在一起!!
弟弟是雄性,蒋校医是雌性。按照生物繁衍规律,雄性和雌性在一起,就可以生宝宝。白耘脑中一道惊雷炸起,脑细胞迸发出无数耀眼的火花,
女朋友!!!!
不就是人类社会说的女朋友!!
蒋校医是自己的弟媳!!!
他一把抓住傅沉的胳臂,激动得有些发抖:“你——,你说的是真的?!弟弟的女朋友是蒋校医?!”
双眼炯炯,欣喜的光波让傅沉有一秒的大脑和表情空白,剧情怎么不按剧本发展!!随即心下了然:小哥哥还没开窍呢,有得玩了。
傅沉小心翼翼打量四周,小声道:“小哥哥,不要说出去哦!”食指贴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嘴巴无声张了两个字:“保密。”
“嗯嗯——。”
白耘忙不迭点头称是,学员规章制度里面就有一条:不许谈恋爱。弟弟是教官,蒋校医是医生,虽不属于学员的范畴,但是也要有所收敛。
难怪弟弟从来都没和自己说过,不过也不能怪弟弟,现在是弟弟事业上升期,可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小哥哥了,小哥哥记得帮我说说情哦!”
白耘故作高深思考了会儿,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会跟敖教官说说的。”他接着说了句:“既然不是你做的,让人误会也不好。”
“小哥哥,”傅沉眼睛眯成一条缝,拱火的恶趣味眼皮都要挡不住,丝丝从缝隙里面渗出来:“你人真好!”
眼前这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弓着身子,委屈巴巴地,按照人类寿命计算,这人比自己小,又和弟弟是同学,算得上是自己的晚辈。白耘心下一软,声调放软:“谢谢你告诉我弟弟的事情,”沉默了会儿,说:“如果有别人误会你,我会帮你说话的。”
“上课时间要到了,我就不打扰小哥哥了。”
白耘抬起腕表一看,糟!还有一分钟就要打铃了!语速很快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你的事情我会记得的。”抬脚就往楼下奔。
傅沉轻轻做了个拜拜的动作,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好哦,谢谢小哥哥。”
记事本上大大的问号,被画了好几条杠杠。弟弟的女朋友已经明了,他的任务少了一个。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摸清蒋校医的喜好,白耘记得傅教官说过,蒋校医喜欢药。弟弟也说过蒋校医喜欢收集药材。
和蒋校医几次接触来看,她好像对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太大兴趣。
头发就是一头暗红茂盛的直发,用一根红珊瑚簪子,盘成一个丸子,束在脑后。衣服,外面一件白大褂,里面是简单的衬衣加一条牛仔裤,鞋子是一双老北京布鞋。
整个人都很简单。
那就只能从药材下手了!
白耘在本子上写下药材两个字,下面画了两条波浪线。
蛇类一直传统中药材,蛇肉、蛇蜕、蛇胆、蛇油、蛇血、蛇毒,都能入药。
白耘看着书本上的知识介绍,还贴心附上解剖细节图,栩栩如生。
心里一凛,身体总共才几个部分,每个部分都能入药。除了蛇毒,自己只是一条没有毒的玉米蛇。
太可怕了!!
肉、胆、油、血,缺了哪一样身体都会受到重创。尤其是胆,自己只有一个胆,还很小。
白耘皱巴着脸,在蛇蜕上画了个圈圈,还是给蒋校医蛇蜕吧。
上次弟弟和傅教官,在蒋校医医务室打架,打翻的都是上千年上万年的药材瓶。自己只是一条三百多岁的小白蛇,不知道蒋校医会不会喜欢他这种年份的蛇蜕。
他看着手背上的结痂,一道道暗红色,硬邦邦。蒋校医开的药,效果真是立竿见影。这么好的药,所用的药材必定不凡。
就白耘认识的年龄大的精怪,也就寥寥几个,十个脚指头都能数过来。白虎爷爷、乌伯伯、孔叔叔、麻婶婶、妈妈、楚璃姐姐、安陆哥哥。
白耘将书翻得哗哗作响,得出一个结论:真的要作为药材的话,就得剥皮拆骨。
还是,还是换样弟媳喜欢的东西好了。
财桦小道消息最多,可以问问他;弟弟也可以问,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很了解的。只是不能太直白,自己得悄悄准备,可以给弟弟一个惊喜。
惊喜!确实挺让人惊喜!
对财桦来说,从扔出那一棍子开始,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一刻都不敢松懈。
早训,晚训,两场户外训练都如期结束,鸟群的报复却未如期而至。
到底是鸟儿集体记忆丧失,还是背后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这一天,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财桦升起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毛巾披在肩膀上,发尾滴滴答答向下滴水,渗进毛巾打湿一片。
白耘又将《精怪分类及其物种详解》研究了一遍,除了少部分不用伤害身体就能入药的材料,其他大部分都是需要以伤害身体为代价的。
夜明砂可以入药,可它是蝙蝠的便便。四班有一个蝙蝠精怪,自己找上门去要他的粑粑,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铲子,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白耘猛地甩了一把头,不行不行!!
还是另谋他路吧!白耘合上书本,一眼就看着坐在床上,呆滞如雕塑地财桦,关切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手掌覆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没发热,不是发烧。”
财桦一把抓住他的腕子,眼珠子机械转动起来,直到对上白耘的眼眸,他呆愣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啊?!”白耘疑惑:“不好吗?!”
脖子艰涩转动了两下:“太平静了!”
“你在说什么?!”
“它们太平静了!”
白耘道:“他们?!谁?!”
“鸟儿。”
“是有点儿。”
早训的时候,队伍每个人都全副武装,一眼望过去都认不出谁是谁,墨镜面罩头盔手套,一点肉色都不透出来。晚训亦如此,衣服里面盛的汗水能够洗澡了,也坚决不脱掉任何一件装备。
枝头上的却鸟儿很安详!
队伍在林间负重跑,惊起一群鸟儿,它们也只是腾空而跃,在空中徘徊几圈,便展翅四散。晚间,队伍依旧在林间训练,鸟儿排排坐给他们行注目礼,却未有其他动作。
许是晚上月色朦胧林雾缥缈,鸟儿眼眸微动,绿豆大小的眼珠子反射出的光线,不甚友好。
财桦抖着嘴唇:“他们今天晚上,蹲在树枝上,”他身子猛然一抖,将肩上的毛巾紧了紧,“直愣愣看着我们,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们现在都是人形,可骨子里还是会对尖喙利爪,莫名胆寒。白耘安慰道:“不会的,可能——,”大脑急速运转,想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找一个合乎情理又能被财桦欣然接受的理由或者借口。在人类世界呆的这几年,学的都是书本上的正统思想,硬是没能想出一个歪一点的理由。
白耘刚刚看的书中就有一条:鸟类,尤其是高智商的种类,不仅会记仇,而且记忆力相当出色!
仇恨记忆可以持续数年,还会将记忆传授给后代。
现在还是不要把这个知识点告诉财桦,白耘看着他又裹了裹身上的毛巾,尽管毛巾已经湿乎乎。脚上也是一双半湿的袜子,套着一双湿哒哒的凉拖鞋。
白耘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你脚——。”
“脚?!”财桦一惊,脚往床底下缩,“脚怎么了?!”故作镇定往下一瞟:“脚好好的呢,呵呵——。”呵得略微生硬。
“湿的,会生病。”
“我——,我这就去换干净的。”
白耘提议道:“要不——,你泡泡脚吧。”
脑中细胞激烈交锋,他发现了?!他知道了?!要被抓回去继承四处漏风的山洞了?!财桦万千念头蹦上心头,残存的理智让他稍稍冷静下来:“泡脚?!为什么,擦干就好了。不用——,呵呵——麻烦。”
“湿气,寒从脚起。”楚璃姐姐总说女孩子要多泡泡脚,美容养颜祛湿散寒,在呼噜吧总拉着他泡。可自己是雄性,自己又打不过,只能跟她一起。不过,泡脚真的很舒服。白耘认真道:“你好像洗完澡,每次都是穿着湿袜子出来的。”
“呵呵——,习惯习惯!”财桦抬高下巴:“我们精怪不注重这些,这都是人类倒腾出来的麻烦事儿。我们——,我们皮糙肉厚。”
“可是楚璃姐姐也是精怪!”白耘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我们现在也是人形啊。”
“那——,”财桦一时语塞,眼睛都不敢对上白耘。眼珠子看着地面从左转到右,脑中细胞碰撞出火花,小白不是看出什么了吧,对自己脚从未如此感兴趣过。死脑子快想,死嘴快动!就算道理不能服人,气势也不能输。财桦理不直气壮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的!!”
白耘一脑门的问号,虽不解但认真道:“我们不是蛇吗?!蛇小时候不穿袜子。”
彻底语塞,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在尴尬的时候也会。财桦呵呵两声:“做人做久了,忘了!”他屁股着火,蹭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我立马去泡脚换袜子,保证干燥不湿哒哒。”哒字还未住口,厕所门就已经砰得砸上去了,可见事态之紧急与迫切。
与厕所门同一时间响起的还有宿舍门,很轻微的敲门声。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五十分了,一般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做最后的入睡前准备。
洗澡的洗澡,洗衣服的洗衣服,吹头发的吹头发,谁也没空走房串门。
敲门声再次响起,白耘打开门,入目的是一件黑色衬衫,笔挺有型。他抬头撞进一汪春日湖泊中。
“敖教官!!”白耘将脑袋探出房门,左右看了下。走廊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宿舍门都关的严严实实。他压低欣喜的声线:“你怎么来了?!”
“下午上课,”敖玄食指点了点白耘点点桃粉的鼻尖,说着,摊开手心,掌心上放着一只药膏瓶子,“鼻子还是有点红。”
白耘摸了摸鼻尖,小声道:“谢谢弟弟。”
药膏瓶子就是普通的磨砂玻璃瓶子,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大概有半瓶子乳白色膏体在里面。白耘拿过瓶子,问:“这是蒋校医配的药膏吗?!”
敖玄眼眸一闪:“你怎么知道?!”
果然,弟弟和蒋校医很熟悉!弟弟自己不说,自己还是不要戳破的好。他随口道:“这个瓶子和医务室里面的一样。”
“哥哥很细心。”
白耘攥着瓶子,脑袋里纠结要不要问。盯着地面想了两秒,从小长辈们就教育他,要言出必行,他都答应要帮傅教官说话了,还是得兑现。仰头对着敖玄招了下手,敖玄弯下腰,白耘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吐出:“弟弟,昨晚鸟群是意外还是安排好的?!”
“哥哥,为什么要问这个?!”
“嗯——,”弟弟和傅教官关系好像不是很好,白耘觉得还是不要把傅教官说出来的好。他们要是再打架,肯定会影响到弟弟升职。他才不能让傅教官成为弟弟平步青云的绊脚石!白耘食指揉了揉鼻子,低头小声道:“昨天晚上打了好几只鸟,我看着书上说鸟群记仇。”他偷偷往上瞄了一眼,敖玄脸上波澜不惊,应该没有怀疑这个理由。他继续道:“如果是安排好的,就——,就不要担心被报复了。”许是,定在他脸上的视线过于专注,白耘心下紧张起来,指甲无意识抠着药膏盖子,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如果——,如果是意外,就——,就得——。”
发顶一沉,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很轻,上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哥哥不用担心,鸟不会再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