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装置三部曲 第88章 第 88 章

为报复五人落水的“惨案”，当天下午，楚寒玉就在姜瑜和达芙琳的协助下，悄悄用纳米飞链将韩呈栋的飞行摩托锁在物理楼门口那尊石狮子的脖子上。

等到韩呈栋启动飞车，准备返回空天军军官学校时，他猛地发现，飞行摩托像被拴住的猎犬，只能在石狮子周围五十米的范围内打转。

他一个加速后，整辆车瞬间被链锁拉回原地——而他，如非身手敏捷，早已被甩出七八米远，当晚就要去医务室报道。

其时，恰逢下课，物理楼前人群熙攘，这位空天军上尉从天而降，在半空利落地空翻几周，随后翩然落回楼前空地。他单膝着地，怒目回眸，扫视四周的瞬间，恰好被路过的学生们尽收眼底，倒是惊艳了不少人。

不少女生惊呼出声。掌声、惊叹、口哨声、哄笑声此起彼伏。

从未被这样狠狠戏耍过的韩呈栋脸色一沉，白皙的俊脸因羞恼微微泛红。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锁定四楼露台上的五位姑娘。

寒玉正双手抱臂看向他，微扬下巴，挑起眉梢，一脸挑衅。

满脸兴奋的姜家小妹得意洋洋地朝他挥着手，好像生怕他会错过她们！

伍德家的那位金发美女达芙琳则斜倚着栏杆，冷眼旁观。不过，他愤怒目光扫过的一刻，她唇角一勾，竖起大拇指，似乎是在给他刚才的应急表现，点了一个“赞”。

她们身后，是惴惴不安的赖凌美和一脸无奈的林诗语。

韩呈栋双眸微眯，唇角抿紧，随即抬手——

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头轻轻一划，指向自己的双眼，又缓缓指向她们。

那是火星九区人尽皆知的手语：

“咱们，走着瞧。”

这一刻，‘魔王’与‘女巫’的战火正式点燃——一场持续月余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 明争 ---

双方各有助力：促狭的“女巫”身边，有两位闺蜜相帮——智计无双的姜瑜和脑洞大开的达芙琳；傲娇的“大魔王”左右，则是两位小鬼辅佐——心思机敏的韩呈梁和诡计多端的秦翎洋。

从上学路上到食堂，从图书馆到体育馆，乃至实验室，两方绞尽脑汁，一场场精心策划的捉弄战轮番上演，整蛊手段不断翻新升级。

每场交锋，必有一方狼狈不堪、颜面尽失，而另一方，则站在不远处，带着得意的笑容，等着对方下一轮的无情反击……

韩呈栋这边

——水杯被人动了手脚，椅子上涂满染色剂，经过的地板会打滑，桌上的文具会突然夹手……擅长纳米变形技术的楚寒玉让韩呈栋防不胜防，以至于他每次见到陌生物品，第一反应就是——“这，难道又是寒玉下的套？”

——课表莫名消失、门卡失灵、飞行摩托缺了零件，甚至连午餐都被加料……达芙琳和姜瑜最爱神出鬼没，令韩呈栋防不胜防。

楚寒玉那边

——几人最后几乎不敢出门。因为各种飞来横祸不时降临。善用飞行器的韩呈栋最爱花式吓唬人。天降有色雨点，让她们变成七星瓢虫；天降虫群，将她们团团围住；傍晚时分，树林间突现鬼影游弋，幽幽哀嚎在夜风中回荡……

那最离谱的一次莫过于，五位姑娘晚自习归来，突然发现周围的路人纷纷避让，甚至有人笑得停不下来。她们不解地停下脚步，直到抬头看到五架无人机在半空中盘旋，每个人的头顶都投射出一个“鬼影”——远远望去，她们就像一群“女鬼”在招摇过市！

于是，隔天她们的特写就上了校园论坛，标题：《火星女巫携手邪魅女鬼夜游校园，东方大学灵异事件全记录！》

——然而，宿舍里面也不安全。最爱作妖的韩呈梁和秦翎洋难得看到栋哥亲自出马，部署给二人一个“攻心渗透”计划，简直玩到嗨。他们纠集自己的一大帮损友，捯饬出了一队小型昆虫鬼脸机器人。每天夜里昆虫们都会悄无声息飞到五人居住的号称“校花公寓”的小楼中展开部署。它们藏匿于床边屋角，低声播放吓人的鬼故事，或模拟幽幽低语、窃窃私语、恐怖的笑声……。

胆小的林诗语和赖凌美几乎每晚都被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连房间的灯都不敢关。气恼不已的达芙琳和姜瑜则拎着自制的侦听器四处捉虫。直到不胜其烦的楚寒玉，改装了姜瑜的五颗震爆弹，一举将所有的电子昆虫的通讯器和控制回路损毁，在宿舍内出没的电子昆虫们才从此绝迹。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因为翎洋和呈梁迅速花光了他们攒下的所有零花钱。而那位打算收手的栋哥又很不客气的拒绝投资他们策划的新一轮捣蛋计划。

--- 暗斗 ---

东方大学的学术派一向瞧不起隔壁空天军学员。

在他们看来，这些军校生修习文理科目不过是走个过场，大多数人只是为了混个及格，根本不值得认真对待。

教授们更是懒得为这群“不学无术的军官”浪费时间，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交白卷，军校生总能勉强通过考试。

而一些青年军官，更是“别有用心”——课堂上搭讪漂亮女生，课后请吃饭、跳舞，顺势约会，让人不禁怀疑，他们选修课程的真正目的，是学术，还是泡妞？

所以，楚寒玉对认真看似认真听课的韩呈栋毫不客气的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

“人在屋中坐，思绪漫天飞。问他十道题，九道他不会。——请问，他是谁？”

全班爆笑。

每次提及他，寒玉和她的密友们使用的代号基本都是：那个“蹭课的”，“混学分的”、“靠脸吃饭的”，以及“依靠家世显赫爱出风头的纨绔子弟”……

视她们每日心情的好坏，新代号不断诞生——韩呈栋的“绰号词典”也因此日益丰富。

偏他记性特别好，一个也忘不掉！

男生们还特别爱为几位校花捧场，往往一番哄堂大笑之后，对韩呈栋抛来各式鄙夷的目光。

就连步入课堂的老教授都会不时向着韩呈栋的方向瞟上几眼，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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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冷嘲热讽狠狠触动了号称“天之骄子”的韩呈栋的自尊心。

在空天军第一军官学校，他风头无两，没有对手。这样一个天性骄傲、凡事力求完美的人，又如何能容忍自己在东方大学被鄙视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在他本来不打算花费时间修习的物理系三门最艰深的课程上脱颖而出，彻底粉碎这些闲言碎语，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为此，他将空天军军校的课程全部推到下个学期。

从课堂辩论到项目争夺，韩呈栋开始高调参与，一改往日的低调风格，大张旗鼓地在学业上向那位古怪精灵的“火星女巫”宣战。

这两位年轻人的针锋相对，甚至连教授《天文物理》、《X物质转化机制》和《X引擎设计》的三位老教授也察觉到了。他们乐见其成，促狭的将韩呈栋和楚寒玉分别指派为小组组长，暗戳戳的鼓励二人挑战对方思路，诱导两方支持者在课堂上掀起大辩论。

与此同时，物理系中被楚寒玉的光芒压制的学霸们，也悄然选边站队。韩呈栋的表哥梁铮，以及他儿时的好友诸葛连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自己发小这一边，誓要助他一臂之力。特别是在韩呈栋最薄弱的《天文物理》课上，两人不遗余力地为他指点迷津，让韩呈栋在他的短板领域没有被楚寒玉甩得太远。

出人意料的是，在探讨大规模行星地貌改造，陨石迁移，和星际移民的课题时，韩呈栋脱颖而出。他提出的各种解决方案，深受范老夫子夸赞。

“嗯，你们要学学韩呈栋，他对星舰和航空器了解透彻才能提的出来这么多新颖实用的方案！”

范老夫子此后开始公开称赞韩呈栋是天赋奇才，预言他将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能理论和实践融会贯通的空天军将领——并数次给他的课堂表现打出高分。

韩呈栋在课堂上侃侃而谈，条理清晰，从容不迫，让此前从来不拿正眼瞧他的楚寒玉也开始投去几分带着赞赏的目光。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啊……这个骄傲自负的家伙，确实有些本事。他的少年得志，或许并不只是靠家世、家族……以及那张英俊的脸。”

自此，楚寒玉不再用家世、背景、和外貌来贬低韩呈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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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装置的物质转化》是一门新兴的实验科学。

理解X装置的物质转化程序只是基础，更关键的，是对物质性质的深入理解，并根据具体应用领域，提出合理的材质要求。

在这方面，韩呈栋具备天然的优势。韩呈栋对星舰材料了如指掌，更清楚它们所需具备的强度、耐热性、抗冲击力等关键性能。因此，他提出的材料配方往往更符合星际远航的需求。更重要的是，他的实验小组能够直接在空天军中获取现场实验数据，许多材料方案都能获得实战验证，这使得他在这门课程上的表现格外出色。

这极大地震撼了楚寒玉，彻底改变了她对他的看法。

她原本觉得韩呈栋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眼见他提出的配方中对材料性能的精准把控，她很不情愿的承认：大魔王，他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于是，他的代号悄然升级为——“那个有些小聪明的。”

然而，韩呈栋也惊讶的发现了他和楚寒玉的差距。

在X物质转换器的掌握上，楚寒玉则可谓“出神入化”。对她来说，生成新物质几乎轻而易举。

事实上，韩呈栋小组提出的许多新材料配方，他们自己反复尝试无果。然而，只需将这些材料的需求传达给楚寒玉的小组，她们隔日便能轻松生成。

韩呈栋虽心中佩服，表面上只是嘴硬地和表哥嘀咕道：“嗨，没办法，火星女巫比我这魔王更擅长点石成金！”

熟悉他为人的梁铮却知道，这个一向嘴损腹黑的表弟，能说这话，实为隐晦的赞赏。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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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源于捉弄的相互关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进了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而这份了解，带给二人的，不是更多的厌恶，而是日益增长的彼此欣赏。

第一个月，每当韩呈栋和楚寒玉因某个议题激烈交锋，或在走廊里就对方的着装、仪表，甚至身世背景互相挖苦时，周围的同学们总会自发分成两派，热情助威。

这使得他们的每次相遇，都仿佛是火星撞地球，火药味十足。

第二个月，尽管两人谁都不愿首先承认，课堂上，两人的言语交锋不再刻薄，偶尔目光对撞，已不再是冷峻的挑衅，而是多了一丝欣赏和好奇。

几位密友逐渐察觉出端倪。表面上，他们依旧互不相让，但暗地里，敌意已悄然收敛。而当其中一人意外缺席课堂时，另一人总会显得心不在焉。

第三个月，韩呈栋的朋友们首先发现，这位“大魔王”已经偃旗息鼓。他不再嘴欠地招惹那位“火星女巫”，也不再反击她们的各种捉弄。

他的表哥梁铮率先打趣道：

“今天没和寒玉吵架，韩呈栋，你还好吧？”

“你坐的离她那么近，是过去找骂吗？还真是，一日得不到那位克星的言语虐待，就忍不住想念！”

“哎呦，寒玉今天怎么没来上课？要不要打探一下，今日女巫是否身体抱恙？”

至于他请来的两位帮手——韩呈梁和秦翎洋，他也干脆下了“禁令”：从今往后，你们哥俩，不准再针对寒玉搞恶作剧。”

另一边，细心的林诗语也察觉到寒玉的态度变了——

她对韩呈栋的各种负面称呼已经悄然消失，变成了中性的“姓梁的那个表弟”、“那个空天军的”或者，或有些赞赏的“那个有些小聪明的。”

于是，她开始不怀好意地调侃：

“寒玉，今天怎么没和大魔王拌嘴？舍不得了？”

“怎么不再去调制些试剂，在他那身蓝白色军服留下几个狐狸脚印？”

“呀，最近韩呈栋已经不靠脸吃饭了吗？这么快，他就长智商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寒玉都会嘴硬地反驳几句，“烦死人啦——不过是礼尚往来，他都不招惹我了，我也就放他一马。”

可是，校园里，那个骄傲帅气的身影一出现，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不再是出于戒备，而是期待——期待他投来那道专注的目光。而她如果看过去，他的嘴角就会轻轻扬起，露出那抹让她心跳微顿的淡淡笑容。

这种微妙的变化，让寒玉烦恼不已。

她开始刻意避开这位已然变得不那么讨厌的大魔王——因为，除了捉弄和嘲讽之外，她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第四个月，随着第一学期接近尾声，二人终于迎来了后来被誉为“史上最强学霸组合”的传奇时刻——

女巫与魔王，终于迎来了他们“不情不愿”的首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