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 第41章 红楼九

第九章

挥手让下人都退下，林如海郑重地对着两个女儿道：“盐铁属朝廷官营之物，绝不可擅自铸用，以后莫要拿此玩乐。”

林瑾仰头望着她爹：“爹爹，我和妹妹不是玩乐。昨儿厨下那边就在说今年盐涨价了，质还没有去年的好，咱们家都这样，何况普通百姓？我让红儿她娘去打听，外面现在百姓家已经有人家吃不起盐了，有人拿着穿了多天的衣裳放在锅里煮，希望煮出咸水来代替盐呢！我和妹妹就想找到能出盐的办法，帮帮他们。爹爹也不用那么忙，能早点回家。”

“我和妹妹查阅了爹爹书房的各类书籍，在《天工开物》一书中发现，原来盐的制作并不难。古人已经在书中记录了详细的步骤，海盐、池盐、井盐、岩盐等皆有记载。”

“这么多产盐的方法，为何百姓还吃不上盐呢？”

“若说内陆缺盐的地方吃不上也就罢了，为何莱州两面靠海，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莱州百姓还会缺盐？”

看林如海一直认真听着自己说话，林瑾很满意：“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天工开物》记载正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尽信书，因此，我和妹妹做了个实验，”指了指地上的锅灶，林瑾道：“事实证明，《天工开物》关于海盐的说法是正确的，我们何不择其最优制盐法，大量制盐，降低成本，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盐呢？”

林如海震撼地看着自己大女儿，哑口无言。年届七岁的孩童，能说出这番话，当中的胸襟、眼见、能力，是多少为官做宰的大人都比不上的。就是自己，不也因为盐铁乃朝廷禁忌，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吗？瑾儿这番话虽不完善，但只要按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天下百姓吃得起盐，朝廷跟着受益，盐官也不再是危险官职，受损最重的是那些大盐商！扬州盐商之富，行事之恶劣，祖籍江南、任职过扬州的林如海对此深恶痛绝。

林如海唤来奶娘丫鬟抱林琛去贾敏处，自己带着林瑾林瑜往书房去。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自己女儿有才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如何培养孩子的这份能力，他更要谨慎小心，他的女儿以后嫁的肯定是官宦人家，多一份气魄、胆识、能力，不管嫁去哪里，家里都更放心。

到了书房，林如海找了半晌，才在林瑜提醒下在一堆杂书里找到了《天工开物》，讪讪地翻到制盐的那一页，林如海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询问了林瑾做的实验，沉吟道：“若是要让朝廷改革盐政，达到瑾儿所说的那样，就必须拿出一个简单方便又不耗人力财力的制盐之法。”

“爹爹，可以用太阳晒海水呀，若不是今天下晌太阳落下去了，我和姐姐不用柴火都能晒出盐来了。”林瑜眨眨眼道。

“瑜儿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是准备晒盐的，今儿太阳不大，落得早，我们半盆水都能晒去一小半。若是到了夏日炎炎的时候，海边又风大，直接在海边平坦之地晒盐，定是事半功倍。此法不用柴薪，不耗铁锅，所需人手也不多，若能成功，完全可以推广开来。”林瑾向着林如海道。

女儿们如此聪慧，林如海甚是骄傲：“瑾儿瑜儿真能干，现在是三月底，过了端午，天气就该炎热起来，到时候爹爹就去实践你们姐俩的制盐之法。”

“爹爹，带上我！”

“爹爹，我也要去！”

林如海道：“都去，到时说不定爹爹还要瑾儿瑜儿的帮忙呢？”一拍桌子，林如海才想起来自己挤着时间赶回来是为了女儿生日，便道：“过两天就是瑾儿瑜儿的生辰了，瑾儿瑜儿今年可想好要何生辰礼物？”自从林瑾能说话开始，小小人儿每年都要生日礼物，林如海现在习惯了，反而觉得家人之间互赠生日礼物是件有意义又愉快的事情。

“我要生日蛋糕，要比琛儿那个大！”林瑜率先说道。

林瑾想了想，道：“爹爹，我听说莱州这里有洋人停船登岸，洋人善画一种油画，画面色彩丰富，栩栩如生，我想要一副我们全家福的油画。”

林如海想挠墙，他大女儿总会给他出难题，朝廷禁海，有洋人登岸也是偷偷摸摸，他去哪里找个这样的洋画家来？但是女儿说了生日礼物要这个，还能怎么办？头秃了也要办好啊！

三月二十八，林瑾林瑜的生日，一大早就有老太太和贾敏房里的丫头捧着一盘盘衣服首饰过来打扮林瑾林瑜，每年生日老太太和贾敏都是送的锦衣华服、珠宝首饰。

林瑾挑了一个金丝八宝点翠簪，一个绿宝石镶钻额饰，递给身后绿儿给自己带上，另外挑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坠，一串珍珠手链，脖子上带了一串金银为框架，能拆成两条手链的翡翠项链。

林瑜喜爱鲜艳颜色，戴了金丝红宝簪，红宝攒珠勒，红宝石耳坠，镯子。

丫鬟举起镜子，林瑾瞧了瞧，见两人都收拾好了，便和林瑜带着人去上房请安。

恭恭敬敬给老太太，林如海，贾敏磕了头，老太太揽了林瑾林瑜坐在身边，一边看林瑾林瑜的打扮，一边点头道：“瑾儿瑜儿这一打扮，越发看不出是双胞胎了。小时候长得多像呀！”

林如海笑道：“母亲，这双胞胎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也有长得不像的，这长得不像有不像的好，要是越长越像，连家里人都分别不出哪个是哪个，那可怎么好？”

林瑾凑趣：“祖母，我和妹妹这模样，您可更喜欢哪一个呢？”

“哎哟，祖母的小乖乖，祖母最喜欢我家瑾儿和瑜儿了。”老太太笑眯眯地道：“祖母压箱底的私房都给我家瑾儿和瑜儿，祖母还要看着瑾儿瑜儿成亲出嫁呢！”

林瑜毫不脸红，接话道：“祖母的好东西多得很，我还要带祖母的曾外孙来看祖母呢？”

老太太高兴地很：“好好，祖母定攒着好东西等瑜儿回来。”

贾敏蹙了蹙眉，女儿的规矩要好好扳扳。林如海对着贾敏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贾敏的意思，只是母亲自从有了这几个孩子，真的是越活越年轻，林家几代人都不长寿，能从他母亲这辈起开始改善，孩子们也能松快点，大规矩方面不错就行了。至于小节，他林如海自会努力做官，以后给女儿们找个家世比林家低的，有他和林琛在，他女儿也不是鹌鹑性子，还怕过不好日子。

用完早膳，吃了蛋糕。一家人移步到花园让人画画。不知道林如海从哪里请来的画师，大晋话说得不太利索，画画还不错。并不需要林家人待在一个地方半天不动，这位画家是先打好底稿，再调颜料画画，林家人只要不离开花园，能让画家不时看见便可。

花园里海棠盛开，美丽妖娆，艳丽动人。海棠旁边种了一圈樱桃，正逢花期，粉白一片中夹杂修成花朵状的红色海棠，清纯中透着妩媚，格外动人，叫罗尼的洋人就在其中一株樱桃树下画画。

在花园中呆久了有点无聊的林瑾凑到了罗尼面前看他画画，见他忙忙碌碌的一会用这个颜料抹抹，一会用那个颜料涂涂，看久了林瑾有点手痒。她叫来丫鬟，给她也搬了一张桌子来，摆上画板颜料，林瑾有模有样地画了起来，不就是照着真人实景描摹么，她也会。

托灵魂强大的福，对照着一边罗尼画画，还真让林瑾看出了名堂，画得有模有样起来。

林瑾画得简单，就是林琛追着条哈巴狗跑的画面，她记忆力强大，手稳，连底稿都不用打，直接上手就来，刚开始慢，到后来越来越快，罗尼一个人物还没有画完，林瑾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处女画作。绿色草地上，林琛穿得圆滚滚的，追在一条哈巴狗的后面。林琛追逐的跌跌撞撞，哈巴狗的憨态可掬呈现地淋漓尽致，栩栩如生。

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林瑾一手托腮，心里得意洋洋，自己果然是个十全十美的天才，看别人画画，自己第一次就能画这么好。越画越上瘾，林瑾指挥翠儿和黄儿两个将画板抬下去小心晾干，按照罗尼所说，油画画好干透之后就可以上最后一层保护油了，之后就是装裱。自己的第一幅作品，要好好保存，以后可以送给林琛他儿子，林瑾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点个赞。

翠儿和黄儿抬画的动作惊醒了旁边画画的罗尼，罗尼抬头看过来，见到的就是一幅完全不比他水平差的油画。

“哦，我的上帝，这是奇迹！”罗尼之前有看到下人给林瑾搬桌子，备画板，颜料。

罗尼三两步跨过来，拉着画板再次看了又看，兴奋过了头，一时忘了自己身处大晋，转身给了林瑾一个拥抱，热情高呼道：“天才，天才，你是天使吗？”

“干什么？”看见这一幕，林如海大喝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步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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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红楼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