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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侯爷表里不一 第12章 第12章

作者:生姜雪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19:53:09 来源:文学城

“见字如面,如见吾书。雪棠思量多时,终觉当日所言太过决绝,阿兄正值芳华,又博览群书,怎怕寻不得个好去处……还望莫要挂念,等吾归舟。”

翟笙双唇紧闭,指尖颤抖地剜在掌心。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缠着自己要贝壳的小女孩了。

他踉跄着冲出了她的房间,船舱回声大,又不敢迈出太沉重的步伐。

书案之上,他燃一烛灯,又借着月色,奋笔疾书。

这是篇写得极好的策论,洋洋洒洒数千字不曾抬头,即便又些许磕绊之处也顿时如仙人抚顶般骤然开悟。翟笙反复读了数十遍,此刻已然可以倒背如流。

云脚渐明,江风停歇。

*

京城的长街共分东西南北四条大道,其中西大街上金石文筆店铺尤多,不论贫富贵贱,学子络绎不绝。

观中书院便在西大街的大学习巷中,书院旁又有城隍庙靠着正街,贵族子弟常常拜完文昌,顺路便去书院听听张夫子开班讲课。

张夫子乃京中奇人,办学五十载,成才者数不胜数,若话说大些,朝堂之上每四人间便有一文官学自张夫子而出。

可如此奇人,仅收取些猪牛鲜鱼,金石刻画作为学费,不看出身;对于招收的教师,更可谓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所才干,经其考量,不查祖籍,即可入职书院,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倒也多少能认识些贵人。

未请辞前,翟笙便是教师之一。

他喘着气终于赶到了书院门下,天刚蒙蒙亮,料想时间还早,可他刚抬起头,远远望了眼书院,心中轰然一紧。

今日是庚申日,朝阳未升,书院已然开始早读了。

他正又将那怀中的策论揣紧了些,刚迈进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洪亮且刻意的咳嗽。

“呦!这不是翟夫子吗?几天不见,莫非是手头紧巴,又回书院啦?”

来人体态肥胖,是城南郭富商之子,虽不靠学识吃饭,但却要来书院摆阔交朋友。此人数月前曾当着众学子的面问过翟笙不少难以回答的问题,翟笙皆对答如流,甚至临下学之时,翟笙还文绉绉地讥讽了他两句,自此,二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郭公子厚厚的堆着一环下巴,又扯开扇子,行至翟笙面前:“嘶……不对,您既然请了辞,那今日再来,您该是夫子,还是学生呢?若是学生……您应当向我行行礼才是。”

翟笙自是不愿搭理那些纨绔子弟,向他身后众人欠身行了浅浅一礼,头也不回地进了书塾。

书声琅琅,日光透过竹影暖融融照在翟笙侧脸,他上了楼,久久停驻在张夫子房前,他不可擅自推开门,只好候在门外等晨读收尾,可越听就越心慌。

往来间,不少熟人教师在他面前闪过,他们虽眼神惊异,却也互相礼貌地行礼,只是下了楼,总会再传上来几声讥笑。

众人皆知,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教书。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被放在心尖上的妹妹。

最隐秘的心绪,早已不言而喻。

翟笙等的久了自觉面子挂不住,正要走时,读书声停,花白胡子的张夫子走出教室,凝眉望了他一眼,当下便会了意,二人进屋,面对面坐在了书案旁。

*

茶碗冒着热气,翟笙低头捧着,眼神却不由地透过策论,飘忽在张夫子身上。

良久,张夫子平展展放好那张策论,十指交叠在桌面:“翟笙啊……这立储之事,恐怕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哪。”

翟笙放下茶碗,起身作揖:“学生慧浅,还请夫子指教!”

张夫子捋着胡子,欲言又止,磕绊地开口:“陛下虽在病中,局面未定,那你又怎能断定,端王便是太子的最优之选呢?”

“学识,幕僚?”翟笙疑道。

“非也。”

“品德声誉?”

“非也。”

翟笙原本还对自己的策论信心极大,可此刻在张夫子连番地质询下,顿时没了底气,他半跪在地,急切道:“翟笙学术不精,还请夫子教诲指正,再收我回书院,供职于夫子门下!翟笙必定为书院鞠躬尽瘁,再造人才!”

他抬起头,张夫子却为他仔细叠好了那张策论,一言不发,递在他面前。

“夫子……”

翟笙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声音都在颤抖。

他没有退路了。

张夫子起身,双手刚抚上门框,又回过头,轻叹了口气:“你本为人师,立于学子之间,应本心不移;鸿志不改……若书院今日为你做了悔,又让你在众目睽睽下继续回书院教书,那才是你生而为师者最大的过错。”

说着,张夫子轰地一声推开了门,顿时乌泱泱的学生摔倒在地,学生们连连行礼,却不忘去看一眼翟笙跪坐的背影,留下一些饶有兴味的眼神,一哄而散。

*

翟笙拖着策论,失了魂般走下楼梯,本想在书院门口浅坐片刻,却一想到自己早已没有脸面回到书院,便只好走出了大学习巷,靠在那城隍庙边那只驮着碑文的赑屃旁坐下。

朝阳还未完全升起,城隍庙香火缭绕,他靠着那石碑,一片冷寂。

若不是略显朴素的衣着,只凭面容看去,定会有人认为他是个彻夜玩乐酒醉未醒的贵族公子。

城隍庙倒是早早开了门,可翟笙又怕污了文昌帝君清净。小道童说起风了,劝他进来坐坐,可翟笙一个不应,道童吃了瘪,甩甩袖子不再理他。

翟笙眼神迷离,困意蔓上眼皮。

谁料下一秒,真的如道童所言,一阵大风涌起,顿时将他那张策论吹在了半空中翻滚。

翟笙急得顿时清醒过来。

糟了,这策论论的可是太子之位,除过张夫子,是万万不能给别人看去的,若落入他人手中,少说破财,若认真起来,那可是诛三族的杀头之罪!!

瓷青纸极轻,策论翻滚在半空中,他高高伸出双手,却怎的都抓不住。

策论又向城隍庙大门飘去,他顾不得礼节就直冲进了庙里。

直到与它仅有咫尺之距时,他一个前扑,摔倒在了台阶上。

再抬起头,策论已然停在了另一个人手中。

那人光风霁月,腰着环佩,细细看了策论良久。

翟笙垂下头,汗珠霎时间滴落在地:“完了……”

“大胆!见了端王殿下,还不跪拜!”

侍从的声音极为刺耳,翟笙心中却倏地划过了一柄利剑。

若说这策论,只能给三个人看:一是自己,二是张夫子……而这最后一人,便只剩下这策论所夸耀的主人公——端王。

此刻,端王就站在自己面前。

翟笙觉得自己在做梦。

“见,见过端王殿下……”

随着瓷青纸的落下,端王的面孔徐徐展露。

好整以暇,欣赏,怀疑,玩味。

话音落下,文昌阁的灯火忽而被点亮,一声鸡叫划破了清晨的空寂,地平线上渐渐升起一抹红光,勾勒出了端王的轮廓。

翟笙觉得,自己的文昌,即在眼前。

*

靖雍侯府内,魏琰少见的又与魏华同坐一桌共用早膳,魏琰倒是神色自如,魏华却坐立不安。

“琰儿,听闻府里昨日来了些客人,怎的只听闻了迎客,却未见人送客……?”

魏华问得极小心,连筷子都纹丝不动。

眼前这个弟弟,陌生地让她害怕。

魏华自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正认为自己是他的姐姐——他一去漠北便是多年,走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那时她还未出嫁,他也会笑着与人告别;可回来的时候,她已然亡了夫君,他也变得面无表情,心深难测。

“琰儿——”

“我杀了他们。”魏琰撇下筷子,转头直视魏华,向后靠在椅背,语气甚是轻松,“华夫人不会说出去吧?”

魏华知道他杀了人,却不曾想过他会这样无所谓般在饭桌上开口,像是告诉她开饭了那样轻松地说出。

魏华不敢问个明白,她沉下脸尽力饮了口茶,又砰一声放下茶碗,细声道:“好……那元姑娘呢?”

见魏琰面无表情,魏华顿时心里刷地凉了半截:“元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又——”

“我不会杀她。”魏琰起身,接过帕子若无其事擦了擦手,“我已送她出府,怕是有些日子见不到了……想不到这狐人与华夫人只见了两次面,就让你牵肠挂肚,生了这么深的情分?”

魏华下意识摇头。

“那还请华夫人放清耳朵,闭紧嘴巴。”他行至厅堂门前,抬头望了眼天空,“华夫人修习佛法,自是比我清楚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道理。”

话毕,厅堂大门骤然合上,唯留魏华一人看着这满桌珍馐,只觉得胃中难受,一口都吃不下。

*

元雪棠不知沉沉睡了多久,直到头顶隐隐洒下了些日光,这才将她唤醒。

即便是夏日,阴冷的潮气依旧刺骨,她不由得蜷起了身,双手环住肩臂。

嗯……?手脚的麻绳哪儿去了。

一想到手足没了束缚,元雪棠顿时激灵起来,她顾不得身体的余痛,翻过身去。

一对阴沉的双眸顿时贴在自己面前。

是魏琰,他就坐在石床边,一言不发。

他在等她转身。

元雪棠只觉得背后发毛,来不及惊惧,整个人便被一阵回味悠长的后怕占据。

他在这里盯着自己睡了多久?

就像被天敌盯上的猎物那般,二人一动不动,无人说话,只四目相对。

半晌,那张面孔阴云转晴,对她忽而一笑。

“吃饭。”

元雪棠瞟了眼他带来的食盒,弯起双膝,缓慢向石床边的墙壁退去。

“走开……”

“吃饭。”

他打开了食盒,依旧笑意盈盈。

若不是这地板上残留的血腥味,或许真会有人被他这番细声细语和姣好的面容骗去,以为这是对平常小夫妻闹了矛盾。

盛着粥的浅勺已然凑在了唇边,元雪棠退无可退,她只好偏过头,紧紧抿住一双唇。

魏琰轻叹口气,又坐回凳上,将那碗白粥放在石床边,依旧朝她笑。

“不,你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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