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愣神的瞬间,那只大白狼后腿迅猛一蹬,腾空一跃,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它竟然直接扑进了关希怀里……然后开始摇尾巴。
全场懵逼,这画面好像哪里不对吧?
“白狼”边摇尾巴嘴里边发出“呜呜呜”的低哼,一个劲往关希怀里钻,好似在撒娇。
池盛终于回神了,盯着“大白狼”那摇成螺旋桨的尾巴,陷入了迷思。
“不是……狼也会摇尾巴?”
林崎蔚也问:“小关,你跟这头……白狼认识?你刚说什么‘雪橇’是在叫它?”
“嗯,雪橇它不是狼,是瑞士白牧羊犬。”
关希摸了摸雪橇毛茸茸的大脑袋,放平手掌,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雪橇就变回了四脚着地。
关希同样很意外,没想到雪橇竟然变这么大一只了,站起来比他还要高上许多,刚刚要是没有那一抹福至心灵的突兀熟悉感涌现,他都不敢认。
而更奇怪的是,雪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系统不是只传送了他一个人进来任务世界吗?它是怎么进来的?
看雪橇这浑身脏兮兮的样子,皮毛上的血都凝固成了一块一块,应该是来了很久了。
池盛看着雪橇,一下恍然大悟:“这竟然是狗?怪不得直摇尾巴呢。”
雪橇这么大个体型,还长得这么狼性,刚刚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洛南许见雪橇对关希这么听话温顺,试着伸手也想摸一下,却被一转身躲过了。
“……关希,它是你的狗吗?”
关希满脑子在想着问题,心不在焉点点头,胡诌道:“嗯,它之前自己从家里跑了,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它被丧尸吃掉了,还好没有,总算是找到了。”
洛南许似乎不死心,又伸手,结果又被躲了,大狗还开始冲他呲牙。
洛南许放下手不摸了。
雪橇劝退了骚扰者,好像又嗅到了什么,脑袋转向关希身后,突然哈哧哈哧跑过去,两条后腿站起来,灰扑扑的爪子在空里直扒拉,嘴里“呜呜”的又要扑霍炏,一点没有防范生人的样子。
霍炏:“……”
霍炏没动,也没伸手。
雪橇见状没硬扑上去,落下来继续不停摇尾巴,围着男人边打转边哈气,跟面对池盛他们时的高冷反应完全不一样。
林崎蔚发现了华点,“老大,雪橇好像跟你也很熟的样子?”
霍炏对巨型变异牧羊犬的示好毫无反应,只抬头看向关希。
关希更纳闷了,他家的小……大狗面对陌生人时不是一直碰都不让碰一下的,怎么突然间转性了?
雪橇转了半天,都快转晕了也没换来霍炏一个摸摸头,有点耷拉耳朵了。
关希先把它拉回来,挠了挠它的下巴,然后蹲下身仔仔细细检查它身上有没有伤口。
万幸,翻看了一圈,那些血都不是雪橇身上流的。
关希拍拍牧羊犬肌肉硬挺发达的胸脯,夸了句:“小雪橇真棒。”
池盛瞪眼,这哪里小了?这明明是凶猛大雪橇。
回到车上,剩下的人也被突然出现的雪橇吓得不轻,一个个不敢动,邵云云头一次见到活的大野狼,大气不敢喘,两手捂紧小嘴,都快缩到座位底下去了,就怕被一口吃掉。
关希只能边抱歉边又搬出那套说辞跟大家解释了一遍,然后把雪橇拉到自己腿边的角落,让它乖乖蹲好别吓到人,心里默默打算着晚上要给它好好洗个澡。
漂亮的白毛毛沾了那么多血和污泥,脏脏的好影响原本软萌可爱的形象呀,等洗完澡大家肯定就不会怕了吧。
池盛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会过来摇醒关希,让他睁开眼好好正视这条外形威猛凶狠的大狼狗,就算洗干净了,它也是条洁白的威猛凶狠的大狼狗。
想起刚才雪橇反常的倒贴行为,关希看看面前乖乖的大狗,又歪头看看身边的霍炏,然后又看看大狗,思索不出个所以然。
雪橇如出一辙地随主,一会盯着关希,一会盯着霍炏,其他人一律不看。
霍炏察觉到一大一小频繁投来的视线,转头看向关希。
关希努努嘴:“霍炏,我看雪橇很喜欢你,你不跟它交个朋友吗?”
霍炏看了眼雪橇,问关希:“你的狗?”
嗯?这问题洛南许不是已经问过一遍了吗,干嘛又问?
关希还是点点头,“嗯。”
霍炏依旧把目光停在关希脸上,关希被看得莫名:“怎么了?”
牧羊犬正眨着两只黑豆豆眼望着说话的两人呢,一只大手忽然伸到面前,它立刻条件反射把爪子抬起来放上去。
霍炏似乎并不很介意雪橇满是泥土的爪子,摸了一下它爪背上的毛毛,把手收回去。
雪橇张开嘴吐舌头。
关希笑了笑,主动当起翻译:“雪橇说,它很开心和你做朋友。”
霍炏看了看他们俩,过了几秒,视线重新放回窗外的路况,不再说话。
——
傍晚,池盛找了好休息的地方,把车停下来。
一家路边的双层小旅馆。
能打的先下车去清场排查了,确认里面和附近都没有危险之后让所有人进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月光黯淡,没开灯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江珉扬先打开手电,找到旅馆的配电箱,拉了下那几乎锈死的总电闸,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反应,拍干净手,折身回来给大家分手电。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开始安排讨论晚上睡觉和守夜的事。
虽然这个小旅馆房间足够多,安全起见,还是尽量不要单独一个人睡,大家也都不约而同选择去二楼的双人间。
由于邵庆勋文颖一家三口要睡一间屋子,洛南许别无选择跟周凯一间,现在就剩下何敏涵一个人是多出来的。
何敏涵当然不敢一个人睡,扯扯坐在她旁边的于歆然:“我晚上能不能跟你们两个挤挤?”
倒也不是不行,于歆然吃饭前去看过,双人间里面是两张分开的床,两个人睡一张其实也能睡得开,就是稍微挤点。
于歆然没什么意见,问林崎蔚答不答应。
林崎蔚也没二话:“行,那咱俩睡一张床。”
于歆然点点头。“……嗯。”
何敏涵放下心来。
至于轮班守夜,很简单,就按现在这五个组合来。
全部都商量安排好,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纷纷起身离开餐桌。
关希带着雪橇上楼,进了房间后一头扎进浴室。
雪橇不知道主人在干嘛,老老实实听指令在浴缸旁边蹲着。
关希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先往浴缸里放了些水,由于太久不用,水龙头的管道都生锈了,放出的水全部飘着密密麻麻的铁锈渣,颜色也十分浑浊,没关系,再多放一会就好了。
关希起身从旁边毛巾架上翻出一条毛巾,就拿它来擦浴缸,得把表面落的那厚厚一层灰都冲走。
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关希额头微微出了一层汗,抬起胳膊随意抹了抹,把那条脏掉的浴巾丢去一边,重新放水。
可是他后知后觉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水龙头,它放不出热水。
关希眉心一拧,“霍炏——”
半小时后,浴室里打眼望去就是一副温馨美好其乐融融的景象——
洗手台的圆镜上弥漫了一层模糊朦胧的水雾,牧羊犬头顶着蓬松柔软的泡沫坐在浴缸里,正吐着舌头一边洗澡一边举着爪子刨水玩,浴缸旁边,一跪一坐两个慈爱的毛孩子家长在一起给爱宠搓澡,不时转头,相视一笑。
以上是林崎蔚偷偷进来站在门口瞥了一眼立刻遁走后脑子里“看到”的画面。
她又嗑到了,跑回房间有声有色给于歆然也描绘了一遍。
于歆然听完,虽然也抿起嘴开始笑,但是:“……就是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们俩真的‘含情脉脉看着对方’吗?”
林崎蔚斩钉截铁深信不疑造谣:“那当然,我都亲眼看见了,你不知道,他俩那眼神都能拉丝了。”
于歆然:我感觉你也有点怪怪的。
她俩在这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不负责任嗑生嗑死,另一张床上的何敏涵听了,非但嗑不起来,心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剩一片冰凉。
天底下的男人本性都是一个样,不,不止男人,女人也一样,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所有这些都是虚的,看着吧,等哪天霍炏腻了关希,等到了关乎威胁他自身利益的关头,关希的下场也会和自己一样惨。
惨不惨的,确实不好说,“相亲相爱一家人”这边,烧完第二波水后原地待命的霍炏双臂交叉坐在浴缸边缘,沉默看着旁边乐在其中的一人一狗。
关希动作轻柔又仔细,双手插在雪橇湿乎乎的毛毛里,从头到尾一遍一遍地捋,边捋边给它做各种身体按摩,那手法,挺能唬人。
洗澡水已经基本变清,再冲一遍就可以抱出来擦干了。
说起雪橇,关希的嘴一直没停下,小时候这小豆丁干过哪些蠢事全被他毫不留情捅给了霍炏。
霍炏默默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雪橇也是傻乎乎,被当面蛐蛐了都不知道,还深情凝望“爸爸妈妈”呢。
霍炏忽然问关希:“那长大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