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成为造物神吗？ 第5章 海上航行

一夜好眠，船员们陆陆续续醒了，朝阳从海平面东方升起。

伊始睡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其他人都在洗漱、准备或是在各自的岗位前闲聊。

她一个现代人实在没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自从来到这里，每次都是被别人吵醒的。

为了更加合群，她使劲搓搓脸赶紧翻身起床，去水桶里舀了些水简单洗漱。

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抬起时，有人贴心地递来一块儿干净的布，伊始接过来擦干面颊：“谢谢。”

“嗯。”安息侧着身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指了指对面的白海豚号，“吵了一上午了。”

伊始这才注意到另一艘船上的吵闹。

因为大家都忙活着，一片嘈杂，她又急着洗漱，所以一直没发现。

仔细一看，对面船上的小卷毛和一个短发女人不是在吵架吗？

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在说和。

缅缅充满歉意地对四周的人们微笑。意思好像是，对不起我们队长又发神经了。

不用猜也知道，欧特西里如昨晚睡前说的那样，去找队长提关于返程的建议了，很显然没被采纳。

缅腼分明在和稀泥，伊始想，看来她的立场与队长一致呢，再怎么说耶克阿布号是她负责的，船沉了情绪却很稳定，她的来路不单纯。

初见时她似乎提到过是刚刚上船不久……

这一切以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朝伊始走来的小卷毛的失败告终。

“切……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伊始一向是不相信命运的，她觉得人的未来由行为决定。

队长不会简单答应，这在意料之中，尤其是梦中的景象是在海上遇难，返程就能规避危险了吗？

不能。

什么叫上了贼船下不来啊。

船队起航，伊始又加入了划桨的队伍，听瑟利说离目的地已不远了。

经过前几次的锻炼，虽然手臂仍然酸痛，但她对这项活动更加得心应手了，虽然还是有些拖后腿，不过，安息补足了这一点。

航行的过程是很枯燥的，虽然一路有海豚相伴，可再有趣的事物，连着看也是会腻的。

经过两天的航行，已经能从远处的海平面附近看到岛屿的“尖尖”冒头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再出什么岔子，只是对于伊始来说，古人的食物实在太难吃了。干粮难吃，在船上煮食也难吃，只有咸味而已。

说到在船上煮食的方法，伊始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

先是一个木敦子掏空了心，放入柴火，在里面生火，然后用更小的锅放在上面加热。通常是将谷物煮成粥，配以腌制的肉干、熏鱼，非常之咸。

有时也有新鲜的鱼，在没有去腥措施的情况下真的很腥。

只是大家的伙食都是一样的，对于经常海上航行的船员来说习以为常，伊始也没法抱怨。

在航行期间，伊始时常观察大家的行为和情绪。

或许也是为了缓解心中的不安。

她想找到那个小偷，还有那个“异族”，但是犹如大海捞针，那小偷早就混进人群了。也找不到“异族”，不知道他有没有混进来。

也许没有？大家每天都是一起在露天甲板睡觉的，甲板下的船舱也加强了巡逻。

不过她发现了几件有趣的事。

队长洁里特不和船员一样睡在甲板上，她会回到船舱休息，经常把饭端进船舱吃，而那个船舱只有她和缅缅会去。

安息虽然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当众扒她衣服，可她自己从来不这么做，伊始从来没见过她换衣服，而她每天都会消失一段时间。

欧特西里倒是直来直去，表里如一。

缅缅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她的情绪有点焦虑，表现的却很稳重。

明明庙船沉没时她那么镇静，究竟在焦虑什么？

这天，欧特西里主动掌勺，而她贡献出了此次航行中最难吃的食物，糙米和一些不知名鱼干炖煮而成的糊糊。

这东西口感黏糊，又咸又臭，浑浊的淡棕色液体上漂浮着鱼干渣。

整个斑海豚号上干呕不止。

欧特西里不服，声称是鱼干坏了才会如此。

因此在距那只见其形，未知其名的岛屿越来越近，尤其是看见岛民似乎在码头迎接，人们怀里抱着新鲜食物的时候，伊始心中的喜悦一下子满溢了。

岛上会有什么样的美食呢？伊始兴奋地想着，反正总不会比船上差！

海豚商队登陆，海岛居民热情迎接。暂时远离了大海，伊始和欧特西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打眼看到的是一行穿着朴实的居民，虽然是粗布麻衣，领口亦绣有花纹。

领头之人似乎是这岛上居民的所谓“长老”，是岛民中德高望重之人，智慧代表。

她热情的欢迎商队的到来，甚至热情得伊始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灼热起来，阳光也开始刺眼，哦，是因为时间刚过午时。

岛民中有人怀抱着食物，看起来是某种特色的“面包”，有着各异形状，看起来比较粗笨，必然不会有面包的蓬松暄软。

那女子脸上带着明媚的笑，一一将食物分发给身上混合着海腥气和汗味的众人。

伊始拿到了一个小蛇，安息拿到了一个小牛，欧特西里拿到了一条小鱼。

奇异的是，船员听不懂岛民的话，海岛方派出了一名翻译，方便两方沟通，伊始竟能一字不差将陌生的语言听懂。

真是可怕啊，有人往我脑子里塞了翻译器吗……

伊始抬眼去看安息，她正嘴里叼着那“小牛”，眼一眨不眨地倾听着。

看起来并非个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也是它将我带到这的吗？

船队也没闲着，派出了一个似乎是“语言学家”的人，与岛民接洽，学习一下这里的语言。

这里的语言应该也不是完全独立的，更像一种方言，与大陆上某些国家的语言有相似之处，或许那里正是他们的来处。

可喜的是，他们商量了一阵便结束了无谓的寒暄，长老领着大家前往他们居住的村落，在村中的空地也摆好了桌椅板凳。

他们准备了一场宴会。

一行人被领到村中央，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会。

长老积极地围着洁里特队长说话，大意就是一些恭维，希望多争取一些利益之类的话。

岛上居民热情洋溢。

宴会的中心是刚刚点燃的篝火，女人、男人、孩子都拉起手，围着篝火跳舞，一个少年亲切地邀请伊始加入。

伊始不知所措，耐不住少年兴奋地牵住伊始的手，把她拉进了圆圈中，第一次围着篝火跳舞。

她感受到一种单纯的快乐。

宴会上的食物很丰富，烤鸡、烤鱼、烤虾、烤贝类……鲜甜美味，什么都不蘸也好吃。

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水果，或是酸涩，或是淡而无味，和未来科学家进行培育的优质甜味水果不可同日而语，但作为饭菜中的调剂，依然不错。

伊始什么都喜欢，扯了一只鸡腿在火边坐着吃。

安息对贝类格外青睐，在石板上炙烤的贝类淌着丰腴的汁水，连着肥美的肉一口送入口中，再用上牙刮下贝柱，滋味很好。

欧特西里对此倒是司空见惯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在啃烤鱼的头，啃的咔咔作响，或许这些食物和耶特的美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孩子端来一盘烤肉片，笑意嫣然，捧着要给伊始。

她感到招架不住岛民的热情了。

宴会上美食配着酒，这酒是某种果子酿的，有果子特有的清香味，口感清冽而酸涩，杯底沉淀着果渣，其实更像果汁。伊始不喜欢酒味，喝了两口就搁置一旁。

美酒佳肴和音乐舞蹈，所有人都沉浸在宴会里，全然忘记了一路的艰辛，只知道，待到交易完成，就可返回家乡。

安息一个人独坐角落独酌，她好像挺喜欢这个。

伊始端上没喝完的果酒，坐到安息旁边，想问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孤独，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也安静地坐着，小口小口皱着眉喝酒。

借着落日的余晖，伊始愣愣地欣赏海岛美景。除了海滩码头，这岛上有许多裸露的岩石，海岛的南方是一座隆起的高山，植被丰茂，静谧美丽。

唔，空气一定很清新吧，从小住在雾霾城市的伊始晕乎乎地想着。

好困，想睡觉……古代酒精度数不是应该很低的吗……

“哈哈……”

这是安息憋不住的笑声，她扶了伊始一把。

“就这点酒量，下次还是不要喝了。”

她伸手拿走了伊始的酒杯，自顾自地说：“在未来，还会有瘟疫吗？”

“啊？有啊，”伊始语速很慢，“天花、疟疾、黄热病……”

“天花，已经被解决了，疟疾有青蒿素，黄热病有疫苗和隔离……”

“但是，还有肺炎、艾滋、埃博拉……”

她越来越口胡，最后已经听不清了。

安息扶起伊始，装作听不懂岛上语言的样子，比划着问长老要了一个空房间。把她带到房间里，丢到床上，走之前又掖了掖被子，自己一人回到月下独酌。

载歌载舞的欢乐景象成为画面中的远景，无法消融她冷硬的背影。

宴会结束后大家各自分到不同的房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