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起飞了 第3章 第 3 章

住院期间宋茗为她安排好了学校，钟乐安的学校生涯大概是几天的幼儿园，她也不懂这些学校的好坏，听宋茗安排她点了点脑袋。总归她要去上学了，会遇见许多同龄人，像陈奶奶说的那样？或许还会在某一天和两位母亲一样在校园里遇见一位自己喜欢的女孩。

想起这里钟乐安满是八卦地问了句：“妈妈，你和妈咪是不是在高中就认识的啊。”

“是啊。”宋茗回答她，不过那时候钟彤跟自己并不是很熟，说起来她从来没和自己的女儿说起过这件事情吧？她突然想起看向自己的女儿，“岁岁宝贝是怎么知道妈妈跟妈咪是高中认识的？”

钟乐安笑笑，恍惚想起来陈奶奶给自己看的新闻报道。那时候的陈奶奶还乐呵呵地拿着新闻来问是不是自己的妈妈。报道上是钟彤驾驶着飞机参加了某次典礼后的访谈，访谈之中大抵是钟彤无心的说了一句，钟乐安记下了，便知道了这件事。

宋茗听完她的解释若有所思，最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夫人，手续办完了。”宋茗的秘书走过来说。

宋茗看向钟乐安，“我们要回家了。”

钟乐安下床穿上鞋子同一直照顾她的护士姐姐们告别，跟着她们离开医院。

回到家刚到中午，夏日的太阳灼热，钟乐安身旁的秘书为她撑起了伞送她到新家楼下。

新家是宋茗前些日子安排好钟乐安学校后买下来的，就在学校隔壁小区，就跟学校隔着一个小巷子走三四分钟就能走到学校正门。钟乐安方才经过之时便看见了自己未来要就读的学校，高大的石碑上正刻着“华英中学”四字，一旁的墙上还挂着许多学校的荣誉。远远看去层层叠叠的有好几栋楼，还有个操场，体育馆，蛮大的。

宋茗打完电话抬眸愧疚地说：“岁岁你先上去吧，就在三楼，王阿姨在家。我得去公司一趟，会晚一点回来。”

“好的妈妈，注意安全。”钟乐安表示理解，宋茗能抽空来看她就已经很好了。

小区是老小区，楼层也不高，没有安装电梯，钟乐安走着楼梯往上，才走到第二层不到她的身体就开始疲惫，钟乐安扶着扶手缓了缓，随后便听见争吵声。她闻声往那条门缝看去，隐隐看见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不跟我们出国？”那位阿姨的声音有些尖锐，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轻飘飘的开口道一句：“不想去。”

声音与身影重叠在一起钟乐安认出来那少女，是陈奶奶的孙女。

“你奶奶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打算怎么办？要是生病了出了什么事情你又要怎么办？”阿姨的声音有些大，很生气，但却是对于她的关怀。

应该是她的母亲，她还以为她只剩下陈奶奶了……还曾想过孤身一人的她又应该如何生活……她最后应该会同她母亲离开吧？

“我已经安排好了。华英也有奖学金，还有我之前比赛的，钱也够了，至于出什么事，再说吧。”少女的声音很随意，面对自己的未来颇有走一步看一步之感。

钟乐安脑海中补出她那张脸，还有那时候陈奶奶提起她之时的骄傲。

“楚今禾。”她厉声呼喊。

她叫楚今禾？原来她不姓陈？

房间内一通电话响起，打断了那位母亲的话语。

看来她没事了？她还会离开吗？钟乐安自觉的往楼上走去，还隐隐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万千思绪都被她藏匿起来。

“什么？今月怎么了？”

“好，我现在马上回去。”她的语气开始急躁起来，与此同时钟乐安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她挂了电话，看向楚今禾带上了无奈同她解释：“你姐姐出了点事情，我要走了。楚今禾，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见楚今禾没反应，她又拍了一下她：“楚今禾，你听见没？”

“嗯。”楚今禾应了声，目送着她离开。

在她离开后，楚今禾关了门，走进自己漆黑的房间打开了电脑。

……

王姨知道她快回来，门便也没锁紧只是稍微掩着。王姨的耳朵灵敏，稍微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钟乐安回来了，正巧粥也炖好了便端着粥出来：“饭我已经煮好了，小姐洗个手，快些来吃。”

“好。”钟乐安在玄关换了双鞋，随意地问：“王姨煮什么好吃的了？”

“我炖了点玉米排骨粥给小姐吃，味道还比较清淡。等过段时间小姐好一些，我再来煮小姐爱吃的，怎么样？”

钟乐安：“好，我的饭就都交给王姨安排了。”

看来她还得吃几天流食，也是王姨的手艺好，这些天虽然没有她特别爱吃的几样，但是每一餐都很合胃口。

钟乐安洗手后，独自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餐桌前，餐桌之上只摆着一束插好的花束还有她的粥，显得格外空荡，回想起来，她好似都没同自己的母亲好好用过餐，眼底划过失落，她拿起了勺子尝起了王姨煮的粥。

玉米的清甜在粥中化开，还有少许的咸味合宜的夹杂在一碗粥之中，王姨真是太会煮饭了，钟乐安从小大大都是王姨在帮忙照看，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吃腻过这饭菜。

“王姨煮的真好吃。”钟乐安一口气喝完王姨打的粥，她开始不吝啬的赞扬起来，“明明只是粥，王姨做的我好像吃到白玉珍珠。”

王姨听得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做完手中还做的事情，朝着钟乐安递过来一张纸，“擦擦嘴，明天给小姐做翡翠白玉。”

“对了，宋夫人还给小姐准备了礼物，已经放进小姐的房间了。”

钟乐安的眸色中迅速流露出欢喜，“好，我来去看看妈妈给我准备了什么？”

因为是宋茗新买的房子，钟乐安并没有在这里居住过，只是在医院之时宋茗跟她讲了房间的安排，因为她们也不会经常住这里，就给了她住最大的主卧。

钟乐安推开门就看见装裱好的水墨画，上面画着是花鸟，鸟羽轻盈地在枝头飞跃。是她喜欢的画家所做的，没想到妈妈一直在关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

钟乐安找了工具过来，叫王姨帮忙一起将那副水墨画挂了起来放在房间内。

手机的消息声音响起，是她美术老师的消息。

蓝春雁：岁岁作业有空记得完成。

钟乐安觉得有些头大，住院后她就很少碰，只画了一些素描，其他的她都没做。

钟乐安从小就常常在呆医院，她这副身体注定她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是谁递给了她笔，然后她就开始在各种地方画画，幼年家里的墙上，地板上，椅子上都画过，若是她身体好，定然是要被母亲责骂。

也是因为她在四处画画，母亲给她买了许多画纸，画板，为她请了专门的老师，开始让她学习画画，告诉她不能在家里乱涂乱画。

恐怕那时候的自己觉得自己画的很好看，想到这里，钟乐安想起在西郊别墅母亲书房的椅子上还留着她四岁的大作。

钟乐安翻了翻房间，母亲已经将她的一部分画具带了过来，不过还少了些颜料，她得出门一趟。

“王姨，我出门买一趟东西。”

“需要我陪着小姐一起去吗？”王姨停下正在收拾东西的手。

“不用不用，我就在小区门口买就可以了。”

王姨抬头看了一眼，钟乐安手腕上带着她的手表，出去的不远出不来什么事情，“好。”

钟乐安来的时候在路上有注意到，小区门口就有文具店，她缺的东西也不多，寻常文具店就能买得到，下楼经过二楼之时，廊道已然静寂无声，她会在家吗？

在她的脑袋里骤然出现潜藏在心底的想法。

走出小区大门，往左拐，就看见了文具店，钟乐安问了老板，很快就买回来自己要的东西，看见漂亮的文具她没忍住又多买了许多，最后提着一大袋七七八八的准备回去。

才回到小区大门，一股飘香进入到自己的鼻息之中，钟乐安环绕四周，看见了小区大门左边的饭店，饭店的门口正坐着一位黑色衣服的少女。

钟乐安很快就认出来，是楚今禾。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东西，很快就坐到了她的面前，很自然的朝着她介绍起自己来：“我是陈奶奶隔壁病房的，好巧啊，我们又遇见了。”

楚今禾放下手中拿着的筷子，神色不明地应了一声。

这也让钟乐安觉得自己这样可太尴尬了，她扯着头皮把话往下讲：“你还记得我吗？”

楚今禾看着她的脸，无法否认她对于她有印象的，她是那个戳穿自己的人。她曾答应过奶奶的她不会在她去世后落泪的，奶奶不想要她难过，她食言了。

“我记得。”楚今禾深吸一口气，那双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叫钟乐安，钟表的钟，快乐的乐，平安的安，不知道你叫什么？”

楚今禾戳破她的谎言，“你知道。”

钟乐安想起来那条门缝，真的能看见自己吗？她也只不过看得见半个她而已，她又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我不知道是哪几个字。”钟乐安说，见她还在考虑，脑子之中有了新的思路迅速说：“加个微信吧，你发给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