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虫已经看出来地上这个不太受重视的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虽然看着惨,但应该被喂过吊命的药,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做好基本的外伤处理就好。
也没给他做缝合,那是要等雄子醒来后才能做决定的,有些虫就爱那个调调,还有喜欢穿环的也不少。
利落的处理好一些致命大伤后,医虫开始收拾地上被他血染出的狼藉,嘴里还在叭叭:“哎其实你雄主的信息素还挺好闻的,他会经常留些给你吗?可惜我才闻了一点儿就没了,早知道我快点关门...”
诺被他的一堆废话塞满了耳朵,但并没觉得不耐烦。
他太久没跟别虫说过话是一方面,再看在他还留下了许多有用信息的份上,这种废话越多越好,他乐见其成。
连锋睡在柔软的大床上梦里也不安稳,本就是新窝适应期还得缓缓,而且他潜意识里还惦记着家里有“客人”在外面待着,有什么跟鬼撵似的催着他赶紧醒来。
“呜-”终于还是醒来了,被鬼抓住惊醒的。
地方不大,雌虫五感又好的吓人,医虫近乎是第一时间赶紧闭嘴站好,乖巧地站在一边在脑子里过词。
连锋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搬上了二楼,应该是那个医生扶他上去的,连丁点儿印象都么得,那他可能就不是单纯的太困,应该也生病了才对?
“雄子您好,我是您终端上联系应约的医虫,您现在觉得好点儿了吗?”
“你好。刚才是你扶我上去的?”
医虫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啊、是的雄子,我刚到的时候就见您昏了过去,为了您的健康起见就先扶您上了卧房,为您开了点药,实在冒犯了,对不起!”
“没事,该我谢谢你。”
随即不理他下楼径直去了厨房,取了支营养液灌下才觉的又活了...
妈的一天没吃就差点饿死,这什么破身体!
有被气到,谢谢:)。
外面还有两虫在等着他去应付,连锋心累的翻了个白眼,又扭头出去了。
“他情况怎么样?”连锋指着诺问他。
“您这雌虫的体质不错,一些外伤我已经为他做好了基础处理,如果去掉抑制环的话大概一个月多就能痊愈,只是内伤情况有些复杂,我带来的仪器不能精准地测出详细情况,要想治愈的话只能去医院用专业的仪器做透视了,估计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医虫不知道诺是今天才被送来的,他从业这么多年见过比这虫更惨样子的病虫还有老多,早见怪不怪,他以为这只也是雄子的杰作。
故而他颇为“贴心地”站在雄子的角度分析向他分析:
“雄子,这只虫现在看来已经算是基本废掉了,外伤用些药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但芯子已经不太行了,要是补补的话还能勉强凑合个几十来年,您可以向雄虫协会再申请匹配个健康点儿的好服侍您...”
言下之意,这个再用不了多久就能换,没必要花钱去治了。
“那他是活不了多久了?”
“是的雄子,他坏了底子,最多再“玩”个七八年就得送走。”
“...要是不“玩”了好好养着呢?”
医虫奇怪地看他一眼,“用药吊着的话,勉强能活五十多年,彻底治好,可能,百八十年吧?得看个虫体质。”
“我明白了。”
让留下药送走了大夫,一早上也就这么过去了。
诺还在地上安静的躺着,姿势都没什么变化,也一直很安静。
连锋喝过营养液后感觉好多了,他总不能一直就让病虫就在那躺着,这货以后也能算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还这么惨...
医虫说他现在的状态很虚弱,还小声提醒自己“让他先缓几天再玩”。
“...”
甚至抑制环还在最大档上开着,用协会留给他的那个控制器就能让他彻底“掌握”这只虫的全部生杀大权。
他也没开口,想先凑过去解了这虫身上的锁链,却没想一拉之下又扯开了他的伤口,还不止一处。
“喂,你叫什么?”
新时代好青年哪见过这种阵仗...他看着都手软,但还是得先解了这些玩意再说。
“回雄主,我叫诺。”
犹豫片刻...
锁链刹一解开,诺虚弱的身体就不自觉的往下滑,本被半扶起来的残躯又跌了下去,血痕压上洁白的地板,印出条条浅色的红印,像凋零的花。
诺低头见了,无奈地又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笔…
总归是落不着好了,就这样吧。
连锋一看这虫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就大概猜到这货在雄虫协会那里大概还吃过些别的苦头,竟然扶都扶不起来。
他脑子里即是想着事情也怕气氛尴尬,一时间竟然忘了出声跟这个陌生虫打个招呼,就那么又把他晾在了那儿,光给解了锁链。
直到虫又倒了砸在地上才把他给唤回神智。
雌虫刚开始那句他一直难受也没太注意,他还以为这虫进门后太拘谨不敢说话,无奈只好自己又问,“你没名,就单叫一个诺字?”
诺倒是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但他一直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没有故意要和雄虫作对的想法。
于是也尽量放软了嗓音,回话道:“回雄主,奴确实单名一个诺字。”
嘶--
虽然这话听着很别扭,但连锋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隐.秘的爽感冒了个泡~
哇...单名哎,还是异族,带感带感。
但他又不是什么变态,暗爽什么的一下也就过去了,他可受不了这虫真以后一直对他这么自称。
“你...咳、诺是吧,我叫连锋。协会既然把你送给我了,那你就在我这好好呆着吧,但看你现在一身的伤想来也伺候不好我...那这几天你就先好好养一养,等外伤都基本痊愈了咱们再说正事。”
诺半天都没等来恶雄的毒语侮辱或者鞭打心里还有些奇怪,以为这虫是那种钟爱‘动手不动口’的狠虫,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给自己留出几天养伤的时间。
…怕也这一身的烂肉过于不堪入目,想等长好了再开始。
不管心里怎么想,但他嘴上还是很老实地应声了:“是,雄主。”
连锋一个小小的社畜总共毕业也没几年,本来觉得自己还都是需要被‘呵护’的娇花,但这突逢大变之际,惊累交加下又被给加塞了个‘家庭虫员’直接升级成了一家之主…
他都觉得自己单薄的小肩膀上被生活无情的给踹了一jio,小小年纪已经老成不少(心累)。
便自发进入‘老父亲’角色。连带的,目光里都染上了几分‘慈悲’的意味。
既然开了口,那后面的话也就自然多了:“既然你是单名,那以后就叫你阿诺了。”
“这里只有我一个虫住,我没雌君也没雌侍,不知道协会给你说了没,我是个d级雄虫,被别虫打进了医院才把你赔给我的。”
“那现在,你是个什么想法?”
想法?我当然是想活下去。
“回雄主,奴曾是军雌,身子骨硬,您可以直接用我出气。”
连锋顿感一噎,他不是这个意思。
“以后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自称是奴了,还有,看你到现在都动不了,是协会对你做了什么吗?”
那自然是有,不说他是以战俘的身份被‘释放’出来,就单说雄虫协会那边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
他可是被好好‘调.教’了一番才肯给丢出来,要是再遇上个残暴点儿的雄子,能撑过月余都得算命大。
‘是的雄主,出来前他们对我注射了混合型肌肉松弛剂,以我现在的状态来看,至少还需要48小时才能恢复正常行动来服侍您…对不起,请您责罚。’
连锋就蹲在一边,他观察到从自己解了锁链后、诺再看他时就收起了那双瘆人的竖瞳,可能本来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又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躺久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在变弱,到后面直接成了气音,可怜兮兮的。
“…没事,你别说话了,在这等我一会。”
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耽误下去这虫怕不得直接失血过多昏死过去,先给挪个地儿让歇着吧。
公寓本来就不大,加上前任那虫邋遢的性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拿回来收藏,又被以前过来的雌虫摆在了比较明显的地方,搞得整个屋子都乌烟瘴气的,活生生一审美炸弹。
昨一整天连锋就是在忙这个,很多乱七八糟的都给扔了,但还有很大一部分虽然很恶.俗但看上去还算值钱的他都给留了下来,洗净后封箱藏好。
...干什么和钱钱过不去呢,前社畜如此卑微的想着。
曾在外茫茫北漂了三年的他,自觉就像个无根的浮萍一样渴望安稳,渴望有个自己的小窝。
虽然过程有点奇怪,但这会好歹也算得偿所愿。
有原主的记忆自己也真切上手摸过一遍,连锋现在对自己的小家已经十分满意,等再叫几个专业虫来拆一拆改一改就能完美实现他的居家梦想了。
但现在有一个小问题,还没来得及拆改的小公寓里面除了二楼有独立的主卧和卫生间以外,这里再没有能住虫的次卧了呀!(其实是专门给雄虫留来虐待雌虫的“训-雌屋”,属于每家每户都有的基础配置)
一楼倒有个带窗的小间,才六七个平米但却干净,但他已经决定要拿来做储藏室了,给雌虫做卧室他舍不得...
他不知道的是,那其实只因为原主嫌脏,从未在家动手的缘故才格外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