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咳着血的笑意刺眼,那笑里又是说不尽的爱和疯狂的折磨着虫。
“你真是个疯子!”
诺气恼,气他任性的疯,也气自己无防备。
连锋粗喘着不稳的气息笑,心里充实的满足。
雌虫啊,果真是书中设定的那样能认定的决定一生之爱,竟只要了这么点的温柔...
才几天?
九天而已啊...
不过,那些其实都不重要;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够了。
“哈哈哈,咳,哈哈...”
连锋止不住胸中的汹涌,纷纷都化作了夹着腥甜的笑意,开怀的舒。
多么诚挚,多么难得,不是吗?
那边被解开了‘缰绳’的军雌,诺,就那么亲眼看着他的这只‘雄主’发疯了似的笑,笑里好像藏着些别的,说不清,看不透。
但至少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份‘爱意’,从未变过...
他刚用命向自己证实了这点!
可诺只觉的不可理喻。
他是雄虫啊--!‘他们’不都是整个虫族中最自私,最骄傲,最高高在上的渣滓们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这么,为什么..
要这么对我...
雌虫强大的恢复能力使诺的躯壳内的力量回笼,经雄虫不遗余力的一切精神力日夜梳理下,在雄虫使了手段夺来的特殊药剂的作用下,外伤不明显,但,虫的本源生命力已然悄悄蓄力,在变好。
诺心烦意乱,他直面了雄虫内里的一面。
他不懂,这到底又是雄虫布下的一场好戏,还是...或是真的,他也不想懂!
分明不是已经接受一切了吗!
为什么总要逼我陷入更深!!
连锋笑的累了,他停下来,但很显然不可能放过雌虫那些微细的崩溃表情,看来他的诺有点迷茫?
但他很满意。
连锋强撑着把自己摔倒床上躺下,长舒口气,扭扭自己的身体去抓诺的爪,眼看就要碰到,诺却自己避开了。
“你心疼我了吗?我的宝儿~”
连锋倒是想做点什么,可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才是那个破了口的罐儿,身体破烂的哗哗往外渗血,现在属于有心无力。
但至少甚至暂时还是清明的。
连锋将自己的状况瞒了下来,哪怕这会脑袋里疼的要死,但他非要强撑着用精神力模拟个罩子,将所有的溃烂和糜败藏起,那确实也很是管用,甚至不怎么费力。
说他自虐也好,说他虫傻也罢,总归他自己能直面感受到自己虫源的负面疼胀,但只现在的程度的话,只会受伤,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他有分寸。
雌虫诺的冷眼,半虫化的身躯,连身后那残破的宏大翅翼也微微释放出来,顺应主虫心意微妙的缓缓活动着。
虫爪,虫翼,虫目...
凌厉的刺目的通身杀意的虫体绞肉机,他的面庞甚至都多了些微的棱角几丁质的轮廓--
连锋着迷的看着,痴迷的盯紧了。
--这是他的,独属于他的虫,从身到心!
他开口笑:“诺--来,过来,爪给我...”
一直沉默在“等待终结”中的雌虫阿诺闻言懵了一瞬,竟真由雄虫的话操控了般的,违背了他本虫意愿的真抬步走了过去,甚至顺从他的意志,伸手将爪给他牵住--
愣了下,诺没有怎么反抗的顺从了。
心里却想的是,原来,那种神经毒素的药效是这么用的?
可又有些迟疑,他恍惚想起...那天,他们是...悬浮到了空中,他、被雄子抱着,一路飞回来的?
【雄虫没有翅翼,所有雄虫都不会飞才对。】
现实与诺的所见产生冲突,世界观在他的脑中挣扎,意识体松懈,也是对雄虫所控制的放任,诺也放任了自己的思绪去故意的想些其他。
从相遇起的一切所见,种种画面篇篇在思绪中闪过,真正没有一点能和他所知的一切与‘雄虫’相关,对的上的。
【连锋...雄主,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咔--”
骨断的声音,脆耳的响起。
阿诺回神,终于聚焦了瞳中神采,却又在下一秒中猛的散开!!!
他喊不出声,他的身体还在被虫操控!!!
【不--!!!】
不同于刚才被他轻松挣开的控制,这次雄虫本身意志格外“固执”,又将他的爪深嵌进了他的细小的脖颈!!!
且...挣不脱的坚固,虫主的意志--
爪的尖利,他虫爪的完全力量的恢复不加抑制的“被”用尽全力,雄虫,雄主...
被“他”扼断了颈椎。
他,死了...?
诺瞬时睚眦欲裂,全面崩溃,几欲流出血泪!
身体仍被某些操控着还僵持住了那个姿势,爪不能动!可主虫却完全不在乎那些了,他现在只想全力挣脱开那些“控制”,然后,救他!
该死在虫爪上的是我自己才对,我从未对他生过杀意!
他抱着仅剩的理智想起了他的假死,那,这次,会不会...
或不会也是他的计划中的圈套而已?!
慢动作般的,诺噙着不可见的崩溃的终于在身体的挣扎中恢复一丝活动,顾不上“惊喜”,一卡一卡,一帧一帧般的,拼命将爪先从那虫的断颈上挪开,心带着不知名难过的痉挛--
然而事实怎会真如这般戏剧化呢?
才不会,连锋可舍不得他的阿诺就这么轻易的“英年丧夫”。
他才不会。
--起码,诺身上那从未离开的“控制”,就很能说明这点。
看着他的诺的表情是真心实意的急迫,连锋终于满意了,他笑弯着眼睛的再睁大那邪虐的乌幽幽的血瞳看他--
唇边带笑的做出唇语:“别生气了我的宝贝,这是给你的赔罪..”
声带也折损在那圈颈上的青紫,他发不出声了,有点很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忍。
他问他,还戏谑地:开心吗--?
下一刻,诺用力过猛的瞬时被松开的力道带的一拳反作用力砸到墙上,说狰狞都喻不出来的可怖浮于他的面上!
这么短的距离,雌虫不需一瞬便可直接撕裂他的脑袋!
可实际上发生的动作却多么真正的戏剧化?他的诺却第一时间的夺来了他的终端强行呼叫了雄协的特殊求救号,果断到,毫不犹豫!!
雄虫还仅可微微动弹的脑袋却略无奈的做叹气状,说不了话,身体也废了,想靠手脚拦他是做不到了。
但架不住他有作弊器呀~
夺来终端用主虫的权利强势取消呼叫,想了想,嗯...把之前叫来过的医虫给预约了下,才在诺吃虫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将终端关掉,讨好的塞到雌虫手里~
诺从未想过虫生中的一天能发生这么多事,这比他在战场上指挥的千军万马可都要难捱太多了,难捱的太多。
他盈盈色的美目中悄悄也爬上红色的蛛络,咬着牙道:“你就这么想死?!”
“你是雄虫--!!!你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虫族雄虫的羸lei弱身体素质是相对本族雌虫所比较的--
雌虫能做到的断肢再生简单,只要恢复和‘代价’跟的上,星际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名声可都不是用嘴吹出来的强大;那是真正的血肉钢铁,甚至更甚钢铁?
至于雄虫嘛...虽然做不到那么6的恢复能力,但也不会脆皮到风一吹吹就挂了的地步,至少也有点断肢再生的基因藏在血脉之中吧。
当然了,断了颈椎还是要死的。
但他不一样嘛!
真当他这个生物学霸名头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值钱的渣渣灰灰?他当然给自己留下后路的啦~
尤其在他觉醒了自己本身的精神力的过程之后,他莫名的胸中有那种不怕的底气!
他的精神,意志,和接管了身体的全部命络;
无一不给了他“这样可以”的强烈讯号,他不会因此而死!
于是,【在尽全力有限的范围内给他最*的交代】,就成了连锋所有中的一则选项。
他明知自己的一切建立在他们间“地位”中的“高高在上”,因此而卑劣的“偷”来了雌虫的爱意。
他怕,他不配拥有那颗真心...
于是,给他最好的,给他自己所有能给的一切,只要他是属于我的!
于是,诺给予他的所有的一切含在细微中的关切和情意,都是他的魂火中的高歌--
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有眉目足以传情。
连锋在诺那片乱的思绪的慌乱惊疑的深深心海中,放自己的灵魂向他畅言般的欢快了、凝固住了的笑意:
他的口在说,他的已经真正半死去了的身体也在对他‘说’:
“我爱你,”
“我爱你啊,诺...”
“我将用尽一切我的所有,去爱你,深爱着你。”
“只为了我的不孤独,我卑劣,但我的心并不;”
“接受我的爱,与我共舞--”
“我是卑劣的人,我怕我得不到拥有的权利,我总在夜里的梦中难眠,我的灵魂孤寂...”
“爱你,是我仅剩的未烬的魂火中的浊尘,”
“别走。”
他的唇中说着,别走。
可再叫诺真正痛苦的是那双眸里,却写满了--
杀了我,才是你唯一的自由!
他未喧之于口的那声声: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才能放你自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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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