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最大污染源［星际］ 第13章 第 13 章

什么是我？

孟涵满头疑惑。

直到她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似乎是越过了自己，落在了站在她侧后方的梁梦身上。

……原来对方不是在问她。

孟涵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站到了边角靠墙的位置。

闻语紧随其后。

有瓜。

孟涵看见闻语朝她挤着眼暗示。

看出来了。

她轻轻点头回应。

“你不回消息，我就只有亲自过来找你了。”梁梦没有在意房间里其他人的动作，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寸头男。

“……我没看智脑。”

寸头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显然，寸头男并不擅长撒谎，找的借口都是如此的干瘪和敷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试图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很遗憾，梁梦并没有依他所想。

“姜旭，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和你探讨你什么时候有空看信息的。”

梁梦语气沉沉。

“你说的那些我都做到了，你的回答呢？”

“……”姜旭沉默，他的目光扫向墙角缩着的一脸吃瓜相的三人。

工作人员不知何时也同孟涵两人缩在了一块。见他望来，立刻装模作样地拿着手里不知是谁的报告看了起来。旁边，孟涵和闻语也伸着脖子，一同看着工作人员手里的那份报告，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出去说。”姜旭收回视线，一把拉过梁梦大步离开了房间。

直到门被合上，墙角缩着的三人才停下自己拙劣的表演。

“没瓜吃了。”闻语轻声嘟囔。

孟涵没搭话。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员附和了闻语：“嗐，瞧他们保密的样子。多我一个人知道怎么了。”

“就是就是。”闻语一脸赞同。

“你们过来就是找他的？”工作人员话锋一转，看向闻语。

“啊？应该是吧？。”闻语挠了挠头，“我记得云姐是说过要找个人来着。”

“哦。”工作人员点头，“我就说我没开预约来着……”

他站直身体，将手里的报告下面那一沓递给孟涵。

“你的测试结果。”他说。

“已经出来了？给我看看。”闻语当即探过头来。

“谢谢。”孟涵伸手接过报告，在旁边的桌子上摊开。

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据，以及加粗的专业术语，孟涵这个非专业人员并不能第一时间清楚这些数据下的含义。

她索性翻到报告最后一页，果然在纸张中下方的位置找到了总结性语句。

“精神等级：F，异能等级：三级。”

闻语念完，再看向孟涵时，神色有些复杂。

“孟姐，别难过。”闻语的语气中带着同情。

“？”孟涵不明所以。

“虽然你精神力低，但是你要往好处想啊。”闻语继续道。

“你的异能是三级诶，就算只能造出一根针，只要成功扎到敌人。”

她顿了顿，后面这句话小声而迅速，“虽然对方被扎到可能性很小，但是万一呢……”

“反正只要成功扎到了，就算是根针，它的威力也不容小觑的。”

闻语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信念感。

孟涵听完后却陷入了沉默。

她记起来了。

这个世界异能者的能力强弱，是由异能等级和精神力共同影响的。

如果把异能看作是毒液，那么精神力就决定着装毒液所用瓶子的容量和瓶口的大小。

精神力等级越高，异能者能存储的异能越多，单次能释放的异能体量也越大。

而异能等级则决定着毒液的毒性。等级越高，毒性越强。

异能等级可以在后天受外力影响提升。

而精神力是每个人从出生起就已经定级的，外界无法影响。

虽然人们在幼年到成年这一时期，精神力会随年龄发生变化，但这也只是由于人体在发育期各方面并不成熟，造成的精神力在已定区间内的波动现象。

成年时，每个人的精神力都将趋于稳定，不再变化。而在成年后测得的精神力等级，通常是这个人在过往时期测得的所有结果中的最高值。

孟涵此次测得的精神力和异能等级，结合这个世界关于异能者能力强弱的影响因素资料……

难怪闻语看见测试结果后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孟涵定了定神。

她并不认为这个测试结果能将她的实力真实地反馈出来。

且不提她在异能等级测试中有意收敛，没有完全展示自己的异能。单是之前的几场战斗，孟涵就发现，她的异能释放并不受限，实际释放多少，取决于她当时的能量存储情况。

而关于能存储多少能量……

她想到了后遗症和那些源兽。

孟涵垂眸，敛下眼底的深思。

旁边的闻语还在说些安慰的话，另一边的工作人员从帘子周围转悠回来了。那边的帘子后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之前是这个工作人员和眼镜男在给姜旭的同伴做异能相关的测试。

“唉！”

突然响起的叹息声打断了孟涵的思绪，她转头看向桌子对面站着的工作人员。

那道响亮的叹息声就是他发出的。

“……怎么了王组长？”闻语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叹气。”

被叫做王组长的工作人员摇摇头，不说原因，复而又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道：“难啊。”

孟涵压着报告的手臂传来一阵异样，再看王组长，他已将摊开在桌面的报告从孟涵手里抽出拿在了自己手里，同时，他的另一手上的智脑光屏上正投射出一份孟涵看不懂的文件。

“什么东西难啊？王组长你在说什么啊？”闻语还在问。

王组长依旧不答，他比对着报告和光屏上的文件好一会儿，才啪的一下将报告又摁在桌面上。

孟涵看到他双手撑桌，一脸不忍地看向自己。

孟涵：“……？”

莫非这个王组长也和闻语一样感性？

当然不是。

“你的精神力等级太低了，怕是连参赛资格都拿不到。”

他说的是猎人选拔。

但是孟涵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关于猎人选拔的资讯，似乎没有信息有提过精神力等级会影响异能者获得参赛资格。

她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侧的闻语就已经帮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

“……精神力会影响到参赛资格吗？”闻语一脸困惑，“我参加的时候怎么没听别人说过？”

“你的精神力是多少？F级的以上吧?”王组长问。

见闻语点头，王组长摇了摇头，继续说：“F级的精神力代表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她要是精神力再往上一级到E我现在都不会跟你们说这些。”

”F级精神力，就算她的异能再怎么厉害，在实战中，她的能力约等于无。”

“可是孟姐她前不久才从源兽手里救了人回来。”闻语忍不住为孟涵争辩。“就连云姐都是她从劫匪手里抢出来送去医疗站的。”

“王组长闻言愣住，他看了桌子上的报告好一会儿，沉吟片刻，看向孟涵：“她说的是真的吗？”

从报告上数据来看，这些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精神力F的人身上的，除非……

孟涵张了张嘴：“我……”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按眼下的情况来看，她作为一个精神力F的异能者，能做到这样的事是绝无可能的，如果承认了这些，那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她不正常。保不准她实验体的身份就会在此暴露。

但是不承认，那些事又是真实存在的，梁梦那件事还好说，因为没人看见过，她可以想法子编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源兽的事……人证此时就在基地里面，随便一查就能清楚。

“我知道了。”

就在孟涵大脑狂转想对策的时候，王组长不知想到了什么，咚的一声敲了一下桌子。

“她救人的那两次，我猜你应该不是亲眼所见吧？”王组长对着闻语道。

见闻语点头，他继续说：“你说的这两件事，她能做到，无非就是三种情况。”

“第一种，她撒谎了，人其实不是她救的。”

王组长话音刚落，闻语立刻反驳：“不可能，我孟姐她……”

“诶，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王组长打断了闻语后面的话。

“如果她没有撒谎，人确实是她救的，那么就只剩另外两种情况。”

“一种，她两次救人可能都是运气使然，F级精神力的确低，但在运气足够好的前提下，她能做到这些事的概率也不是绝对的百分之零。”

“另一种情况，”王组长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她本身足够特殊，可能是异能特殊，又或者是基因特殊？不排除有做过基因调试的可能……”

孟涵听到这，垂在身侧的手已悄然握紧，她盯着王组长，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不太友好的念头。

“但是，”王组长的的表情舒缓下来，甚至还对着她俩笑了笑，“你知道的，基因调试项目是联邦明令禁止的，虽然也有人罔顾联邦法令偷偷研究，但是就我知道的信息来看，他们做出来的那些东西，不足以支撑你的孟姐做到那些事。”

“至于异能特殊。”王组长摇了摇头，“她的异能测试结果已经排除了这一选项。”

“所以，虽然听上去不太靠谱，但相比另外两种情况，靠运气从源兽或是劫匪手中救人，已经是三种情况中最有可信度的解释了。”

闻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

孟涵也没想到。

“日常生活中如果还能有这种运气，这点异能拿来应急自保一下还好，但是一旦她进入猎人模式，需要去执行某些任务或者面对那些危险的源兽，这样的好运不可能一直都在，她就只能给对面送人头了。”

王组长将话题引回来。

“……所以，像她这样精神力等级太低的异能者，联盟是不发放参赛资格的。”

“可是？我还以为只要是异能者就都能参加选拔……”闻语收起脸上的不可置信，皱着眉嘟囔。

“不然你以为报名为什么会有收集参赛者的精神力和异能的等级资料这一道手续。”王组长笑了一下。

“……不是为了收集信息，方便选拔通过后直接录入系统吗？”

“这样说倒也没错，但是只适用于精神力不是太低的异能者。”王组长点头，看着孟涵又叹了口气，“对她而言，这道手续则是联盟为了节约人力物力而采取的措施。”

“现在明白了吧？”王组长摊手。

都解释到这个程度了，孟涵和闻语现在想不明白都难了。

“那怎么办啊？”

“就算选不上，好歹给人一个尝试的机会啊。”

“连赛场都进不了，这让人怎么甘心……明明已经觉醒异能了。”

得知孟涵连参赛资格都没有，闻语看上去比孟涵本人都还要着急。

孟涵却在一旁沉默良久。

她没料到自己成为猎人的第一步会被卡在拿参赛资格上，而且还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这个确实没办法。”王组长安慰道。

见两人的情绪依旧低落，他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吟片刻，脸上神色几番变换，像是纠结许久，终于豁出去了一般。

“算了。”他说，“看你们也不容易，本来这个法子我是谁也不告诉的。”

“什么法子，你有办法？”闻语猛地抬头。

孟涵也看过去。

“有是有。”王组长苦笑了一声，“你也知道联盟最近来了个领导。”

“现在查的严，本来以前走个人情给个参赛资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选拔结果肯定是不能保证的，但至少参加过了，也算是圆了个梦。”

“那现在呢？”孟涵终于出声。

成为猎人是她缓解后遗症最便捷的方法，虽然她还没想好F级精神力异能者成功加入猎人联盟后要如何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她此时，还是多一个机会。

就算后面她没想好怎么解释，也能在比赛中停手让自己落选，这也比直接断了这条路得好。

至少选择权在她自己手里。

“现在，不好说。”王组长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上一次那个人愿意帮忙，还是因为对方和他家里人有点关系，而且还给了一大笔……你懂的。”

“钱没有问题。”闻语立刻道。

这让孟涵都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闻语似乎对她参加猎人选拔过于执着了，比孟涵自己都还要执着。

好奇怪。孟涵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我得先问问。”

王组长打开智脑，一边在光屏上发消息，一边朝两人道：“这事儿啊，如果成了，可千万别往外说，要是让新来的风纪官知道了，我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风纪官？”孟涵对联盟内部了解的不多。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旁边的闻语小声补充道，“改选拔规则的那个人。”

有了闻语的提醒，孟涵大概明白这位风纪官在猎人联盟里是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对。”

王组长没注意到闻语与孟涵之间的短暂交谈，他发完消息关闭光屏，再次强调道：“反正，这事儿不管成没成，你俩都得保密，尤其要注意那个风纪官，千万别让他给知道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孟涵和闻语两人做出承诺，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哦，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随着尾音的消逝，王组长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