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猫亦成仙 第6章 晋阳城内万事通

一路上，棠归十分热衷于帮助他人。

包括但不限于送老奶奶回家但是差点被人贩子骗到青楼，给小孩儿买糖果害得小孩儿被爹娘揪着耳朵骂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在城门口分发馒头害得两堆乞丐为了抢馒头差点打起来……

不过磕磕绊绊的，棠归也终于是积累了一些功德。

通过在书灵那里讨来的一些更高级的修炼功法，棠归发现之前不能突破的瓶颈在慢慢提高，她甚至能慢慢吸收到一些灵力为她所用。

这些变化让她激动不已。

少栾一路上十分悠闲，要么欣赏风景要么替棠归解围。

一开始，棠归以为少栾是一个眼高于顶瞧不起人并且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古板神仙，但是相处下来却发现他不仅十分热心还是一个活泼善良的人。

“其实你还挺像我以前的主人的。”棠归笑着说，“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他不仅从村民手中救了我，还老喜欢和我说话，我当时还是只没化形的小猫，他都能对我说半天。

有时候他还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其实他特别愿意帮助村民们，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离他们远远的，很孤独。”

“身怀仙运的人，总是会心想事成并且机缘颇多，但只要亲近他人，就会给人带来不幸。”少栾解释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帮助村民却只能避世独居。”

“为什么会给亲近的人带来不幸呢？不是要积累功德才能成仙吗？”棠归问。

“仙凡有别。

像他那样天生仙缘的人，不便积累功德。

成仙之人都要舍弃凡俗，如果在凡间羁绊过深于仙途有损，还会耽误他人的命格。

就像我把我的仙力不加节制全传给你，你也会因为无法承载灰飞烟灭。”

“好吓人，我不要你的仙力。”棠归害怕地缩了缩。

“我又没说真的要给你。”

“给我我也不要。”

少栾所说的不用法力就是真的徒步而行，连马车也没坐过一次。

到了晋阳城，棠归终于有了一种可以休息了的感觉。

“我们要找到那个钟灵是谁啊？”

“伏魔域跑出来的其中一只大妖。”

“比鬼车还厉害吗？”棠归又问。

“鬼车尚未修成人形，保留着畜生的本性，不足畏惧，而这位，无论才智还是法力都要强大的多。”

“你能打过他吗？”

“不确定。”少栾冷冷地说。

这时，书虫咻的一下钻出来，活跃地蹦来蹦去。

“我感受到了，主人的灵力。”

“指路，这就让你们团聚。”

走进晋阳城，棠归被这里的繁华迷住了，街上比她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热闹得多，商贩们卖着一些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姑娘，快来看看吧，这些都是上好的簪子。”商贩看到棠归过来，连忙吆喝道。

棠归走过去，看得她眼花缭乱，一会儿觉得这只桃花簪漂亮，一会儿又觉得那只蝴蝶簪栩栩如生。

“这个，那个，我都买了。”前些日子棠归靠着自己的猫眼睛在赌场赢了不少银子，正愁没处花。

商贩看到棠归花钱阔绰，又连忙推荐道:“我这里还有公子戴的玉簪，你看看你旁边这位公子需不需要？”

“哦，看看？”棠归阔气地拿出一袋子钱，“我不差钱。”

“诶，好好好。”

棠归一眼看中一只带云纹的玉簪，装饰简单，但看起来莹润无比，莫名适合少栾。

“这只簪子可否给我？”

正在思考间，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棠归扭头看去，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公子，长得不算多俊郎，但是眉眼温和，看起来十分令人亲近。

不过这位公子面色稍显苍白，似乎身体不好，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先看上的。”棠归拒绝道。

“这位小姐，在下实在是非常中意这只玉簪，愿意出两倍的价格买下。”书生好声好气地说。

“不行，这是我买给神……少云君的，你挑挑别的吧？”说罢利落地付了钱，“我已经买下了。”

“唉，好吧。”书生见状就要离开，少栾却突然喊住他。

少栾一把拿过棠归手里的玉簪，塞到书生怀里。

“我朋友不懂事，冒犯了。这簪子就权当我们送你了。”

书生接过簪子，面露惊喜，“真的吗？”

——书灵说，他跟钟灵有关。

少栾传音道。

棠归马上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对对对。公子，实在是抱歉。我和朋友赶路来到这里，与公子相遇也是缘分，这簪子就赠与公子了。”

“直接送给我，我也不太好意思……”书生有些犹豫。

“实不相瞒，我和朋友初来乍到，对这里十分陌生，看公子的样子应该对这里比较了解，不如带我们逛逛，尽一下地主之谊？”棠归进一步说道。

“这里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我有个好友，号称晋阳城万事通，别说是晋阳城了，就是别的地方发生的事或者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都知道。”

“哇，你这位好友也太厉害了，能带我们去见见他吗？”棠归一脸崇拜。

“可以。”书生干脆地答应了。

棠归得意地朝少栾眨了眨眼睛。

少栾走在后面，棠归则和书生走在前面，有说有笑。

书生叫楚意，前段时间去科举考试的路上结识了一位好友，钟灵。

当时他被乞丐偷了钱财寄身破庙，恰好遇到踏青路上来庙里避雨的钟灵。

听说了他的遭遇之后，主动提出给他提供一个暂时住的地方，还答应到时候亲自送他去科举。

一开始，他怀疑钟灵别有用心，但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利可图。

他专心读书但是科考还是名落孙山。

前几年爹娘去世，养在舅舅家，备受舅母苛待，一狠心偷走了爹娘托付给舅舅的田产拿去变卖才换的一些银钱参加科考。

他日日给表弟端茶送水，做牛做马，从表弟的夫子那里学了不少，也曾被夫子私下夸赞才华出众，若不是舅舅漠视，舅母苛待，表弟找茬，他也不必像小偷一样仓皇而逃。

时不待人，科考失败又不能回乡。万幸钟灵为人十分热忱收留他，让他无以为报。

听完楚意的话，棠归有些困惑了。她原以为钟灵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大妖，如今听完楚意的描述，反而更像一位翩翩君子。

——你没找错人吧？

棠归传音道。

——见了就知道了。

几人走着走着，竟在一家春风馆门口停了下来。

“解、语、楼？”棠归迟疑地念出春风馆的名字。

楚意脸色一白，马上解释道，“忘了跟你们说了，钟灵是这里的清倌不假，但他名声在外，除了是万事通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弹得一手好琴，能让人沉浸其中，并不以色事人。”

“嗯，我们不会以貌取人。”少栾说。

“那你们跟我进来吧。”

楚意带着两人进去，里面的小倌和姑娘们都面色如常，也没有围上来。

老鸨走了过来在楚意耳边说了两句，楚意脸色一变，转过来看着棠归二人。

“你们其实是特意来找他的？”

“正是。”既然楚意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少栾也不拐弯抹角了。

“唉，算了，你们跟我来吧，他在二楼等你们很久了。”楚意想问什么还是没说。

在他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