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风云之囊中计 第21章 老宅

红袍儿从牛车上一跃而下，蹦跳着走到了一座略显陈旧的宅邸前，嘴角带着几分得意。学着他哥哥华思羽的模样，双手抱胸环顾四周，自语道：“哥他一定想不到我会把你藏在老宅！”

这老宅，是华思羽兄弟二人的娘亲玉夫人的娘家宅子。玉夫人虽出身书香门第，但她家并不是什么显赫的世家大族，然在随州一带，依然声名远播。她和妹妹二人不仅貌美如花，且才情出众，在当地也是远近闻名。

玉夫人有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父母去世后，妹妹远嫁外乡，宅子便空了下来。自玉夫人去世后，华思羽兄弟很少再回老宅，只留了一个半聋的常伯守着。常伯是玉夫人的陪嫁仆人，自十三岁入宅，如今已四十多年过去，可谓是看着玉夫人姐妹二人长大的老人。

年过花甲的常伯早年间耳朵还好使，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聋了一只耳朵。耳朵不好，做事也变得迟钝，玉夫人却从不嫌弃，对他总是格外关照。每当丈夫华兴跑镖在外，玉夫人便会带着华思羽和红袍儿回老宅小住，那段时间的老宅，成了兄弟俩童年的美好回忆。

如今的常伯，不仅耳聋，眼睛也跟着不大好使了。红袍儿原本以为自己得拍门拍上一阵，常伯才能听见，没想到刚敲了三下，常伯便泪眼婆娑地出现在门后。

“大小姐！”常伯哽咽了一声，泪眼中满是怀念。

红袍儿怔了怔，旋即笑了，轻轻抓起常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常伯，是我！我是思枫！”

常伯摸了摸红袍儿的脸，一时似乎未分清，只是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收回手，低声道：“小少爷，老常僭越了……”

红袍儿却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握住常伯那双已伸不直的手，撒娇道：“没关系的，常伯，就当是摸孙子了嘛！”

常伯这回听清了，忙不迭地点头，笑得合不拢嘴。红袍儿见他笑了，低声道：“常伯，我有个朋友病了，得找个清净地方修养，我想来想去，老宅最合适。您可答应？”

常伯连连摇头，急忙说道：“小少爷，您说的这是哪儿话？这宅子本就是您和大少爷的，我不过是看门的仆人罢了，您这话，老常当不起！”说着便要后退几步，整个人弯成了一个虾米。

红袍儿赶紧上前扶住常伯，笑着搂住他的肩膀道：“常伯，咱们是一家人，你可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我娘一向把你当亲人，我和我哥也是，您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真伤心了！”

常伯眼圈一红，赶紧点头：“不说了不说了！小少爷，快里边请！”

红袍儿也不多话，迅速把牛车上的帷幔男子扶进了老宅。那男子早被华思羽点了睡穴，昏睡不醒，沉得像块石头。红袍儿一边将他往屋里搬，一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懊恼道：“我怎么就接了这么个苦差事！”他蹲下来仔细打量了男子一番，忍不住喃喃道：“功夫比不过我哥，长相也不及他，块头倒是挺大，没什么用处……我真不懂我哥为何如此在意你这个铁疙瘩！”

看着男子一身黑衣的打扮，红袍儿越看越烦，索性掏出草绳，将男子捆了个结结实实，活像个大粽子。瞧见男子眼皮微微抽动，红袍儿心中暗叫不妙：“糟了！这家伙要醒了，万一大喊大叫的，吵到常伯就不好了……”可想想常伯的耳力，红袍儿自觉多虑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目光落在了男子的皮靴上。说干就干，红袍儿迅速把男子的袜子扯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满意地拍了拍手：“齐活儿！”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

常伯已撑着伞等在外面，看到红袍儿出来，忙问道：“小少爷，要不要给您这位朋友拿些吃食？”

“他吃不下饭，虚不受补。”红袍儿随口应道，钻进常伯的伞下，搂着老人的胳膊，大声说。

常伯闻言点点头，不再多问，扶着伞跟着少年往前走。眼看雨势渐大，红袍儿加快了脚步，常伯赶紧快步跟上，生怕少年被淋湿。走过一间朝北的厢房时，红袍儿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问：“常伯，这是什么味道？”

常伯一指那扇半开的赭红色雕窗，淡淡地说：“是大小姐的味道。”

听到这话，红袍儿怔住了。他三岁那年，母亲玉夫人便去世了。对母亲的印象已渐模糊，但那一抹夹杂着淡淡苦味的桂花香，却始终留在他记忆深处，未曾散去。

他丢下常伯，朝着那股熟悉的香气走去……

打开房门，一股深藏在记忆里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很快被梳妆台上的一只红底金丝布老虎吸引住了，与屋里其他物件相比，这只布老虎显得格外突兀。

红袍儿拿起布老虎，闻了闻那熟悉的香气，心中百感交集。他转头问常伯：“这布老虎是哪来的？”

常伯叹了口气：“小少爷，这可是您的东西，您不记得了吗？”

“我的？”红袍儿难以置信。

“是啊，当年大小姐去世不久，二小姐从外乡回来照顾您和大少爷。有一趟镖，老爷需离家一个月，二小姐便带着你们兄弟俩去了望岳山庄。您从那回来时，手里抱的就是这只布老虎，后来老爷把你们接回镖局，我便将这布老虎收了起来。”常伯慢慢回忆着。

“望岳山庄？”红袍儿愣住了。这四个字，在他父亲华兴的口中是最大的忌讳，平日连提都不准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在望岳山庄住过。

他摇了摇头，神情愈发困惑……

是的，男女主小时候就见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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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