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沉和甘松策马飞驰,很快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客栈门前。
季慕沉刚想下马,却被甘松一把拉住。他耳尖听到了前厅传来一阵打斗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哀求声,“两位客官,行行好!别打了!小店实在经不起折腾啊……”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中年男子被狠狠地撞在了门板上。
接着,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怒喝道:“那丫头是我的!识相的赶紧滚开!”
另一人则冷声反驳:“我早就说了,不让你插手这事!为何不听我的?”
沙哑的声音不屑地回击道:“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拦我!即便是我父母兄弟,也不行!”
甘松听到这里,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定是冲着季慕沉而来。他连忙示意季慕沉悄悄调转马头,二人不敢再进客栈,迅速离开,往林间小道疾驰而去。
漫无目的地奔跑了许久,季慕沉终于慢慢停下马来,焦急地问:“甘松,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然而,背后的甘松却迟迟没有回应。季慕沉猛地低头一看,发现甘松的身体已经开始瘫软,后背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她惊恐地喊道:“甘松!你坚持住!”她撕下一块裙布按住甘松的伤口,急忙问道:“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甘松气若游丝地回答:“钱袋……在腰带……水囊下……”
季慕沉急忙摸索甘松的腰带,却发现钱袋已经不见了。她咬了咬牙,安慰道:“怕是昨夜弄丢了。别担心,我们先找个老乡家避一避。”
二人继续奔向林中的深处,而此时,客栈里的两名黑衣人还未意识到,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又一次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二人久久僵持不下,没有等来季慕沉,却等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确切的说是两个。
华思羽一眼看见了客栈被撞坏的门板,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妙。他没有犹豫,快速进入院子。果然,院中立着一名背弓黑衣男子,正背对着他站立。
“果然是他!”华思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毫不犹豫地运足内力,一拳向黑衣男子的后心击去。这一拳,他用了八分力,显然对眼前之人极为厌恶。男子毫无防备,直接被击飞数丈之远,重重摔倒在地,口中涌出几口鲜血。
红袍儿这时也赶到了客栈,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他从未见过华思羽对谁下过如此狠手,不禁疑惑这人究竟做了什么,让好脾气的哥哥如此愤怒。
红袍儿火急火燎地跟来,本打算是在必要的时候助华思羽一臂之力。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干脆跳上屋顶看起了热闹。
华思羽没有给男子喘息的机会,正打算继续出手时,突然,阴影中另一名黑衣人拔剑而出,向他袭来。华思羽身形一转,轻松躲过这一剑,随即反手抓住男子持剑的手,一记重拳砸向他的脸。
没想到,这名黑衣人竟也不弱,另一只手飞快挡下了华思羽的攻击。二人瞬间陷入激烈的交锋,拳脚相交,招招凌厉。华思羽心中一凛,这人功夫不弱,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名黑衣人的眉眼和昨晚驿道上的弓箭手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是双胞胎?”华思羽暗自思索,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猛然发力,一肘击中黑衣男子的脊骨,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就在华思羽准备掀开黑衣人的面具时,突然,一柄飞箭从背后射来。华思羽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准备硬接这一箭,却见房顶的红袍儿迅速掷出一块瓦砾,准确无误地将飞箭击落。
华思羽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子倒是来得及时。”
他转身看向背弓男子的位置,却发现那里已经被浓烟笼罩。显然,背弓男子趁乱逃脱了。华思羽挥手散开烟雾,环视四周,见帷帽男子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捂着胸口冷冷道:“这位少侠,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华思羽仔细听着他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对劲。昨晚那黑衣人的声音并不沙哑,而眼前这人却声音低沉嘶哑。“莫非不是同一人?”他心中迅速思索着。
“误会谈不上。”华思羽淡淡地回应,“不过刚刚出手,是‘礼尚往来’罢了。敢问阁下,与刚刚那人是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男子冷声回答。
华思羽眯了眯眼,追问道:“哦?那为何刚才出手相救?”
帷帽男子轻哼一声:“我只是想在和他清算之前,不让他死在别人手里罢了。若少侠不介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华思羽嘴角微扬,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砍在男子的脖颈上,将他打晕在地。他蹲下身,在男子身上搜出一个钱袋,扔给了缩在角落的掌柜,说道:“赔你店损。”
“下来吧!”他冲屋顶的红袍儿喊道。
红袍儿笑嘻嘻地跳下,“哥,刚刚那一拳,可真带劲!”
华思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来得正好。这样吧,你把这人看管起来,别让他再跑了。我有事要办,等我回来。”
红袍儿连忙点头,兴奋地应道:“哥,你放心吧!”
看着弟弟带着昏迷的帷帽男子离开,华思羽再次将目光投向地上的马蹄印,低声说道:“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应该是往南边去了……”
他顺着马蹄印一路追踪,最终在林中一处农舍前停了下来,马蹄印正好消失在农舍外。华思羽心中一动,暗道:“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