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考说来就来没开一点玩笑,裴秋声原以为开学考一般是为了让学生找回自信心,照理说一般考的是金太阳,但今年考的是炎德英才。
裴秋声他们班是小文班,一考完就有人拿着语文和生物试卷对比,“天啊,我就说这次生物题目字太多了,这都和语文试卷一样长了。”
“阿声,你感觉怎么样?”宁烟波靠在裴秋声桌子上。
“你问我的话,我只会说难。”裴秋声随手把考的最后一科试卷塞进桌子里,看着纪闻风从门口进来。
因为纪闻风这学期才转过来他在最后一个考场,回来的比别人慢一些。
“采访一下纪闻风,你觉得炎德英才卷怎么样?”宁烟波急切地想找到共鸣的人。
“有难度,但还行。”纪闻风说完,宁烟波就知道走过来的人和他根本无法共鸣。
裴秋声听到纪闻风说的话像是来了兴趣,伸手去掏桌子里的数学试卷,“纪学霸,你给我讲讲最后一题呗。”
宁烟波没听清裴秋声说的啥,看到他拿出试卷马上闪开,“不是说了不对答案吗?”
“谁要对答案,我只是想让纪学霸给我讲讲题。”说话间又向纪闻风身边靠了靠,顺便从桌子上拿了支笔。
纪闻风从裴秋声手里接过笔,然后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后者则是一直盯着试卷的题目,似是要将试卷盯穿。
“你第一小问写了吗?”纪闻风写完后抬头看裴秋声。
“写了,但没写完。”裴秋声老实的回答。
纪闻风把自己的草稿本放在裴秋声的桌上,“你把我写的步骤看一下。”
“没问题,学校要开运动会了,你报名参加吗?”
“你报名吗?”
“我报你报吗?”
“报,你报我就报。”纪闻风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宣誓一般。
“行,你到时候不反悔就行。”裴秋声坐在位子上转着指尖的笔。
宁烟波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趴在裴秋声桌子上,“我刚刚陪楼台找他弟,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疑神疑鬼的。”裴秋声说话间用笔将快贴到他试卷上的某人的脸移开。
“我看到政治选择题答案了。”他说完又转头看向纪闻风,“怎么样,对不对答案?”
坐在位子上的人低头翻找政治试卷,然后抬头说:“不用了,政治老师到门口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穿着较为时髦,年龄看起来有四十几岁的女人,姓王名婵,她翻着手上的试卷,“来,叫课代表把答案写一下。”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很快讲台下面就哀鸿遍野,有因为改错答案而可惜的,有因为填错答题卡的而懊恼的,还有的因为错的太多不知道应该先哭还是先笑的。
裴秋声也有一丝后悔,他在快打铃的时候慌忙改掉一个正确答案。
他心想,好后悔,好像去考场上干掉改答案的自己。
“阿声,阿声。”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裴秋声靠过去。
“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吗?”纪闻风撑着脑袋,小声地说话。
裴秋声感觉那人就在自己耳边说的,“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有,但是我觉得你们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呆在宿舍很害怕。”纪闻风掀起眼皮盯着裴秋声圆圆的后脑勺。
淡淡的目光如激光一般扫射着某人,裴秋声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只能拿手抹了把脸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坐在后面的人低下眼眸,说话的声音变得更轻了,“是不是不方便啊,那算了吧。”
真是抵不住纪闻风这样说话,总感觉有罪恶感,明明对别人也不这样,无论是宋倾衡,还是宁烟波,又或者是何意眠,明明都可以直接拒绝,怎么到纪闻风这里就有罪恶感了呢?裴秋声心想。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于他心疼纪闻风的遭遇,舍不得拒绝他。
就在纪闻风以为裴秋声已经拒绝他之后,前面飞来一团纸,砸在他的手上,前桌扔完纸团使劲地揉了揉脑袋,像是有些自暴自弃。
纪闻风打开那张被揉的不成样子的纸团。
随便你,划掉;行,划掉;最后涂涂改改只有一个“好”字。
纪闻风无声的勾了勾唇,将那张纸折成正方形放进了夹有他和裴秋声合照的卡包。
晚自习无非就是讲讲试卷,这是很多高中的惯例。
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趁现在热乎赶紧打铁。
窗外的风徐徐袭来,吹动同学们桌子上的试卷,突然整个班陷入黑暗,靠走廊的同学朝对面望去,貌似只有他们班停电了。
“好刺激,只有我们班停电了。”裴秋声第一时间是转过去找纪闻风,“你猜年级组会不会给我们放学。”
虽然纪闻风知道面前这位是自己的暗恋对象,但问出这个问题就很傻,“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什么傻子?”宁烟波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乱凑过来了,把正想回答纪闻风问题的裴秋声吓一跳。
“天……”
“我去找何意眠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宁烟波一溜烟儿跑到了何意眠旁边,目睹全过程的裴秋声感觉宁烟波蹲在椅子旁特别像……
狗。
如果两人直间有根绳子就更像了,因为蹲在旁边那个感觉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突然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裴秋声不自觉的将手搭在纪闻风的桌子上,“我感觉宁烟波非常不对劲儿。”
“怎么说。”
“从上次宁烟波说陪我送何意眠回家,我就觉得不对劲……”裴秋声越说越起劲儿,纪闻风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刚刚停电王婵就走出去找年级组长,现在教室里乱成一锅粥。
“安静,离不得老师是不是?”王婵操着一口张家界方言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跟手腕差不多的手电筒进来,放在教师最中间的位置。
顿时,教室又亮起来,虽然比不上电灯,但至少保证了学生看到试卷上面的题目。
“好,停电的事学校会处理的,我们继续上课。”说着王婵掸了一下手里的试卷,“我们刚刚讲到哪里了?”
“12题。”
“老师,你自己都忘了。”
学生的起哄声从台下传来。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听课了没,好了,上课。”王婵笑着回答,她显然不是第一次记不清自己讲到哪里了,也不是第一次和这群学生拌嘴了。
于是同学们顶着微弱的灯光上完了最后几节晚自习,瞬间整个教学楼响起错杂的吵闹声。
何意眠走出教室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我们这个队伍又要壮大了?”
“可能……吧?”裴秋声扒拉一下肩上的书包。
宁烟波突然跳出来,“明天成绩出来,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滚。”何意眠和裴秋声异口同声的说。
“看见没,学渣没人权。”宁烟波凑近纪闻风边摇头边说。
裴秋声一手拉住纪闻风,转头对宁烟波说:“禁止学渣传染学霸傻子风气。”
“歧视,你这是歧视,我要上报中央。”说着就向何意眠靠去。
何意眠很快闪开,“我还想再聪明一点。”
“太心痛了……”宁烟波故作伤心的捂住伤口。
三个人并排往前走,没有一个人理后面的戏精。
昏黄的灯光下聚集着数以千计的小虫子,宁烟波心生一计,突然伸手抓住了灯□□积稍大一点小虫子,然后贱兮兮的凑到何意眠旁边,“阿眠,我刚刚发现了适合出生物题目的小宝贝。”
何意眠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别拿你那个苍蝇在我面前晃。”
“啧。”宁烟波非常不认同的看了何意眠一眼,说:“那是摩尔根手上的果蝇,我这是生物自然选择的飞蛾。”
说完他把手心里那只绿不拉叽的飞蛾呈在何意眠面前,后者深吸一口气才把要叫出来的声音压下去,不至于引起周围同学的围观。
“宁、烟、波。”何意眠咬牙切齿的说:“你、完、了!”
捣蛋的人才不会等被整蛊的人反应过来,宁烟波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转眼间,宁烟波已经跑到了桥上,何意眠也没有在乎形象,拔腿就追,给走在他俩身后的裴秋声和纪闻风看的一脸懵逼。
“他们怎么突然跑了。”裴秋声转头问旁边的纪闻风。
后者好像比他更懵逼,他一摆手,“算了,我继续给你说我们学校吧,我们走快点站在桥上就能看见。”
裴秋声拉着纪闻风一路疯跑到桥上,因为过了放学的高峰期现在桥上有没有几个人,于是两人站在了桥台的中央。
“那边是天门山。”裴秋声面对着学校,指着学校后面泛着五颜六色灯光的山。
“看见了。”纪闻风顺着裴秋声手指的地方看去,晚上有灯火通明看起来很热闹。
裴秋声又开始说:“我们乡下也有个跟天门洞一样大的天然形成的石洞,但是山路崎岖,去过的只有村里面的人。”
“你去过吗?”纪闻风突然开口问。
“你说哪里?”
“天门山。”
“没有。”裴秋声摇了摇头。
“那我们一起去。”纪闻风盯着裴秋声眼睛说出这句话。
裴秋声一下就闪开了,耳尖微微泛红,稍显不适应,“一起去就一起去,干嘛说的这么像……表白。”最后两个字几乎没了声音。
“说啥?”纪闻风凑近裴秋声狐疑地盯着他。
后者马上撇开脸,装作啥事儿没有的样子,“没啥,走,看看宁烟波那小子把阿眠送到家了没有。”
说完也不等纪闻风回答,拉着人的书包带子就走。
看看哪个湖南的高中生没有被炎德英才摧残过[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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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舍不得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