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和蓝涣到了岐山后休息了两天,蓝湛很自在的每日与魏婴他们一起去上学,然后一起玩耍。与之相比蓝涣就呆愣很多。
蓝涣一向是家族培养的接班人,事事自由单独的教导,从来没有和一群孩子一起上下学过,而且还是一群自来熟人来疯。这比巴蜀历练还要让蓝涣无所适从,只能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跟着自家弟弟身后。
蓝涣站在校场边缘,看着自家弟弟和魏婴还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在偌大的校场上奔跑,玩着接力蹴鞠的游戏。
不论是迎风奔跑还是男女不分都让蓝涣有些冲击,这与他所受到的十多年的教育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而奔跑的弟弟也有点陌生,虽然一如既往的不爱笑不爱说话,但是他可以看出来,弟弟是开心的。
“蓝兄!一起啊!”一场下来,魏婴看着傻愣愣站在校场边的蓝涣招手。
其他子弟纷纷起哄,“来玩啊!咱们刚好分成两队,较量!”
“来呀!害羞什么!”
少年们欢乐的笑声是最好的催化剂和鼓励,群体可以给人带来不一样的世界。蓝涣也不可避免,虽然一开始有些扭捏,想着不可疾行、不可喧哗、不可啥啥的,但被因自己的扭捏而让群体收到对方的嘲笑时,一切都可以暂时放下。
现在我们是该团结一体,相互合作的,而不是蓝家的标杆少宗主。
一群大大小小的少年在玩乐中增加友谊,在友谊中传播新颖的思想和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相互交流,也算是另类的一种文化输出吧。
温情如今最好的休息便是来子学看一看,弟弟们成长的欢呼声是她最大的动力,活在阳光下,活的健康又活力。
温情看着阿宁和魏婴的样子,又觉得充满了力量。温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或许不会再有孩子了,她养了这两个就很头秃了。
校场上两方孩子为了争论犯规问题打起来,一开始只是吵,不知谁先推了一下,接着一发不可收拾。温情看着魏婴和温晁两个抱在一起滚成一团,旁边还有自己弟弟在喊哥哥加油!蓝湛也不遑多让,与温旭两个打成一团,蓝涣一开始还想讲道理,最后也只能加入战局,打架的,拉架的,劝架的,起哄的……真是一群熊孩子!
温情木着脸转身,觉得自己不该来,糟心。
铁橛山监禁地,这里如今已经关了不少人,大多是失去金丹和修为的修士。另外一批没有被剥夺修为的修士被另外关押。
铁橛山监禁地范围很大,如今还划出了种植园、养殖园还有小作坊间,这些都是让监禁的人劳作用的,产出也会在扣除成本和一小部分提成后全部返给监禁的人。
毕竟温氏只会提供基本的用品、吃食、教育和医疗,若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了解外面的变化,都是要另外收费的。而且这些人平日除了每日必须参加的思想改造课与法典修习课以外无所事事,这并不利于监禁的目的。
池绾如今也申请了一小片地,用来培植花草,调香。虽然她有蓝氏赔偿的大笔产业,但她还是喜欢靠自己,也是让自己不必乱想一气。她手艺很好,香味也独特,赚取的钱就足够她在监禁地使用。
今日是开放探亲的日子,池绾早早的收拾了一下,就去探亲区等着。想着这次是阿湛来还是阿涣也来。
池绾与从前想比气色好了许多,她知道心疼自己了,专门花了大笔费用,申请了温氏的上品医师为她治疗。
蓝湛蓝涣还有跟着来的魏婴到的时候,池绾正拿着修真法典细则品读,神色安然,带着点点笑意,很美。
“次姐姐,你哼没啦!”
魏婴大声表达自己的喜欢,完全不顾自己缺了一颗门牙,是个很自信的小少年了。
池绾听见怪模怪样漏风的话,抬眼一眼,眼睛不自觉的落在那个黑洞上,“阿婴也来了。”
魏婴快步过去,拉住池绾的手,道:“次姐姐,明天窝久药去学系啦,今天来砍你!”
“谢谢阿婴啦!”池绾伸手摸摸魏婴的头,没有笑他的牙,小孩子掉牙很正常。不过眼神再次看站在那里不动,脸色还有伤的儿子们,又看看魏婴脸色也有伤,问:“阿涣,阿湛,阿婴你们几个这是摔了?”
蓝涣有些羞赧,揖手道:“母亲,涣有过。”
池绾不解,招手让蓝涣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蓝涣不好意思的将打群架的事说了。魏婴完全感受不到蓝涣那种羞耻的心情,在一边兴奋道:“蓝兄打架很腻海,一个打鸡个呢。不过还是阿湛弟弟更腻害,把温需打哭啦!”
蓝湛站在那不动,魏婴将他牵到池绾身边,“阿湛弟弟,你跟次姐姐焚香一下!”
池绾笑眯眯的拉着蓝湛的小手,发现他手上有伤痕,好笑又心疼的摸摸,柔声道:“阿湛会打架啦。是打输了不开心?怎么今天不叫阿娘啦?”
蓝湛就是不说话,魏婴笑嘻嘻道:“我和阿湛弟弟都没有牙,他害羞!”
蓝湛瞥了眼拆台的魏婴,魏婴半点不在意,乐滋滋的分享自己打掉温晁两颗牙的光辉事迹,手舞足蹈的将自己和蓝湛的威武身姿表演出来。
池绾在一边笑得开心极了,不时的逗弄蓝湛说话,蓝湛如修了闭口禅,就是不说,逗得急了,脸绷得更紧,微微侧身,十分可爱。
蓝氏兄弟过了探亲日之后就回了云深,魏婴和一部分温家子弟继续封闭学习,温氏内部也渐渐运行得更紧顺畅。
巴蜀一带多地进驻温氏立法阁的求助处,这些地方大多是有温氏扶持的新兴家族门派活动,也有老牌家族抨击,双方斗得厉害,温氏已调节和救助的口号在当地成立立法阁,让双方达到平衡,促使良性竞争。
虞家的结局就有些戏剧化,虞氏老夫人、主母、女儿全都被判刑,不光是温晁魏婴他们的的事,还有其他苦主报案。犹豫是法典成立之前的遗留,判的时候自然有所保留,但也够吃一壶了。至少以后出来作恶是不能了。
虞氏嫡系全部沦陷之后,被监禁的虞家家主在监禁地学了法典细则,提出诉求,告虞家旁系侵占!
在不少人准备看笑话时,温氏接了虞家家主的诉求,成立专项组,清查虞家世代产业的继承范围。
最后,虞家旁系不少已侵占罪被判刑,家产再次分割,虞氏家产一半被强制执行赔偿给苦主,另外一半由虞家家主自行分配,明言在各家没有触犯法典的情况下不干预各家内部资源分配。
所有家族都没想到会是如此结局,就连虞家家主自己也没想到,原本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其他人好过,没承想,自己监禁的日子还挺滋润……?
相比虞家家主,虞家主母简直就惨很多,没有虞老夫人的嫁妆丰厚,也没有虞紫鸢有对儿女依靠,丈夫也是个自私自利的货,她只能在监禁地默默垂泪,一日池绾听她怨天尤人,自言自语的唠叨,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和虞家家主并未和离,他的家产自然与你共享。”
虞家主母苦着脸看她,池绾轻轻的飘走,留下一句:“没事多读书,哭能吃屁?”
正所谓人的潜力无穷,眼看着婆婆小姑子一个个吃好的喝好的还骂天骂地,作为没吃没喝还被呼来喝去的虞家主母,想到自己儿女死完,孙子也不知改了哪家的姓,回头一看这一辈子啥都剩,还得装孙子。何苦来哉!
继虞家侵占罪之后和离案与抚养费也是赚足了眼球,虞家主母努力听课,终于在一日奋起!要与虞家家主和离,要孙子的抚养权并抚养费,并要求见儿媳,若不见就告她遗弃罪。
好不容易再找了人家的虞氏长媳不得不来见前婆婆,并将自己儿子暂时接回身边,想着婆婆给的寄养费,又觉得没什么了,好歹是自己儿子嘛。
被再撕掉一层肉的虞家,家业急剧缩水,彻底没落。一起监禁的虞家老夫人和女儿虞紫鸢气得合起来对付前儿媳(前嫂子),不过这里没有她们发挥的机会,胡搅蛮缠,尊卑贵贱在这里就是笑话。
温氏将虞家案作为典型,发放邸报,再次推行修真法典。法典细则上的继承、和离、抚养等字样首次进入百家眼里。
温氏百家大比也在种种案例的讨论声中拉开序幕又落下帷幕,相比这些切身相关的利益,温氏举行的百家大比,在不少人眼里只是一群孩子的打闹而已,三两天就结束了,能改变什么?
岂知人的记忆就是如此奇妙,一次是冲击,再次是加深记忆,然后三次、四次、五次、无数次,这些孩子对温氏的修真法、对那些可笑的口号将形成不可磨灭的印象,当这些印象根深蒂固、植入灵魂,便很难再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