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雷王的话让不少人思虑,同样也有人说温氏是自作自受,杀人灭门天下皆知,金氏如今证据不足,怎可相提并论?
呼雷王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所以你们是在告诉我杀人灭门悄悄来,有了证据凭着一张嘴打太极就能算是证据不足?学到了,学到了!希望你家以后遇上这么一个灭你家门的人叭!”
那人被气了一个仰倒,“你!你……”
聂怀桑折扇遮脸笑出声,聂明玦若有所思。
蓝曦臣张张嘴,“阿瑶……蓝氏门生,可是你……”
金光瑶温柔的看着蓝曦臣,微微一笑,“二哥,你待我至诚,我不会害你的。”
蓝曦臣不知道怎么接话。蓝启仁道:“曦臣,不要说话。”
蓝曦臣抖着声,“叔父……。”
蓝忘机道:“穷奇道牡丹烙铁、金麟台活人半尸、藏匿阴虎符金氏无可抵赖。”
金光善当即跳起来反驳,“含光君说话可不要空口白牙,谁看见是金氏所为?!”
蓝忘机面无表情的一一指出,道:“空口白牙自辩。烙铁、刑具、秦宗主、阴符虎、鬼修、何张两位宗主。”
“这是栽赃陷害!我儿都被藏色散人毒死了,这就是藏色母子想夺取金麟台,灭我兰陵金氏,不让百家设仙督合力打压邪恶的宗门制度!”金光善大声辩驳。
聂怀桑挑眉,“谁说要设仙督了?金宗主不说我还忘记了。大哥,这亭山何氏,铜陵张氏是不是就是反对设仙督家族?那些中了毒的家主,你们也,想一想是不是反对过。”
众家主被这么一提醒,分分点头,称是。
“金光善,是你做的!”
“交出解药!”
聂怀桑继续道:“至于金子勋和金子轩之死到底是为何,咱们请蓝氏医修再来看一看就是。诸位都知道,这天下间除了不羡仙温情医师以外,就属蓝氏医修医术最好。”
聂怀桑对蓝启仁拱手,“蓝老先生,劳烦了。”
“对对对。蓝先生,你们可要救救我们,这金光善太恶毒了!”
蓝启仁让门生将跟随而来的医师请来。
蓝氏医师先是给中毒的家主看了看,又检查一番金子勋和金子轩的身体,甚至划开手臂取了血。金夫人看着医师作为,并未阻止,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她儿子。
几名医师各自检查一番之后,家主们说中的毒与金子轩二人所中的确实不一样。家主们中的是可以慢慢毁坏金丹的毒,金子轩二人的却像毒又不像,似乎有些奇怪。
“香!真香!”呼雷王耸耸鼻子,迈着步子就向金子轩被划开的伤口走去,趴在地上准备舔,奈何后领子被扯住。
“我要吃,香的!”
晓星尘见呼雷王这样,连忙将他抱起来,宋岚也松开呼雷王的后领子。
晓星尘连忙拍拍呼雷王的背安抚它:“那个不可以吃。阿雷,那有毒的。”
呼雷王抱住晓星尘的脖子,胖脚蹬了蹬,哭唧唧,“好香!虫子好香!小师叔祖,阿雷想吃!”
宋岚掏了掏乾坤袋,最后掏出一包饼,上面还有云深的字样,想起这是他找蓝先生要的,据说很出名,就打包给阿雷尝尝。
“阿雷,这个比那个好吃。你师伯都说终身难忘!我专门给你带的,要不要。”
呼雷王一听魏无羡都觉得好,连忙转多头,小脸上的泪水还在,吸吸鼻子,“真,真哒?”
宋岚肯定的点头,“你师伯不是说了最难忘的吃食就是云深不知处的食物吗?!”
呼雷王抽抽搭搭,“好,好像是哦。”伸出小胖手,结果糕饼袋子,打开。
一股奇异的香味,似苦似甜,香味也清幽。呼雷王更好奇了,拿出一块,咬了一口。
不少知道云深不知处特产的都皱起脸。蓝忘机则走到金子轩的伤口处,陪同的是一名医修。
聂怀桑一脸纠结又期待,折扇遮住下半张脸,一眨不眨的看呼雷王一口咬下。
呼雷王先是瞪圆眼睛,接着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哇~苦哒!!”
呼雷王一哭吃饱喝足的金凌也哭,斗妍厅里的人耳朵痛极了。
晓星尘连忙给呼雷王端了水,喂给他喝,“子琛,你有糖吗?”
宋子琛被哭声吓了一跳,摇头。
蓝启仁绷着脸,看着被自家糕点吓哭的呼雷王:“……”小孩子真是不懂欣赏,养身,健脾,和胃,哪里不好了?
最后蓝曦臣贡献出一包甜食,才止住了呼雷王的眼泪和嚎啕声,却惹得蓝启仁频频看他。
呼雷王很干脆,有了甜食立刻不哭了。宋岚要将苦糕点拿走他还不让,鱼和熊掌他都要,挥挥手安抚道:“没事、没事!我吃一口苦的再吃甜甜的,就不浪费了!浪费不好哒!”
宋岚看呼雷王果真一口饼一口糖吃得欢,又看看扔得到处都是的咸鱼,“……”行叭。
呼雷王是不哭了,金凌还哭着呢,“哪来的孩子哭,不知道多哄哄吗?”
江厌离被儿子的哭声引得伤心一边流泪,一边哄孩子,金夫人则死死地盯着蓝忘机用灵气引出来的东西,好多细小的虫子,血红色,被引出来后还在不断彼此吞噬,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是谁!是谁用这种手段!!”
金夫人看着血液里翻滚的虫子,恨得咬牙切齿,这显然是邪术,而且早就在子轩体内了。
接着又检查金子勋,金子勋也同样如此。
众人哗然,这种恶心玩意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蓝医师,这是何物?”
蓝医师道:“这种情况应该是用人在养蛊,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又催动不养了,所以它们暴动彼此吞噬,所以这金公子才……我建议这尸体最好还是焚烧,不然这些被放弃的虫子可能吃完彼此就会自己寻找寄宿体。”
有人急道:“这……这蛊虫不是山民用来治病救人的吗?当初我被一只毒物袭击,还是他们救了我。蓝医师!我的体内不会也有这东西吧??”
蓝忘机见他草木皆兵,道:“蛊无善恶。人心有善恶。”
蓝启仁点头,“忘机说得对。”蓝启仁看着金光善,“金宗主,你的一己之私已经害人不浅,如今还要继续吗?”
金光善嘴硬道:“我不知道什么蛊,我也不会这些。”
金光仁狠声道:“你是不会,可是你前些天睡的女人会!金光善,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荆州的苗女。你睡了人家却被找上门,自己不处理,却让我给你打发!如今我儿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是你做的还有谁?!”
金光善简直被自己弟弟的愚蠢快弄哭了,“你胡沁什么!闭嘴!!”
金光仁妻子不干了,“凭什么让我男人闭嘴!金光善,我看出来了,这金家算是完了!你以为你还能做宗主吗?和我们摆谱?呸!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交代,我就将你的丑事全抖出来!”
金光善阴恻恻的看他俩,“大家都姓金你以为我不好,你们就能好吗?!”
“老娘儿子都被你这黑心肝的弄死了,你说我好不好?!金光仁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老娘踹了这王八犊子一脚,你头上的绿帽早带上了!你以为这些他是因为你是他亲弟弟他才好吃好喝养着你吗?他那是怕老娘掀他脸皮子!下作玩意!!呵,老四估计还不知道吧,他那漂亮儿媳妇早就……”
金光善死死地掐住弟媳的脖子,金光仁还在震惊自己差点绿帽的事实。幸好聂明玦手快,拉开金光善。
金光仁妻子捂着脖子咳嗽,憋红的脸难受的大喘气,“咳咳咳!你……咳咳咳!”
金光仁连忙去给自家娘子输灵力,可是她不领情,一脚踹开金光仁,“少假惺惺!你是什么货色老娘也清楚!要不是今天事多人也多,我儿死了有谁会真的为他说两句?怕不是老娘过两天就要“伤心过度”陪儿子去了!你金光仁会如何?不过是拿着你兄长给的好处屁颠颠的另娶罢了!”
金光仁妻子看着金光善那薄情寡义的嘴脸,“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子娘兄一窝软骨头,害得老娘嫁给一个废物就罢了,还要被他大哥恶心!生个儿子脑子蠢,不听老娘的非要听他那个废物爹的。现在好了,死都死不干净!还要连累老娘给他收尸,为他哭灵!人家金子轩好歹留下一个小的,我家那蠢货学什么不好学他那王八羔子的爹,跟着他狗屁大伯票!他蠢啊!人家票,不耽误生儿子,他票屁都没给老娘留下一个!”
金光仁被妻子说得伤心,金光仁妻子哪里理会他,指着金光善就抖落金麟台上的污糟事,小到偷情,大到金光善为了排斥异己杀人害人之事,其中多次出现秦苍业这个曾经心腹的身影,听得人叹为观止。
金光善倒是不认,可是金麟台上的长老客卿,亲眷们可不听他那一套,都是一个污糟地方出来的谁不知到谁?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将金光善往死里踩,他们才有一线生机,毕竟他们也是“苦主”啊!
金光仁妻子说了个痛快,最后谁的脸色也不看,沉默的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就走了。
金光善激动的大喊大叫:“假的!都是假的!没有证据……”
金光善后心一痛,一把长剑穿胸而过,金光善不敢置信的回头,与金夫人的眼睛对了个正着,金夫人送给他的一句话是:“你真恶心。”
金光善死了,可是死了不代表所有事结束了,金夫人看着大厅内异样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儿媳身上,提着剑走了过去。
聂明玦要说什么,聂怀桑拉住了他。
金夫人弯腰从江厌离手里抱出自己孙子。江厌离不解:“母亲?”
金夫人不理会他,细心的哄着孩子,最后看了所有人一眼,可是每一个人她都觉得像魔鬼,最后她目光落在晓星尘身上,可是半晌又转开了,最后将孩子放在江晚吟脚下,“这是你亲外甥,是养还是扔都随你。”
说完,提着长剑杀了江厌离,又将剑架在脖颈处,看着金光瑶的方向,说了一句:“我不杀你,我会看着你怎么死。”
金光瑶道:“金夫人人死如灯灭,您还是多想想阿凌吧。他这么小就失了双亲庇护,长大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其他人也劝,金夫人没说话,看了眼金凌,最后还是自刎了。
江晚吟定在那里,感觉到脚边的孩子,还有身后姐姐不敢置信的闷哼声,眼珠子几欲滴血,连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说话,可以动了都不知道。
“阿姐!!!”
江晚吟回头,看着血泊里的江厌离龇牙欲裂,扑了上去。若非脚边的襁褓被呼雷王的咸鱼推开,估计一场践踏血案就发生了。
不少人不明白金夫人这是做什么,有几人却模模糊糊感觉出来了,只是如此做法太决绝了一些,他们这些人也不是要逼死妇孺的人呐。
江厌离不知婆婆的意思,但又觉得是一种解脱,她拉住金子轩的手,江晚吟跑过来抱住她。
“阿,阿澄……”
江晚吟双目赤红,“阿姐,阿姐!”
江厌离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襁褓,另外一只手拿着江晚吟,“阿澄……姐姐,不能陪你了……好在阿凌,还在……等他长大了……会代替阿姐……照顾你,陪伴你……阿澄……你要,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和……和阿羡赌气……”
“阿姐!!!”
呼雷王若有所思的看死去的江厌离。不少人唏嘘,这江厌离与江家人不一样,倒是有些像先江宗主。
金光善死了,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不少人放松下来,开始八卦。
聂怀桑叹息,“好生厉害啊!大哥,你今天你听了清心音了吗?”
聂明玦不明白聂怀桑怎么提起这个,摇头,“没有。”
“那怀桑请大哥听上一听。”聂怀桑拿出黑石头。
黑石头里面发出的声音让人惊讶。
“这是聂宗主和敛芳尊……?”
“这东西居然可以发出声音?”
聂怀桑将东西的作用来处说了,众人心中起了好奇心,这藏色和魏无羡真是了不得,这一件又一件的奇物让人目不暇接。
石头里面的清心音放出来,其他人倒是没什么,蓝曦臣却惊愕的看向金光瑶,“阿瑶!你!”
蓝启仁自然也察觉了,蹙眉看向蓝曦臣,“曦臣,这怎么有些像清心音?”
蓝曦臣面容惨无人色,揖身:“叔父,此曲正是清心音。”
“什么?不对啊?清心音的曲调与此有差。”蓝启仁想到什么,盯住蓝曦臣,“曦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蓝曦臣闭眼,“叔父,此事原……”
聂明玦打断蓝曦臣道:“蓝先生,曦臣是因我身有固疾,才教授金光瑶清心音,乃是一片诚心。还望蓝先生宽宥曦臣。”
“大哥!”蓝曦臣深深的弯腰,被聂明玦扶起。
众人还是不太明白。聂明玦横他弟弟,“这么大了还玩这个,收起来!”
聂怀桑被聂明玦警告,蔫达达的收了黑石头。蓝忘机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交给蓝曦臣。
蓝曦臣抖着手接过,“忘机……”
“兄长,信任并无错。对人至诚以待也无错。”
蓝曦臣朝弟弟扯了扯嘴角,“可是兄长身为蓝氏家主却不能……对吗?”
蓝忘机不说话。
蓝曦臣展开纸张,上面是完整的乐谱,看着上面错漏的曲调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一步步走到金光瑶面前,将纸张递给他。
金光瑶却不接,垂着眼,道:“二哥,我没想过还大哥。只是,父亲,他……我只好拖延……我知道怀桑就快成功了,所以大哥并不会……”
蓝曦臣打断他道:“阿瑶,我和大哥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总说你父亲对你不好,金夫人对你严苛,可是我和大哥都说过,让你脱离金氏,可是你又说你母亲……你到底要如何?我知道很多事你是不得已,可是……不得已一定要害人吗?”
金光瑶苦笑,“二哥,你还说你信任我吗?是!有些事我是清楚知道一些,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难道你是怪我没有手刃自己的亲身父亲?还是怪我从前没有将事情公之于众?你觉得我说了他们会以为我干净吗?他们只会觉得是狗咬狗,谁会相信我这个空有尊号的家臣?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抖出来了,你看!他们都恨不得我死,他们都觉得我有罪!什么杀人放火练尸?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权利和能耐,我早他*自立门户了,何必在这苟延残喘?二哥,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需要一个靶子,从前是温若寒,后来是魏无羡,刚才是我父亲,现在……轮到我了。你明白吗?!”
蓝曦臣抖着声道:“那大哥呢?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可以告诉大哥,大哥并非不同情理之人。好,你觉得大哥对你有偏见,那我呢?阿瑶,你是否也觉得我对你也有偏见?”
金光瑶低声道:“我知道二哥对我很好。可是,我能说吗?你知道我父亲怎么威胁我的吗?他那阿沁和阿淞威胁我。我如果不做,他们就……呵呵,到头来他们还是死了!二哥!我的妻子和孩子没了!”
蓝曦臣闭上眼,道:“可是死去的蓝氏门生也有妻子和孩子。阿瑶。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我……真的分不清。可是蓝氏门生之死我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有大哥……”
金光瑶道:“那些门生确实因我而死,二哥的话我明白了。”转身走到聂明玦身前,跪下:“大哥,我知道对你不住,但害你之心我真的不曾有过。如今我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一个人承担,可是能不能让我给阿沁和阿淞收拾一下,给他们立个冢。还有二哥送我的东西,我也一并还与二哥。”
聂明玦看金光瑶耸动肩膀,“你到底做了什么只有你心里明白。去吧。我会让人看着你,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金光瑶对着聂明玦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开。其他人还是没有太明白。蓝启仁看着大侄子一副木呆呆的样子心里来气,“曦臣!你看你这是做什么?”
“叔父。我……”
蓝启仁打断大侄子的话,“你的事回去再说。”
原本以为事情落幕,可是不消半刻聂氏门生来报,金光瑶跑了。
聂明玦咬牙,“奸滑之人,死性不改!”提着霸下追了去,大厅里多数人也追了出去。
蓝曦臣苦笑,“他还是骗了我,所以……蓝氏门生确实是……”
蓝忘机走到蓝曦臣身边,:“大哥,不必如此。”
聂怀桑也道:“曦臣哥哥眼里怎么只看得见三哥?难道我和大哥就不值得信任?”
蓝曦臣:“怀桑……”
“三哥只是芸芸众生沧海一粟,曦臣哥哥何必拘泥于他的信任?他的悲欢离合?换一个角度,曦臣哥哥就当三哥给你上了一堂课,不必纠结三哥的好和坏,真和假,反正都是三哥嘛!”
蓝曦臣面色还是不好,但终归稳当了一些,“谢谢你……怀桑。”
聂怀桑扇着扇子,摇头:“不用,不用。只要曦臣哥哥,不要怪我就好。”
“怪你什么?”
蓝曦臣话音刚落,有人进来大喊:“金光瑶被何家和张家化成的凶尸撕成碎片吃了!!”
蓝曦臣木然看聂怀桑,聂怀桑收了扇子,“种因得果。三哥……希望来生如意。”
海边,一艘大船上,阿沁抱着孩子看着兰陵的方向,手中托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中是一只金色虫子,当金色虫子化为粉末的那一刻,阿沁流下泪水,“夫君……”
船上一名金星雪浪袍,面容普通的男人上前,“夫人,时间不够了,不然风向有变。主人交代了,蛊虫一死,您必须马上离开。”
阿沁抱着孩子,“……开船。”
大船慢慢离岸。金麟台上聂怀桑问了众人意见,正在让人将薛洋打包送往不羡仙,此时一名聂氏门生进来在聂怀桑耳边耳语几句,聂怀桑回道:“让她们走吧。就当回报三哥之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