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替身炸翻长公主鱼塘 第15章 第15只鱼

桃华和桃灼送走柏家三人后，一起收拾碗筷，桃华将柏疏桦昨夜和今日的行为全盘托出，桃灼念叨柏疏桦瞒她瞒了个寂寞。

前有柏疏桐揭穿他，后有桃华泄密。

桃灼：“我就说嘛，你哪会有感冒灵不给我用，非要让大夫开方子。”

桃华把中药放入药罐中煎煮，“夭夭，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有钱不舍得给你花似的。”

桃灼抿嘴斜眼瞥她：“我是那个意思嘛，你明知我的意思是说你知晓我不喜欢吃苦，在我病情不严重的时候你肯定首选不怎么苦的感冒灵。”

“而你明知故犯，非要惹我，我看你皮又痒了！”

桃华嘻嘻一笑：“我现在给你煮药，你睡前记得喝，别倒了。毕竟是花钱买的。”

柏疏桦送桃灼到医馆已是出力，桃华自不可能再让他出钱。

“……”桃灼说：“你刚说你不抠门，现在言行相悖，不觉打脸吗？”

桃华挽起袖子刷碗：“不觉得啊，我脸没你红。”

她收下桃灼的眼刀，继续说：“你病还没好全，还是小心为上。我今日回来得匆忙，没买常备药，明日我下职买些放在家中；还有礼品，我让人先送到长信侯府上，等你痊愈，我们再亲自登门拜访致谢柏家姐弟。”

桃灼红红的鼻翼一翕，对桃华的安排连连应好。

有桃华在，她不用操心太多。

天光渐晦，弯月的影子浮现而出，洒下月光。

桃华盯着桃灼手捏鼻子一口气喝完药汤，赶紧接过碗盏，把糖递过去，桃灼口中重现甜味，驱散苦到舌根的尖叫感。

桃华咬碎嘴里的糖，“你早点安歇，我回书房睡了。”

桃灼叫住她：“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桃灼拉桃华上床，放下床帐，凑到她耳边道：“你知道青鸟阁在哪吗？”

桃华狐疑：“你问这个干嘛？”

“我上京路上从柏家姐弟口中了解到青鸟阁，想知道青鸟阁中如何记载我的生平。”桃灼答。

桃华告之她青鸟阁的位置，“桃花，这五千两银票你拿着，你帮我买我的全部情报，你记住是全部，不够你再问我要。”

桃华叠好银票揣在怀中，没有过问桃灼银票来源。

“夭夭，你觉得柏疏桦怎么样？”

桃灼：？？？

“你为什么这么问？”

桃华答她：“我终究不是你的良配，你与他人成亲才是正道，之后…我依旧是你的家人。”

桃灼恍然大悟，明白桃华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她不是男子，她们假扮夫妻，在桃华看来是她在耽误自己的人生。

桃灼低声讲：“你之前以为我会留在平兰县与吴尘成亲，所以你宁愿背负陈世美的骂名，也不愿衣锦还乡。”

桃华欲言又止，默认她的话。

鱼阿洋带桃华捉奸的那日，她知道桃灼有喜欢之人并且感受到吴尘的敌意与醋味，当即如释重担，心想他们会在她不回乡后喜结连理，她往后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连累桃灼了。

可哪知到头来事与愿违。

吴尘没有如她所料纠缠住桃灼，反倒弃桃灼消失了，让她又气又心酸。

——她明知梦想往往是美好圆满的，但现实偏偏喜欢给人当头一棒，让人认清现实心碎一地，但她依旧抱有幻想，希望桃灼顺遂平安，不掺入她的事。

桃华的计划被上京的桃灼打乱，但在她苦恼之际柏疏桦冒出头，她目睹柏疏桦对桃灼的上心，隐隐有喜爱之意的苗头，心底涌出撮合他和桃灼的念头。

“小侯爷一表人才，对你关照有加，柏大小姐也欢喜你……欸……”桃华挡住飞过来的枕头，生气的桃灼再也控制不住声量，喊道：“没见过哪个人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你个绿头王八龟！”

“我不信你今日没听闻有人说我与长公主容貌像，还有柏疏桦喜欢长公主的消息，你撮合我和他，你未免太看得起我啦，他哪会为着我这张脸娶我。”

“夭夭低声些。”

“桃华你也知不光彩，那怎么还说出口！”

桃华手拎靴子，边朝房门口退边说：“我看小侯爷是真心待你，不像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况且你怎会配不上柏疏桦。”

“你别气别气，我不说就是啦，你早点安歇。”

桃灼坐在床边气喘呼呼，“哐当”一声，房门紧闭，她语无伦比，若不是知道桃华是真心为她着想，她非得撕烂她那张嘴，捶死她。

她知道桃华在害怕什么，是不愿拉她一起承担暴露女扮男装的风险，哪怕她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不畏惧与她同生共死的，桃华也要把她推出沼泽，给她博一个好前程。

但她宁愿日日与桃华活在心惊胆战中，也不愿与相识时间、感情根本不可能比过她们长久、深厚的男人成亲。

两人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其实都为彼此考虑。

她们当初对外定亲，有桃华保住桃灼不受鱼家逼迫的原因，也有桃灼想帮桃华打破未来不能娶妻生子被人诽议的原因。

她们三年前明明商量好了，相互扶持一生，成婚后寻个桃华无法生育的借口收养个女孩，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生活。

现下，桃华背叛桃灼，后者怒急攻心，与前者开始冷战。

……

晨光熹微，鸟啼脆亮。

桃灼听到桃华起床梳洗的动静，翻个身，继续入睡。等她再次睁眼时，天光大亮，微微的草药香钻入鼻中，她穿戴整齐确保晨风不会穿过衣袍直达皮肤，到厨房一看——

灶炉热着饭菜，旁边的药罐小火煎煮药材，桃华书写的小纸条照例用碗压着放在灶台上。

夭夭，我去上职了，你记得喝药。

桃灼最后看向桃华末尾留下的桃花。

她喃喃自语：“我这次不会那么快消气的。”

话落，她先滤出药汁，加水再煮药渣，趁此期间，在厨房吃完朝食，最后喝下汤药。

夕阳西下，归家之人镀上一层暖光。

桃花推开房门，“夭夭，我回来了。”

桃灼在厨房没有吭声，专心热菜。桃华放置好东西，走到厨房，掏出鱼鳞册，“这是你要的。”

她将鱼鳞册放到灶台上，转身回到书房换常服。桃灼抓起鱼鳞册翻看，一目十行，捕捉许多字眼：神似长公主，状元桃华未婚妻，与柏疏桦邱贝密交，桃华绿帽子，前未婚夫从军……

她没有看到有关“吴尘”的讯息，更没看到上面记载她在平兰县的两处宅院，“是我隐藏的太过隐秘？还是青鸟阁的情报不行？”

她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但上面没记载总归是对她有利的，干脆抛之脑后。

一把火焰吞噬掉鱼鳞册，桃华返回厨房勤勤恳恳煮药，跟桃灼没话找话，结果可想而知，自说自话，桃灼根本不搭理她。

桃华摸摸鼻子走在端菜上桌的桃灼身后，两人全程没有言语用完饭菜，桃华感受到冷暴力的残酷。

接下来的两天，桃灼陪桃华宴请长安坊邻人，人前是笑脸相迎，与桃华有说有笑；人后是继续冷暴力桃华，仍她怎么花言巧语，作揖陪笑，就是不消气。

两人打破与彼此冷战时长的记录。

桃华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桃华休沐日在桃灼的陪同下到长信侯府拜访，提前收到拜帖的柏疏桦专门在这天告假，反正是又全然不顾松快没几天的李少尹的死活。

长信侯夫妇热情的招待两人，他们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桃灼的长相，果然如他们儿女所言，乍一看，宛如长公主在侧。

“夭夭，你可以常来我们家找桐儿玩。”赵夫人站在马车前热切地看着桃灼道。

桃灼点头，“好，到时候还望夫人不嫌我勤快。”

赵夫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不会不会，我巴不得你把桐儿拉出去，省得她缩在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憋出一身病。”

柏疏桐拉拉她母亲，“娘，你收敛点别吓到夭夭。”

“嘿，你这个时候知道矜持了，说为娘之前先反思自己好不好。”赵夫人又说：“夭夭，你是不知道桐儿在马球场上打哭一众人的事，我让她在不输的情况下让旁人一两个球，她啊不听依旧我行我素，每每下场，每每无人能敌。”

柏疏桐：“他们技不如人，我让他们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桃灼一脸艳羡：“疏桐是尊重自己和对手，夫人你是为她骄傲的，想必夫人也很擅长马球吧。”

母女总有相似之处。

赵夫人点头：“桐儿的马球捶丸都是我手把手教的。我听她说，你跟她学了骑马，等端午宫宴后，我举办马球会，到时给你下贴，你一定要来，我教你打马球。”

桃灼：“好。”

“官场起起伏伏很正常，你能沉下心，不骄不躁，着实比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桦儿强。”

长信侯对桃华说。

桃华不卑不亢？

他爹就是没见到过桃华点头哈腰，面对他的刁难屁都不敢放的模样，还有……

柏疏桦白眼翻到天，在旁一言不发。

桃华嘴边噙笑：“侯爷的话折煞我了，我初入官场，尚有不足之处。小侯爷文韬武略，我有许多方面需向他学习。”

桃华与长信侯互吹一番，桃灼与柏疏桐约好明日约会。

柏家人注视桃灼和桃华坐上柏家的马车返家，他们回到府中，赵夫人说：“这桃灼长得像长公主不知福还是祸。”

长信侯瞥一眼柏疏桦，若有所思的说道：“祸福相依。”

柏疏桐：“长公主鸿运齐天，桃灼总是能化险为夷，两人都是有福之人。”

柏疏桐看向沉默的柏疏桦，“阿桦，你怎么不说话？”

柏疏桦：“是福是祸五分看天五分人定。”

四人没过多闲谈桃灼，聊起家常，柏疏桦破天荒待到最后，其余三人皆瞠目结舌，觉得柏疏桦不是他自己了。

“姐，你等我一下。”柏疏桐好奇柏疏桦有什么葫芦，“你迟迟不走，原是为了等我，说吧，你想问什么。”

柏疏桦摸摸自己的发梢，“方才饭桌上，你有没有察觉桃灼与桃华之间有古怪？”

柏疏桐摇头，“他们关系看着很好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柏疏桦说不出桃华撮合他和桃灼的事。

柏疏桦不亲自蹲守桃家了，但他派出的人源源不断给他传消息，其中就有桃灼前两天夜里骂桃华的话。

他鄙夷桃华卖妻求荣的想法，心疼桃灼的处境。

桃灼待在这样一个卑鄙没有底线的人身边，迟早会香消玉殒。

“阿桦阿桦，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我看不惯桃华呗。”

“你是喜欢上桃……”柏疏桐话未尽，柏疏桦截断她的话，“不，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姐，你别乱猜了，对了，京兆府午后有急事，我先走了。”

柏疏桦同手同脚离开。

“桐儿，你方才是欲说桦儿喜欢桃灼吗？”

赵夫人蓦然出声，柏疏桐和月婵心头一惊。

柏疏桐：“我只是随口一猜，娘不必当真。”

赵夫人语气遗憾：“哦，我还以为那臭小子放下长公主了呢。”

两人边走边说，“桦儿是爱屋及乌，心性不定，不说他了。”

“这次端午宫宴过后，陛下也就服满三年国丧，有些大臣必定重提选秀之事，陛下可对你说了些什么？”

“你前些年被那厮耽搁，误了最佳择婿的时机。”

“但如果能入主后宫，也算因祸得福。”

“娘，你莫要胡言乱语。”

“陛下每每宫宴召你单独一叙，分明是属意于你，有何不可说。”

“娘……”

“……娘…我想娘了。”

桃灼靠在桃华肩头，泪光闪烁，缓缓开口。

赵夫人与柏疏桐母女的相处，让桃灼触景生情，回想到自己和她母亲亲昵的时光。

桃华用脸蹭噌桃灼的青丝，“我也是。”

两人陷入回忆中，思念又痛苦。

良久后，桃华擦拭眼角的湿润：“我们和好好不好？”

桃灼“嗯”了一声。

桃灼的原谅冲淡桃华的伤感，她们相互拭泪，抱在一块儿。

“桃大人桃小姐，前方人多，马车通行不过去了，所幸咱们离桃宅就几步路的脚程，是否下车走回去？”柏家车夫冲车厢里面的两人喊。

两人下车，桃华给了车夫一小块银子作为打赏，听完车夫说的几句吉祥话，与桃灼路过隔壁搬家的邻人庆贺他们乔迁之喜，得了一盒喜糖，美滋滋沾染喜气。

*

天一暗一亮，转眼来到桃灼和柏疏桐相约逛街的当天。

柏疏桐带着月婵接上桃灼，驱车前往圣京东西二街乱逛。柏疏桐拿起团雀绒花簪对镜比划：“今日出了奇，阿桦不在家中用早膳早早上职去了，我与我爹娘三人揣测他是不是被哪路菩萨点化了。”

桃灼选了一支桂花绒花簪，“不是没这个可能，临近端午各方神仙下凡同庆。”

“对了，端午佳节不知那个一舞动天下的伶人会游街跳舞吗？”

柏疏桐换了一支簪，“你说王雀翎啊，他这三年很少游街啦，只在宫廷露面献舞，端午宫宴说不准他会在。”

“啊。”桃灼惋惜自己不能围观名动天下的伶人。

“你想目睹他的舞姿不是没办法，参加宫宴即可。你现在虽然不是桃修撰的妻子，不能凭官眷身份入内，但我与陛下有些交情，到时我带你进宫。”

“真的吗？”桃灼喜出望外，“你看上哪个簪子了，我付账。”

“月婵你也选。”

“谢谢桃小姐。”

柏疏桐和月婵眼底含笑，认真挑选绒簪。

“你们不再多选几支吗？”桃灼自己拿了五六支簪子，柏疏桐拿了三支，月婵拿了一支。

柏疏桐摇头：“在精不在多。”

月婵：“正如大小姐所言。”

桃灼付账离开这家店，三人前往另一家店采买。

桃灼挑选衣物刚要问柏疏桐她手上这件怎么样时，一女子亦迅雷不及掩耳之扯过她的肩膀，用戏谑的神情打量她的脸。

她试图挣脱束缚，却白用功，“这位小姐你这是做甚？”

女子大笑道：“我今日一见你，才知流言是空穴来风，并非虚言。”

桃灼：嚯，原是为她的相貌。

柏疏桐三步并作两步，用力扯开女子的双手，把桃灼护在身后， “苏绒，你又发什么癫？”

月婵询问桃灼：“桃小姐，你肩膀可疼的厉害？”

桃灼摇头，名唤苏绒的女子的双手不是铁砂掌，她也不是一按就瘪的泥巴，没什么大碍。而且苏绒这个名字好耳熟，她是在哪听过来着。

苏绒揉揉手腕，嘲讽柏疏桐：“啧啧啧柏疏桐啊柏疏桐，我原以为你因长公主身份尊贵，对她抢你未婚夫一事不敢怒不敢言，这会儿我才明白——”

她话一顿，侧身探头，目光定格在桃灼脸上，“你分明就是喜欢长公主，所以对你那前未婚夫没半点情感。”

“喂，你是叫桃灼吧，你可留心，别当了长公主和柏疏桐相爱的一环。”

桃灼被这惊天大瓜砸得脑门发昏，好似看到许多星星绕在脑袋周围转圈。

月婵扶住摇摇欲坠的桃灼。

柏疏桐眼前一黑，她好想报官告苏绒污蔑她与长公主的清誉。

可，她不能…… 苏绒巴不得她们报官闹大此事。

之后，她与长公主就成了苏绒达成目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