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仙尊堕魔后 第5章 第五章

墨明渊觉得对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放下手中碗筷，认真道：“阁下带众弟子前来此处，恐怕你此次的目的不只是来与我交朋友的。”

南隐派弟子刚在进门的时候十分急促，似是在找什么人，待巡视一圈后没发现不对的，对面这人才叫他们离开。

不过他现在灵力溃散，还有萧询给的九黎珠可隔去魔气，理论上他们是发现不到自己的。

但从凌羽进门的时候，对方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墨明渊觉得他应该要试探一下对方的目的，以防万一对方真是冲自己来的。

墨明渊脸戴着面具，赤色瞳孔与下半边脸漏在外面，可因他灵力消散，瞳色已经淡了许多，如果不认真看，别人完全看不出他与常人有何不同。

即使不是全脸，但沈烬也觉得他与墨明渊有点像。

当初在仙神界的时候，沈烬很肯定夺走琉璃羽扇的那人就是墨明渊，可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最近妖魔界那边动荡不稳，我们派人四处巡查，以防有人遭遇袭击。”沈烬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但阁下气质非凡，坐在角落里也是十分吸引人。”

墨明渊听后了然，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啊。

这也不足为奇，以前在仙神界的时候，他的爱慕者还是挺多的，各仙争相送礼讨好，但他应付不过来。沈烬也一样，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对外谎称他们两人已私定终身了，当下仙神界众多仙子仙君失意哭泣。

“嗯，那阁下辛苦了。”

墨明渊没有对刚才自己语气不好道歉，但也没再针对他。同时他也松了口气，这个人觉对不是沈烬，因为沈烬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明日我还得赶路，恕不能奉陪了。”墨明渊准备起身，却被凌羽打断，“不知阁下要去往何处？”

墨明渊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行踪，可他又需要借助别人的灵力，他思索片刻后道：“没有目的地，一直往南修行便是。”

凌羽听后似是在琢磨些什么，墨明渊不管他是否能和自己同行，但他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他借用凌羽的名气，明天早上自会有人上前讨好他。

墨明渊现在有些困顿，不知是那碗药的缘故，还是灵力消散的缘故，他想好好睡上一觉。

待进入房间后，墨明渊给自己脸上的面具施了个法术，若非他之手，别人绝对摘不下这面具。做好这一切，他便安心睡去。

而他这一睡便睡到了翌日清晨。

墨明渊醒来发现自己睡的浑身酥软，寒意入骨，灵气也消散了许多，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

他出门叫小二打了桶热水，然后眯着眼舒服的泡了个澡，寒意也跟着驱散了个七七八八。

墨明渊穿戴好下楼时，厅上已全都坐满了人，视线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来搭话的。

厅上已没有空位，墨明渊正思考着要坐哪，就对上凌羽的视线。他没有一丝犹豫，跨步走到凌羽身旁坐下，然后道了声：“早啊。”

凌羽望了他一眼，回了句：“不早，现已经快午时了。”他从辰时等到现在。

墨明渊：“……”正好，吃完午饭出发。

他这么一想，就立刻叫小二上菜，虽他之前可以不用进食，可如今不同了，没有灵力加持，墨明渊怕饿死和冷死在半道上。

凌羽端着壶酒，静静地坐在墨明渊旁边看着他吃。

他吃相很斯文，每道菜都会夹一点，然后细嚼慢咽的，看不出他喜欢哪道菜，或许对方并不挑食。

很快墨明渊吃饱了，他喝杯热茶后起身，凌羽也跟着他起身出门。

墨明渊往右走，凌羽还跟着，他忍不住回过头问道：“阁下，你这是？”

凌羽并未觉得不妥，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你要往南走，我们顺路。”

墨明渊挑眉，“阁下跟着我这个灵力低下的凡夫俗子，不会拖了进程？”

对方灵力低下，凌羽是知道的，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灵力真的很弱，好似一缕薄烟，用手一扇就会消失不见。

凌羽：“我也是去往南方寻一处静地修行，不会拖了进程。”

“噢，是吗？”墨明渊弯唇笑了一下，“那真是太好了。”

他觉得古怪，明明先前还说是巡逻避免妖物伤人，现在又道是往南修行，总之这人说的话完全不可信。

可墨明渊没戳破他，对方能让南隐派掌门屈身，灵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虽不知他是谁，但墨明渊觉得自己不用白不用。

可惜他俩刚见面不过一天，墨明渊不敢使唤人家，只能步行赶路。

两人姿色不凡，引得流客回头频频，但他们的目光过于灼烈，墨明渊有些反感。

凌羽若有所感，他掏出剑先站了上去，又对墨明渊伸出手，“上来。”

墨明渊心下一喜，立刻跳上剑道：“出发！”

“站好扶稳。”凌羽提醒他一声，手指掐诀，灵力引动，剑马上飞了起来。

墨明渊好久没御剑飞行了，之前都是引用灵力直接闪现到地方，这一起飞的突然，他险些掉了下去，还好他稳住了。

只不过他刚才情急之下抓住了凌羽的衣袍，但抓的位置有些难堪，抓的是凌羽腰上两侧的衣袍，看着似抱非抱的。

墨明渊有些许尴尬，想将手抽回，可他刚一动就听见凌羽的声音，“扶好，别掉下去。”

吓的墨明渊不敢动了。

御剑飞行，本就风大，不一会墨明渊的手指就被吹的一片冰凉。

贴在凌羽的腰上，存在感甚强，他又捏了个诀隔去强风让对方好受一些。

而这一飞就飞到临近天黑，他们落在一镇子上，墨明渊看着石碑默念着——汝风镇。

有点印象，好像他来过一次这里。

天还没黑，但家家户户门前和窗台上都已点上一盏金灯，街道上人群熙攘，十分热闹。

墨明渊问过人才知道，此地正在过金宵节。

“传说千年前此处妖魔乱窜，特别是夏秋之交时，邪祟作乱，民不聊生。或许被慈悲的神仙看见，他心怀不忍下界伏魔，为人间带来安宁，自他离去后，人们为纪念而流传下来这节日。”

说话之人认出他们是外来人，转将手中卖的编织抽出两条赠与他们，“看公子文弱容易引上邪祟，此为缚魔索，戴在手上可辟邪，年末取下来焚烧即可。”

墨明渊笑着接过，“多谢。”

缚魔索由金、红、青、白、黑，五色构成，还染过艾草水，是有点用处，但对墨明渊这只大魔来说是完全起不了一点作用。

他没想到，千年前一次四处游荡，随机择选的一处落脚地会被人记住，可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受人爱戴的明澈仙尊了。

墨明渊垂着眼，眼神暗淡。

凌羽看着身旁的人，紧了紧手中的编织，最后又装作平常冷淡的作态说：“我们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

墨明渊点了下头，他将编织绳戴上跟在凌羽的身后。

偏偏不巧，今天是金宵节，镇上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唯独这家客栈还剩一间上房。

“就这间了，房间给我布置得好点。”墨明渊掏出一锭银子付了钱。

掌柜的眼睛一亮，他接过银子咬了咬，确认不假后立马笑得合不拢嘴，“好嘞，客官您稍等。”

凌羽付钱的动作慢了一步，无奈又将银子收了回去，之后他听见对面人问：“客栈已满，阁下今晚要住哪？”

凌羽一愣，“……”我们一起同行，难道不该一间？

墨明渊好似听见他未道出的话，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你我同住一间确实有些不妥，不过体谅阁下白日御剑疲惫，若不介意的话，你打地铺可行？”

凌羽还能多说什么，只轻轻点了下头。

得到回答，墨明渊立马转过身，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甚是开心。

一盏茶后，他们上了三楼房间，墨明渊一进门就直奔榻上。

待躺下后，他舒服的叹息了一声，忍不住滚了滚，忽然腰间硌着一硬物，墨明渊伸手将它摸了上来。

是一个木盒，他打开看清里面是什么后，立马将它丢入了床底。

墨明渊咬牙，暗骂掌柜的自作多情，心思尽用在这些俗物身上，他用脚踢了踢，确认看不见后才起身坐在桌前。

凌羽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墨明渊端起抿了一口，他看着窗外的灯光街景道：“外面看着似是要举行什么活动，我们要不要也出去凑凑热闹？”

他好久没有若此安然的逛过街了。

话音刚落，墨明渊立马拉上凌羽往外走去，“走走走，我们去看看，顺带找点东西吃。”

凌羽不用进食，但他要，从午时到现在，墨明渊觉得他自己再不进食，他连保暖的能力都没有了，虽然现在是夏季，但他自身体寒需要进食来保暖。

就这样凌羽被拉住来到楼下，墨明渊见到一卖甜点的小摊，觉得新奇，立马松手往小摊奔去，只留凌羽一人在身后。

略带寒凉的手从凌羽的袖上离开，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一会，又抬头看着那个淡青绿袍身影。

他好似又回到了万年前，良友尚在，日子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