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工作 第2章 第 2 章

当他发生什么事，不是向群里吐槽，而是第一选择了时针，以此换来对方的温柔安慰。

杨落羽喜欢这样，在同时针的交流中，他不用去揣摩对方的心思，反而是自己的心思被猜中，心脏犹如被一双温暖的手拖住，使他没有办法逃离。

大学最后一年过得很快，杨落羽实习结束后想着一手抓毕设，一手抓工作，却悲哀地发现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

校招企业一年不如一年，每个岗位一问工资三千多，试用期比命都长，但还是要把简历交出去，最后进行一场没有结果的面试，次数一多就容易让人麻木。

秋招迎来尾声时，杨落羽已经对面试感到疲倦，并且厌烦，要是能不面试直接去上班就好了。

没想到这么离谱的愿望居然也能实现。

【羽毛：时针!!!我跟你说，那个秋招可要命了！企业要求一大堆，一问工资三千多，还是在大城市，这怎么能活得下去！】

【时针：？今年的就业形势这么严峻的吗？】

杨落羽猛地点头，手指头把屏幕敲得劈里啪啦。

【羽毛：对！非常无语，而且感觉他们不是真的来招人的，我去的时候已经有几家走了。】

【羽毛：这也就算了，我还听到他们说不打算在我们学校招人，收上来的简历等会要全部丢掉。不招我们学校的人，那为什么要来啊！气愤.jpg】

对面过了一会才回消息。

【时针：你投简历后有回复吗？】

说起这个杨落羽就来气。

【羽毛：有，但我去面试后又说我不合适，他们需要有经验的。应届生能有什么经验啊，气死我了！】

【羽毛：啊啊啊啊，怎么办，我不会毕业即失业吧。企鹅沉默.jpg】

【时针：那要不要到我公司来？】

什么？！

杨落羽懵了，他凑近屏幕睁大眼睛，将这条消息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确认不是幻觉后，他当即尖叫出声：“我靠？”

舍友转头：“杨羽毛，你在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宿舍见鬼了。”

杨落羽没理，整个人的心神全在手机上，打字的手都有点抖了。

【羽毛：真的假的，你没开玩笑吧？】

【时针：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羽毛？】

【羽毛：不像！完全不像，那我还需要投简历吗？怎么投？】

【时针：我们见面聊吧？就在你学校对面的餐厅。】

“我去！”

杨落羽被这个要求冲击得头脑发胀，心脏以不寻常的速度飞快跳动，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跟时针认识一年，说不好奇对方的长相是不可能的，但他不会越线，只能忍住。

现在不仅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还借此有一个面试机会，怎么想都不亏。

【羽毛：好呀，几点？】

【时针：11点吧，我顺便请你吃饭。】

杨落羽假装淡定地回了个OK，其实一点都不淡定，他已经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变红的脸，还有一股莫名的焦躁。

面基那天，杨落羽带着没睡好冒出来的黑眼圈推开了餐厅大门，找到9号桌坐下，抬头就看见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我靠！”

原谅他只会说这句，杨落羽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时针的长相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时光倒流回今天早上，他肯定会好好收拾自己。

时针穿着西装的身材挺拔，正笔直的坐在位置上，手腕戴着的昂贵手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见面礼这么别致吗，羽毛？”

我……去。

杨落羽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呆了，这个声音……也太犯规了，怎么会比主播的还好听？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烫了，感觉要不了多久，脸也会变红。

“怎么了？”

略带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却不是低音炮，说话时也没有太多的气泡音，字与字之间干净利落，语气又是沉稳有力的，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到里面。

杨落羽虽然是声控，但他也知道声音好听不代表人好看的道理，可时针不一样。

他是声音好听，人也好看，甚至觉得有这种声音的人长得就是这个样子，两者高度匹配。

“没、没。”杨落羽回神，手心有点出汗。

“很紧张吗？”时针问。

“有一点。”杨落羽实话实说。

时针笑了一下，杨落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拼命抑制狂跳的心脏后才开口：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嗯？你想的我是什么样子？”

“这个……”杨落羽顿了一下，在时针的注视下尴尬地挠脸颊，“以为你是秃头大叔。”

时针没有生气，耸了耸肩：“那你对于今天见到的长相还满意吗？”

杨落羽低头不回答，拿起水杯喝水，时针看了他两眼，也没有说话。

“因为聊天时你经常说自己在加班，再加上你不怎么用表情包，我就那样以为了……”杨落羽弱弱解释，瞄了对方两眼又收回视线。

时针挑眉：“哦，其实你跟我想的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杨落羽问。

“线上的你比较抽象。”

“线上的我比较好吗？”杨落羽反问。

时针摇头，知道他是个敏感小孩，对别人的评价嘴上说不在意，但其实会从一些小动作中暴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就像现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线上线下都是你，只是你有时太搞笑了，让我以为你长得比较诙谐。”

“哦。”杨落羽眨眼，“那你对于今天看到的长相满意吗？”

杨落羽把时针说的话抛回去，也不指望他回答，因为自己就没回，以至于自己被夸得毫无准备。

“你很漂亮。”

时针放低了声音，从对方进来开始，他就一直盯着这张脸看，要不是觉得太过失礼，他不会移开目光。

杨落羽没吭声，整个人已经熟了，第一次被男生夸漂亮，他有点羞耻，但夸赞人是时针，他又感到雀跃。

看着对面红透后变得更引人注目的脸，时针咳了一声，打算放过他。

“我叫陈时微，你呢？”

杨落羽抬头：“杨落羽，羽毛的羽。”

吃完饭后，陈时微去前台结账，杨落羽看着瘦高的背影，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再想到自己，忽然就深刻认识到了两人之间有着巨大差距的事实。

更别说散步途中，陈时微的谈吐教养，体贴入微的作风让他越加沉默。

如果只是在手机上聊天，杨落羽并不会想太多，陈时微有钱也好，贫穷也好，反正彼此不认识，就算行为再幼稚，说话再粗俗，生活再窘迫，都能靠“没见过面”来说服自己。

这样他才能继续和对方肆无忌惮地交谈。

“落羽？”

“嗯？”杨落羽下意识应，才发现陈时微已经落在自己身后，“时、陈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陈时微听到杨落羽的称呼，眼神暗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不用杨落羽说，他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落羽。”陈时微对转过头的杨落羽说，“如果还不习惯的话，叫时针我也很喜欢。”

杨落羽怔住，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陈时微笑起来的模样，像老套的偶像剧情节，他隐约察觉出这个人对自己有莫名的吸引力。

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长相，即使暂时不能跟线上的时针完全重合，但他已经在陈时微身上找到属于时针的痕迹。

“好。”杨落羽点头，犹豫一会后开口，“时针。”

陈时微迈步走到杨落羽身边，单手插口袋，右手想抬起摸一下他的头发，却在杨落羽疑惑的眼神下放弃了。

“差点忘记正事，”陈时微说，“虽然我可以直接让你来上班，但把流程走一遍对你是最好的。等会我把盛城的招聘网址发给你，你把简历发到那里就好。”

“啊？！”杨落羽猛地看向陈时微，“是我知道的那个盛城吗？那个在短短两年内就成为世界100强的企业？它居然是你的？”

陈时微被逗笑了：“嗯，如果G市没有其他盛城的话，那确实是我的。”

杨落羽上下打量陈时微，企图从对方身上看出点不正常来。

“时针，你知道我的专业吧，它跟你公司的方向完全不搭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陈时微摇头，“这个岗位对专业没有要求”

“可是……”杨落羽皱眉，“我要是不能胜任怎么办？”

“嗯……”陈时微故作思考，“我教你啊。”

杨落羽抿唇：“太麻烦你了，作为老板，你肯定很忙啊。”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成为别人的累赘，特别是对自己好的人，不然他会很愧疚。

“好吧。”

杨落羽以为他放弃了，刚想呼出一口气，陈时微却接着说：

“其实很多人的工作跟自己的专业并不完全对口，他们都是先努力进入公司，再根据公司的需求去学习从而慢慢掌握相应的技能。”

“什么？”杨落羽不知道还能这样，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有面试吗？面试时应该很容易能看出来会不会吧？”

陈时微低头看他，被他在光线的折射下变得透亮的黑色瞳孔所吸引，忘记了回话，直到杨落羽皱眉才假装淡定地移开视线。

“面试官只负责招聘，其他部门的职责不会懂，所以只要面试时不胆怯，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杨落羽似懂非懂地嘀咕：“原来是这样。”

杨落羽有点动摇了，陈时微看出来后用轻快的语调说：

“月薪6000，周末双休，要考虑一下吗，落羽？”

上扬的语调弱化了声音里的磁性，从而使其变得清亮，再加上陈时微独特的咬字，居然有一股少年感。

他不会玩过声优吧？杨落羽想，他对这种声音完全没有抵抗力，还是说是人的原因？

杨落羽摇头挣脱声音的魅惑，对陈时微开出的薪资实实在在地动心了，他发誓，从踏进公司的那一步开始，他生是盛城的人，死是盛城的鬼。

开玩笑，周末双休的工作很难找的，其他公司不是单休就是调休，工资还不一定有这么高呢。

“好啊好啊，我去。”

陈时微看他笑着的双眼，还有嘴角上扬时露出的梨涡，放在口袋里的手突然有点痒，他承认，自己想戳一下，想看杨落羽会露出什么反应。

但暂时不了，目前他们还没到能戳酒窝的关系。

“早知道我就先提薪资待遇了。”

杨落羽开心地晃晃身体：“现在也不晚。”

陈时微也笑了，慢悠悠地走在他身边，直到杨落羽突然背着手跳到他面前。

“怎么了？”

杨落羽倒退着走路：“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算不算boss直聘啊？”

“算。”陈时微想了一下，看着面前人仰起的洁白面孔，“而且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杨落羽笑出声，在陈时微伸出手的同时转过身好好走路，只有风知道指尖想亲吻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