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迦莳教待了几日,郦风宜主动找教主说要辞行。
教主看着郦风宜,笑着问道:“你就那么确认我会让你活着回去?”
“不确认,您要杀要剐我也无力抵抗。”郦风宜平静地说,“只是我想,思渺带我回迦莳教解毒,我拜见过她的师父,而她我还没有好好地和我师父说过,于情于理我们是该回去一趟。况且,我的身份也总该要做个了断的。”
郦风宜把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教主听到郦风宜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了,她并不怕迦莳教被人暴露出去。正道要是敢来,教主也有让他们有来无回的把握,她只是担心邬思渺被骗之后伤心。
而郦风宜之前在厉春阁同邬思渺说的那些话再到今日所言,好像是出自真心。
“你要如何做了断?”教主接着问道。
“我此次回去就是为了同我师父说明。”郦风宜说着,声音一顿,“况且,如今江湖上关于我的传言想来甚多,我是死是活还是生死未卜,全凭他们的一张嘴。但我是死是活不重要,我不能死在迦莳教里、不能死在邬思渺将我带走之后。所以,请教主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有一丝一毫牵扯到思渺。”
“我倒是看轻你了。”教主看着郦风宜,眼睛里面带了些欣赏,她也没再说什么,大手一挥就放郦风宜和邬思渺离教了。
邬思渺和郦风宜坐在来时的马车上,来的时候郦风宜在车厢里面痛苦昏迷,如今却是截然不同的状态,她和邬思渺同坐在车辕上,两个人一边看风景一边聊天。
“你和我师父说什么了?她竟然那么容易就放我们走了。”邬思渺有些疑惑的问道。
“说要带你去见我师父。”郦风宜笑着说,“还说,要和我的身份做个了断。”
“了断……?”邬思渺瞬间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你无需做到这个地步,那是你从小到大的师父和师门,就那样走了你不伤心吗?”
“我早早外出游历,师门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一定要眷恋的地方。而且就算没有师门,我师父还是我师父,又有什么差别吗?”郦风宜说着,看着邬思渺严肃的样子抬手让她别再皱眉了。
“可是我不想看你这样。”邬思渺轻声说。
“我还有你啊。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在江湖上走走,行侠仗义逍游天下。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息,想安稳一段时间就回迦莳教。教主应该还愿意收留我。”
“风宜……”邬思渺低喃着,她的声音好似一声叹息,消弭在了碌碌的车辙声中。
就这样一路赶车,走走停停,还算是安宁。沿途中邬思渺和郦风宜也听到了许多武林大会之后的事情。
比如少盟主在武林大会上暗害郦风宜的事情没有被遮掩下去,只是多了个下毒的人其实是浣花派那位萧女侠,少盟主并不知情;还有荆掌门在武林大会上质问盟主,盟主勃然大怒罚了少盟主,同时解除了二人的婚约;再比如,武林大会之后少盟主闭关不出,浣花派无颜见人狼狈离开,而仙子则是被魔教妖女掳走生死未卜。
什么少盟主担心仙子安危茶不思饭不想、少盟主如此情深义重当初只怕是被蒙蔽、可惜仙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这种无稽之谈听得邬思渺就要放毒虫去咬死他们,还是郦风宜拉住了她。
不过邬思渺还是记仇的在那些人茶水里放了泻药。
两个月后,来到了东边的云生剑派。
郦风宜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便没有走正门,和邬思渺趁着夜色翻墙进了院。
云生剑派晚上也有人巡逻,郦风宜对巡逻路线很是熟悉,带着邬思渺轻松来到了荆掌门的房门外。
荆掌门还没睡,屋内还亮着灯,邬思渺抱着郦风宜的剑凑在窗边听了听,没听见人声。
正当郦风宜抬手想要敲门的时候,屋内就响起了荆掌门的声音,“回来了,就进来吧。”
郦风宜敲门的手顿了一下,旋即推开门看了眼邬思渺和她一起走进了屋内。
荆掌门正坐在桌边看书,映着烛火,她看了眼走进来的郦风宜和邬思渺放下手里的书,“我说怎么你身边有一道陌生的气息,原来是圣女。”
“荆掌门。”邬思渺正式的对着荆掌门问好道。
“是我要多谢圣女,本应该亲自登门道谢,但我想邬教主大概也不愿意见我。”荆掌门说着,起身来到郦风宜身边,指尖搭上她的手腕把脉,“圣女远到是客,按理来说要以茶水相待。可是我想,你们这样前来,大抵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的。”
“师父,对于我来说,她已经不算是客了。”郦风宜这话说的直白。
荆掌门一愣,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她只是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郦风宜和邬思渺。
荆掌门其实心里早有了猜测,只是没想到郦风宜竟如此不遮掩,都有些不像她了。
邬思渺适时开口道:“听风宜说您喜欢研究一些剑法,也爱品酒。这是我这几年寻觅到的剑谱,虽说可能没您收集到的精妙,但也有些许独到之处。至于酒水现在不方便带进来,我手里有几坛醉春酿一直没机会喝,藏在酒窖里,过两日会有人送上门来。”
这位在武林盟里张牙舞爪的圣女,如今面对自己态度亲切又谦卑,荆掌门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她也知道郦风宜和邬思渺如今前来也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江湖儿女虽说放荡不羁,但还是要讲究些分寸的,可是如今关于郦风宜的传闻……
荆掌门叹了一口气,她看着郦风宜,问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郦风宜没有犹豫,衣摆一撩跪在了荆掌门面前,“师父。徒儿不孝,无法扛起云生剑派的前路了。”
“云生剑派的前路如何师父百年之后也是看不到的,你找到自己的前路便是最好的。”
“师父……”荆掌门的话瞬间让郦风宜红了眼眶,但她还是轻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徒儿,是来还剑的。”
荆掌门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看向邬思渺怀中,邬思渺怀中的岑霜剑依旧被布条严实包裹着,自从被这样带入迦莳教,郦风宜就没再动过这柄剑。
邬思渺听着郦风宜的话,抬步将岑霜剑递给荆掌门。
荆掌门接过剑,揭开布条看着剑身上的铭文,半晌才道:“若非岑霜剑威名太盛……罢了,你们去吧。”
“师父……云生剑派事务繁忙,唯望您珍重。江湖路远,郦风宜拜别了。”郦风宜说着,以额触地,对着荆掌门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邬思渺扶起郦风宜,对着荆掌门抱拳躬身,“荆掌门,告辞。”
荆掌门闭上眼睛颔首,直到听不见郦风宜和邬思渺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
屋内一侧的窗户是开着的,此时明月疏朗,万里无云,星光点缀,想来可以不负赶路人。
离开云生剑派后,邬思渺和郦风宜没有回迦莳教,她们本就是在外游历的时候遇到的,如果不是郦风宜中了阴嘲风,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她们还会继续在江湖上奔走,如今也不过是耽误了几个月再重归正途。
驿站.茶摊
“听说,云生剑派那位仙子……竟是被魔教妖女给救了?”茶摊上江湖中人四散落座,互相搭话,声音轻易的落入了邬思渺和郦风宜耳中。
“可不是,那可是阴嘲风,居然给解了。”
“他们魔教对这些可谓是得心应手。”
“嗯?”坐在茶棚一角喝茶的邬思渺微一扬眉,她和郦风宜对视一眼,“怎么一个月过去,我就成妙手神医了?”
郦风宜端起茶杯,但笑不语。
邬思渺看到郦风宜的神情,意识到什么,她凑近了些,“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正当郦风宜沉吟的时候,茶棚顶外响起了两声鸮叫。
此时天色大亮着,听到这鸮声郦风宜非但不觉奇怪,还起身把茶钱放在桌上,拉起邬思渺,“走了。”
邬思渺心里有诸多疑问,但还是顺从的跟着郦风宜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郦风宜坐在车厢里,从怀中拿出一根香点燃,亮着火星的香头探出车厢,很快一只白色的鸮赶了上来,它飞到车厢的窗边,嘴里吐出了一个蜡质药丸,郦风宜用手帕接过药丸熄灭香。
吐出蜡丸的鸮骤然拔高,消失在了树影云层中。
郦风宜收回手,隔着帕子捏碎蜡丸,取出里面的信件,看到信件中的内容之后,郦风宜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这种传信手段在云生剑派当中只有郦风宜和荆掌门知晓,估计这次之后也不会再有人使用了。
她拿着刚收到的信坐到车辕上,从邬思渺手中接过缰绳,把信件递给她看。
邬思渺低头看信,越看脸色越难看,读完整封信她冷哼一声,“看来有人要睡不好觉了。我也会让他们夜夜不得安寐。”
信上前面的内容是,武林中人几乎都已知晓,仙子在武林大会中了阴嘲风,幸得魔教圣女出手,阴嘲风已解,性命无忧。而后面则是关于郦风宜中毒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是少盟主早早和浣花派的萧女侠有了首尾,但郦风宜在江湖当中名声大盛和少盟主又是娃娃亲,少盟主头上有父母压着不会退亲,那位萧女侠就越发不满,在比试前给了少盟主暗器,让他可以出其不意的获胜,少盟主接了暗器,但并不知道暗器上有阴嘲风。不过因着他和那位萧女侠在武林大会上做的的事情,郦风宜和少盟主解除婚约也不会被人多加揣测。
从迦莳教离开后,武林大会的后续邬思渺和郦风宜都听到过许多,邬思渺没有想到这些消息居然是荆掌门放出去的。
邬思渺有了想法,她的目光又放回信的第一行,“你是什么时候和你师父说的?”
去见荆掌门那天,邬思渺和郦风宜一直没分开,她们说的话也就那些,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的安排?邬思渺想不出来。
“其实也不用明说,我师父知道了你我的关系。就不会让你身上担那些莫须有的事情。”郦风宜说,“此事如果调转过来,你师父也会这样做的。”
听郦风宜这样说,邬思渺想了想师父对自己的爱护点了点头,“这倒是。”
“好了,你的事情办完了。该去办我的事情了。”邬思渺说着,调转马头,策马往秀溪山庄的方向去了。
郦风宜坐在邬思渺身边,她启了启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随邬思渺去了。
罢了,有她跟在邬思渺身边,不会让对方做的太过火的。
总归她是为了我。郦风宜想到。
半个月后,大晴。
原本闭关修炼的少盟主,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山脚集市口的牌楼上。
那天正值大集,少盟主的“俊秀身姿”被前来赶集的人看了满眼——他只着中衣,头发潦草的用腰带束了个倾斜的发髻,中衣上面被人用红漆画了经络图,正好对应少盟主所修功法的各大要害。
秀溪山庄的人接到消息赶下来的时候,集市口已经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们从人群当中挤进去,看到少盟主狼狈的样子眼前一黑。除了中衣上的经络图之外,少盟主的脸上还被人用血红的大字写到“替天行道”。
与少盟主同样遭遇的还有浣花派的萧女侠。
萧女侠毕竟是个女子,邬思渺没太过分,还记得给人穿戴整齐。浣花派离闹市甚远,邬思渺便把人挂在了浣花派门口,还在萧女侠手腕上插了枚银针,那银针与少盟主暗器里用的一模一样,只少了一味阴嘲风。
“替天行道”四个字同样写在了萧女侠脸上。
这两件事一出,迅速被人联想到了之前武林大会的事情,因此留下最多的评价便是一句“活该”。
至于更多的碍于武林盟主的威望,便也到此为止了。只是少盟主和萧女侠被救下之后,夜夜惊梦,不得安稳,这是旁人更加不知的密辛了。
林中,邬思渺手中的长鞭紧紧缠住黑衣人的脖颈,对方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红充血,郦风宜手中的长剑也从另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前抽出,她们的身边躺着七八人黑衣人,全都没了气息,只剩邬思渺手中这一个活口。
“我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好人好事了。只是让他们丢了脸,连一滴血都没流。”邬思渺捏着长鞭冷笑道,“怎么你们赵盟主还嫌脸丢的不够大吗?”
邬思渺报复的时候没有做丝毫遮掩,留下的痕迹一查就能知道是她做的。她巴不得武林盟发英雄帖通缉她,闹得轰轰烈烈。但看来武林盟主也知道此事不光彩师出无名,只敢暗中派人来追杀。
“回去告诉你们那位盟主,我不介意把你们少盟主脸上的红漆变成黥面。他知道我说到做到的。”邬思渺说完,手中的长鞭松开,黑衣人用力地吸气呼气,他也不敢久留,飞一样的离开了。
“若是那位少盟主亲自带人前来,我倒是会高看他几分。”郦风宜用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擦干净剑上的血说。
“他怕得很。”邬思渺讽刺地说,说完她把目光放到郦风宜的剑上。
自从将岑霜剑还给云生剑派之后,郦风宜对于武器就没有了要求,这把剑是从铁匠铺子里面随便选的,才花了一两银子。
“我给你换把剑吧?”邬思渺说,“我手里还有几块玄铁,到时候咱们两个人一起画个样式出来。”
“刚练剑的时候会觉得剑有剑形。但慢慢的用什么样的武器已经不重要了。我用岑霜剑是因为用习惯了,如今换了别的,我的剑意没变,也就没什么不一样的了。”郦风宜摇摇头。
当一个人的剑术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使用的佩剑已经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助力了,剑与剑的区别只是使用时的重量问题。
“可是那把剑和你也太不相配了。”
“我用岑霜剑,许多人也只认岑霜剑,不知我是谁。又哪有什么配不配的呢?”
“那……”邬思渺听着郦风宜拒绝的话,心里有了其他决断,“好吧。”她说。
随着邬思渺的那一句威胁放出去,赵双义也没有继续派黑衣人前来。
邬思渺和郦风宜继续驾着马车在江湖上走走停停,中原武林中很快多了对叫做红白二仙的侠客。
这对侠客缴了山匪杀过豪强,救过穷途陌路的人也济过贫苦苍生,来去无痕从未留下过只言片语,更神奇的是,所有见过这对侠客的人都说不清楚她们的样貌,只知道这是两位女子,一人穿红衣一人穿白衣——红白二仙就这样叫起来了。
如今邬思渺和郦风宜停在一个茶庄,茶庄是教主给邬思渺的产业,采茶生意不错,每年都有结余。
邬思渺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取走库房里面的玄铁,玄铁共有三块,邬思渺如今用一块就够。
郦风宜之前说自己不需要新的剑的时候,邬思渺就想到了玄铁的新用处,郦风宜不用剑那她就用玄铁打把匕首出来。
茶庄里面的人都是教主安排的,刚好有位铁匠,只是这次的匕首邬思渺不打算假手于人,匕首小巧用不了什么时间,邬思渺打算自己来。
铁匠听到邬思渺的要求一惊,但圣女的要求他只能满足,不过在打铁前铁匠没忘了告诉邬思渺:“圣女,打铁这事又累又容易受伤,您可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我先跟着你学学怎么抡铁锤,等我把图样画完再正式开始。”邬思渺说。
铁匠没想到邬思渺居然不是说说而已,还真做了打算,便不再多言,从基础开始教起。
邬思渺学习打铁的时候,郦风宜似乎也有了自己的事情,经常不在茶庄里,和邬思渺一样早出晚归。两个人都有事情做,但却能刚好的做到同进同出。
下午,邬思渺回到房间有些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揉肩膀,抡了两天锤子她的手臂酸胀极了,铁锤每一寸都是实打实的重量,比她练武的时候还累。
“东家,今天晚上厨房备什么菜?”吴妈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你们做自己的饭就行,我带风宜出去吃。”邬思渺说。
虽然她累的可以沾枕头就睡着,但邬思渺并不想让郦风宜看出来,这可是她准备的惊喜。
于是在郦风宜回来的时候,邬思渺已经调整好状态,带着笑跳到郦风宜面前,“今天我们出去吃吧,这里有家面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吃。”
“好。”
日子就这样到了七夕。
邬思渺在迦莳教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七夕的习俗,郦风宜还在云生剑派的时候七夕节也不是什么斗巧穿针,而是比试武功。后面郦风宜外出游历,就更是把一切节日都抛到脑后了。
茶庄里的仆役也不过节,但他们倒是让厨房做了一些节日吃食,巧果和酥糖摆在盘子里,也算是应景了。
七夕是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往年都会下雨,今年的天气倒是从早到晚都晴朗,晚上也月明星稀的。
邬思渺没怎么给郦风宜送过东西,匕首早就制好了,她贴身带着,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当邬思渺思考的时候,只听郦风宜道:“阿渺。”她说着将一个锦匣递给邬思渺。
邬思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任凭郦风宜拉起自己的手抱住锦匣,“打开看看。”
“这是……?”邬思渺打开匣子,看到匣子里面的东西后,表情由空白变成惊讶,“风宜,你……”
匣子里面有一个可以拴在鞭子上的红色流苏,流苏上面装点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还有嵌着宝石的瓶瓶罐罐。
“送你的礼物,可能会有些粗糙。”郦风宜一向是冷静淡然的,好像天塌下来都会面不改色,可是如今看着邬思渺拿起一个瓷瓶端详,她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局促紧张的表情。
瓷瓶是黑釉瓷的,每一个瓶子上面都用银墨绘着纹路不同的虫子,盖子上根据不同的纹路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
“这是,你做的?你这些天都是在做这个?”邬思渺的心一下子酸软的一塌糊涂。
“你把我带回迦莳教,为我解毒。还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这些东西比不上你为我做的万分之一,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但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郦风宜说着,拿起邬思渺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邬思渺可以感受到郦风宜越来越快的心跳。
郦风宜看着邬思渺的眼睛,她缓缓靠近邬思渺在对方的唇边印下一个吻,郦风宜的额头抵住邬思渺的额头,她认真地说:“我愿意种下情蛊……”
邬思渺没让郦风宜把话说完,她头微仰,用唇堵住了郦风宜未尽的话语。
两个人亲吻了许久,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邬思渺和郦风宜缓缓分开,邬思渺看着眼前人红起来的唇,表情很是无奈,“你这样显得我的礼物很拿不出手。”
“你也有东西要送我?”郦风宜惊喜地说。
邬思渺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匕首。
郦风宜接过邬思渺递来的精致的匕首,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里沾染上了她的体温。
“我的手没那么巧,不过这匕首也是开了刃可以沾血杀人的。”邬思渺说。
“我可舍不得拿它动手。”郦风宜轻着声音说,这匕首同体用玄铁所制,刀把和刀鞘上都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弯折的纹路刚好贴合郦风宜的手,不精心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东西的。
练武不比打铁,难怪有段时间,邬思渺不让自己碰她。
郦风宜眼睛柔和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心里也有些酸涩,“我还是让你受苦了。”
“我本来是想打柄剑给你的,但你不要,就只剩匕首用了。”邬思渺蹭蹭郦风宜的侧脸,笑眯眯地说。
“这便足够了。”
翌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有两人策马从茶庄离开。
马匹沿着官道奔袭,微风卷起马背上人的衣角。
那二人一腰间坠着个黑釉瓷,一腰间挂着短匕,一红一白奔着阳光去了。
【-end-】
终于写完啦!糖果铺成功产出了三颗糖果,至此正式歇业啦~~感谢所有读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有缘再见[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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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三颗糖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