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环游之旅 第8章 第八章

“喵呜！”

当然有！

白色猫猫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祂叫五条悟哒！是不是很好听？

可惜人类听不懂祂说的话，但家入硝子可以装作自己听懂了:“原来如此……我可以叫你乖猫猫吗？”

五条悟点点头，十分纵容。

猫猫允许人这样叫猫猫。

亮晶晶们叫祂“主殿”，龙之介和银叫祂“猫猫大人”，只有小小只的荒在叫祂的名字。

只是……

白色猫猫有些困惑地甩甩尾巴，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会有一个很莫名的念头出现在祂的脑子里——这个人类也应该像小小只的荒那样叫祂。

叫祂的名字。

“五条。”

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奇怪，明明家里没有人叫祂“五条”的。

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答案，猫猫果断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并咔嚓咔嚓碎成渣渣。

荒和宿傩都说过，让祂不高兴的事情都是坏事，让祂感到难受的人都是坏人，只需要撕碎就好。

闯祸了也没有关系，通通交给祂们，猫猫只需要快快乐乐。

获得专属昵称的家入硝子试探性地向白色猫猫伸出手:“乖猫猫，我可以摸摸你吗？”

猫猫很大方地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她的手心。

好软。

家入硝子微眯起哭红的眼睛，手实实地放在了猫猫的头上，然后猛的被冻得一个激灵，才因为摸到了猫猫柔软毛毛而感到幸福微阖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老天，怎么会这么冷！？

她险些以为自己在摸一块已经冻结了千百年的不化寒冰。

“咪呜？”

五条悟发出不解的声音，人，为什么拿开？不摸了吗？

人类是逃不过猫猫的可爱和诱惑的，更何况这是救命恩猫，魅力值和诱惑力简直翻倍。

心确实是有点大的家入硝子连一秒钟的警惕都没有维持住，就立刻拜倒在了猫猫的石榴裙下，试图拐猫回家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她从无力跌落的鸭子坐改为跪坐，郑重其事地问这只单纯的白色猫猫:“乖猫猫，要去我家做客吗？就在这附近哦，我家还有猫猫也能吃的小蛋糕，呃……你的狗狗吃冻骨头吗？”

直觉告诉她，这两只大型犬是听命于这只超级可爱的白色大猫猫的。

黑色玉犬:“呜。”

狗狗不吃冻骨头，它们也不是真的狗，它们吃咒灵的。

白色玉犬眨眨眼，冲人类女孩摇摇尾巴，它对冻骨头还挺感兴趣的，是玩具吗？

“喵呜。”

白色猫猫蹭了蹭少女再次放下的手，心情好好地晃晃尾巴尖。

几分钟后，整理好衣服的少女从昏暗的小巷里离开，她的怀中抱着一只很大只的白色猫猫，身后跟着两只比猫猫还要大两三圈的大型犬。

按理说这样一人一猫两狗的吸睛组合应该是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来大片大片的目光才对，毕竟猫猫这样可爱又大只，狗狗更是大只又威武。

可奇怪的是，路过少女的行人没有一个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就好像……

他们看不到她怀里的白色猫猫和身后的两只大狗，连带着她的存在感也被削弱了很多。

家入硝子浑不在意，抱着怀里比一片羽毛还要轻的猫猫，嘴角噙着笑，很开心地领着两只一个滑铲就能轻易干掉一个成年男人的大狗往她家里走去。

再说一遍，少女的心是真的很大。

……

家入硝子住在一栋公寓楼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父母在她上国中的那一年就离异了，如今已经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搬去了别的国家生活，只会每月给她打来足够的生活费，平时都不怎么打电话。

少女对此适应良好，她本身就不是会勉强人的性格，早早就明白了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持久，对于父母离异这件事接受得很快。

过不下去就干脆利落地离婚，这不是很好吗？

少女还能反过来安慰父母不必用那样歉疚的目光看她，她只会觉得不自在。

她的母亲本来是想带着她一起走的，不过她拒绝了。她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具备了妥善照顾自己的能力，并且她的超能力能够保证她不会被病魔缠身。再加上父母对她毫不吝啬，物质方面给的很充裕，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少女是一个情感比较淡薄的人。

这样很好。

白色猫猫蹭了蹭棕发少女的脸颊，轻盈地从她怀中跳了下来，踩着轻快的猫步巡视这个新的地盘。

两只玉犬自然是主人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

家入硝子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对一个少女而言已经很宽敞了。

“乖猫猫，来吃小蛋糕了。”

家入硝子从冰箱里取出昨天晚上放进去的限量版蛋糕，扬声呼喊正在参观她卧室的白色猫猫。

“喵呜！”

白色猫猫开心地应了一声，咻的一下从少女的卧室里闪现出来，看见茶几上的漂亮草莓蛋糕，高兴得尾巴尖一颤一颤的。

即使人类的食物已经无法让祂产生一丝一毫的饱腹感，但猫猫对甜食的喜爱还是保留了下来。

祂的影子里有好多好多家人为祂做的甜食，整齐地码放着，任祂随时取用。

家入硝子还拿出了冰箱下层的冻骨头，白玉犬很给少女面子，把骨头当脆脆饼干咬着吃。黑玉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骨头扒拉过来啃了。

算了算了，给人一个面子。

咔啦咔啦。

这是白玉犬咬骨头的声音。

白色猫猫吃蛋糕没有声音，黑玉犬也没有，冻骨头进它嘴里就像水一样立刻化掉了。

家入硝子放着沙发不坐，回卧室里换了一套短袖短裤，盘腿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她很专注地看着蹲坐在茶几上吃蛋糕的雪白大猫，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打火机。

少女在想:原来，我果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特殊的人。

她找到了同类，哪怕对方是一只猫猫，她仍然由衷地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真好。

今天不仅死里逃生，还认识了一只和她一样特殊的猫猫，值得庆祝一下。

那就来一支烟吧。

啪。

家入硝子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背靠着沙发，惬意又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

能一口就把蛋糕吃掉，但本能地不想吓到少女的五条悟舔舔沾了奶油的嘴唇，抬头看了正在抽烟的少女一眼，接着低下头继续吃祂的美味零嘴。

没有危害。

可以放任。

硝子的能力会自动分解吸入体内的有害物质。

……硝子？

唔，是少女的名字。

很好，猫猫以后就这样叫她了。

五条悟快乐地甩甩尾巴，把最后一小块蛋糕嗷呜一口含进嘴里，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

吃完小蛋糕的猫猫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猫这种生物果然是液体的，祂一伸展，整张茶几上都是祂。

“咪呜。”

伸完腰的白色猫猫发出娇滴滴的声音，走过来就要蹭少女的脸。

家入硝子赶忙把点燃的香烟拿远举高，目露无奈，但十分享受地任由猫猫亲昵地蹭蹭她，然后主动窝进她怀里，枕着她的手臂一副吃饱了要睡觉的样子。

好冰啊。

即便有所准备，少女还是被冻得眼皮子一跳。

不过她没有松开怀里的猫猫，反而是将祂抱得更紧了一点。

猫猫在怀，家入硝子顿时没了抽支烟庆祝一下的兴致，她把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就这样抱着比一块冰坨坨还要冰的白色大猫，安逸又恬适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这个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生死奔逃的少女疲惫地睡去了。她勾着唇角，眉眼放松，呼吸平缓，应当是在做一个美梦。

少女身下的影子忽的涤荡了一下，迅速扩展到整个客厅的范围，无声吃完所有冻骨头的白玉犬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毛，在黑玉犬的催促下，和它一起跃入犹如液体般波动着的影子里。

眨眼间，活物似的影子重又收缩回原本的大小，平静得好似刚才那一幕都是错觉。

公寓里只有少女平缓的呼吸声了。

一个小时后，两面四手的式神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放到床上，细致地为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白色猫猫不舍地蹭了蹭少女柔软的脸颊，在她身上留下了和小小只的荒他们一样的力量锚点，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公寓。

——有“人”在呼唤祂。

是世界。

……

【你好，孩子。】

千万人重叠的声音从高天之上传来，男声女声，老的少的，多重声线汇聚在一起，仿佛天与地在震颤，山与海在呼啸，众生万物在此刻同时发声。

世界意识说:【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五条悟蹲坐在东京塔上，仰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看向天空，垂在身后的尾巴晃了晃，很高兴的样子。

祂理解了一会儿，回道:【你好，谢谢。】

祂与世界意识同为世界级存在，双方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障碍，世界意识对祂的态度很好，采用的语句词汇都在祂能够很快理解的范围之内。

祂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意识很像祂的家人，很温暖。

猫猫开心。

世界意识那温柔又慈爱的“目光”聚集在这个拟态为猫咪的世界级存在身上，祂似乎从弥漫在对方身上的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祝福中看到了很多，于是祂的语气有了些许伤感。

祂轻轻地，好似在抚慰一个极度疲惫而不自知的幼儿那样，温声地问:【孩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五条悟无法理解祂的伤感，被问起名字，祂总是很骄傲:【我是、五条悟！】

这是祂的名字，祂与生俱来的真名，稳固并证明祂存在的锚点。

荒说，有了名字，祂便不再是无根的流浪浮萍。有了名字，无论祂走得再远、再久，祂们都能够凭借真名的联系找到祂，跨越无数的世界来到祂身边。

所以祂很骄傲，祂的家人帮祂找回了祂的名字。

【五条悟啊。】世界意识叹息，【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

白色猫猫骄傲挺胸。

没错！祂的名字就是这么好听！

【我可以叫你悟吗？】

悟？

五条悟点头:【可以！】

祂的家人都是这么叫祂的，这个世界的意识让祂感觉很像自己的家人，所以祂也可以这么叫祂。

世界意识笑了一声，道:【如你所见，悟，现在的我并不稳固，所以我要请求你，尽量不要在这个世界动用过多的力量，可以吗？】

祂的语速很慢，就连这样关乎世界众生生死存亡的大事，祂都说的比幼儿园的幼师哄孩子吃水果还要温柔。

倘若某位堕神在这里，祂高低得向世界意识翻个白眼，并嗤笑对方双标。

世界意识说完，五条悟就理解了，祂的理解能力和从前比起来已经进步了很多，这也是祂的家人们会放心地让祂先独自一个人踏上旅行之路的原因。

白色猫猫跺了跺jio，一口答应:【可以！】

世界意识被可爱到了，祂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抱怨于自己不够稳固，还无法给予这个孩子一个拥抱。

这孩子身上还有另外两道同为世界级存在的力量守护着，即便祂没有恶意地接近，也要先接受这两道世界级力量的审核。世界级的力量相接时所产生的碰撞即使再小，也会为尚不稳固的世界带来一定影响。

祂似乎被定义为能够伤害到这孩子的存在了。

感情真好啊。

这边，白色猫猫沉思了一会儿，表示有问题要问。

世界意识说祂知无不答。

于是猫猫问祂:【世界、为什么不、稳固？像长了、斑的苹果，快要坏掉……要、怎么样修？唔……怎么帮你？】

祂有些着急，两只jiojio交替地跺了跺，【小小、荒，龙之介和、银，在这里，不可以、坏掉！】

这里可是他们的诞生世界，绝对不可以坏掉！

快告诉猫猫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这个世界不会坏掉。

世界意识看祂的“眼神”变得更加慈爱了，祂扬起微风，环绕着这只急得跺脚的猫猫轻轻吹拂:【不要着急，悟，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这会是一个有点长的话题哦。】

祂向祂保证:【世界不会坏掉的，只是不稳固而已，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母亲般温柔且耐心的安抚令着急的五条悟慢慢平静下来，祂微眯起眼睛，在和煦轻柔的微风抚慰中发出惬意的咕噜声。

好温柔，好熟悉……

是在哪里感受过呢？

猫猫没有想到，猫猫晃了晃尾巴。

悟猫猫:喜欢！

世界意识（发出老母亲的声音）:这个悟好可爱！

翘首以盼的付丧神们（星星眼）:主殿，您还回来吃饭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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