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播显然深谙搞事精髓,在祁演撕衣引发海啸般尖叫的巅峰时刻,镜头猛地一切,精准地捕捉到了后台入口处的画面。
与前台火山喷发般的狂热截然不同。
后台临时休息区的一张小圆桌旁,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商颂和岑星相对而坐。
商颂身上还穿着那身烫金珀色的鱼尾礼裙,冷艳依旧,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像覆了一层寒霜。她微微垂着眼,纤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将一张张扑克牌叠成一个近乎垂直的、摇摇欲坠的尖塔。她的动作精准而稳定,仿佛外界那震耳欲聋的喧嚣和台上那具荷尔蒙爆棚的□□,都与她无关。
镜头扫过她面前已经叠起近十层高的纸牌塔。
岑星则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演出服,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她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商颂叠塔。当镜头切过来时,她甚至微微侧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极淡的、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微笑,红唇轻启,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导播非常贴心地给岑星配上了字幕:[四个A,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四个A炸了!导播加鸡腿!]
[后台岁月静好,前台群魔乱舞!笑死我了!两位女王:呵,男人。]
[商颂这叠牌的手稳得一批!内心OS:什么辣眼睛玩意儿,不如叠牌。]
[岑星女王发言:祁老师腰不错(褒义),但不如我手里的茶。]
这极致反差的一幕被同步投放在现场巨大的环形屏幕和直播画面上,瞬间引发了比台上撕衣更剧烈的、几乎要冲破云霄的爆笑和“哈哈哈哈”弹幕海啸!
[我是民政局我来了!这种女王x疯批的CP给我锁死!钥匙我吞了!]
[周大少和祁帝在台上孔雀开屏,结果老婆们在后台打牌叠塔!年度最佳喜剧片!]
[救命!岑星那个‘四个A炸了’的表情!我笑到邻居报警!]
Hook部分再次响起,周彻那带着戏谑和邀约的“Waiting for a shot of that Bloody Mary…”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场馆的每一个角落。
商颂叠牌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淡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噪音。
舞台终于在一片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和口哨声中结束。灯光亮起,祁演和周彻站在舞台中央,汗水淋漓,气息微喘,脸上都带着释放后的、酣畅淋漓的笑容。
商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甚至带着点公式化的笑容,踩着高跟鞋,仪态万千地走向舞台中央。聚光灯再次笼罩她,仿佛刚才后台那冷若冰霜叠牌塔的女人只是幻觉。
“哇哦!真是…令人难忘的表演!”商颂走到两人身边,笑容灿烂,声音清亮,“今天祁演给大家带来了新歌呢!非常惊喜的礼物!”她刻意加重了“惊喜”二字,目光扫过周彻,带着冰渣。
“没错!”祁演显然还沉浸在舞台的兴奋余韵里,他大笑着,一把搂过旁边周彻的肩膀,哥俩好地用力拍了拍,“临时起意,和我兄弟周彻一起搞的!怎么样,够劲儿吧?”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样子,商颂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曾经那些因为周彻不告而别、因为那些暧昧不清而生的纠结、愤怒、甚至那些隐秘的罪恶感……此刻都显得那么可笑!她像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浪费感情!浪费时间!她现在只想一拳打爆周彻那张戴着墨镜装深沉的俊脸!
见她不搭话,目光冷飕飕地盯着自己,周彻低低地笑了。他微微侧身,靠近商颂手中的话筒,这个动作在镜头里显得格外亲昵。他抬手,似乎想拨开垂落的长发,指尖却若有似无地擦过商颂握着话筒的手背。
商颂的手猛地一缩,像被毒蛇舔过。
周彻却恍若未觉,隔着墨镜,商颂都能感觉到他那道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目光。他微微低头,靠近话筒,也靠近她的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带着一丝气音低笑道:“商老师牌技不错,叠塔的手很稳嘛。”他顿了顿,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比在别的某些场合,稳多了。”
轰——!
商颂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脸颊,耳根瞬间烧得滚烫!是羞耻,更是被当众调戏的暴怒!她握着话筒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
“怎么?不问我问题吗?”周彻直起身,墨镜下的唇角勾起明显的弧度,声音透过话筒放大,带着全然的轻松和戏谑,仿佛刚才那句下流的低语只是幻觉。
现场观众爆发出心领神会的哄笑和起哄声。
商颂强行压下掐死他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真挚”,她微微歪头,看向周彻,声音甜美得能滴出蜜糖:“那么,请问周先生,您今天如此精彩的亮相,是准备正式复出娱乐圈吗?”
周彻也笑了,隔着墨镜迎上她的目光,语气礼貌得无可挑剔,却字字带刺:“回商颂小姐,本人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他摊了摊手,动作潇洒,“只是觉得好玩,让祁演带我过来玩玩。”
“哦——!!!”台下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心照不宣的嚎叫!“玩玩!”“陌生人Play!” “继续啊!别停!”的声浪几乎要冲破屋顶!
[啊啊啊官方发糖!‘玩玩’!他承认是来玩的了!玩谁?玩商颂啊!]
[陌生人设定!周大少会玩!商颂脸更黑了!我爱看!]
[这推拉!这张力!比舞台还刺激!内娱有你们了不起!]
“没错没错!”祁演看热闹不嫌事大,大笑着用力拍打周彻的肩膀,试图把兄弟往“火坑”里再推一把,“他可是求了我好久!”
商颂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连带着看祁演那张阳光灿烂的脸都觉得无比碍眼。她猛地转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无比真心的笑容,声音透过话筒,清亮地响彻全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磨牙的切齿:
“岑星!可以上来了哦——!”
这声呼唤,如同魔咒。
前一秒还笑得张扬恣意、勾着周彻肩膀的祁演,脸上的笑容瞬间象是被按了删除键。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站得笔直,眼神里那点玩世不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条件反射的……乖巧?他下意识地松开搭在周彻肩上的手,甚至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仅存的、被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紧身衣下摆。
反观周彻,墨镜遮挡下看不清表情,但身体似乎也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聚光灯打向舞台入口。
岑星缓步走来。她换上了一身简约优雅的银色流苏长裙,衬得她气质愈发清冷出尘。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步履从容,像踏着月光而来。她走到舞台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瞬间“老实”的祁演,最后落在周彻身上,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辛苦了。”她微微颔首,然后看向祁演,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请下去休息吧,年纪大了,冬天腿脚容易钻风。”
祁演:“……”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僵硬到错愕,再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命?他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腰板,用一种老干部慰问般的口吻,无比正经地回应:“好的,谢谢关心。” 那语气,仿佛刚才在台上撕衣服嗨翻全场的不是他本人。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壮感,伸手一把抓住旁边还有些状况外的周彻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架着他就往台下走,嘴里还念念有词:“走走走,天冷,老寒腿该下台了,别冻着……”
周彻:“……”
他被祁演半架着,脚步踉跄了一下,墨镜下的表情估计相当精彩。他下意识地回头,似乎想看向商颂的方向。
然而商颂早已转过身,留给镜头一个冷艳高贵的侧影。就在转身的刹那,没人看见的角度,她对着那两个被“收妖”下台的背影,毫不掩饰地、狠狠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岑星一句‘年纪大了’直接封印祁演!]
[祁演:老婆叫我下去!立刻马上!周大少?好兄弟一起走!]
[周彻那个踉跄!那个想回头又不敢回头的样子!笑死我了!商颂那个白眼我截图了!]
[好兄弟一起走,一辈子一杯酒(断头酒)!]
[民政局:别走!我还没给你们盖章呢!这相处模式太绝了!锁死!钥匙岑星和商颂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