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偏执少年 第13章 第 13 章

晚上，宋亦初被肖潇约出去逛商场。

出门前，她帮司言订了餐，并叮嘱他要好好吃饭。

少年窝在沙发上专心地玩手游，好像并没有在听她。

宋亦初摇摇头，坐到他身边，再次强调：“好好吃饭，听到没有？”

随着她出门时那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传来，少年点击游戏的手指停止了，盯着界面的眼神也变得没有聚焦。

宋亦初在商场和肖潇见面，陪肖潇在商场挑选过几天参加聚会要穿的衣服。

过几天便是盛枫的生日，宋亦初和肖潇都在被邀请的人之列。

肖潇想买一套连衣裙。每看一套，都会问宋亦初的意见。

宋亦初的回答都是“好”。

但随即就会迎来肖潇的否定。

“不行，这个太可爱了，像高中生。我毕业都两年了，不适合装嫩。”

“不行，这套太休闲，不够淑女。”

“啊，这套格子通勤很显气质，但我穿会不会显老......”

“啧，这件倒是很仙很森系，但这种清纯女大学生款校园里很常见吧。”

选了半天，她抱怨地看了宋亦初一眼：“我是带了个直男来逛街吗？除了好好好你还能说点别的吗？”

宋亦初啼笑皆非。可是那些衣服在她眼里，确实是不同风格的好看啊，她给不出更详细的意见。毕竟，她的着装一向都是简约风，没有太多的花式。

“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了，需要这么郑重吗？”宋亦初问她。

“他读研结束，这是他在大学的最后一个生日，邀请了很多校内外朋友。不只是以前的学生会成员，学校很多社团都会来。你知道的，作为上一任的学生会会长，他在学校一直都是一呼百应的存在，”肖潇说，“所以呢，这次生日会，相当于是一个重温大学时光的同学会了。大家都想找个名头聚一聚，嗨一嗨嘛。”

“嗯......”宋亦初觉得，她还没有讲到重点。

肖潇继续说下去。

“你想，喜欢盛枫的女生那么多，这两年也就是他自己放出话，读研期间不谈恋爱，才让她们偃旗息鼓。现在他出关了，清修结束，不知有多少浪蝶要扑过来了，”肖潇穿梭在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女装之间，最后她的手停留在一件白色泡泡袖长裙上，“我好歹镇镇场子，不能输给她们，是不是？”

“是，没有你镇不住的场子，”宋亦初看着妆容精致、光彩焕发的肖潇，十分肯定地说，“但是，你为什么要镇这个场？”

“真是没道理，我都已经是工作两年的沧桑社会人了，他还在象牙塔里当他的校园男神，”肖潇发出感慨，拿着裙子往自己身上比划，“这么多老同学都在，我只想证明，他是男神，我也依然可以是女神。”

宋亦初微笑，真心实意地说：“你一直都是啊。”作为曾经话剧社的副社长，肖潇学姐一直是社团的灵魂人物。她的能干和自信向来为她的美更添一份张力。

而肖潇和盛枫是多年好友，两人高中时便是同学。也许是这个缘故，作为学生会会长的盛枫在学校众多社团中，一向与话剧社走得最近。甚至曾经好几次客串参演到剧团排演的剧目里。

两人在学校都是很出色的人物。刚开始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强强组合的CP，但渐渐都搞明白，他们确实只是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

宋亦初也曾对他们的关系感到疑惑，但肖潇很明确地告诉她，“我跟他认识都八年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听多了，宋亦初也相信了，或许真的存在类似死党那样坚固又纯粹的异性友谊。

至于为什么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瞒不了自己的内心。

学生时代，每个学校都存在那种引人瞩目、众星捧月的红人。

盛枫作为学院最耀眼的星星，长相、能力、性格甚至家世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的他，至今仍是京市传媒大学男神榜上的top。

这种耀眼的人物，平时受到的目光已经够多了，宋亦初不爱去凑热闹。

但盛枫似乎是个意外。她没有往前凑，而他却闯了进来。

尽管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在她心池留下过涟漪。或许是因为在图书馆的书架后面猝不及防对上的那一双温柔的桃花眼；或许是暴雨夜的自习室里他无声留下的那把伞；或许是他请社团成员喝冰奶茶，却因为察觉到她的生理期，唯独给她点的那一杯热饮......

还有很多有意无意的瞬间，他们无声地碰撞。

他们之间的暗涌无人知晓。但宋亦初从未放任自己去多想，去陷入。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不清晰的，如一团没有形状的迷雾。大雾越来越浓，她不喜欢这种看不清方向的感觉，索性选择闭上眼睛，原地不动，假装没有身在其境。

但对方似乎是个猎捕高手，在没有明确猎物是否就范前，不会轻易收网。

时间长了，宋亦初便厌倦这种暧昧。她不擅处理这种关系，宁可敬而远之，保持安全距离。

买完衣服，宋亦初和肖潇一起在商场吃了顿饭。时间还早，肖潇提出去看电影。

宋亦初有所犹豫。其实她想早点回家。

“怎么了，不是最喜欢看电影了吗？”肖潇纳闷，笑道，“急着回去，家里是有帅哥在等你吗？”

宋亦初被她拉着，来到了影院门口。

但是肖潇没有立刻去买票，站在那张望，似在等谁。

没过多久，便有个高挺的身影朝她们快速地走来。

宋亦初远远地便看清楚，那是盛枫。

“他刚好也在这附近，就叫他一起来了。”肖潇说。

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盛枫开车送她们回家。肖潇先下了车，之后的路程里，只有宋亦初和盛枫两个人。

起先，车内很安静，只有悠悠缓缓的音乐声。

“最近好吗？”是盛枫先开了口，语气是一贯的温和。

“就这样吧。”宋亦初抿了抿唇。

“听肖潇说，你进了一个很不错的编剧工作室。学戏文专业的，最终真的能成为编剧的是极少一部分人，毕竟圈子就那么一点大。恭喜你啊，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谢谢，”宋亦初微笑，想到他就业在即，便回一句，“你也可以选择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的专业哪有你浪漫，工作嘛，大概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盛枫笑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孩，嘴角微微一弯，“但我想，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

宋亦初望向窗外，未作回应，只当作随意听听过。

车子开到璞园，盛枫送她到楼下。分别前，他降下车窗，对她道：“晚安。早点睡，宋编剧。”

此刻，最高层的阳台上，有个身着深色卫衣的少年，正站在栏杆边冷冷俯视着夜色中道别的两人。

手中的烟燃到了头，烫到了手指，他后知后觉地把它丢进装了水的一次性杯子里。

宋亦初进门的时候，闻到客厅空气里有一丝残留的烟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司言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宋亦初走过去，把手里的一袋炸鸡块放在茶几上：“肚子饿吗，我带了吃的？”

少年瞥了一眼包装袋，不作回应。

宋亦初坐到他身边，思忖片刻后，凝视着少年的侧脸，郑重而不失温和地开口：“司言，以后不要抽烟了，好不好？”

“嗯？”少年转过头来，与她正面相视。

“你还小，有些事，大可以长大了再尝试。”宋亦初变得语重心长。虽然抽烟这种事，她希望他长大了也不必再尝试。

“长大？”少年微微一震，避开她的目光，喃喃，“来不及......”

“什么？”宋亦初没听明白，“什么来不及？”

少年不语。

“你才十七岁，不管做什么都来得及！”宋亦初十分笃定地告诉他。

“来不及......”少年只是重复这句话。

宋亦初望着他，深深地困惑了。

洗完澡后，宋亦初打开电脑，在线上和编剧小组交流了一些大纲上的想法。

差不多到了一点左右，她戴上耳机，听着轻音乐，躺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忽然听到从客厅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宋亦初一惊，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无。

司言又半夜三更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