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5章 偷偷握手

何皎皎两只泛白冻得僵麻的指尖捂住了鼻口，才感觉手指尖上面暖和了一点。

她刚摇头，上课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程望来了！”顾茜赶忙撒开何皎皎和程望的桌子，调转回身子就坐正了。

何皎皎也赶快把保温杯的盖子盖上，然后放在桌子一角上面。

旁边的影子带上打球运动之后的汗味散发出雄性荷尔蒙的气味坐了下来，椅子被程望弄出轻微晃动，椅脚擦地轻微响动地挪碰到了何皎皎的椅子上。

何皎皎侧转头，看到程望弯下身，把篮球塞进了椅子下边，再起身没发觉自己坐下来时，自己的椅子越界碰到了何皎皎的椅子上。

他直起身子坐好后，一甩头，一伸手，额前汗水轻轻甩到了何皎皎身侧。

何皎皎刚被外头冻了一身，不想程望的汗水甩到她身上，让她更觉得一滴汗水甩湿了她身上校服一两个点子，想想都觉得跟外头窜进来的寒潮凉意感到一样冷。

身子往座位外头挪了一下，等程望甩一下头，安静坐好，何皎皎身子才归了位。

程望只低着头，突然伸手到何皎皎身下的桌肚下边问：“纸巾还有吗？”

何皎皎轻叹一口气，心想自己带纸巾是为了解决自己上厕所时的月事，没想到上节课给了程望一包纸巾，这节课上第三节时，程望竟然这么快就用完了。

“我只有最后一包了。”何皎皎手捂着嘴取暖，嘀咕含糊说一句，但另一只手还是诚实地掏进桌肚里，在书包另一侧兜袋里掏出新的纸巾。

“这回我只用一张，下次就全都给你用。”程望说着抬眸，手刚够到何皎皎手上的纸巾，抬眸只瞟了一眼何皎皎坐姿，伸手接纸巾的动作顿住了。

“披上羽绒服了，有这么冷吗？”程望狭长的眼尾微微吃了一惊，伸手要去拿她的保温杯，想蹭蹭杯壁上，里面的水是不是凉了。

何皎皎听到，得了提醒一般，忘了上课自己还披着羽绒服，赶紧脱了下来，塞桌肚的时候，拦住了程望跨过她胸前去够她桌子一角放着的保温杯的大手。

“我喝过了，还温着呢！”她拦住程望的手，又推了推他手臂说：“上课呢！”

一会儿生物课老师来了，程望这种姿势，很容易让老师看到了误会。

只是何皎皎没有说，只拿眼斜瞟一眼程望。

程望只好缩回胳臂的时候，拿走了她一包纸巾。

何皎皎手里得到了解放，双手把自己羽绒服塞进了桌肚里面。

生物老师走过来，站在了讲桌台上，先问候一声班里是否来了转学生。

全班一片寂静，只有眼睛齐刷刷地往后看第三组倒数第二排的谢听晚。

周岩被前前后后刷过来的目光，如坐针砭地感到别扭，身子忍不住扭扭捏捏，屁股挪向椅子外边，一半臀肉固定在了椅边儿上，与转学生保持一些距离，明显要与新同桌划清界限。

何皎皎没有回头看，而是把袖口又拉长，胳臂肘一缩一弯，整个手如小兔缩进洞里似的，全部裹进了袖口里，企图取暖多温一些。

程望身子前倾，胸膛抵着桌子上，双臂也搁在桌面上，他不动声色地垂下一只手，朝何皎皎拉长的一只袖子伸过去，抓着她袖子下的小手静悄悄地掏进了自己校服侧的口袋里。

小手被放进口袋之后，感到男人身上强烈的热源传过来。

何皎皎冰凉小手没一会儿就回暖了一些。

可是现在在上生物课，程望这种举动直接让何皎皎脸上发烫，双颊红润，漂亮眼睛忍不住往周围去看。

班里周围同学没注意到程望对何皎皎的这点小动作，前座顾茜和后座上的同学一直望着黑板，听生物老师开始反馈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感叹。

何皎皎总是感觉下一秒会有人发现，忍不住想抽回自己小手。

她刚在程望口袋里蜷起手指，还没抽离，程望扭头看她。

“不许动。”他眉目睁着往上挑了一下，用口型宠溺警告何皎皎。

何皎皎犹豫一下，程望别开眼看讲台上，就听到生物老师点名了程望。

“上学期期末考试，程望考出了满分。”生物课老师说，然后看向程望旁的何皎皎：“紧跟程望第一名后面，何皎皎只扣了两分，希望这学期期末考试，何皎皎再努把力，也跟程望一起考出满分，就好了。”

生物老师眼神里充满热烈期盼地看何皎皎，对全班说出她心里所愿。

“何皎皎，这学期你能把生物考到满分吗？”生物老师紧抓着不放，问何皎皎。

何皎皎要站起来，却被生物老师伸手虚按下去：“你就坐着说。”

在生物老师眼里，即便何皎皎生物期末考试只扣了两分，也影响不了生物老师对何皎皎这种乖乖女，深感到宠溺的目光笑着看何皎皎说出她的保证。

“佟老师，我会努力的。”何皎皎只得坐着回答。

“好。”生物老师笑眯眯地别开目光，视线一转，脸上的笑顿时收敛一半，看着顾茜和另一组林夕：“顾茜、林夕你们两个一直是生物里的强项，期末考试却扣掉了十分，我希望这回期末考试看到你们两个能高出那么一点成绩就可。”

“还有何晓，张磊和王欣你们的分数却在中等，这么极低的错误，以后在这学期不许再犯！”

程望一只手肘撑在桌面上，手背支起他的下巴，头微微扭向何皎皎，唇在手掌轻轻握捂说：“回来我给你补补。”

他自信地冲何皎皎笑眼弯弯，稍稍宠溺地扬起一只眉毛。

他的悄悄口型话刚落，前座顾茜纹丝不动地却不知从哪里扔出一只纸团，落在程望支着手肘旁。

程望松开一只下巴的手，攥着纸团，用手指轻轻捻开，展开皱巴巴一团。

上面顾茜规整的字体上写着：【别光顾着给饺子补课，也得给我、林夕、何晓、张磊和王欣补补，你说过要照顾一些“女同学”，要说话算话！】

张磊是男同学，所以顾茜在女同学上面标了引号。

这么多人！

“切！”程望攥起一团纸，用气音忍不住出口，双眼瞪着前座顾茜后脑勺。

顾茜双肩颤颤一抖，明显是忍着笑却克制不住颤抖起来。

“点到名字的，老师希望高二的时候，优秀班都能看到你们哦！”

程望前倾搁在桌子上坐累了，换姿势改背后靠椅背，脚上的腿太长，只能将一只脚搁在桌子下的横杠上才坐着舒服一些。

何皎皎见他微微动身，要换姿势，又怕老师看到，赶忙想将手抽出来。

她暖和够了，结果她才在程望口袋里动一下手指，大手忽然握住了她手腕校服的袖子上，隔着她校服上的料子，程望握着感受她衣料里的细细腕子，手感软软的，不放手，带上何皎皎的腕子往他校服口袋里伸进去，又不让她抽了回去。

生物老师话锋一转，大家全后知后觉才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

刚刚生物老师不点成绩中等和差的同学名字，却提名生物成绩前十的，原来老师是希望跟他们约定，高二优秀班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名师出高徒，生物老师绕那么大的圈子，就是在告诉这些她提名的同学，她下一学期就要到高二优秀班里教生物。

何皎皎感受自己腕子被程望大手握着，箍成一圈，细细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看生物课老师又往他们座位上瞅过来。

好在，生物老师一看到他们两个，根本没察觉到他们桌子下细小的动作，对着何皎皎和程望，生物老师严肃的面庞立刻换成柔和的样子，嘴角轻轻向上扬，好似这两个学生才是她真正的高徒，充满欣赏欣慰的目光。

“好，我们打开课本，开始讲新的一课。”生物老师目光舍不得地从何皎皎和程望身上挪开，转身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上“第一节孟德尔的豌豆杂交实验（一）”。

同学们纷纷打开了课本，一边听生物老师讲豌豆怎么杂交理论，一边开始记笔记。

程望这才松开了手，何皎皎如获大释地立即抽回了小手，赶忙趴桌子上，打开课本，记笔记。

程望嘴角悠悠扯起一个笑容，转头看到何皎皎被他焐热的小手已然通红。

看着看着，程望放下心地别开目光，低下头，指腹夹上笔杆开始记笔记。

第三节课下课，窗外太阳金色光芒越发浓郁，热源一点点照下来，透过玻璃窗射在一二组的课桌上面金光灿灿。

何皎皎在跟转学生如约去教室外边介绍学校食堂和校园之前，她先要跟程望约法三章。

刚刚在生物课上，他抓着她校服袖口上的手腕，实在太让人感到心惊和羞涩了

何皎皎捂住了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脏，距离程望握她手腕的小动作，现在腕子上还残留着程望手掌心的力道和温度。

他怎么这样呢！

在生物课上，明目张胆地拉她的手！

心惊颤战地被他握着腕子，上了生物课半截时，程望才堪堪松手。

不，她一定要跟程望严肃认真地约法三章，不许再拉她手的小动作上课。

结果一转头，何皎皎严肃白皙漂亮的脸蛋蓦地一怔，目光感到意外地瞠大一圈。

同桌人早已没了人影。

咦，程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