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2章 偏爱

程望是何皎皎的同桌，上高一的时候，他们俩才坐到了一起，却也不是上高一刚刚认识。

他们初中的时候就在一个班，却不像高一的此刻这般坐在一起的。

初一的时候，还是在明德高中的分校，初中部的新教学楼里，程望坐在中间最后一排，而何皎皎坐在了中间旁的第二组第四排。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是第一次见到新面孔新同学，新的集体，新气象。

起初，何皎皎和程望并没有多少交集，每天过来教室，程望都习惯从后门进来坐到最后的座位。何皎皎那时候是班里英语课代表，每天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按老师的要求开始收每个同学的英语作业。

程望看到何皎皎梳着利落马尾，一身校服干净洁白地收了他前桌的作业本之后，走到他桌前来。

程望一把从书包里，准确地拿出自己写完的作业递给了何皎皎。

何皎皎伸手接住，程望顺着低头垂目下来，看到女孩手掌骨节，露出袖口下纤细白皙的腕子，白软软的小手里拿着他的作业本揣在另一边摞起班里作业本的臂弯里。

看着她瘦瘦的小身段，一只臂弯处还摞着几十本班里的作业，显得羸弱不堪负重。

“喂，同学需不需要我帮忙？”程望眼神示意她臂弯上面。

何皎皎巴掌大的小脸，束上高马尾，她的刘海像一帘轻纱，微倾斜在右边额角上轻拢，轻轻飘动，让她脸上的轮廓被光线勾勒出柔和的美。

何皎皎一双眼清浅明净，长睫羽下平静剔透，整个给人一种清冷冷的感觉，却掩盖不住她的清纯甜软。

“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能行。”她保证看程望一眼，转身抱着作业走开了。

之后每逢期中考以后，程望都是班里第一名，全校前十。

他名字后面总是跟着何皎皎的名字。

那时候，两人才逐渐认识班里的学霸和班花，可两人依然不熟络地打照面时，看到对方，只是互相点点头然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让他们正式产生交集的地方，是何皎皎一家搬到了新的别墅小区。

何皎皎的爸爸在新房子里盯着工人装修，程望正好从这边过，站到别墅院子外头，看到何父出来，在院子里搬水泥。

程望第一回热心地走上前，问何父是否需要帮忙。

何父看程望这小伙子身体特棒，个子高高的，比他还有力气能把一袋水泥搬进房子里，就点头让程望搬进去一袋。

搬了一次下来，何父就忍不住又让程望多搬了几回水泥袋。

程望此刻特别热心一回，听何父一边夸赞他体力好，一边哄着他多搬几袋水泥，还郑重地保证说搬完这一回，立马请他吃大餐。

何皎皎和她妈妈一起到新房观察装修的进度，顺便帮何父的忙，计划等到傍晚一家三口在外边的饭店里吃顿饭。

在院子里，何皎皎看到了何父临时新找来搬水泥的帮手。

少年袖子捋到了胳臂肘上，短发毛绒绒上面沾满了白色灰尘，掉落到前额和碎发都白茫茫一片，身上衣服也沾染了白灰尘，露出半截手臂上面已经看不出原先皮肤，到处充满了白色粉尘。

何父见了何皎皎和何母，正得意地介绍身边小伙子，转头就问程望：“小伙子，叔叔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望，怎么是你？”何皎皎顺着她爸爸目光，一眼认出了满脸沾染白粉的程望。

程望看到何皎皎一脸惊讶的目光，才恍然身边的叔叔是她的爸爸，也恍然这家新房子就是何皎皎的家。

“嘿嘿。”程望站在何皎皎面前，不知还怎么跟在学校里那般对她淡然处之，此时他脸上一抹尴尬地傻笑，手够上脑袋，为了遮掩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咦，你们认识啊？”何父目光移到何皎皎，然后又跳到程望呵呵傻乐的脸上。

“嗯，我跟程望在明德分校里一个班的。”何皎皎说着，又跺一下脚，埋嗔何父说：“哎呀，爸爸你怎么指挥我班里同学给咱家搬水泥呢！”

何父表示无辜说：“我.......我不知道呀，你们俩竟然是一个班认识的呀！”

“自家工人不够使，竟叫一个初中生帮你，你也真够可以的！”何母也替程望感到不好意思，走上前捶了一下何父，何父只得往后退一步。

何母转头对程望一脸歉意地说：“孩子，抱歉啊，叔叔不是诚心的。”

“没事，叔叔阿姨，是我自己路过，走过来愿意帮叔叔一把。”程望没想到他热心帮忙的这一家是何皎皎的父亲。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来来来，跟阿姨进去一下，先喝口水，打理干净了，咱们晚上一起去饭店吃顿饭。”何母带程望进去时，又回头对何皎皎说：“皎皎你也进来，好好招待你的同学。”

晚上何皎皎一家请程望在一家酒店里吃饭，何父何母从何皎皎嘴中得知程望是班里成绩第一的三好生。

何父更加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给程望：“程望，这是叔叔给你的帮工费，白天叔叔对不住你了。”

程望没有要，推拒了，还告诉何皎皎一家，他也住在别墅区，在何皎皎对面的别墅独栋小区里。

何母只好撮合何皎皎和程望两家多来往，让程望多来何皎皎家里玩。

程望同意了。

后来何皎皎正式入住新家，程望还带上暖家礼物去到何皎皎家里做客。

一来二去，何皎皎也认识了程望对面的小区。

程母特别喜欢何皎皎来程望家里玩，两人一进去就是讨论学习。

有时候，程望在外面跟同学去篮球场打篮球一整天之后，晚上发短信问何皎皎要不要来他家里吃饺子。

何皎皎很爱吃程母做的茴香肉馅的饺子，程望去学校前总受到程母交代，给何皎皎带上一盒热腾腾的茴香肉馅饺子。

但在班里的时候，两人虽然熟络，却没有谁主动要求坐在一个位置。

那时候，程望身边仰慕他的女学生不少，何皎皎身边亦是，收到不少男同学的小礼物和情书。

两人一个学霸，一个班花，身边少不得聚集好多对他们崇拜仰慕的人。

但他们俩都没怎么热络回应他们，两人在一块的时候，除了出于友谊和同学关系在一块讨论学习，互相帮助，谁也没有进一步深化突破这层纯情的友谊关系。

大家都为了备考高中，在初三的时候紧张复习刷题，程望心里希望高中也要跟何皎皎在一个班。

课间休息的时候，程望时不时走过来，坐在何皎皎身旁的位置，一手搭在何皎皎椅背上面，头微微靠近，跟她一起理顺习题，把何皎皎忽略的一点方程式，程望毫无保留地给她讲透了知识点。

终于，何皎皎跟程望又留在了明德高中主校区，两人都分在高中部高一（1）班里。

之后，程望主动找上班主任，要求何皎皎跟他坐一桌。

......

看到何皎皎问得娇嗔装怒，脸颊红晕，可爱绵软。

程望眉梢微挑了一下，脸上微露出一丝笑意，瞬间又神色从容，装作若无其事。

“我这几天看你总捂着肚子上课，问你你也不说。回家我就问了我妈.......”程望身子前倾，把挨着何皎皎座位一角的长腿收回来，搁在自己桌子底下，一只脚踩着桌子下的横杠，转头看何皎皎。

“我妈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们这些女孩子，就叫我去超市买一包红糖，上学时候给你备着。”

何皎皎雪白如莹的脸，蓦然蹿红，一路蔓延到她的耳根处。

“那、那阿姨有说我怎么肚子疼吗？”她问完，满脸又发烫感到羞耻地红了，耳根迅速烧起来，鼻子羞急得皱了一下。

何皎皎真后悔自己问出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问题来，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对着程望问这种羞人的问题。

程望看何皎皎不自在地扭捏身子，仿佛她坐在那就挺不得劲的，以为她身子又哪里不舒服了。

“我妈没说什么，就叫我去买包红糖。”程望双臂撑在自己桌面上，挪了三寸就到何皎皎桌子上面，他手握着何皎皎的保温杯提醒她：“肚子又不舒服了？快点把红糖喝了。”

“这狗粮撒的，存心寒碜我们呢！”林夕站在边上感到辣眼睛，用胳臂碰了碰顾茜。

“程大帅你这样可不好，你说要照顾我们这些女孩子，我和林夕也是女孩子，怎么不见你也稍加照顾一下？”顾茜装作酸巴巴侧身回头望向程望。

程望神兮兮一笑，身子靠后一点，手伸进桌肚里，拿出剩下的塑料袋装的红糖，转头寻找目标，定格在自己过道旁组的男生说：“哎，张朝给你个机会，照顾一下顾茜呗！”

他把剩下的一包红糖轻轻往上一抛，呈抛物线似的小幅度地扔到了张朝的身上。

张朝双手接住了后，低头眼睛睁了老大个，根本不认识手里的问：“卧槽，程哥你扔给我什么东西？”

“程望！”不只顾茜叫了一声，何皎皎和林夕脸上都开始捉急了，脸红到了脖子上。

何皎皎伸手拍了一下程望的胳臂，她没想到程望明目张胆地把女孩用的红糖扔给什么都不懂的张朝。

最后顾茜受不了地站起来，挽住林夕，对程望没好气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林夕陪我去上厕所溜达一圈。”

林夕临走前，回头对程望嗤笑一声：“这狗粮撒的，谁不知道你程大帅什么心思呢！”

林夕和顾茜相伴走了之后，程望感觉这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张朝手里拿着一包红糖问程望：“程哥，这看起来像糖，我能喝吗？”

“男生喝了没什么用。”程望冲张朝抬了下巴，说：“女孩喝的，专治女孩肚子痛，生物课你没认真听过吗？”

“哦哦，原来是这样！”张朝恍然乐了。

“还我。”程望伸手。

张朝反而不给了，抬头想了一下说：“我记得隔壁2班张蕊每月那几天就哼唧肚子痛。程哥，女孩喝这个之后，肚子真不痛了吗？”

程望点头，手依旧伸着说：“还我，皎皎的东西。”

张朝只伸头，隔着程望问何皎皎：“能借给我给2班张蕊用用，她也跟你一样肚子疼。”

何皎皎此时脸颊上的红晕褪去了一半，微微点头之后，不再看张朝和程望，转头握起粉色保温杯仰头喝起来。

等张朝喜滋滋拿着一包红糖跑隔壁2班，何皎皎才转头跟程望说：“还好这红糖里不带姜味，我最不喜欢姜丝的味道了。”

程望扭头，眼神闪烁清澈愚蠢问：“怎么红糖还分口味啊？”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麻烦，程望没法感同身受，但他知道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女孩子的痛苦不是他们所能感受的，所以程望听了程母的解释，稍微在这方面多关照何皎皎每月来事时肚子痛的安慰。

他忽然在桌子上支撑起一只胳臂支在脑袋上，脸对着何皎皎，近距离望着她仰头喝粉色保温杯的时候，下巴处露出她雪白的脖颈。

他记得自己在上初一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何皎皎臂弯里抱着作业本，朝他走过来时，他就一眼盯上了她锁骨上，校服领口处，里面白衬衣上松开两颗扣子，领口微微敞开就被脖颈上泛着奶白的柔软光芒吸引住了。

鼻间还散发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跟她白腻的脖子一样令人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