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1章 酸甜

夜晚的冬日，寒风吹过，城市的立交桥上霓虹灯次第亮起，五彩斑斓，回响汽车鸣笛的声音。

何皎皎一身暗岩灰羊驼大衣，踩着粗跟方头高跟鞋，哒哒地走过去，刚抬手去推前面的旋转门，一抹亮红喜色在眼前晃了一下。

她身形微微一顿，感到手里握着实质的东西，低头一看。

手上赫然拿着一张结婚请帖，高端镂空烫金□□凤飞舞，中间双喜，充满了喜气洋洋的。

程望，他要结婚了。

何皎皎想起来囍帖里的主人公，眼神闪烁，发酸发胀，心里涌出莫名的苦涩，将她整个心全部填满，憋闷感到窒息。

“欸，你听说了吗？怎么这么个事呢！”

“是啊，今晚明明举办婚礼来着，结果等到双方发表爱的誓词，新郎半天不说，当场就跑了！”

“你说他是不是叫逃婚呢？”

身后有两个人走过来，经过她身边时，有一人正说着话。

“谁不是呢？”然后抬眸对上了何皎皎之后，突然止住了声。

“皎皎！”林夕手举到空中摇了摇，上前兴奋极了：“好久不见。”

“呀，这不是饺子吗？”顾茜也看到了她，立刻走上去，拉起何皎皎的手说：“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说完就和林夕对视一眼，两人都捂嘴笑了。

“林夕，顾茜，我们好久不见。”何皎皎赶忙将结婚请帖塞进包里，反手跟林夕和顾茜互相握着手。

“过来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吗？”林夕问。

何皎皎抬头看了一眼高楼大厦的酒店，点下头：“何班长叫我过来的。”

“饺子，我以为你这些天忙，不会听何班长的过来聚会呢！”顾茜想起她不可能来，就撅起嘟嘟小嘴，挽住了何皎皎。

“不过现在好了，终于见到日思盼想的你。”顾茜一脸呜呜哭着搂住了何皎皎。

就像她们上高中的时候，顾茜总喜欢在下课和上体育课的时候，没事就想抱抱何皎皎。

“这下好了，咱们都聚齐了！”林夕在另一边揽住何皎皎的肩膀，说：“走，我们进去！”

何皎皎笑笑，随她们一起进入旋转门的时候。

何皎皎想起她们方才对话问：“今天不是谁要结婚吗？”

林夕和顾茜笑脸一顿，敛起小心翼翼地看何皎皎，怕触痛到她，旋即哈哈一乐。

“那个，不重要。”林夕笑着打破短暂愣然片刻的寂静。

“对对，我们专注高中聚会就好。”顾茜也笑说。

“今天不是........程望大婚吗？”何皎皎想起结婚帖问。

林夕和顾茜顿时笑不起来了。

“难道.......不是吗？”何皎皎又问，伸手进包里，掏出喜庆的大红烫金帖子。

“这个........”顾茜张了张嘴，不知对何皎皎说什么，只转头看林夕。

“你怎么也收到他们俩囍柬了？”林夕嗓音隐隐透着不爽，是替何皎皎对程望感到特别不满。

“就是，他凭什么还给你囍柬！”顾茜也气不过，嘀咕几句，就被林夕按闭嘴了。

“嗯。”何皎皎点头。

林夕深看她一眼，半晌才道出：“新郎跑了。”

“你说谁跑了？”何皎皎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极了。

“还能有谁，程望呗！”顾茜小嘴叭叭说出来，比林夕更不担心何皎皎此时状态，“才举行到跟新娘发表爱的誓词，他就转身下去逃婚了。”

“何皎皎！”

何皎皎和林夕回头。

寒风轻轻扫过，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的味道。

“程望！”顾茜叫了一声，“他、他怎么来了？”

冬风凛冽，饶是星星碎散在夜空中也赶不走程望一身崭新新郎西装，站在寒风中屹立不倒。

何皎皎看到了程望胸前挂着醒目的红色绸带金珠胸花，心里即刻涌出酸涩。

“皎皎，我后悔了！”程望叫道。

“何皎皎，我爱你！”

回忆如潮水般涌进了何皎皎脑海里，点点滴滴，怎么都不停歇，像电影倒放一幕幕腐朽往事。

多少年没见，何皎皎呼吸滞住，她都快忘记了。

她不爱他的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程望。”何皎皎眸中星星点点，盛满了破碎的悲凉：“我们太晚了。”

她眸中带着水雾，源源不断发热、酸胀，滴下一颗泪。

何皎皎笑中凄凉：“太晚了，我们来不及了！”

......

寒假刚刚结束，明德高中的学生陆续回学校上课。

“咱们高一（1）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同学你来给我们班做个自我介绍。”班主任老师趁第一节课就把人带来了教室。

“大.......大家好，我叫谢听晚。”讲台前，女生一头长发，脸上腼腆，显得站在讲台上特别怯场，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班主任等她说下文，结果教室内所有人等了片刻，才意识到新来的转学生已经介绍完自己了。

“就这些，介绍完了？”班主任特别注重仪式，特别爱听新同学多说一些感悟。

比如“互相关照啊”，“多多指教啊”，“感谢老师的栽培啊”。

转学生一句都没说。

女生转头，怯怯地点下头。

见女孩确实介绍完了，班主任面不改色，脸上扬起欢迎的笑脸引导女生。

“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黑板上，让大家记住一下你的名字。”

女生点点头，班主任给了她一支粉笔，女生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

谢听晚。

“好。”班主任看完，就对全班说：“请大家对新来的同学互相帮助，好不好？”

“好~~”

讲台下，学生们坐在课桌后头，声音稀稀拉拉地响起，听着仿佛还没从寒假的冬眠里完全醒过来。

班主任老师脸上笑容立马消失，眉心拧起，在讲桌上敲了敲，严肃板正：“寒假已经结束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上课。马上就升高二了，高二开始就要分班了。”

说完，班主任才想起来转学生，拿起讲桌上的戒尺指着下面：“后面有空位，你可以去坐。”

女生点点头，走过去，往第三组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坐了下来。

班主任又拿起戒尺在讲桌一角敲敲打打：“这回的期末考试，大家都努把力，争取高二分到好的班！”

说完，班主任开始讲数学，班上的人就拖拖拉拉打开了数学课本，听班主任讲第一节课。

叮铃铃——

下课铃声一响，班主任不拖堂，将教科书往腋下一夹就走出了教室。

班上四十多个学生终于松懈了下来，课间休息的时候，班里并不吵闹，好几个男生在寒假里昼夜打游戏没缓过精神来，下了课人立马趴在桌子上补觉，有的还在座位上抻直了胳臂，做起懒腰，张大嘴巴打了好几次大哈欠。

何皎皎在座位上刚有所动作，背后被人搂住了并趴在她后背上，像只考拉。

“何皎皎，我不想上学~”林夕一下课就找过来，伸臂搂了她一圈脖子，脸趴在何皎皎的后背上，哼唧不满：“我困。”

何皎皎侧头，伸手拉住肩头上，林夕的手问：“昨晚又通宵玩游戏了？”

“嗯嗯~”林夕点头。

“饺子。”顾茜坐在何皎皎的前排，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夕考拉状，捂嘴一笑说：“看没看到，林夕都熊猫眼了！”

“啊！”林夕听到之后，困意吓走，从何皎皎后背上挺直了身子站直，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俯下头问：“皎皎，你帮我看看，我哪里黑了？”接着又转前面：“顾茜，你带没带眼霜，给我涂涂。”

何皎皎感到口干，伸手朝桌上找水杯，结果保温杯被同桌拿走了。

转头看旁边空空的座位，心想了一会儿，何皎皎嘴上了然地笑了，视线又顺着同桌方向看到斜后坐着新面孔的女生之后，何皎皎才想起来今天班里来了转学生。

转学生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班上人多大的好奇心和兴趣，大家纷纷都是按部就班，各干自己想做的事。

开始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一抹颀长身影挡住了何皎皎的视线，林夕和顾茜安静了下来，看到来人，不叽叽喳喳了。

“给你打了一杯热水。”等他坐在何皎皎旁边，手腕上的袖子上移，露出一截腕骨，大手握着保温杯搁在桌面上推到了何皎皎的桌上。

男生穿着明德高中校服，额前碎发沾湿汗珠，只要轻轻一甩，就甩到何皎皎脸上。

哦，原来第一节课下课，他就拿走何皎皎的水杯出去打热水回来。

现在虽然是初春的季节，但空气中还浮动着寒潮的冷意，教室里有热烘烘的暖气，但保不齐保温杯里的水，经过一节课之后还是温热的。

“程望，你又打篮球去了？”林夕看他，眼睛都直了。

程望不仅是班里的学霸，人长得帅，细长的眉眼斜飞入鬓，高挑的鼻梁，薄唇刚毅性感。

他没有轻甩额前的湿发，抬手拢起，怕脸一动汗珠就甩到何皎皎脸上去。后背倚靠在椅背上，长腿在桌子底下没地方放，就叉开长腿，占据到了何皎皎座位旁，膝盖不由自主就碰了一下何皎皎校服裤子的腿上。

“她肚子疼，我一路跑着过去打水。”程望俯下头，从桌肚的书包里翻了一遍，伸手问何皎皎：“你带纸了吗？”

程望额头上的汗水一路往下滴，沿着尖细下颚，一滴掉在了校服立领上方。

何皎皎低头在桌肚子里拿出书包，在书包侧的小兜里掏着找。

“我有，程大帅，你要不要？”顾茜抢何皎皎前头，摊开手，里面一团用过的皱巴巴的纸巾。

白纸一团上面还沾着她擦掉的口红，浅浅的，零星一点的一抹红痕。

程望眼峰上掀，一副我是那种用二手货的人吗的眼神，带上几分冷酷，嫌弃地别开了眼眸。

手近一步在何皎皎桌肚子里伸：“我要干净的。”

顾茜一脸坏笑嘻嘻地收拢了手，抬头对上林夕的眼，贼兮兮地吐了吐舌头。

林夕才知道顾茜刚刚对程望小小恶趣味了一把，无奈地眨巴眼睛。

“顾茜，你这样，程大帅就不许饺子跟你玩了。”林夕说。

“逗一下，程大帅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不会生气的。是吧，程望？”顾茜说。

何皎皎掏到了一包纸巾，就被程望夺了过来，撕开粘塑片，掏出了一张方方正正叠得整齐的纸巾，上面掺着淡淡的花香气。

程望展开纸巾就往额头擦拭，沿着侧脸擦到下巴处。

擦完之后，程望攥进手心里揉成一团，倾身隔着桌子手里攥着一团纸找顾茜。

“哎，我用过的，你要不要？”

顾茜回头，目光垂下，看着程望伸过来的拳头里握着东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望摊开手，顾茜立马嫌恶做了鬼脸：“赶紧扔走，别给我！”

“哼哼。”程望收回手，轻笑一声，把用过的纸掏进自己校服口袋里。

何皎皎拿起程望给她打来的热乎水，打开盖子低头轻抿了几口，嘴里立刻蔓延甜丝丝的味道。

“嗯，红糖？”何皎皎惊奇了一声，转头看程望，一脸光芒星星眨眨：“你怎么知道........”

何皎皎双颊立刻一红，烫得羞怯不好意思问：“程望，你哪来的红糖？”

下本开文预收

《囚婢》

装天真无辜笨蛋美婢*阴湿城府深废太子 男比女大5岁

大雍徽朝皇太子，因公母后公孙氏一族获罪，被元鼎帝下旨废为庶人。

囚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从此元商序饥寒交迫，受尽奚落，连饭食也被层层克扣，众人皆以为他必会悄无声息地饿死于深宫。

然而，纵令坠入云泥，他仍暗中运筹：

收拢公孙氏残部，私练暗卫，步步为营，反制元鼎帝。

只待一日置之死地而后生，夺回属于自己的帝王之位。

深陷冷宫，元商序枯坐廊下，忽见一个小婢捧着粗瓷碗。

碗里两个冷馒头，怯生生立在门外偷觑。

她香腮玉雪，眸光澄澈，一颦一笑带着稚嫩，也带着不经意的媚意，与这死寂的冷宫格格不入。

元商序冷灼一声：“滚！”

小婢吓得连滚带爬，碗翻馒头滚，一只沾尘的圆白停在他靴尖。

他盯着那馒头，心想：又是来探底，还是来卖好？

可自那日后，窗外再无鬼祟的影子。

习惯了被窥视，反倒生出莫名焦躁。

第十日，他信步乱走，拐到刘太嫔荒院。

抬头看见墙头果枝低垂，小婢正趴在上面偷摘野果，腮帮子鼓得圆圆。

她余光瞥见他，手一抖，红亮亮的野果在指尖晃荡。

“我饿了。”元商序抬眼，声音低哄。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给我一颗。”

小婢愣住，猫儿似的缩了缩，终究乖乖摘下一枚最圆的，放进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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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叙前世在工位上过劳死，再睁眼，成了农户家的小丫头。

十岁那年，饥荒席卷，颗粒无收，娘亲带她一路讨饭进京，投奔宫里的亲姑姑——冷宫掌事秋姑姑。

秋姑姑接过骨瘦如柴的侄女，安置在冷宫当差，盼她学规矩、谋安稳。

可冷宫残瓦寒灶，却养出一只懒猫：

白清叙晨起偷懒，扫把横躺。

午晌摸鱼，倚着老树打盹。

傍晚躲进废殿，数瓦缝里的星光。

秋姑姑教的礼、派的活，她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旁风。

她一门心思想着飞出宫墙，去江湖里做逍遥闲人。

直到那日，她蹿进荒院撞见元商序。

公子一袭旧袍，冷颜如霜，倚在断墙下背缩一声一声咳嗽。

白清叙咬着唇，看呆了：

前世没来得及恋爱，如今见了这般谪仙模样，心跳得比逃荒时还乱。

她隔三差五溜去废殿，兜里揣半块硬馒头、一把野果，指尖点点，哄他：“吃不吃？换你笑一个。”

冷宫寂寂，残阳斜照。

她拿零星碎食，钓他一点点回应；

他以沉默与冷眼，纵容她填补两世空白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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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步为营，终以铁血手腕重夺皇权，披玄袍、戴金冠，稳稳坐回了太子之位。

白清叙仰望他高高在上，元商序伸出戴着玉板指摩挲她下颌：“本宫赏你，做孤的宠婢，可好？”

白清叙心尖一颤，仓皇拨开那只手：她这才知自己玩脱了。

“殿下……”她后退一步，涩声求饶，“别当真，放我出宫就好。”

可宫门深似海，她逃，他追；她带球跑，他策马擒回。

铁链锁了她纤腕脚踝，铜铃轻响，映出他眼底痴狂。

元商序俯身，指腹温柔摩挲她下颌，像在把玩易碎的瓷：

“乖，这一生都别走了，陪着朕直到白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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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