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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鸟蒜鸟,赵总也不容易 第78章 chapter78

作者:东方无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13:59:38 来源:文学城

程廿静静推开了他,拔腿往外走。屋外24小时值班的黑衣保镖拦住他,等待老板的指示。

赵煊在屋里低沉地说:“让他走吧。”

保镖愣了一下,不敢质疑老板的命令,举着的手放下。程廿径直离去,没有回头。

程廿怒气冲冲赶回教师公寓,趁着头脑发热,写好了辞呈。

辞呈里写道,由于自己工作失误,让学校的托付给自己的项目受阻,蒙受损失,自觉没有能力担当S大文学院教师岗位,请领导允许自己辞职。

刚写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张,好似沉重无比。他思忖自己是否太冲动了,犹豫着要不要发出去,电话铃声乍然将他拉回现实。

接通后,程廿喂了一声,就听到季小岚气哄哄语气:“我去出租屋里找你,家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我去问隔壁姓张的,结果他家也没人开门。”

因为是出租屋,程廿想着住不长,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添置很多家具设备。季小岚拿着程廿给他配的钥匙开门之后,发现里面没人,却没注意到程廿的行李都没了。

程廿站起来眺望窗外一幢幢教学楼:“我搬走了。”

季小岚奇道:“搬走了?为什么嘛?你搬哪儿去了?”

程廿颓废地长长叹气:“赵煊逼我搬回三环的房子里去,我不想天天面对他,就申请住教师公寓了。”其实事实远比这两句话复杂,但是程廿不想解释那么多。

“他咋这么王八蛋呢?你不想跟他好就霸王硬上弓啊!”季小岚当着老板面时胆小如鼠,背后可没少说人家坏话。

“谁叫我欠他的呢。对了,张大哥他们也搬走了。你以后也别回那儿了,万一里面住进了别的租客你闯进去不太好。”

季小岚不开心地“哦”了一声:“我还挺怀念我们租的房子呢,想回去看看,你搬得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用我的新手机拍几张合照留念。”

程廿笑了笑,如果有得选,他也不想退租,那套一室一厅破旧低矮,在里头度过的那段日子却充斥着珍贵的回忆:“你找我有事吗?”

季小岚不满地嘟起嘴,他嘟嘴说话时嗓音很有特色,软绵绵低沉沉的像一只撒娇的兔子:“你有多忙啊,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我倒是不忙,最忙的应该是你,高考在即,抓紧时间温书,别跟狐朋狗友出去乱逛。”

季小岚醍醐灌顶:“对啊,我就是要考试了,所以想找你请教问题,不行吗?

程廿还真没什么心思和条件给他辅导功课,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拒绝:“那你要来的话就到S大教师公寓5栋找我,来之前要提前跟我说,我怕我不在。”

“嗯呢,好哦!”

“你现在有想问的吗?抓紧时间帮你解决掉。”

季小岚磕磕绊绊说:“那那那……那道没有,我现在手上没有作业本。”

程廿就知道问问题只是他找的借口:“你还有事吗?”

“没别的事儿……”

“那我先挂了。”

“等一下,”季小岚急喊住他,继而有些别扭地说,“嗯……那个,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要好好休息啊。”

程廿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小季素来以自我为中心,还会想起来关心别人两句,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好好休息,便教人体会到难能可贵的用心。程廿柔声道:“我没事,谢谢你啊。”

挂了电话,程廿看着手上的辞职信,冷静下来后,方觉自己冲动下的举动有多可笑。

心态不稳定,就容易不计后果。赵煊用了一点小手段,他竟然要放弃经营五年的事业。对手吹一口气,把他掀翻打倒,他就躺在地上,对强权退缩了、挫败了、想着甩开包袱不祸害别人,破罐子破摔一身轻松,看赵煊还能把他怎么办。但这样岂不是正中赵煊下怀,他要的就是妥协,好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

想想自己赌气般的泄愤举动,程廿甩动了脑袋,最后把手写的辞呈撕得粉碎。

*

赵煊接到赵鹤行的电话,让他周三下午务必回一趟家。

北边富人区的赵家宅邸名义上的主人是赵翀,但老人常年住在霜笼山上的疗养院,赵家的两个女儿出嫁了,赵青原分家出去。庞大的一座庄园,目前只有赵鹤行居住,本是钟鸣鼎食之家,冷得像是一座庞大的地窖。

今日这栋宅邸来了两个客人,一位是赵煊,另一人是位中年女性,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不苟言笑,气质矜贵,眼尾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她是赵煊的母亲,也是赵鹤行的正牌妻子。但自从她和发现丈夫搞外遇的那天起,他就不允许旁人叫他赵夫人了。

赵煊的母亲叫许婷,她娘家家业比不上赵氏,一家由许家占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十几亿上市公司。但是许婷的等级比赵鹤行还要高,她是3s级女性Omega,有着一位顶级Omega的骄傲,加之身为家中独女,许家家业由她全权操持,形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在她内心之中,嫁给赵鹤行或许是降低了她的标准,将将“凑合”。

高傲是女性的珍贵品质,但傲慢终究会把身边人推远,正因如此,赵鹤行与她经年不和,在外面找了个妖冶多姿,柔情似水的男性Omega,许婷一怒之下从宅子般回了娘家,却没离成婚,一方面赵鹤行不容许她分走赵氏庞大的财产,另一方面,她操持的娘家生意还要攀附赵氏来开拓版图。

本是最令人艳羡的豪门一家三口,妻子和儿子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回到老宅。此刻坐在一张十人座的圆桌上,正好构成匀称的等边三角形。三角形是最稳固的,每个个体与对方的距离却是同样地遥远。

圆桌是赵煊母亲布置的,她那飞扬的自由思想不允许长桌上首坐着一位家主,而让自己屈居人下,于是在会客厅添置了这张圆桌,象征参与人员平等地位。赵鹤行当然看这桌子不顺眼,奈何许婷放话说看不见这桌子就绝不踏入老宅一步,才保留了下来。每次召开家庭会议,他们都会在这张桌子上通过一个个关乎公司前景和家庭发展的冰冷决议。

赵鹤行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照例是他沉不住气先说话:“你是个识货的,瞒得好啊,要不是你爷爷告诉我,我竟不知你把那样一个极品藏了十年。”

许婷见他丈夫行事作风依旧毫无长进,鼻腔发出轻蔑的笑声。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难道不是吗?”赵煊冷声道。

许婷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赵鹤行敲两下桌子,说:“那也不应该瞒着自己的父母。”

赵煊向赵鹤行射出一道冰冷的眼神,不似看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而是在瞪视一个与自己争夺资源的对手。

赵鹤行心头一凛,虽说他是一家之主,但在这张桌子上,他的等级是最低的。对此他感到无限屈辱,却又无可奈何。掩饰性地咳嗽两声:“我以为他只是你养在身边玩玩的,为了你结婚的事,上次让钱主管过去处理了,幸亏人没跑。”

赵煊拧起剑眉:“处理?”

便是上次赵鹤行授意集团法务部主管上门用一套房子打发程廿走的那一出。程廿就是他需要为儿子处理掉的“麻烦”。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赵鹤行面色沉沉,“我是你父亲,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为我们这个家铺路。”

赵煊面不改色道:“这件事后我没有找您,是出于对父亲的尊重,而不是我默认了您的做法。趁此时机,我在这儿讲清楚,从今以后,我的事,您都无需过问,也无权过问。”

赵鹤行是比较正常大家长的思维,但是他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是个三十多岁杀伐果断的顶级Alpha。他的做法已经引起了赵煊心底里的不满。

“你说什么?我无权过问?那今天赶过来是干什么?专程教训你老子的吗?”

赵煊重重呼出一口气,不耐道:“我还要问问您,大老远的把我叫回来有什么要紧事?”

赵鹤行清了清嗓子:“你撤了职,又不用去公司,这两天都上哪儿去了?梁妈说你都不回公寓。”

“我有别的事要干。”

“有什么事比婚事要紧,趁现在周家还没反悔,你跟周珍和赶紧把证先领了。”

“我要退婚。”赵煊不咸不淡地说。

“你说什么?!”赵煊拍桌子站了起来,而许婷从始至终都用慵懒的目光看着这对父子,没发表意见。

“为什么要退婚?”

赵煊垂眸,两颗深蓝的眼瞳如幽深的潭水,紧紧抿着唇。

“别告诉我是为了那个Omega。”赵鹤行叉腰在客厅踱步,“我承认他是难得,但是他是什么家世,除了适合养着生孩子,对我们家有半点裨益吗?你是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说这种话。”赵鹤行即便对程廿有极大的改观,也仅仅是生育价值上,而程廿几乎不存在可供他们利用的社会价值。赵煊的结婚,是联姻,是两个大家族大企业的结合,所以周珍和仍是最完美的儿媳妇人选。

这些道理,赵煊几个月前也拎得清清楚楚,但听着赵鹤行重复告诫,只觉得无比烦躁:“周家并不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为什么?”

“周氏传媒掌握媒体喉舌,一旦结婚,万一后面离婚,他们一定会作文章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之后对我们的形象打击更大。乘如今还没领证,没到那份儿上,还有转圜的余地。”

赵鹤行厉声道:“你这想法也太杞人忧天了,谁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

“我的婚事,不能跟普通人相比。”

“你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过日子?你该收收心了。”为了劝说儿子,赵鹤行嘴里竟会说出“好好过日子”这种话,赵煊和许婷都感到不可思议。

“该收心的不止是我吧,”赵煊寒声,“有时候能离婚也是幸运,而不是想离却离不了。”

他意有所指,在场的这对夫妻脸色都阴沉不已。

赵鹤行气得胸口起伏,好容易忍住,顿了顿,道:“周珍和这半年都没有接戏,在调养身体准备怀孕产子,她的时间有多金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又整这一出,是把婚约当儿戏吗?”

“我可以让渡更多利益。”

“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人家还愿意搭理你是因为你流着的赵家的血,你放弃周家,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找不到,你爷爷那笔股份迟迟不能落袋为安,我们家就等着被老二吸干血吧。”

赵煊双手握拳交叉放在挺拔的鼻尖:“爷爷看重的是程廿,程廿是谁的,继承权就是谁的。”

赵鹤行脸色铁青,指着他道:“那个贱人是不是给你灌了**汤了?”

赵煊眯起眼睛,嘴角下压,一字一顿生硬地说:“父亲,你过分了!”

“你说什么?”

“我不会娶任何人。我会守着他,过从前的生活。”

赵鹤行怒目圆睁。

听父子俩唱了许久,许婷终于开口,语调沉肃:“赵煊,你想好了再说话,三十多岁的人了,我不想给你难堪。”

赵煊母亲严词犀利,半分不给人面子,在丈夫面前也强势惯了,直接导致夫妻关系破裂。她一年多没见自己的儿子了,脱口而出第一句话,还是教训的口气。虽然说三十多了不让他难堪,但话里话外全是高高在上的规训,像一道道巴掌打在她儿子脸上。

赵煊慢慢偏头看了他母亲一眼,许夫人迎着他的目光,母子俩旗鼓相当,分毫不退让。

赵煊道:“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也没人敢更改。”

赵鹤行捂住胸口,气道:“我看他就是想把我们一家子都拖下水。”

许夫人都不屑敷衍赵鹤行一句,只定定瞧着自己的儿子:“他在哪儿?我要亲眼见见才能决定让不让他进家门。”

赵鹤行怒道:“你也疯了吗?让那个一文不名的Omega进家门,这种荒唐的话也说得出口!”

赵煊想到程廿对自己的怨愤排斥,心里就得烦躁厉害,让他母亲见程廿只会暴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Omega的事实,让情况更糟糕:“他还不知道他等级的事。越多人找他,他会起疑。”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和他结婚?公开他的身份,然后给他标记?”

赵煊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许夫人微微怔住,一时间心情也复杂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目标清晰、无往不胜的儿子脸上看到茫然的情绪,好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想必他正在面对克服不了的难关,而这难关不是家族成员对那个Omega的排斥造成的,而仅仅是那个他所心仪Omega带来的。

许夫人很快恢复淡漠:“好,我说服不了你,但你记住,你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了,不要让别人看笑话,如果你跟你父亲一样干出不体面的事,我会让你们都好看。”

许夫人一辈子接受到高门贵族教养的浸淫,为人做事的准则就是保持体面。自己的丈夫婚内出轨,还把小三养在家里,便是她此生遇到最恶心,最不体面的事。她发自心底里恨小三,如果他儿子养着的Omega也是一路货色,那她会行使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力,肃清家风。

赵鹤行气得浑身颤抖,吼道:“你们母子俩就是看不得我过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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