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仁市往事 第23章 二十三

五回一直没联系上李染清，李染清被义哥扣下来了。义哥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了，要和五回谈判。五回以为是李染清说动了李义雄，不打了，而李义雄的想法是，招待所门口一战，把对方打败了，他已经赢了，可以以胜利者的身份谈了。阴错阳差，两边都以为可以谈了，就约定在临江的一个大酒店见面，谈判。

大松人，心眼少，性子急，爱打架，脑子一热，不计后果，万柳人，真聪明，有心机，头脑冷静，打架是有目的的。凤鸣四海，凰出荆楚，所以，纵观古今，人家万柳人，不管做官经商，都名满华夏，咱们大松人，只能赢个慷慨悲歌之名。

纪老大深夜接到的五回电话，立刻召集人马，总共二十几个，先开车去了松茸子，和五回的人马汇合。五回自己的人，只走了十几个，毕竟家里还有很多事儿，人不能都走了。这十几个由一个叫大夏的带着，已经汇集好了。

六胖子还打着哈欠，现在是凌晨的时候，谁不困呢，六胖子问，“这回是为了啥事儿啊？跑这么远。”五回一个手下说，“我听在万柳的打电话回来的说，跟人家当地的抢一个女的，”比了个动作，笑道，“B上的事儿。”这群人本来说话就糙，遇见黄色话题就更糙，你调侃一句，我调侃一句，下道儿的快没法听了。大夏说，“少扯蛋，快上车。”

十几辆车灯晃着，远远的打出去，忽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儿闯进了车队，一手挡着射来的远光，一手紧握着挎包，跑近了，挨个车的找人。

纪老大看见了，朝着那人影喊，“莲儿。”

白莲看见纪老大，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趴着车门，往里头看，一眼看见邵平，胸脯起起伏伏的喘着，脸上笑了。纪老大说，“你来干什么？”

白莲说，“我听我哥说你们要出去办事儿，我来给，给邵平送点东西。”

纪老大不跟白莲说了，朝邵平一摆头，“快点。”

邵平没下车，跟白莲说，“你不用送东西，我都有，快回去吧。”

白莲也不说别的，往挎包里一掏，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邵平，说，“这个你没有。”

这东西一拿出来，吓得一车人都下意识的躲，那是一把六4手q。

邵平也愣了一下。白莲笑道，“你带着，回来别忘还给我。”

小四看看老六，老六看看小四，两人不由同声说，“好丫头！平子，你还不快拿着。”

邵平接了枪，揣进怀里。一片黑夜，远光灯混乱的闪着，烟尘在车灯打过的地方露出飞舞的身姿。邵平不能再不下车，他下来，胸中似有许多话语，到嘴边却无话可说，不由轻抱了一下白莲，在她额头上一吻，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宝刀赠侠士，名马配英雄。好的武器就是要给合适的人，邵平正配这把六十四。邵平当过兵，枪法好，机敏老练，战斗经验丰富，好的武器在他手里能发挥最大的功效。换成小虎子拿着一把64手枪，纪老大立马就给他缴械了。小虎子上阵，纪老大已经得出经验了，只能给他□□，最多给一把仿制冲锋枪，至于AK、半自动这一类的武器，拿那小虎子手里，就是去屠杀了。

硝烟尘土，车队远去，一路飞驰，歇人不歇车，由黑夜开到晨晓，由晨晓开到艳阳高照，正午十分，车进了万柳。车马劳顿，但是没有休息的时间，一路他们都和五回保持着联系，五回那边已经开始谈判了。

进了万柳反而耽误时间，道路不熟，找不到谈判酒店，路上车多人多，也开不快，大夏和纪老大都接了好几个电话了，把他们急得猴子上房了，电话那边呼啦喊叫，已经打起来了，那边的人在电话里骂，“王八C的你们在哪里，快点，我们要被打死了！”

等大夏和纪老大他们找到了谈判的酒店，也没敢过来，酒店外头警笛长鸣，好几辆警车停着，这肯定是警察来抓人了，他们叫人过去打听，知道没有抓到人，这才放心。电话打来了，五回那边的人都跑回了招待所，有几个受伤的去了医院，都没有大碍。于是大夏先安排人在附近食宿休息，自己和纪老大两个人去了市府招待所见五回。

五回和李义雄的谈判，不用说，开场没有几句就谈崩了，五回倒是想撑到大夏和纪老大他们来，但是实在是没忍住。这义哥太嚣张，而且特别能说，左一套右一套，有的听得懂，有的也听不懂，滔滔不绝，光听他说话就想打他了。这都不说，义哥一手里绕着大念珠，一手夹着烟卷，让李染清用手给他接烟灰，烟头烫着小嫩手，五回看不了了，没等到大夏和纪老大来，就动手了。这一打，五回这边必定吃亏，义哥虽说是谈判，却是完全按照打架的准备来的，五回这边的人本来就少，抗衡不了，又被打的乱跑。

大白天的，闹市里，谁也没敢动枪，但是大砍刀、管ci之类更要命，伤了比五连子离的远喷上还严重，所幸酒店人多，五回的人可以灵活作战，群众看见有人在闹市打群架，立刻报警，警察也很快就来了，五回一群人这才侥幸逃脱。

大夏和纪老大一进来，看见了五回，五回脸上擦了皮，挂了花。大夏一见就急了，就朝二平吼，“你他妈的怎么保护大哥的？”二平看上去没伤，但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也疼的要命呢，二平朝大夏骂道，“你他妈的还说我，你们早就说进了万柳，一个小时没看见人影儿，你他妈的干什么去了？”两个人直着脖子瞪着眼，青筋都爆起来了，就差动手了。

五回说，“都闭嘴。”

五回一句话，两个人不说话了。

大夏和二平，早年打架认识的，如今一起为五回工作，一起喝酒，但是还是经常打架，有时候喝酒喝到一半就打起来，打完了，过后还是一起喝酒。此刻，五回看见大夏和纪老大来了，眼角和嘴角又斜了起来，不自觉的抽动，恐怖的神态又出来了，他说，“给李义雄打电话。”

连续两次被对方打的追着跑，五回心里憋着的气大了，这一战，那是非打死李义雄不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和李义雄订好了约战地点，纪老大就派小四带人去考察地形了。大江边上，四周荒野，南方草木，凌冬不调，却也是一片萧瑟苦寒之态，周边的道路、村庄、工厂小卖铺，一个兄弟缓缓的开着车，小四拿这笔细细致致的都画上。小四就是细心，甚至道上几块石头，何处有端墙可以做掩体，都记得清楚。

五回也是细致人，将人分成两批，一部分前锋，一部分后援，提前了许多时候先到约占地点，为的是防止伏击。李义雄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来了。

义哥连打两次胜仗，意气风发，身着长款呢子大衣，下车来，风也当时，迎面一吹，大衣角翩翩摆起，大哥昂头，手握念珠，目视前方，一派纵横四海、笑傲江湖的霸气。小弟们更加斗志昂扬，纷纷跟着大哥下车，高矮胖瘦，分散左右，风采凛然。

出门和外地人比起来，大松人就总是有点显得土。大松人少有穿呢子大衣这东西，冬天必须大棉袄，暖和。后来二十年，生活条件逐渐好了，暖气普及了，出门也有私家车了，大松人才开始也爱穿呢子大衣，穿上就是比大棉袄，厚羽绒显气质。

五回叼着烟卷站在土坡上看着，两边的人距离着也有一百多米。江风吹着，义哥开始喊话了。义哥话多，稀里哗啦的说了半天，离的太远了，只听见江水哗哗，完全听不清他说的什么，纪老大和大夏都问五回，“老大，听见他说什么吗？”五回掐着烟，说，“别理他，这人就是话多，没一句有用的，打他就完了。”

这次，二平在后头，前面是大夏带着人。大夏一声令下，五回这边的人迎面就开了枪。纪老大在一边站着，看着。对方也开枪了，两面的人离着远，枪火不在射程，一边往前走，一边乱喷，开始的时候是根本喷不到人的。五回这边的人，明显更猛，直直的往前走，那边的人离着还有距离呢，就不愿意向前了。出门打仗，别往北边走，往北，不要命的莽撞人多，真打；往南，大家都精明，对方也没把你孩子扔井里，又没有国仇家恨，都是为了混生活，犯不着冒个死。用冷兵器，咱们打铁自身硬，手里有功夫，敢上，两伙人用枪对着互相喷，那不是看天命么？真的敢搏命的人有几个，义哥的手下的人开始散了。

纪老大看着，这情景真是白跑了几百公里的路，根本不用纪家军上手。

纪老大不动，纪家军在后面胡乱开了几枪，也没有往前。这个时候，纪老大都会把脸面和功劳留给人家老板自己的手下，纪家军不是靠掐着软柿子和别人挣功劳得的名气。

硬家伙一个没用，对方人都散了，五回的气没出来，五回说，“李义雄呢？把李义雄给我抓来。”从枪一响，他们就没看见李义雄，义哥早不知道去哪儿了。众人到处找李义雄，都没看见人影儿，忽见一辆车启动，顺着江边的路，飞也似地往外头开。五回一眼看见，喊，“那辆车。”小四和六胖子速度最快，转身上车，在后就追，五回生怕他们不卖力，在后面扯着脖子喊，“二十万—”话音未落，只看见那车激动得跳了三跳，一下加速变成了火箭。

两车相近，小四一脚油门就撞了上去，前车碰撞一歪，加速而逃，虽没撞停，却看的清楚了，车里正是李义雄。小四加速，六胖子开枪，六胖子的枪法，真是不敢恭维，除了震慑，没有其他任何作用。小四气的自己动手，可是一手要握方向盘，匆忙中也没打中。六胖子还乱开枪，嘴里喊，“快点，撞他。”小四骂，“你他妈的看准再打，一会儿没子弹了。”

追出去老远，前车拐弯儿上了大路，小四和六胖子为了二十万还穷追在后面，但是没办法，今晚没有二十万的财运，两个人最后还是在路边停了车，找不着义哥的车了，子弹也打完了。两人互相抱怨着，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纪老大说，“一看你们上车就不对，老六开车，小四开枪，你们还有希望。”小四说，“当时哪儿顾得上想那么多啊。”

李染清说，“义哥跑到江北去了，你们可真把他吓着了。”

五回笑道，“你还叫他义哥？”

李染清笑道，“不叫了。”

五回牵起李染清的手，摸索掌心的烟头痕迹，李染清一抽手，笑道，“小心她吃醋。”李染清已经知道了张婷的存在。五回笑道，“我们是合伙人，她不吃醋。”

李染清一笑，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历过风月，更懂人情。李染清说，“李义雄虽然跑了，这里毕竟是他的老家，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们要想安稳做生意，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赖哥，万柳另一位社会大哥。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近几年义哥和赖哥两个人在万柳的实力都逐渐壮大，同在赌博和娱乐业竞争，起了严重冲突。义哥被抓入狱就是因为重伤了赖哥的一位手下，之后保外就医，整顿人马，对赖哥大肆报复，赖哥如今元气大伤，最近颇为落魄。李染清介绍给五回的这个人，就是赖哥。

五回是以自己的名义找到赖哥见面的，李染清原本是义哥手下，怕对方有芥蒂，并没有一同去。五回见到赖哥，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这位赖哥，是一位残疾人。赖哥年轻时混社会，混的并不怎么样，三十多岁的时候，竟然得了中风，病好后也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颓唐了一段时间之后，赖哥终于振作了起来，初心不忘，身残志坚，再次步入hei社会。俗话说的真对，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你打开一扇窗。赖哥自从重入江湖，竟然凭借自己一副残躯，混的风生水起，雄霸了半个万柳，只是遇到了义哥这个对手。目前，赖哥正是惨淡的时候，五回出现了，让他看到了重振雄风的机会。

有人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然而这都不是根本，无论打打杀杀还是人情世故，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利益，说白了，江湖混的还是一个钱字。万事由钱起，由钱灭。江湖人有钱才能混起来，再会打打杀杀，再懂人情世故，没钱都玩不转，现在的赖哥，缺的也是钱。有了五回的资助，赖哥立刻招兵买马，小弟们又回来了，威风刹那又抖起来了。趁着义哥不在万柳，赖哥带人占了义哥的场子，并开始四处找李义雄报仇。

五回和李染清可以作壁上观，无需担心李义雄回来了。

义哥李义雄绝对也是个有胆有识的人物，只是对自己的手下人未免刻薄了些，比如李染清发财，他就看不过去，要抢李染清的生意，这就是个例子。义哥和包括赖哥在内的大江南北各路英雄好汉斗了好多年，最后死在了自己兄弟的手里，似乎也是因为对手下刻薄的原因。据说义哥派人去搞暗杀，说好了给杀手五十万，结果对方办成了事，他却只给了二十万，这位杀手很生气，回来干脆把义哥也给杀了。说起来，不免让人唏嘘。

多少故事江随水而逝。五回要回大松了。五回与李染清执手话别，暮霭沉沉楚天阔，五回说，“这里就拜托你了，有事情我随叫随到。”李染清笑道，“我不叫你，你也常来看看，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要让我蒙骗了你的钱去。”五回笑道，“你不会骗我，你骗我，也不是骗。”

李染清笑道，“不是骗，是什么？”

五回笑道，“是想我了。”李染清笑了。

之后，生意稳定下来，五回果然很少再来万柳，李染清由此挣了不少钱，又开办了几处买卖，逐渐淡出江湖，专心做起了正经生意，成了万柳一位颇有名气的女企业家。

张婷像是醋坛子里面浸出来的，每天都嘟着嘴。五回说，“你不信我，我喜欢的只有你，跟她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张婷说，“我不管，回大松去，我就再不理你了。”五回说，“你不理我，我天天追着你，直到你理我。”

张婷哼一声，背过身去，果然不理他，五回果然低声央求，侬侬软语。

张婷叹道，“我身体又不好，这一段时间明显觉得比以前更差了，恐怕也不能陪你长久。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满足了，只是，我又不是你的媳妇，恐怕死后不能和你同葬。”

五回捂住她的嘴，笑道，“胡说，什么活活死死，你长生不老。”

痴情自古余空恨。

大松市图书馆的玻璃窗又大又亮，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光影照出老长老长，屋里十分温暖，人们脱了棉服，穿着只穿着毛衣或者衬衣，有人在书架上翻阅，有的伏案读书，还有的自己带来书本在学习。其实那温暖不是因为美丽的阳光，而是拜托墙角那模样普通的暖气。有人把自己的水杯放在暖气上保温——北方人冬天有了暖气，也有在暖气上烤袜子的。

许幻城周末常来图书馆借书，那时候周末只有一天，许幻城一般是上午到图书馆还书、借书，中午去父母家吃饭，下午回去宿舍里洗洗衣服、做做卫生，像许幻城这样的男生，出身好，有文化，性子好，没有不良嗜好，从不给家里惹事，简直是太难得了，自从到了大松报社工作，就不断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却一直都没有钟意的人。

这几周，许幻城在图书馆里注意到了一个女孩。这姑娘也是每周日上午来图书馆借书，她喜欢穿呢子裙，显出婀娜的身材，梳着麻花辫，又长又粗，她的目光总是专注在书籍上，从来不左顾右盼，偶尔遇到了喜欢的书，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从衣着和举止上看，这是一个家庭条件很好，非常有教养的女孩。

许幻城还注意到，女孩子借阅的都是小说，世界古今名著，有一次他看到她非常专注的看《平凡的世界》，那也是他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当他鼓足勇气准备上前和女孩说话的时候，女孩却站起来，走了。

许幻城每周来图书馆，有了新的原因。

这个周末，许幻城来到图书馆，坐在桌前，也没有去浏览图书，他有些着急，女孩没有来。许幻城盯着门口，终于，女孩出现了，许幻城却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都凉了。跟女孩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那男子衣着考究，长得也很英俊，高高的个子，两个人虽然没有挽手，并肩走，但是姿态亲密，女孩脸上一直挂着笑。原来她早就有了男友。许幻城盯着他们进来，心里无比难受。

许幻城准备走了，他不想看见她和别人亲密的样子。许幻城站起来，往门口去，颇为失神，没有注意面前，一个人和他迎面走过，那人直直的撞到了他的身上，许幻城一个趔趄，那个人自己却摔倒了。那人爬起来，张口就骂道，“你走路不长眼啊，撞到我的。”许幻城想，明明是你撞了我，但是他不愿生事儿，嘴上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

那人却得理不饶人，蛮横道，“对不起就完了。”说着就伸手推了许幻城一把。为了踩一脚，碰一下就打一架，这在大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这里是图书馆，来图书馆的人还这么好动武吗？许幻城虽然不会打架，但是，以他的背景，绝对谈不上怕任何人，他只是不愿意多事，他再次说，“对不起。”

那人却再次推了许幻城一把，这一下，用力真猛，直接把许幻城推倒在地，这人说，“刚才我摔了个跟头，现在你也摔个跟头。”两个人争吵，就有人往这边看，那人动手推许幻城，就有人往这边过来了，此时，许幻城坐在地上，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扶起他，关切的问，“你没事儿吧？”许幻城一看，正是自己注意了几周的那个女孩，不由得心跳加速，正不知如何是好，却看见与女孩同来的那个男子朝推自己的人说，“你好不讲理，明明是你撞人，你还动手？”推人的那个看见有人来帮许幻城说话，说，“多管闲事，□□生蛆。”这话实在是侮辱人，三言两语不和，这两个人倒动起手来了，打得不可开交。周围围观的人多了，图书馆工人人员匆匆跑来，将二人拉开，那个推许幻城的，拨开人群，跑了。

许幻城过来，跟帮他的人说，“大哥，你没事吧，谢谢你。”

那人整整衣服，说，“这人好不讲理，遇见他真是倒霉。”

许幻城十分不好意思，说，“对不起。”

那人笑道，“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关你的事。”

那女孩笑着对许幻城说，“你真是个好人。”

许幻城尴尬的笑了，女孩伸出手来，说，“我叫常小燕，这是我哥，叫常小山。”许幻城得眼睛睁得大大的，都忘记了伸手来握手，原来他们不是情侣，女孩也不尴尬，一笑，收回了手，笑道，“你和我哥倒是有缘分。”转身说，“哥，要不咱们请他一起吃饭？”

许幻城赶紧说，“我请你们吃饭，谢谢小山哥帮我。”

常小燕一笑，眉眼如画，光彩升华。

年少时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到老来，更喜欢“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