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殿 第89章 壶落瀑布

辛详妍和小景一起回了壶落湾旁边的客栈，昨日未归，但这客栈的人也没问什么，房间的结界没有动，小厮依然热情地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毕竟近日是鹜川人来人往的日子，他们也都是习以为常的。

辛详妍房间的视野是非常好的，二人坐在窗边，左右是等着，辛详妍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和小景聊了起来。

“月百聆分身大概有多少啊，这么多的分身你们都见过吗？”

“我们见过的的大概有三十多个吧，但是随着他境界的提高，还会修炼出其他分身的。”小景回答道。

“那你们究竟约定的什么内容，来分辨他们那个是真身哪个是分身的啊？”辛详妍好奇道。

“主要是以前一起的经历，问问细节就知道了，尤其是和挈魔庭有关的，和我下给他的梦魇有关，自然是不会让分身知道的，其实也并不是非得用这些问题去问他才能确定分身的，除了像这几天，他故意用了个和自己很像的分身在魔君殿糊弄我们，必须要额外确认之外，其他情况，他分身的脾气和本人都不太一样，挺容易分辨的。”

辛详妍点头，是和月百聆的本元力量有关的，那自然没办法透露给分身，不然容易产生灵力崩溃的。

辛详妍和小景坐在窗边又继续随便聊了一会儿，窗外的壶落瀑布就有了动静。

湖面开始时是相对平静的，此时并没有风吹过，但湖心却渐渐起了波澜，湖中央水流开始向四周荡漾开，而且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水球几乎就是一瞬间就从湖中跃出的，离开水面时带出的波涛十分汹涌，犹如落英河涨水时冲击岸边的巨浪。

水花翻滚间拍打水面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的，到水球出水的时候达到了顶峰，而且由于这波涛是一圈又一圈荡漾开去的，前后相叠，犹如群山的洪钟齐鸣，很是震颤心神。

传说中只是形容它是个水球，但真的见到了，辛详妍觉得它比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它悬在空中，大半的湖心都被覆盖了，而水球出水后，也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它上面的水花依然在不停地翻滚，也就几息之间吧，这水流就开始从一侧流回湖中了，形成了壶落瀑布。

辛详妍她们的位置虽说在湖边，但位置比湖面要高一些，对这个景象是俯视的，感觉已经是挺震撼的了，如果是真的在岸边上去看，想来从低处抬头去仰望这磅礴水势，定然会更有感触吧。

瀑布气势如虹，水的回流是很快的，而且水球在整个水花全部回落之前体积并不会变小，在最末了的阶段，瀑布渐渐消失，此时整个水球内部已经是空的了，所有的球面的水花慢慢在空中聚拢变小，最后成了一颗实心的小小的水球，落了下去，就如同是一滴水一般，轻轻柔柔地，漾起的波纹和刚刚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声音自然也是与刚刚无法比拟的，但就这一小下的叮咚玲珑，却恰好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思，令人对整个瀑布景象意犹未尽。

按说此刻辛详妍应该是沉浸在对刚刚壮观景象的回味中的，但她的思绪却是专注在别的事情上的，思索了一会儿，却听小景那边说道：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水球中散逸出来了？”

辛详妍心说，原来小景也发现这个情况了，刚刚最后水球坍缩的阶段，尽管波动微弱，但确实有什么看不见或者说是不容易被捕捉到的东西，散到了四周的，因为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且被掩盖在了瀑布这个更为壮观的景象之中，所以确实不易察觉。

“我也注意到了，而且我怀疑最开始那个水球中间就是空的，因为……”

辛详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景那边立即就认同地说道：

“因为下面的湖水水位并没有退下去很多，两相对不上。”

辛详妍点头，然后又说到：

“明天再去岸边看一次吧，离得近一些，能感知得清楚一些。”

小景点头，于是二人约好明日傍晚再过去岸边。

这一日二人就宿在了客栈中，第二日一早月百聆早早地就过来找他们了，三人一同去了城中央的广场，今日是竞艺开始的日子了。

说到竞艺呢，其实是分为“周研”和“细复”两个大分类。

周研不区分占卜的工具和具体的术法分类，在给定的规则下，只要能占卜出题目的结果，就算过关晋级，这类型的题目越到后面越难，慢慢准确度的要求会越高。

细复则刚好相反，它对工具和具体术法是有要求的，鹜川比较常见的占卜术法大致可以分三种，灵占、物占、数卜，细复的竞艺也按照这个，划分为三项比赛，和周研不同的是，它从最开始准确度要求就很高，而且还不允许参赛者中途更换术法类别，对参赛者专项技艺的要求比较高。

这两个竞艺并不是同时进行的，一般周研在前，细复在后，大部分参赛者都是两个都参与的，既多个拿奖赏的可能，也算是多个锻炼的平台和亮相的机会。

这两种都分为初比和终竞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初比，给定题目会有一个答案选项，比如问位置、颜色、数量等等这种，是在给定的选项中选择自己占卜出的答案，因果牵涉倒并不算大，难点在于题目的数量非常大，足足有一千道，从完成度上就能淘汰掉不少人。

周研的话，题目在这个阶段会相对简单一些，答案区分度很高，比如说从风、火、山三个答案中选择一个，而细复的话，答案区分度相比就低一些了，比如数卜给一个具体的卦象，问代表的是什么，答案会在三个同色冷火，归墟火、引灵火、焚业火中选择一个正确答案，这一点体现了细复对准确度的要求。

初比阶段的晋级，首先一个就是要求必须在规定的刻漏内，将全部的题目都占出结果，没能按时完成的都算淘汰，在这个基础上，再去核对准确程度，如果准确程度一样的话，以完成题目用时最短的为上，就这样选出前十名进入终竞。

若有并列，并列范围内进行两两对决，依然比准确度和速度，赢了积一点，输了不扣点，最终按点数排名。

按照以前的情况，这个阶段基本都是全对的参赛者比速度，出现并列的情况非常少见，这算是整个竞艺中进行得最快的部分了。

第二阶段终竞，初比胜出的十人，则会分别进入一个给定的、一模一样的幻境结界中自由活动，题目很简单，通常都是找东西，但会要求说出具体的所有发生的来龙去脉，有相应的得分点。

这部分乍一听按说比个准确和快慢就行了，但以前的结果是，这种综合的情况，才是最考验占卜师的，题目里面的陷阱非常多，总是虚虚实实的，比如有一年的题是说，壶落城的城主丢了东西，让找回来。

但他其实是丢了脸面，得占卜师在幻境中通过自己的手段，触发相应的人事物，扭转整个局面，但凡上来就去找东西，没占出具体细节的，都会从最开始就走错方向，然后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失败。

更关键的是，每个得分点后面对应的因果等级也都是不同的，有的自身功力不够的占卜师，即便知道相应的部分有得分点，也是没有办法去占卜的，因为他本身不具备那个水准，工具也是弥补不了这一点的。

最终，周研的结果就是直接评出前三名，细复则是三个方向各会评出一组前三名，这些最后取得名次的占卜师，都会得到相应的赏赐。

鹜川族的竞艺除了能提高参赛者的名声外，还会有很丰厚的赏赐，所以竞艺有时候不仅吸引鹜川族本族的占卜高手，也会因为特殊的赏赐吸引到不少六界中的非鹜川族人。

比如这一次的竞艺就是这样的，今年的赏赐也很丰厚，除了之前让月百聆家里引祸的息风石之外，今年赏赐的各种珍宝中，还有另外两个挺有分量的法器。

一个叫红尘笔，一来可以用做字卜的法器，二来传说在相应的术法催动下，它可以画出十分特殊的幻境，能用来锻炼神魂，甚至在神魂有伤的状态下，能修补神魂，虽然这个功用的术法是已经失传了的，但就只是作为字卜的法器，红尘笔也已经挺厉害的了。

另一个叫不弃枰，是鹜川族挺有名的占卜法器，传说是上古时期，也是有记载以来鹜川最杰出的占卜师石咸，制作的最后一件占卜法器，一定程度可以超越占卜师能承担的因果范围，最关键的一点是，即便超越因果也是并不会对占卜师造成任何影响，也不需要其他的什么材料进行辅助。其实后来也是出现了不少类似效果的法器的，但大多都是需要其他的高昂的代价的，所以这个不弃枰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今年的竞艺也不知道怎么了，鹜川族竟然十分大手笔地拿出了这些东西，于是吸引的六界其他参与者就更多了一些，竞艺的第一天，参与者的入口处就格外地热闹，除了没有神族之外，其他五界的人都不少，甚至竟然有凡间的修仙的人，仔细一看是跟着一支灵族队伍来的，辛详妍大致看了下，那人在凡间的门派和这支灵族有关，是受到他们照拂的，那便也能说通了。

很快就轮到月百聆进行入场核对了，辛详妍倒是不知道他怎么得到的入场的玉牌，不过他确实是在这一步很顺利通过了，而接下来就是文水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