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殿 第64章 药渣土

小景既然问了，战夫子自然就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会来查这个事情。

“藏皊山里有不少书院的学子，也遇到她说的那个情况了，人家不像她，胆子能大到直接自己过来，大家都是上报书院的，于是我就追踪着相关的人，去那个药铺了，结果扑了个空，你倒是砸得真彻底啊，几乎什么都没剩啊，白夫子教的消尘术你学的是真好啊，就那地方，我刚开始生生是一点儿气息和术法波动，都没捕捉到啊！”

战夫子为这个事情没少忙，自然很多抱怨。

“那，那夫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辛详妍真挺好奇这个事情的。

“老白教你们的那个消尘术呢，放眼整个妖族也是挺厉害的了，但咱俩境界还是有差距的，所以我还是能有办法查看的，等到你以后越来越强了，这个术法再用出来，效力也就不同了，我就循着这个好不容易验出来的，这一点儿你的术法波动，找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那夫子你会不会怪我对那人心软了，放他走了啊？”辛详妍其实是想了解战夫子后续会不会再去找梦沔麻烦，毕竟连着司命殿的任务。

“是有点心软了，不过，那人确实情有可原，也和那半仙楼和无风台对于很多术法的封锁有关，我一直就看不惯他们的做法，而且你说的这个人，他自己吃过耽误了冲脉期的苦，不想再让孩子吃也无可厚非，这事情能到此为止，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过不去的祸害，而且他遇到你这一顿折腾，就能收手走人，根本就不算心黑。”

战夫子，显见这半天走得有些累了，说到此处，就坐了下来，才又继续道：

“再说他卖药的时候，后果什么的也都是和那些人说明白了的，那些买药的人回头遭罪，主要也是吃了自己急功近利的亏。这事情还是在芸山城这地方，你这么处理没问题。哎，不过……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按照惯例，广运堂内部人员用船用车，都是不登记名字的啊，你咋发现是他的呢？还有后续的他做这些事情的缘由，你怎么会知道的啊，你搜他魂了吗？”

战夫子毕竟在妖族多年，这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还是了解不少的，而且搜魂对妖族是挺不好的术法，学院都是明令禁止不许用的，战夫子自然在意这一点。

辛详妍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拿命簿看的，也不能说她一个司命本身就能直接看出前因后果，她便拿了个仙界流行的鹜川族用的占卜小桃子，这也是跟小景学的，管他真的假的，反正说不清的，都说是幻实花告诉他的，她此刻也算是有样学样了。

然后说道：

“确认是他，用的是这个占卜果子，看他的缘由用的往尘诀，我当时就在他家外面，离得很近，这个仙术我用得还行。”

除了那个占卜果子外，往尘诀也是仙族术法，在仙界是看不了人的，主要是查看草木灵兽的，但对上妖族的时候就特殊了，它就属于在境界不算高的情况下，仙族术法对妖族有压制的那一种，也是学院不允许仙妖混合血脉在学院施展的一种术法。

小景听她这么一说，显然看懂她的心思了，神色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而战夫子一看那东西一听她说的就懂了，显然他明白个中道理，然后问到：

“你是有仙族血脉吗？”

“嗯，我家在无涯山，但我仙术用得不好，就来咱们书院了。”辛详妍回答道。

“哎，你不会就是入学的时候，老文说在听妖阵上，炸了好几个符的那个吧？”战夫子应该是听文夫子说过的。

“嗯，就是我。”辛详妍做了个低头不好意思的表情。

“行了，那我也不怪你了，你冒失、胆子大这个事情，书院夫子们差不多都听老文说过了，说你是真不看地方不看情况啊，当时要不是老文眼疾手快，及时运功稳定住了阵法，就你甩出来那些个奇形怪状的符，能把听妖阵直接点着了，附近都得一起炸了。”战夫子一副他已然明白了的表情。

辛详妍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夫子们心中竟然是这么个印象，想想自己平时挺低调挺稳当的啊，文夫子也是的，就这么件小事，怎么能说得人尽皆知的呢，她之后必须得小心行事了，万一暴露她是司命的事情，很给殿里丢人呢。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山洞里呢，在这儿干嘛呢？我看你刚才在清理此地的土壤，怎么回事啊？”战夫子继续问到。

辛详妍就解释说她之前用往尘诀查到，梦沔是在这个地方收集的核心药液，她才来到这里，仔细查看后找到了有问题的地方，她分析不明白但也不想留后患，所以才想着先把这里有问题的土都搬走再说。

“哎呀，孩子你做事情挺负责任啊，行，笨办法虽然笨，但倒也是能解决问题，来吧，既然我来了，你也不用废这么大的力气搬土了，走，你俩跟着我，我再把你刚才说的这条路走一遍，以防你有什么遗漏的。”战夫子这边说到。

之后，辛详妍和小景就和战夫子一路又查看了一遍，战夫子十分细心，中间有些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机会难得，还会很仔细地和他俩讲解一下，确实这一路走下来，辛详妍是收获很多的，比之书院的研习，这种实地的讲解确实更能说明问题，从小景神色中她也能看出对方大概也是这么觉得的。

一路走下来，战夫子基本是同意辛详妍的观点的，这个事情她虽然处理的粗糙，但是大方向都没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些药渣土中究竟是蕴含什么东西了，若要处理就必须弄明白这个，不然不好对症下药。

战夫子拿出了一个荷叶炉，往里面盛了一些药渣土，然后施展了不同的术法，往里面添加了不同的东西，一次次起炉，一次次换土重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不过最后应该还是得出了结论的，荷叶炉里面此刻有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战夫子对着小景说道：

“小景，你试试往左边这个里面打一点魔气，先打普通魔族用的低阶魔气就行，不用太多，和它差不多大小就行。”

“不用做防护吗，不会炸吗？”辛详妍想着万一炸了可怎么办。

“不用，有我呢，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反应。”战夫子解释道

低阶魔气进入那一小团东西后，二者就起了反应，然后这一小团东西就帮助那低阶魔气进化了，成了等级更高一些的魔气。

“这是能实现低阶魔气的进化了吧？”小景这边略有惊讶。

“嗯，来，这另一团，打高阶魔气，还是刚刚那么多就行。”战夫子继续说到。

然后小景就照做了，高阶魔气靠近剩下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之后，就让它吸收了，然后很快的这一团东西颜色开始产生了变化，最后变成了红色，东西的质地也产生了变化，从不知道的什么东西转变成了妖力。

这之后还没结束，战夫子又起了一炉，大概还是刚才的方法差不多，又得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次他没让小景打魔力，而是自己打了一些妖力进去，这一次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又开始变色了，变成了紫色，质地也变成了纯粹的魔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辛详妍能看出来这东西在战夫子的加工下，是能实现妖魔之力的转化的。

“这东西药渣里的主要成分其实是火藤素的一个二段变种，你说的那个核心药液里起作用的东西也是这个，这个二段变种整个族群都非常少见，对培育火藤草的过程有特殊要求，其中一个就是必须控制生长中的妖力供给，同时还必须得是在这种水域附近，这里的环境对火藤草本性有强有力的限制作用，这样就能培育出来这种压抑了灵植本性，但却可以适应特殊环境的水生火藤草。”

战夫子一边说，一边就拿出了一个类似的东西，然后又继续道：

“就是这个东西，你们看这种水生火藤草和原来的比已经十分不同了，我这个确实是已经经过第一道粗炼了，但还是能大致看出样子的，这东西有两个主要特点，一个是它不生火藤蜂，还有一个就是它无法孕育下一代，单向培育不可繁殖，没有种子，草根也不能二次生长。它蕴含的火藤素和普通的也十分不一样，有很大的变化性，普通的火藤素只有三个一段变种，水生火藤草的火藤素，不仅三个一段变种和普通的不同，它还能生成四个二段变种。”

这战夫子不愧是夫子啊，说实话，她昨晚忙了一晚上，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这一大段听得她都有点困了，跟在书院上课似的，但确实是夫子更有水平，他能验出来这东西是什么，他们才能有后续的对症的解决方法。

但她真的感觉自己有点听不下去了，很想直接问问要怎么解决，可是又了解夫子们的脾气，不让他讲明白，他是不会开始下一步的，于是她就只能强打着精神继续听。

反观小景呢，和她则刚好相反，他原本对药物的炼制就很感兴趣，这东西还跟魔气有关，他听得认真不说，现下还问到：

“就是这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吗？可我怎么感觉这里不是纯粹单一质呢？”

“不是这个，你看的对，这一团东西不是单一质，我验出这药渣究竟是什么之后，就好奇这里的人原本想提炼的是什么，因为水生火藤草的四种火藤素二段变种，目前对于妖族而言，还是停留在一个刚发现的阶段，一来这四个变种单独提炼后都特别不稳定，二来提炼方式现下还没有完全成熟，各书院和研究这个的人，都处于摸索阶段。”

战夫子这个时候，又重新起了一炉，各种操作后，这一次出现了四团黑漆漆的东西，两大两小，但是彼此间都有要相互融合的趋势，战夫子得用妖力控制住，然后他又继续道：

“你们看，这就是全部的四种二段变种了，目前是粗分阶段，颜色性状都不太明显，但应该能看出来他们之间这种融合趋势，从这开始，后面就很有意思了。”

这之后，战夫子就把这四种分别取一小点，两两融合了一下，竟然都能相互融合后生成不同的东西，显然这四种二段变种只是对单一质的区分，它们相互作用后的变化还是挺多的。

“竟然有融合体？我怎么记得之前看到的一些书册里说，这个二段变种不太容易有融合变化呢？”小景这边也看出来了，这一点确实令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