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以为我暗恋他 第14章 醉酒

霓虹闪烁的街角。

齐耀天看着费凌宇被人往商务车里塞，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很僵硬地摆手。

心里一阵无名火忽然窜起。

“该死！”他低骂一声，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几步冲了过去。

“放开他！”齐耀天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一把隔开刘总快要搂上费凌宇腰的手，顺势将费凌宇半揽到自己怀里。

费凌宇的身体滚烫，带着浓重的酒气，身体重量全压在他身上，头无力地垂着，额发遮住了紧闭的双眼。

刘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诧异道：“你是谁？小费总的朋友？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正要去下一场……”

“没下一场了。”齐耀天打断他，“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他手臂用力，牢牢箍住费凌宇下滑的身体，将人往自己这边带。

“这……费总刚才还说……”

“他说的不算，我说了算。”齐耀天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扬声喊了一句，“陈助理！”

一直焦急等在车边的陈助理立刻跑过来。

“开车门！”齐耀天命令道，同时半抱着将费凌宇塞进了商务车的后座。他紧跟着坐进去，砰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刘总错愕的脸。

“谁啊这是？”车已开出，刘总还站在原地，面对刚才突然的变故，感到不可置信。

他身边的副手跟着张望，小声说：“好像是费总的新婚丈夫……”

车内空间密闭，空气里弥散着烟味和酒气。

费凌宇歪倒在座椅里，眉头紧锁，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很不舒服。

齐耀天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头烦躁，恼火这人怎么这么不省心，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揪心。

一路无言。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停稳。齐耀天推开车门，绕到另一边，再次将几乎失去意识的费凌宇架了出来。

陈助理想帮忙，被齐耀天一个眼神制止了：“你回去吧，明天准时来接他。”

陈助理担忧地看了一眼费凌宇，最终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费凌宇沉重的呼吸声。齐耀天皱着眉，感觉肩上的人越来越沉，还好他平日里有锻炼，这种程度还好。

到了公寓门口，他艰难地单手搂住费凌宇的腰，还要随时担心对方倒下，侧头时发现二人已经靠得太近。

近得他不费力气就能亲到费凌宇。

齐耀天挪开眼，腾出一只手按指纹，门“咔哒”一声开了。

齐耀天拖着费凌宇进了门，用脚后跟踢上门，然后踉跄着把人往沙发方向带。

他本想把人扔在沙发上，但看到费凌宇苍白的脸，动作到底还是放轻了些，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沙发上。

费凌宇一沾到柔软的沙发，似乎稍微舒服了点，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身体却蜷缩起来。

齐耀天喘了口气，叉着腰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让他又气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家伙。

白天被误解的愤怒，此刻一股脑涌了上来，却又变得轻柔，他戳了戳费凌宇的面颊，触感比他预感的更软，更热，齐耀天对沙发上的醉鬼说：“小费总白天里不是很神气吗？怎么为了点生意就把自己喝成这样？……要是我没碰上你呢？要是我没跟你住一块呢？麻烦鬼。”

沙发上的人似乎被他的声音惊扰，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

齐耀天更来气了，他俯下身，凑近费凌宇的脸，气呼呼地说：“让你喝那么多酒！对着我就是一点好话没有，跟那种看着就不正经的家伙，倒是把自己喝成这样，你很开心？……”

他的话被打断了。

费凌宇被他吵得难受，也可能是身体不适，他缓缓睁开眼，那双平日里清冷锐利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水雾，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脆弱。他艰难地抬手，似乎想推开近在咫尺的齐耀天，手臂却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最终只是虚虚地搭在齐耀天的手臂上。

“别……吵……”费凌宇的声音沙哑微弱，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音，带着恳求，“难受……”

齐耀天嘲讽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费凌宇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新闭上眼，眉头再次痛苦地拧紧，按在胃部的手也用力了几分。他的嘴唇动了动，这一次，声音像一片羽毛，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飘进齐耀天的耳朵里：

“……我好累……帮帮我……”

齐耀天与费凌宇对视，后者的呼吸声很重，声音却放得很轻，瞳孔时而聚焦时而朦胧，脸色苍白如纸，让齐耀天不忍再指责一句。

算了，费凌宇也就是说话语气重了点，他齐耀天大人大量，没必要跟个病人计较。

齐耀天望着那双眼睛又闭上了，嘟哝一句“算我欠你的”，拿了床薄毯给费凌宇盖好了，才认命地起身。

他住进来不久，还没怎么用过厨房，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翻箱倒柜，不过他运气还不错，最终找到了蜂蜜罐子。

他烧了热水，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又拿凉水兑了，才端着杯子回到沙发边。

费凌宇依旧蜷缩着，面色比刚才平和些，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不过察觉齐耀天的脚步走近，他又缓缓睁开眼。

齐耀天犹豫了一下，然后单膝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上。

“喂……”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甚至有点笨拙的温柔，“喝点蜂蜜水，解酒的。”

费凌宇没有反应，只微微睁眼注视着他。

齐耀天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费凌宇滚烫的额头，又试探性地去扶他的肩膀：“起来一点，喝点水，会舒服些。”

这一次，费凌宇似乎感知到了，极其微弱地哼了一声，顺从地就着齐耀天手臂的力量，被半扶起来。

齐耀天小心地将杯沿凑到他唇边，一点点地喂他喝下温热的蜂蜜水，他望见费凌宇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微微颤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喂了大半杯，齐耀天感觉差不多了，轻轻将他重新放平。

费凌宇像是傻了，只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那眼神很沉静，看不出情绪，不过齐耀天被看得心中躁动，很想让费凌宇别看了，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醉鬼计较。

他只得回避眼神，快速起身，自言自语也不知说给谁听：“我去给你找点药。”

刚要走，却感觉手上一热。

沙发上的醉鬼拉住了他，虽然只是指尖，但是握得很紧，让他有点发热。

“对不起……”本来清冷的嗓音因为酒醉拉长调子，稍显黏糊，“你别生气……”

齐耀天回身，看见费凌宇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起身，望着他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眼巴巴的。

他又忍不住脸上发热，回身在费凌宇身侧坐下，按着费凌宇的肩膀让人躺下，说：“我没生气。”

而费凌宇像是听不懂他说话，只继续看他，又是看得齐耀天眼神躲闪，喉结滚动。

“真没生你气……听懂了吗？笨蛋。”

费凌宇不说话，齐耀天就当他听懂了，擅作主张把人扶起来，准备送回房间。

可是这会费凌宇愈发不听话，躺在沙发上不肯起来，在齐耀天怀里扭动着，不让他扶。

齐耀天被闹得没办法，心说费凌宇这可是你自找的，然后手穿过费凌宇腿弯，一用力把人抱了起来。

刚离开沙发的那一刻，齐耀天感觉怀里的人紧张了一瞬，抓紧了他的衣服，脑袋也往他怀里拱，不过很快又安静下来，像是获得了安全感。

齐耀天得意地把人往上颠了颠，把人抱稳的同时，又像是在炫耀什么。

也不知道明天费凌宇醒了会不会大发雷霆？

齐耀天不由得轻笑起来。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