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死对头不能先婚后爱 第12章 第 12 章

“四娘请讲。”杨雨棠尽管对沐凤梧意见颇深，但是四娘说的话她还是愿意听的。

“我前几日听宫里传出来，说杨大人想把两个女儿都送到东宫做侧妃，我一听着怎么可能？杨大人和杨妃娘娘我也是听说过的，都是极爱重家人的，东宫虽好，但孩子们都在宫里，见一面多难啊！做父母的肯定舍不得！赶紧问了谁说的，结果他们中间传了不下十人，院子里的小厮听的别家大人的小厮，小厮听了他们家婆子说的，婆子听宫里的宫女太监说的，这宫女太监再从东宫那边说。我心想这话肯定不能当真啊！就没当回事。结果，又过了几天听了另一个说法，说是我们世子不知跟太子说了什么，太子起了娶你们姐妹的念头，我也想不想肯定胡扯。世子平日里是有点不着调，但这种事他决计干不出来的。”

沐凤梧轻笑：“你说事就说事，说我干什么？我怎么不着调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四娘丢给他一句话，又看向杨雨棠：“三小姐，外面的那些传言听不得。”

杨雨棠看着沐凤梧，问道：“那你说没说什么？”

沐凤梧挠了挠鼻尖，小声说：“我只说三小姐的字好，刚好可以帮太子抄书。”

“你说说你嘴欠什么？”四娘气得上手揪他耳朵。

“哎，你做什么！”沐凤梧没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了，还要被揪耳朵。杨雨棠也吓一跳，赶紧阻拦，她尽管生气，可是沐凤梧好歹是世子，自己看到这种情况实在尴尬。

“三小姐别拦我，他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我得让他长长记性。”四娘看样子是真生气了，扭头接着训斥沐凤梧。

“你平日再怎么胡闹我都惯着，但这种关乎女子婚姻的大事，怎能儿戏？你一句话，太子只不过是多了个抄书的，但是那是人家三小姐的后半辈子你可想过？若是别人在圣上那说了什么话，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姑娘放家里，你还能对那人有好脸色？”四娘气得胸口起伏，问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沐凤梧解释：“没有，真就这一句，谁知道后来怎么回事，也是那些下人们乱传。”

“真的？”

“真的，而且太子已经答应我，不会选杨雨棠了！”

“嗯？你怎么跟他说的，他就答应了！”杨雨棠问道。

“就是，上次他答应我在马球会上赢了第一个彩头，就答应我一件事。”沐凤梧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你不是没赢吗？”杨雨棠以为自己记错了！

沐凤梧看向别处：“是啊，所以我拿家里一颗珍珠给长平侯府人换了那个彩头。”

杨雨棠不说话了，那根金镶玉的马球杆固然珍贵，但哪里比得上夜明珠。但很显然四娘的注意力不在这里，问道：“你不是最擅长骑马？怎么会输了？”

沐凤梧冷笑一声：“你也说了，骑马！我那是打马球，你又不知道我平日里更多时间都在蹴鞠，哪里打过几次马球？而且，我为什么会输，就要问这位杨三小姐了！”

最后几个咬得格外中，满满的怨气。

此刻轮到杨雨棠尴尬了，甚至忘记刚刚准备问他“假”彩头算不算欺瞒储君。

四娘问道：“太子真的答应了？”

沐凤梧点头，补充说：“刚答应，就被圣上关在东宫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但我想他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他笃定太子不会为了多一个抄书的侧妃，来抢他的“心上人”。想到“心上人”三个字，他瞅了眼杨雨棠，她确实貌美，但是心上人？沐凤梧心里一激灵，还是算了，他消受不起。

四娘闻言放心了些，对杨雨棠说：“这孩子别的不靠谱，但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对我胡说八道。”

杨雨棠点头：“今日多谢四娘帮我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沐凤梧一听不乐意：“那我呢，好歹也谢一下吧？”

杨雨棠笑着看他不说话，沐凤梧也看着她，再看。沐凤梧莫名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谢什么，你自己闯的祸。”四娘拍他。

“那牡丹总归能留下来吧？”沐凤梧问道，他还记得四娘今早因为牡丹的事情着急上火。四娘闻言也看向杨雨棠。

被两个人盯着，杨雨棠一时语塞，想了想伸手说：“沐世子，我的鞠你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沐凤梧不说话，起身就往里面走。

杨雨棠以为他不乐意，忍不住皱起眉毛，四娘赶紧拍拍她的手解释：“拿东西，进屋帮你拿你的东西。”

果然，很快沐凤梧回来将鞠递给他，春归跟在后面像个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儿。

“喏。”

杨雨棠接过来，一眼便看到自己写的名字，然后又看着他说：“还有你抢走我的灯笼，四娘说你是缓解思乡之情我能理解，但你抢了我的灯笼是事实，起码给我道歉吧？”

沐凤梧并不服气：“那灯笼我付了钱了！”

“牡丹我也付了钱了！”

“我可以给你牡丹的钱！”

“我也可以给你灯笼的钱。”

“我先买下的灯笼。”

杨雨棠摆手，示意他牡丹现在还在她家仆人的手里。

沐凤梧犟着就是不想道歉。

四娘看这一来一回，目瞪口呆，尝试开口说：“灯笼要不就？”

“不行！”两人同时开口，各不相让。杨雨棠已经退步，只想要一个道歉。没有做错的事情，沐凤梧也并不想道歉。

四娘叹了口气，说：“我院子里的花，三小姐随意挑，算是世子聊表歉意？”

“凭什么？”沐凤梧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四娘似是心里也觉得不太妥当，但却没有改口。

“好，就当交了四娘这个朋友。”杨雨棠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在这里拉扯，今天过来原本也只是想交四娘这个朋友的。沐凤梧脑子缺根筋儿她已经清楚了，非得让他道歉也不现实，不如趁机让步。四娘这个措辞用的也很好“聊表歉意”，东西是四娘的，歉意是沐凤梧的，好心情是杨雨棠的，足够让沐凤梧不高兴了！沐凤梧不高兴，她莫名觉得就是高兴。

“我没答应！”沐凤梧转头盯着她说。

“我答应了啊！”杨雨棠看着他笑，笑得灿烂。

沐凤梧一瞬间愣神，两人已经过去挑花了！杨雨棠搬起一盆鸢尾花路过沐凤梧的时候，他还在生气。

“沐世子？气性怎么这么大呢？”杨雨棠拿着鸢尾在他眼前晃了晃。四娘无奈笑了笑，心想这小子肯定气坏了！

“杨雨棠，你好样的！”沐凤梧瞪着她说。

“谢谢，这几盆牡丹送给世子，恭祝世子生辰，愿你心想事成，富贵年年！”杨雨棠依旧笑着看着他说，然后跟四娘告辞。

临走前想到什么又转身对沐凤梧说：“世子，‘花满蹊’这个名字起得不错！下次别让太子殿下帮您写诗了，你不见得比他写得差！”

那日的诗，杨雨棠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是太子替沐凤梧写的，加上前几日听说太子被关在东宫的前因后果和今日沐凤梧说的种种，很轻易就推测出那日的诗是太子帮他写的。明明沐凤梧曾经也很喜欢诗文，可能像杨才佳说的是收敛锋芒，也可能是其他，但杨雨棠想他本可以像他父亲那样的。

沐凤梧听到这话愣住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杨雨棠带着人离开。

“人走了,别看了！”四娘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沐凤梧白了她一眼，十分不高兴。

“你是不是傻啊，三小姐刚刚的意思明显不用你道歉了，礼尚往来懂不懂？”四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我本来就不用道歉，买东西，谁先付钱就是谁的，自古以来的道理。”他还在为这件事情生气。

四娘笑了，没有坚持否认他的说法。而是问道：“我记得你说三小姐跟京城其他贵女一样，惯是喜欢装模作样，怎么我看着不像？”

“你又不是圣上皇后，跟你装什么？”沐凤梧没好气道。

“我跟三小姐那真是一见如故，尤其是经过今日这些事。你知道为什么吗？”四娘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沐凤梧冷哼一声，也不接话。

“自然是因为她跟你很像啊！”四娘接着说：“谁在圣上皇后面前不装一下？我看三小姐平日里待人很和气，无论身份地位。对待事情也是有一说一，有话直说，比许多官家小姐都好。你不也是？”

四娘还想说，他们真的般配，但是忍住了，这种事要水到渠成。但是她直觉，两人或许真能成。总之，三小姐不用进东宫了，沐凤梧有的是机会，她可以慢慢来。

沐凤梧冷笑一声，并不认同：“我也像她这样不讲道理吗？”

说完抱着雪球离开了，并不想多与四娘说许多与杨雨棠相关的事情。

四娘挑眉，她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反正今日也算是认门了！然后指挥着人将牡丹搬到前院，又将其他花挪了挪盖住鸢尾花缺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