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死对头不能先婚后爱 第102章 第 102 章

柴嬷嬷早已备好饭食，这会儿正跟春归交代：“先让世子妃喝点粥垫一垫肚子，再吃些开胃小菜。”

“行嘞，多亏了嬷嬷，不然我不知要忙到何时？”

“让你煮个粥，怨气这么大？”沐凤梧进来，瞅了眼托盘里的早饭，柴嬷嬷屏住呼吸等他发话。

“早饭让柴嬷嬷送，我有话跟你说。”

“是。”柴嬷嬷松了口气，端起早饭往杨雨棠屋里送。

“世子，早饭是嬷嬷准备的，还有我们的份，你瞧。”春归将蒸锅打开，所有的饭食都放在里面保温。

“嗯，我问你，昨日父王那边情况如何？那两个厨娘是如何处置的？”沐凤梧扫了眼锅里的饭，一边示意春归出去一边问道。

“说是清水大哥让人把他们都看管起来了，包括世子妃院里的两个丫头，我记得那两个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知道了，你在这看着，我出去一趟。”沐凤梧往外走了两步，又返回屋内，对杨雨棠说道：“我去父王那里看看，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来看你。”

“去吧！”杨雨棠正在喝粥，看见他进来，停下动作回应。

沐凤梧看了眼她的嘴角，合上门离开。

“柴嬷嬷，你继续说。”

“如今除了小铃姑娘，我和井嬷嬷之外，昨日吃饭的仆人们都被看管起来，想来是要等王爷醒了去处理。”

“这件事，还是要先让父王去处理，我们不便插手。”

“是。”

“小铃好些了吗？醒了没？”

“今天一早就醒了，非要吵着来看你，那会儿您和世子还没起，我就没让她过来，这会儿被井嬷嬷按着吃早饭呢！”

提起今早的事情，杨雨棠有些尴尬，待会儿她们还要收拾床铺，要怎么解释？

“嗯，我去看看她。”

*

沐凤梧在沐晟那里见到了她们中毒来源，他爹没急着处理，而是安心跟文姨娘一起用早膳。

“阿梧来了！”他面上淡定，心里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老马失前蹄，连个毒果子都没认出来。

“昨日的事情，父王可有决断？”沐凤梧开门见山。

“你这么早过来，是有话要说？”他没直接回答。

“我会派人查清楚，但是世子妃的人，请父王让她自己决断，关娘子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厨娘。”沐凤梧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

“还有没？”

“我回来之前已经将刁宾扶回那个位置，剩下的也跟准山将军交代过了！”

沐晟知道他这是在向他交代。

“你是故意气谁呢？”他搁下筷子看着这个任性妄为的儿子，一瞬间理解了他爹的心情，孩子不乖顺，当老子的就是头疼。

“这不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希望看到的吗？说不定，还会给我的岳父大人升官加爵呢！”沐凤梧撇了撇嘴说道。

“身为主帅，擅自离营，你等着人家参你吧！”

“以前又不是没参过？”沐凤梧不以为意。

“阿梧吃饭了没？快来坐下吃点。”文姨娘看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都不太好，赶紧插话缓解气氛。

“姨娘快吃，我有话同你说，说完我还要回去。”他态度恭敬，让文姨娘有些不习惯。

她赶紧放下筷子，看看沐晟，又看着他说：“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不妨事的。”

沐晟也奇怪地盯着他，却听他说：“借一步，单独跟你说。”

“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沐晟扔下筷子，有些不耐烦。

沐凤梧轻挑眉毛：“我搞什么幺蛾子背着你了，正事儿，你别掺和儿。”

在沐晟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文姨娘一边安抚一边跟着沐凤梧离开了饭厅。

沐凤梧将她引到一处僻静处，开口：“我在前线抓到了文桑，他作为敌军的军师出现在战场上。”

“他，他不是断了腿，在家里休养吗？”文姨娘有些茫然，她也清楚沐凤梧这话背后的含义，下意识想要为他辩解几分，尽管她也不清楚两人之间还剩多少情分。

“没有，他坐着担架也要做通敌叛国的事，还要一件事，我猜父王瞒着你，他的腿是文桑让人打断的，如果我晚一刻过去，他伤的就不是腿了！”沐凤梧一字一句说着，声音波澜不惊，却在文姨娘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我来找你，一是向你说明这件事情，二是，告诉你，我会按照通敌叛国的罪名杀了他。”

文姨娘不住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这个罪名他逃不掉，那，那他的孩子和我姐姐他们家？”

“我会让人查清楚，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我不会放过，没关系的人，我可以让他们改名换姓活下去，但是继续以原来的身份活着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谢谢你阿梧。”文姨娘松了口气，眼泪也随之落下。

看她如此，沐凤梧动了恻隐之心：“另外，这件事是我做的，跟我父王没关系。”

她依旧点头，说她明白的。

“可不可以求你，在他行刑之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文姨娘哀求他。

沐凤梧回想起文桑日夜在监牢里咒骂的话，有些不忍。

“他既然做了那种事，就从来没为你考虑过，你何必为难自己。”

文姨娘擦掉眼泪，笑着说：“就是让自己认清楚，才能斩干净，不是吗？”

沐凤梧点头答应：“十日之内，准山将军会带着他回来，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他。”

“谢谢你，阿梧。”文姨娘向他道谢，声音里的哭腔和眼眶里的泪让她的痛苦无所遁形。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沐凤梧告辞。

文姨娘整理好情绪才回去，沐晟看她回来，脸上带着笑，眼眶却红红，问道：“阿梧找你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他跟棠儿闹了点别扭，让我劝说了两句。”文姨娘刚刚想了半天，觉得这个理由最是靠谱。

沐晟也没拆穿，顺着说道：“他不是挺大本事，找你做什么？”

文姨娘看他信以为真，便放下心，继续用她碗里的早餐，平日里她最爱的饭食，如今竟也味同嚼蜡。

沐晟实在看不下去，过去将人搂在怀里，安慰道：“不想说就不说，天塌了还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对不起，阿晟，对不起！”文姨娘靠在他怀里不停道歉。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要是觉得对不起，要不再给我生个女儿吧！”沐晟玩笑道。

“嗯？你昨天不是说不要生女儿了吗？”文姨娘还记得昨天他跟杨雨棠说笑时，担心女儿像杨雨棠或者沐芸那样跟他对着干。

“逗你的，你还真想生啊？”沐晟捏捏她的鼻子笑道。

“你又骗我！”文姨娘听完哭个不停，注意力倒是转移了不少。

沐凤梧匆匆吃了早饭便去查昨日的食物中毒案，他让人分别对每个人进行审讯，得到的结果也是一致——这果子是厨娘阿南和关娘子一同去后山采的。

铁证如山，她们也都承认了，此事涉及主人家的性命，不是说谁想求情就能绕过。但沐凤梧也清楚，别人他可以不管，但是关娘子是杨雨棠的陪嫁，不远千里来从京城跟着她来到云南。

杨雨棠在云南吃不习惯，都是她在照顾。

沐凤梧又让人去仔仔细细查了厨娘阿南的背景，若是她是蓄意引导并利用关娘子，那才是最可怕的。

事情查了一天，关娘子和阿南被留下，其他人都回到各自位置，碧玉和翠珠回了晚香居。

“关娘子呢？”小铃看她们两个回来却没有看到关娘子，焦急问道。

“世子说，事情还未查清，还不能放她回来。”碧玉被吓得不轻，红着眼说，又问小铃世子妃如何。

“没事了，我们吃了姑奶奶给的药，今早就彻底好了！”小铃答道。

又问：“那世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她回来？她是不可能害世子妃的，她自己也吃了！”小铃又问。

碧玉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又安慰道：“世子肯定会查清楚的。”

柴嬷嬷没说话，她想起早上在世子妃外面听到的动静和早上世子妃离开后她换下的床褥。或许，世子会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放过关娘子。

可又想到世子妃昨晚的癫狂模样和世子紧张的神情，她又暗自摇头，谁又说得准呢？

沐凤梧事情一结束直奔杨雨棠那里，上午出门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坐在灯下看书。

他过去，将人揽进怀里，像一条大狗去蹭她的侧脸。

“哎呀，干嘛呀！”杨雨棠被他蹭得没脾气，发现他这次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强势了很多。

好在，她没有很讨厌。要不然此刻在屋内的就不再是两个人了！

“想你了！”沐凤梧继续窝在脖颈处撒娇。

“你怎么提前从麓川回来了？父王有没有说你？”杨雨棠问道。

“想你了！”他还是重复这句话，杨雨棠被他逗笑。

“圣上怕是要怪罪你了，朝臣们会说你说你居功自傲，目无法纪。”杨雨棠给他警醒，语气里却是笑意。

“嗯，我知道。”沐凤梧轻声在她耳后呢喃，“谁让圣上给我赐了一个天仙一样的世子妃，让我心心念念，事情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这件事从根儿上说，还是他老人家一手促成的。”

他把锅甩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