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舞 第4章 肆

肆.

阿离终于站上了长城，这个他们拼死守卫的地方。它气势巍巍，在寒凉的月光下孤独挺立，遥望着长安。

她屈膝而坐，将托盘放到地上，拿起酒壶给三只杯子满上。

"阿虎，阿星，这个我们梦寐以求的地方，你们看到了吗。"她的声音飘散在夜空里，仿若和暗夜里的魂灵轻声低语，"以前我们完成任务后，就喜欢酣畅淋漓地大醉一场，现在，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要不醉不归。"

她缓缓将两杯酒浇在地上，然后拿起自己的那杯，正欲仰头一饮而尽，抬在半空的手却被按住，接着手中一空，酒杯被来人夺走。

"李将军"

"你重伤未愈，不得饮酒。"他看着面前还欲说什么的纤瘦女孩，续道，"裴擒虎，弈星，为国捐躯的两位英雄，在下很是敬仰。所以，这壶酒就由我来代吧。"

阿离红肿的双眼似一池春水，酸红的鼻头轻轻吸了一声，仰头直直盯着李信。

他愣在原地，感觉血液都僵住，"怎……怎么了"

她低头摇了摇，"就是觉得，有人能记住他们的名字，真好。"

"我也记住了你的名字，阿离。"他抬手一饮尽，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她眼里有颗星星倏地亮了，忙问，"将军……你可曾去过长安!"金发少年的身影又在她面前浮现，和眼前的人重合，快了快了，她马上就要听到那个期许已久的答案了!

"不曾。"他淡淡道。

"……"她不甘心，"儿时呢或者曾从长安经过李将军你好好想想……"

阿离的语气里带上了恳求，而李信只是笑着疑惑道:"不曾。是长安有何特别之处吗"

"无何。"她缓了缓，接着说，"有机会我给将军做两道长安的名菜吧，只是很多材料在这里找不到，只好用相似的替代。"

"我粗茶淡饭惯了，你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长城蜿蜒连天，一带星群忽闪忽闪，这样的夜晚，总让人觉得永恒。

经此一战，武则天对明世隐信任更甚。

"阿离，伤势恢复得如何"明世隐缓缓负手而来。

"大人，阿离已无大碍。"

"那就好。回长安以后，你就不必委屈伪装成舞姬了。武后很看重你，想把你提拔成贴身侍卫。"

明世隐见她面露难色，难得温和地笑道:"哈哈哈或者你想嫁人也可以，我亲自为你操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不是的!"公孙离慌忙跪下，大胆道，"属下想留在长城!"

"噢这倒是让本座意外。"他饶有兴趣地略一思索，"虽说军营无女人，但你有功在身，倒不是不可以成全你。"

直到明世隐坐上回长安的马车，他还在问，阿离你真的想好了

她重重点头，然后目送着马车摇晃着远去。长安的枫叶，终究是在长城落了根。

李信正在营帐里研究布防图，突然帐门被掀开，苏烈领着公孙离进来。她今天将长发束在脑后，身着劲装，英姿飒爽。

"从今天起，阿离就加入我们长城守卫军了。"苏烈声如洪钟，还没等李信从惊讶中缓过来，又接着说，"蛮族意图在西边的王者峡谷发起战争，我们绝不能被他们攻破，这一次的战争，我们兵分三路，李信带兵走上路，沈梦溪带兵走中路，公孙离带兵走下路。"

"不妥，阿离她从未带兵打过仗。"李信出言反对，她才险些在战场上丧命，应该回长安好好过她的生活。

"无妨，盾山会作为副将协助阿离。"

李信无话，只是望着阿离，企图看出她的想法。

"李将军，我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