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跳出五人,刚好挡住了逢玉四人前进的路。
五人个个穿一身黑,他们的面部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头发乱糟糟地扎住,看着便是流浪许久的恶徒,满身煞气。
中间的个子矮一些,开口竟然是个姑娘:“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敢说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她身周四人立马拔出剑,寒光骤闪,晃得人眼花。
逢玉冷脸握住长鸣,袁翊白狐疑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敢在天清宗脚下打劫?”
五人均是不屑地哼笑。
逢玉侧头说:“御兽宗沈少主也曾在此处遇到他们,没想到他们大胆到敢白天行凶。”
袁翊白没听说过沈星遇到了这事,他看逢玉说得煞有其事,不像说谎。
又对着打劫的五个人问:”只是要钱?“
中间的人点了点头,袁翊白转头对着宣昶说:“我没带钱,你出。”
宣昶此时顾不得其他,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个钱袋子扔过去,正好被一个高个男子接住。
他掂了掂,横眉竖目:“你们一行人就这点钱,打量着我们不敢杀人?”
宣昶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他以往身边跟着仆人,从没主动掏过钱。他惊惶地看向宣香:“你呢?”
只见宣香摇头,宣昶心都凉了一半。
逢玉有些疑惑地看着身旁四人:“为什么要给钱,打便是。”
话音刚落,逢玉举剑冲了上去。
她一人难敌五手,袁翊白与宣香立即跟了上去。
宣昶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根本不敢往前凑,他连忙找了个柱子藏起自己,小心查看对战情况。
两人围在逢玉身边,她还算能应对,袁翊白一人与最高的男子纠缠,宣香则冲向站在最后面、方才先发话的姑娘。
还剩下一名黑衣人,他先与袁翊白对了两招,而后为护那名姑娘退了出来,见宣香与对方打起来他没再参与,像是隔离在一群人之外。
他望了一圈,猝不及防地与宣昶对上。
刹那间,宣昶出了满背冷汗。
那男子见他落单,料想他没什么本事,掐着腰大笑两声,然后举剑刺了过来。
宣昶怕极了,连忙围着柱子跑,想躲过他的攻击,可这人速度明显比他快,三下两下就将他衣服挑破。
冷汗吹着寒风,宣昶呆滞地看着刺向自己心口的剑尖,瞬间腿软,慌乱地长叫一声。
逢玉听到声音,将面前人一脚踹开,又用剑将把另一人打得连连后退,之后朝宣昶的方向跑来。
眼见那剑就要刺进宣昶胸部,她拔下束发的玉簪利落地甩了出去,极其精准地打在剑身,清脆的声音后玉簪断成四截全部落到地上。
黑衣人冷哼一声,转换目标向逢玉打来。
宣昶睁眼睛,看到人被逢玉引走,余惊未消地喘着气。
他看到逢玉黑发全部散落,被风一吹几乎要遮住她的脸,但她的剑又出得很准,招招式式都攻向对方要害。
对方似看出他们五人对四人即将落败,回头喊了一声:“快退!”
剩余四人立即退战,朝着来时的房顶飞去。
逢玉眼神凌厉地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飞跃一步挡住了自己面前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似被激怒,剑势比方才都要强,最后一剑直接刺向逢玉脖间,她偏头躲过还是免不了被划破皮肤。
黑衣人瞬间往上飞去,逢玉反应过来跟上去,双手举起长鸣往那人劈去。
逢玉的剑气自那人的肩膀而下,只听对方闷哼一声,身子在空中翻滚一圈后消失,却落下一个什么东西。
逢玉站定在房顶没再继续追,她弯腰捡起东西飞下来,扔到宣昶面前。
宣昶吓得吸了口冷气,那分明是断掉的胳膊!
此时还流着血,手指煞白毫无生机。
他目瞪口呆地看逢玉,她披头散发,脸颊处还有上半身都溅到不少血迹,可她却丝毫不在意,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
“五皇子别怕,没事了。”
宣昶说不出话,越看越觉得她这笑容森然恐怖。
逢玉连他皇兄都敢杀,若是他......宣昶不敢细想。
中途出了这种事,几人也没了游玩的兴趣,各怀心思地回了天清宗。
逢玉径直回房间换了身衣裳,身上的味道才消失。她坐在桌前不自觉地笑,从腰间拽下来玉牌。
她手指在上面滑了滑,笑容一敛,给东宫洺发了传音。
玉牌闪着微弱的光,片刻后光亮消失,对面人没有理会她。逢玉又点开两人的传信,在上面写出一句话,刚要点发出时看到上面东宫洺寻她发的差不多意思的话,忽然就停住动作。
她把玉牌扔到床上,方才的好心情无影无踪。
两日后,是袁翊白几人回京都的日子,新乾使臣都在北梁京都等着,宣家兄妹也得一同跟着,玉莲长老在旁护送。
经过前天的事,宣昶就像打了霜的茄子,看见逢玉再也没了其他心思,连话都少了很多。
逢玉跟在掌门和师父身后将几人送出山门,又跟着师父往天玄峰走。
两人站在云桥上,别光长老小声说:“瞧着你是把宣昶吓住了,他势必不会再提娶你的事。”
逢玉弯唇,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别光长老吩咐着:“阿音,这段时间就别下山了,好好准备仙盟大会,还有三个多月时间。”
逢玉乖乖说:“是。”
她将师父送到玄沧居外,看了眼天光,准备去吃饭,下午再去练武场。
刚走了十几步,左侧云桥上走过来一群人。
“逢玉,”年珠挥手跑着,一下抱住逢玉肩膀,“今天可得请我们吃饭。”
尚子旸跟洛清站在她身后笑,逢玉点着头:“正好准备去餐堂,一起。”
她拿起玉牌跟楚和发了条传信,很快有了回应,楚家兄弟两个开始往餐堂赶。
路上年珠笑得合不拢嘴:“你瞧见宣昶吓到的样子没,我觉得子旸师兄再来这么一遭,他肯定会尿裤子。”
洛清无奈地望着年珠,“姑娘家好好说话。”
年珠撇了一下嘴。
尚子旸也哈哈大笑:“就他那怂样还想娶玉师妹,做梦去吧。”
逢玉说:“他现在做梦,应该是我拿剑砍他。”
年珠笑得直拍胸脯。
“玉师妹,他见到断掉的胳膊时是不是吓得要说不出话?”
逢玉点头:“不止,我觉得他很快就要吐了。”
宣昶出生于皇家,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逢玉没想到会有这样显著的效果。
其实那胳膊是尚子旸早就在房顶准备好的,在翻身时一脚踢了出来,在旁人看来就是逢玉一剑砍掉的。
洛清温和地说:“宣昶跟宣香没瞧出什么,袁翊白未必,他向来聪慧,我与他对上时发现他出剑有所顾忌。”
尚子旸摆手:“瞧就瞧出了,他跟阿洺是好朋友,他不会说出去的。”
逢玉看向尚子旸,他们知晓东宫洺与袁翊白的关系。她想起前世东宫洺在她面前提起袁翊白时一贯清冷的模样,那时候他俩就认识了。
洛清听了尚子旸的话,笑着点头。
逢玉的心思早就飞走。
东宫洺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他说袁翊白的神威宗剑法已练到八层,他出剑很稳,却擅攻不擅守。逢玉当时就想,再强劲的对手,也有致命的弱点。
逢玉觉得东宫洺是在提点她,但她对他的话心存疑虑,与袁翊白比试时,发现袁翊白确实如东宫洺所言,他出剑虽稳,十招有八招都是在攻击对手,但却总是忽略防备身后。
她如今知道东宫洺与袁翊白早就相识,心中不免浮出一个问题:东宫洺是出于何种心思,竟然在比试前向她刻意透露袁翊白的弱点。
此时她有些明白,却实在是后知后觉。
餐堂的餐食千篇一律,逢玉特地出了钱请餐堂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感谢他们几人相助。
热闹的一餐后,几人分开。
逢玉去练武场前又尝试跟东宫洺传音,还是没有回音。回想起在云城客栈,东宫洺离开前说的话,逢玉心情怅惘,她好像体会到了一丝叫做“后悔”的情绪。
*
接下来的时间,逢玉全心投入到修炼当中,年珠也准备参加仙盟大会,没有时间再来找逢玉玩。
刚开始几天她还会尝试和东宫洺传音,因对方始终无音讯,逢玉最终放弃。
她的身影每日就在小院、难关壁、餐堂、练武场几个地点来回穿梭,每一日既繁忙又平凡,连别光长老都很少来找她,生怕打扰到她。
突然收到东宫洺的消息时是某天傍晚。
逢玉满头汗珠地收剑,回头才发现练武场上已经没有别人。
她穿上外衫,系好腰间的玉牌才发现上面有师父发来的几条传音,只在两刻钟前,可她忙着练剑把传音都忽略了。
接连几条传音逢玉都没接收,别光长老最后只发来一条传信。
逢玉擦着汗看着,只有简短几个字,逢玉的心脏却瞬间停跳一拍。
她慌忙收起玉牌向山上玄沧居跑去。
师兄:她开始在意我了吗^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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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