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小？这叫竹马！ 第19章 晚风

说完那句话，徐晚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电话那端也是如此。

似乎没想到会被她戳破，陈朝暮一直沉默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很多见过陈朝暮的大人都爱说他是个小大人，因为从小就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端庄稳重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尤其是身边还有个徐晚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晚从小就深深了解了这句话。

但她却知道陈朝暮并不如那些大人说的一般，什么从小就稳重啦，什么没有那些同龄小孩的特质。

比如现在，徐晚知道自己猜对了。

陈朝暮不吭声，她竟也下意识不敢说话。

自从小时候和他打架见他哭过几次后，随着年龄渐长，徐晚几乎就没再见到陈朝暮掉过眼泪。

这乍一遇到，还有些不知所措。

平常都是她哭得最多，陈朝暮一直扮演哄她不哭和把她弄哭的角色，现在轮到陈朝暮哭了……徐晚发现，她没这方面的知识，她好像扮演哪个都不太熟练。

憋了半天，徐晚来回摸头的手焦灼地揪了几根头发下来。

对着手机：“那个……我是不是猜对了？”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把手机放下，似是有些不敢听陈朝暮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问有些尴尬。

和手机隔着十米的距离，徐晚听到这个小铁块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徐晚：“……”

彼此又沉默了两分钟，徐晚使劲抖抖紧张的肩膀，调出和平时一样轻松不着调的语气：“哎，陈朝暮，你刚刚说反了吧，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呀？该我道歉的，对不起。”

“……没有，”陈朝暮似乎怔了几秒，清清嗓子，已然听不出什么鼻音，“你哪有恁大本事惹我生气。”

“……？哎我说你这人真不主贵啊……”

徐晚搬出了在家爸妈经常熊她的话。

听到陈朝暮闷笑了几声，徐晚继续追问：“你真睁眼说瞎话，前两天不是还被我气着了？”

“哦，你还好意思说，”陈朝暮瞬间找回主场，颇有种咄咄逼人的架势，“来，你说说那时候我为啥生气。”

啪。

徐晚头顶刚蹿起来的火苗瞬间偃旗息鼓。

她肩膀一塌，老实了。

半晌，慢吞吞开口，小声：“所以我说我刚在写题，真的！”

“嗯，”陈朝暮笑了下，再开口声音也没了方才的逗弄，“徐小晚，不用焦虑，好好睡一觉，更不用担心考不上。”

“那你是不用担心……”徐晚小声反驳了一句，“我都几个月没好好学了。”

“有我呢。”

徐晚：“……那我真睡觉了。”

陈朝暮笑：“晚安。”

挂断电话，自信无形中增加的徐晚看着摊开的练习册出了一会儿神，烦躁地合上，什么玩意儿写了一小时才写出两题，不看了！

整理好书包后她脱衣服钻进被窝。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想到什么，一下清醒过来，她是不是还没问出来陈朝暮为啥哭嘞？？

闭着的双眼一下睁开，这时候再问也不是时候了，她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脑筋转啊转，蓦地，想起她在老家没听真切的争吵。

难道陈朝暮是因为和柳姨吵架被骂哭了？

不不，陈朝暮除了小时候因为贱兮兮挨骂哭过几次，长大后稳得像个大人，她真想不到他会因为挨骂哭。

况且，柳虹那根本不是在骂他，是她。

徐晚思考的时候脚尖一直在勾着被子玩，想到这一层，忽然顿住。

但很快又赶跑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怎么可能，他总不会因为他妈妈训她两句给自己气哭了……

徐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不再想。

但加速鼓动的心跳却让她比往常迟了好久才酝酿出睡意。

-

开学后的日子并不如徐晚幻想得那样难过。

因为到班里一问，哈哈哈，几乎没人写完作业，很多人的复习资料放假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更重要的是，数学老师并没有检查作业，兴许他也知道此刻检查作业没什么意义。

因为整个初中就初三一个年纪开学，为了让大家避免过密接触，一个班里只留了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人被均匀分布到了七八年纪的班里。

在低年级开学前就一直这样。

徐晚很幸运地和闻畅分到了一个班里，只是不能再做同桌了。

两人之间相隔了两张桌子，还戴着口罩，自习课根本不敢说话，说也听不清。

下课后才有时间聊天，闻畅的作业空白倒是比她少很多，但她也同样焦虑，知道不检查作业后松了口气。

两个人聊到寒假的学习，徐晚很惭愧：“我都没敢叫俺妈知道我没咋写作业，一个寒假都在俺奶家，回去都不敢给她说。”

“……俺妈知道我没写多少，”听她这样说，闻畅似乎有点尴尬，倚着栏杆摘下口罩透气，拍拍好姐妹的肩，“但也没法了，她就给我说让我最后这三个多月对得起自己就好。”

最后三个月。

徐晚看着她，点点头。

嗯，最后三个月了。

因为疫情延期开学这么久，也是因为疫情中考推迟了一个月，现在四月份，还剩不到一百天。

两个人都怀着沉重又懊悔的心情开始了着急忙慌的复习。

还好，这最后三个月确实做到了对得起自己。

出分的时间是中午，徐晚把陈朝暮喊来了她家。

还有五分钟就出分。

她焦躁地来回转了几个圈，最后把手机放到茶几上，虔诚地双手合十拜了又拜，然后想到什么，转身看向陈朝暮，眼神炽热。

“……？”陈朝暮正整个人窝在她家的沙发上，姿态放松，划拉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等系统开放。

手掌垫到脑后，陈朝暮歪头看她，疑惑挑了下眉毛。

下一秒就看到徐晚猛退一步，对着他一个深鞠躬，然后……二鞠躬？三鞠躬……

陈朝暮遭不住了，浑身过电一样，啥时候被恨不得天天踩他头上的徐小晚这样对待过啊！

充满信念感地拜完学霸后，徐晚深呼一口气，睁开眼，恰好十二点整。

开查！

她抓起手机挤到陈朝暮身边，企图再从学霸身上沾点金光，微微颤着手指点开了界面，输入考号身份证，然后……然后系统卡了。

“啊啊啊竟然卡了！卡了陈朝暮！”徐晚急得狠狠拍了下大腿，转而抓住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的陈朝暮胳膊，“怎么办啊陈朝……哎你嘞，出来啦？”

查分系统的界面奋力转了几个圈，陈朝暮的中考成绩就这样突兀地跳了出来。

566分。

她们这一届因为疫情取消了中考体育，考高中全看文化课，满分600。

陈朝暮566。

并且化学物理都是满分。

徐晚张开嘴，由于太过震惊，尖叫的声音都在喉咙里哑炮了。

陈朝暮也愣住了，连徐晚抓着他胳膊的手掌一直在使劲都没察觉到。

几秒后才回过神。

徐晚看着他很镇定地将她无意识拧他小臂的手掰开，然后平静开口：“用我的手机给你查查吧。”

“哦……”她怔怔点头，陈朝暮的手机果然给力，没几秒就出了成绩，徐晚考了490。

离陈朝暮的分数差远了。

但她依旧激动地跳了起来，陈朝暮也笑。

“上重点肯定没问题了。”

虽然他们不能在一个班。

“我靠啊我真没想到我能考这些啊啊啊陈朝暮！”徐晚捞住他胳膊来回晃。

“不许说脏话。”陈朝暮胳膊被她甩得像是哈利被洛哈特施了治疗魔咒的胳膊。

徐晚哼了声，说她那不算脏话。

随后就立刻给还没下班回到家的爸妈报喜，也催着陈朝暮也给柳姨打电话。

电话一通徐晚就先尖叫了一通。

尖叫完才开始正常说话：“妈！妈！你知道陈朝暮考了多少不？！！五百六十六！我乖来就差三十多就满分了！！！”

说着又开始激动吟唱狂吹陈朝暮。

“徐小晚！”陈朝暮低声喊她，他在一旁听得耳尖发红，坐立难安，想冲上前捂住她的嘴。

徐若文也着急了，听着亲闺女电话打通两分半狂夸闺蜜儿子两分钟。

“徐晚！那你嘞，你成绩多少啊！”

语气问得无比急切，但又带着期待。徐若文清楚亲闺女应当考得也不错，凭她那性子要是考不满意可没心情夸陈朝暮。

“哦哦哦，”徐晚乐呵呵笑两声，“差点忘了说我了，妈妈，我490分，四百九整！”

那段沉寂了半秒钟，随即传出比她还尖锐的欢呼声：“咦四百九啊乖乖！中中中，进步嘞真多，这比之前高了几十分啊！”

“嘿嘿嘿比三模多了四十分！”明知徐若文看不到，徐晚还是对着电话笑眯了眼，疯狂点头，还伸出手比了个四。

返校那几个月学校大大小小组织了不少模考，不过最正式的就是一二三模了，这三次徐晚的成绩都维持在四百五上下。

陈朝暮成绩一直是五百三四十。

没想到中考都比模拟高了这么多。

出分的下午陈朝暮就和几个同学一同被叫回了学校拍要放光荣榜的照片，她们都是考进了全县前十的。

前十名三中一共有四个。

剩下的据说都是一中的。

全县第一也是一中的，听说考了五百八呢！

陈朝暮只能委居第二。

他看起来似乎还有点落寞。

徐晚看他的眼神逐渐带上了点不理解。

行吧，学霸的烦恼她是真不懂。

过几天，再再再次见到陈朝暮有些别扭的时候徐晚忍不住怒了：“陈朝暮！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装！”

“……我又咋了？”

我来啦！感谢一直给我投营养液的宝宝[红心]非常感谢！

很抱歉前几天一直没更新

前几天去了一个从小喜欢到大的作家的签售会，从小学看书，在后记里看到小读者们和童年女神的合影我就很羡慕很羡慕，到现在，看到女神又开签售会的消息，忽然发觉我已经有能力去到现场，我不用再隔着一页页书，不用再隔着网线羡慕别人。所以，从看到签售会信息到买好往返票我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忐忑，激动到手脚冰凉，因为我从未一人独自去过那么远。一千二百多公里，我谁也没商量用最快的速度抢到了最后的票。

事实证明，以后我可以更大胆放心地独自去到更多地方！前几天真的度过了今年最美妙的日子，也和认识许久的作者朋友进行了非常幸福的会面！以后的许多年我想我也会一直记得今年无比幸福的我和上周无比幸福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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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