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纪元与咒术师 第11章 0.2/0.4/0.5/0.9

0.2

“唔哦哦哦！成功做出复活液了！”

从石化中苏醒的六个月后，复活液终于制作完成，大树激动地张臂大呼。

千空看着燕子展翅后留下的石像碎片，等大树的兴奋劲头过了，才低低笑道：“是啊，大块头，可以去复活你心心念念的杠了。”

被石化前正在向千空诉说告白计划，一定要活着把心意告诉暗恋了五年的女孩，3700年来这样的念头一直在大树脑中。

将杠复活然后告白，大树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此刻，“千空，深月呢？”

千空没有答话，大树严肃地皱起眉：“深月遇到难关了，很危险对吧？”

万圣节涩谷发生了恐怖袭击，经历过之前的百鬼夜行，大树比其他人知道更多内情，临时避难所里杠强颜欢笑的脸，是大树下定决心告白的原因之一——他要告诉杠，即便他只是普通人，看不见那些咒灵，他也一定会拼上性命保护她。

作为咒术师的深月，离开后一直没出现，肯定是在最前线和咒灵战斗。

千空虽然嘴上说“他们咒术师搞出来的事咒术师自己去解决”，但心底一定是想帮深月的。

而且，大树隐约察觉到，千空内心的担忧比以往深月去执行普通任务的时候多得多，杠肯定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愈发不安。

“我们先找到深月把她复活，这样千空就能安心复活其他人了。”大树坚定道，“还有那些咒灵袭击，要问问深月解决了没，杠醒来也不用再担心了。”

“安心复活其他人……”千空低声揣摩这句话，斜眼揶揄，“大块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穿人心了？”

“只是看穿了千空而已，毕竟我是千空的朋友！”

科学家没有回应这记直球：“咒灵的事倒不用担心，全世界就我们两个活人，估计没多少咒灵，这大半年我们也没被攻击过。”

“那我们现在去找深月吧！千空知道她在哪里吗？”

大树决定好的事就不会动摇，见话题实在无法扯开，千空往工具间走：“我知道。”

他让大树扛起一把木质锄头，来到离据点不远的地方，指着一块微微隆起的小包：“这里，挖吧。”

大树：……

这个形状，这个大小，这个痕迹。

“这不是坟墓吗！”大树泪崩，“千空，深月已经死了吗？”

千空双手叉腰，等大树边暴风哭泣边把最上层的土翻开，露出下方石像的碎片。

大树久久低着头。

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千空用边缘的浮土把石像重新遮掩，背过身去：“走吧，去复活杠。”

大树跟在后面。

“千空，深月真的不能复活了吗？”

“你已经见过了吧，碎掉的燕子石像浇上复活液会变成什么。”

两人拿着复活液往杠所在的地方走。

“那千空为什么要把深月带回来？”大树问。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恢复振奋，大树按住千空的肩：“千空在我醒来之前就找到了深月，仔细地把深月身上所有的碎块无论大小全部带回来——你可以把深月复活的，对不对千空！”

笑声从喉咙间溢出。

“没错，大块头，”千空压低声音，却难掩咬牙切齿的激昂，“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了！”

0.4

大树不相信千空会这样死去。

他努力地思考，有什么提示，有什么线索……复活液浇下，千空重新睁开眼睛。

死而复生的友人让大树和杠泪流满面。

千空夸奖完大树的机智：“大树，还有另一件事多亏了你。”

他看向放在一边的背篓，石像的碎片用布料包裹，以减少移动过程中的震动。

狮子王司并不知道深月的存在，离开据点前往温泉时，减少负重能更快移动，是大树坚持要把深月一起带走。

石榴红定定地看着布料下的她，大树还没明白千空嘴角笑容的含义，杠紧紧抓住他的手，大概是大树记忆里来抓得最紧的一次。

“解除石化可以修复伤口，”喜悦的泪水从杠脸侧淌下，“深月、可以复活了。”

0.5

琥珀鄙夷地看着走了没多远就已经颤颤巍巍的人。

“什么没多远……都翻了两座山头了……”千空沧桑得像百岁老人，“我还有负重……”

千空背上的竹篓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垮，琥珀早就知道这位有神奇妖术的科学家力气多小，估摸了一下移动速度，提议：“要不我来背吧。”

连人带背篓一起拎着跑会不会更快。石之世界的母狮子盘算着。

千空终于达到极限，像是想一屁股坐下来，着地的时候却怪异地减慢速度。

“要论速度的话，科学工具更快。”

他拆卸之前用过的滑轮，造出一个叫做车的奇怪道具。

“用这个比我跑得还快？”琥珀问。

千空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立刻驱使这辆原始的车，而是环顾四周：“琥珀，你能把那些摘下来吗？”

琥珀噌噌几下跳上树，拾着千空要求的又大又柔软的树叶下来，就见千空掀开盖在背篓上的布料。

虽然猜到背篓里是对千空特别重要的东西，但她仍然没想到这“东西”是人。

琥珀见过很多石像，其中也有碎裂的，村子里有些人对这些石像十分惧怕，琉璃却说，那是很悲伤的存在。

看着千空小心地将树叶当作缓冲材料垫在石块与石块之间，琥珀似乎明白了琉璃说的悲伤。

“她……也能用妖术复活吗？”

千空轻笑，语气温柔又坚决：“纠正一下，不是妖术，是科学。”

0.9

克罗姆知道石像的名字是深月。

千空和他说明3700年前发生的事的时候，手头就在进行将石像拼凑的工作，仿佛一秒也等不了。

但等克罗姆过了几天去找千空，却没看见本该摆在实验台上的石像。

“千空，深月呢？你拼好了？”

“收起来了。”千空摆弄着桌上的磁石，他们最近在制造发电机。

克罗姆有些疑惑，但很快抛之脑后：雷电居然可以用机器创造，实在太不得了了科学！

反应过来千空当时玩的文字游戏，深月并不是拼好了，而是拼不成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卡瑟吉被玻璃吸引加入他们，西瓜戴上能帮她看清东西的眼镜，琥珀说只要能治好琉璃她什么都愿意做，幻为了可乐投敌科学王国。

他抱着一堆觉得能派上用场的矿石兴冲冲跑进实验室，千空将布盖在石像上。

克罗姆没有错过那一瞬间露出的缺损。

科学王国的计划大成功，千空成为村长，确认磺胺剂能有效治疗琉璃的肺病。

庆祝琉璃痊愈的那晚他像喝醉了一样开心——或许他真的喝了点酒，反正石之世界没有饮酒法——跑到村口等千空和琉璃看完祖辈的墓回来。

“千空！”他晕乎乎地抱住一脸嫌弃的科学家，“我们把深月复活吧！”

挣扎中的千空似乎僵硬了一下，克罗姆倾诉他酝酿了很久的设想：“既然有那么多我不知道作用的矿石，说不定我们努力找找，总能找到代替的！”

“……白痴。”千空把醉鬼推开。

幻意味深长：“我还以为小千空会说‘就算都是石头无机物和有机物也不是一个概念’之类的呢。”

千空啧了一声，克罗姆不依不饶：“或者燕子的石像，总归填上去试一试……都试试吧千空，不要放弃！”

说完这句话，克罗姆滑倒在千空脚边，打起呼噜。

千空踹了他一脚，力道很轻：“要睡回床上去睡，我可不会拖你。”

第二天，石像回到实验台上，遮盖的布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

克罗姆拿出珍藏的矿石摩拳擦掌，千空抠鼻子：“先说好，矿石这种毫无合理性的想法要否决。”

智商被抨击的克罗姆：……

科学家不惧怕打击：“那就用燕子的石像！”

他测量缺损部位的体积和形状，用作填充的素材必须严丝合缝才行，千空在旁边给其他部位刷粘合剂：“你准备用燕子的哪部分？”

克罗姆看了看手中切割中的燕子躯体，又看看千空，试探道：“哪部分……是指？”

千空脸上写着果然如此：“心脏是什么构成的？羽毛能代替肌肉组织吗？内脏能接上血管吗？”

晴空霹雳，克罗姆手中的石块啪嗒掉下来。

但科学家不会放弃！

克罗姆在千空的帮助下恶补生理学知识，血管要接血管，肌肉要缝肌肉，神经要……

“找个合适的石像解刨，用现成的人类心脏吧。”微操到双颊消瘦的千空喃喃自语。

帮忙收集各种燕子石像的西瓜尖叫：“千空黑化了！”

被使唤来打下手的幻阴测测地劝诱：“科学的道路必须付出牺牲。”

“不行千空，”克罗姆顶着沉重的黑眼圈，“不能放弃人性。”

累得躺尸的卡瑟吉从地上爬起来：“这么精细的挑战，老夫一定要完成！”

粘合好的石像在地面站立，西瓜将准备了许久的披风围上去。

“这样就算冬天月亮姐姐也不会冷啦！”小女孩高兴地鼓掌。

“石像本来就不会冷。”千空一如既往地说没有人情味的话。

克罗姆却听出一丝微妙的颤音，等千空离开，他问西瓜：“你为什么叫深月‘月亮姐姐’？”

西瓜的脸藏在头套下，鬼鬼祟祟地招手示意克罗姆弯下腰，让人能想象出她发现小秘密后得意掺杂着八卦的表情。

“西瓜看到过，”她踮起脚凑近克罗姆耳边，“千空每次一个人偷偷拼石像，都会抬头看很久月亮。”

“那只是在确认光线充不充足而已。”千空出现在讲悄悄话的他们身后。

克罗姆心虚地站直身，西瓜这时显出她的机灵劲来：“千空没有否认经常偷偷拼月亮姐姐的石像！”

千空笑了。

“是啊，答对了，奖励一百亿分。”

克罗姆满脑袋问号：所以之前是他会错意了？千空没打算放弃复活深月？

幻仿佛会读心术：“小克罗姆，理性说要放弃，感性却忍不住思念，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喔。”

克罗姆被心理术师的弯弯绕绕整得糊里糊涂，西瓜蹦蹦跳跳，好奇地问：“千空，月亮姐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和月亮一样吗？”

“不是月亮，是星星，紫罗兰里面藏着的星星。”

“紫罗兰？”

千空给西瓜解释色彩和花卉的知识，也不知她听懂了没，最后只是问：“好看吗？”

这次千空停顿了些许。

“嗯，很好看。”

克罗姆突然明白他当时为什么迫切地想要复活深月了。

琉璃的疾病一直在加重，克罗姆不停地收集矿石，却拿不出任何治好琉璃的方法，直到千空来到石神村。

深月对千空的重要性，就和琉璃对他来说一样。

千空治好了琉璃，所以克罗姆也想“治好”深月。

“不过真的能治好吗……”已经了解人体知识，克罗姆现在明白了自己的提议有多异想天开。

千空听到他的嘀咕。

“克罗姆，”科学道路上的导师回过头，对他的学生说，“重点不是能不能治好，而是不放弃。”

即便一无所知也没放弃过治疗琉璃的克罗姆，即便一无所知也没放弃过研究咒力的千空。

科学家不说放弃——就算过去3700年也不会改变。

“……没错！”

克罗姆重燃斗志追上千空，却听身旁的人小声念叨着什么：“说不定反转术式……可能在高专……”

此时的克罗姆还不知道，二十天后，深月在实验室睁开眼睛。

世界的另一面将对他（科学家）展开。

在千空明白再也见不到百夜的那一晚，克罗姆对他说不要放弃

有时候正是因为“无知”才更少说不可能，克罗姆是当之无愧的科学家

不过就算没有克罗姆，千空也会行动起来，毕竟普通的科学解决不了，还有咒力的可能性，他原计划是夺回奇迹洞窟再去高专找硝子，现在因为克罗姆的鼓励把拼石像的任务提前完成了

深月能自主解除石化确实多亏克罗姆，千空也决定将咒术世界对克罗姆公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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