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修得无情道 第151章 爆血

“你认为，在你的想法中，你会如何抵抗玉虚的入侵？”

菩提树的茶香霸道地钻入江念知的鼻腔，侵占他的大脑，让他冷静下来，一点点梳理着玉帝说的每句话。

“我……想要用我的剑，劈开天穹。我认为，神明就是有着所谓职称的凡人。”

“不错的发言。”玉帝轻点着脑袋，嘴角带笑，“那么你应该如何劈开天穹？如何证明你说的？”

“我的血液，是滚烫的，带着无声怒号着、燃烧的、炙热的火焰啊。它会顺着我的剑柄融入到捆绑的丝线之中，成为他们的血肉，挥洒高空天穹。那是自由高歌的鸟，我相信我的血会在天幕燃烧。”

玉帝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凝滞，他好像看见了曾经。

他还是凡人的那个曾经，他的鲜血也曾如此泼洒高空，他也曾这般像面前的少年一样，对着玄阴带着些许自认为的诗意描绘他想见到的画面。

“然后呢，江念知，你还想做什么？”

“我的血，破开天穹。会为上天庭洒下真正的光，那是真正的太阳。我会告诉大家，我们，其实是凡人。职位，不会让我们成为机器，那么世界将不需要神仙。而我们会犯错，我们也需要用感情滋润被岁月磋磨的记忆，这是我们身为凡人，眷恋俗世的证明。”

“不错的回答，怪不得当时玄阴说你会和我很契合。”

玉帝的嘴角荡漾起一抹弧度，又为江念知斟了一杯茶。

“念知，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你将会接管我的位置。说不准，我的凌霄殿要该名字了，封神战争又要为你打响。你会感到懊悔和愧疚吗？”

“我主张能者多劳。”

“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等你喝完这壶茶的时候，你就可以醒来了。”

茶……

江念知的视线因为玉帝的话语转向自己的茶杯，刚想要抬头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对面空无一人。

就好像……从未有人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般。

只有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告诉江念知，刚刚是有人在对面的。

江念知坐在原地，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他很清楚，玉帝告诉他，只有能想象自己的未来才有实现的可能。

可他，需要描绘出自己的未来，即便不知道醒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结局，已经昭然若是。

茶水，像是构筑江念知思维的桥梁，他一遍、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脑海中构思着故事的结局。

“谢谢你，谢乐。为我完成了我的梦想，我一定会完成这一切。”

用那炙热的、沸腾的血液，展开天穹的高歌。

火焰，亦如那天。

那被战火覆满的天穹，夹着血腥味的火光。

残破的旗帜被点燃，化作灰烬融入这片大地之中。

后土娘娘站在前方，她站得高，视线藐视下方的每个人，嘴角情不自禁的想要绽开微笑。

但是她很清楚，现在并未到这场战斗的终局，一切都有变数。

“传闻，菩提树有锁，所以汨罗书才需要玉帝鲜血开启。”

她的手中，有一只笔。

那是和汨罗书伴生的山河笔，在玉帝被她破开咽喉，更改过去的时候顺走的。

山河笔的笔杆之中有金白色的液体在流动，那是玉帝的血液。

“文殊啊文殊，我也算是信任你了。毕竟你给我介绍那么多人，我也让你在酆都是那么风光万千~”

视线，如鹰爪，牢牢锁定在前方冲锋的文殊身上。

山河笔抬起，宛如帝王般带着不屑于高傲，朝着文殊点去。

“文殊！闪开！”

吼声被厮杀声淹没，包括，那抹显眼的……白色素衣。

玉帝的血，是这千百万年来最为纯净的血液。

有传言，在人的执念达到一定的程度时，他的品行和信念会让他成为神。

那带着腥臭味的红色血液，肇事者红尘俗世的；带着杂质的血液，会变成璀璨的；只有神仙才拥有的金色鲜血。

而神，在不断淬炼自己之后，血液会慢慢变成白色，最后，变的透明。

所谓归于天地，世间最为纯净的色泽。

这股世间纯粹的力量，和菩提树的连接，加上后土娘娘所更改的过去，让她可以肆意的操纵山河笔真正的，恐怖的力量。

从后土来到凌霄殿前，展现出她拥有山河笔的那一刻，老君和玄阴的脸，如她想了千百年一样黑沉下去。

后土都快忘记了，她曾经是何等开心的笑，那种由权利带来的，纯粹的、至高无上的快乐。

一笔，又一笔。

原本宏伟的凌霄殿变得破烂不堪，就连那被菩提树根茎缠绕的汨罗书也展现在了后土娘娘的面前。

倒映在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之中，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是凌霄殿之中的那把龙椅。

“从今往后，这把椅子，只能由我来坐……”

云游天外的想法在一声惨叫后被拉回现实，后土娘娘的视线，落在了文殊之上。

这片原本就没有什么色泽的天穹早已经被血色染红，金色的鲜血化作无形的牢笼，将文殊和战场隔开。

战场上好像突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转向了被后土用山河笔高高举起的文殊身上。

后土的脚下，是破碎的砖瓦；是凌霄殿的残骸；也是皑皑白骨。

“你曾经，是我身边的智者，是我的左膀右臂。”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彰显着癫狂的意味。

即便知道文殊会背叛她，但真正品尝到背叛的滋味，她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疯狂；又是这般的平静。

没有怒吼，也没有斥责。

只是一种几乎让人恐惧的温柔，以及，冰冷刺骨的眼神。

“文殊啊文殊，让我看看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样，眼中只有权益？”

后土娘娘的动作很缓慢，她抬起笔，朝着文殊的心脏点去。

“呃啊啊啊啊——”

那是连神明都不能忽视的，响彻云霄的惨叫。

文殊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血肉、以及他的骨骼都在作响、抵抗和不甘的叫嚣。

耳边，亦或者说是脑海中，他听到骨骼粉碎的身影。

但这，似乎只是个开始。

山河笔是温和的，也是锋利的。

它只会安静的，顺从使用者的心意，将万物改变。

现在，它在后土娘娘的手中，化作了最为锋利的尖刀。

金色的鲜血，顺着刀口喷出，因为积压四溅。

文殊的血肉已经不在算是血肉，而是在笔锋下被强行扭曲，化作混乱的肌肉组织。

那曾经一直将笑容挂在脸上的菩萨，此刻已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的身躯连同着灵魂一起颤栗，像是在烂泥之中挣扎的虫豸。

就在后土欣赏自己杰作，打算下一笔溟灭文殊神魂的时候，一滴滚烫的、粘稠的液体毫无征兆的落在了她执笔的右手虎口之上。

那滴液体温度极高，带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却与周遭的神力格格不入，温度好似老君猛火炼制后的金属液体。

后土娘娘好看的眉眼蹙起，视线落在那液体之上。

那是一抹白色的液体，带着些许金光。

但是又好像没有威胁，给她的感觉不像是攻击……反而，像是标记？

她未曾细想，抬起眸子时，余光瞥见自己的右臂衣服上也有这样的标记。

在玄色的衣衫承托之下是那样格格不入。

为了这次庞大的计划，她开始特度穿了一声华贵的衣服。

到底是谁？

后土娘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上位者的蔑视抬起头，先要抓住这个罪魁或者。

“爆。”

血液像是收到了指示，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窜起火苗。

剧痛，并且难以忍受，宛若灼烧灵魂一般。

带着一股强烈的撕裂感，也就是这一瞬，让后土娘娘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站在下方的人都看见了，后土娘娘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人。

他衣服没有衣袖，金的几乎已经变成白色的血液从他的指尖落下。

那是一种及其突兀的姿势，头朝下，身子在上，保持着一种俯冲的自私，而一只手臂对准这后土娘娘被灼烧的右手虎口之上。

他是瞬间出现的，没有征兆，也没有声音。

山河笔脱手的一瞬间，后土娘娘就意识到那个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她带着些许错愕的转过身，对上的，是一双倒吊着的，铜钱眼睛。

“江——念——知——”

那是几近暴怒的嘶吼，自丹田发出的声音。

原本，这股音波会打在江念知的脸颊之上，但是下一刻，江念知又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空中的文殊因为没有山河笔力量的禁锢，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朝着下方落去。

“小文！阿文！”

在文殊下方，是那被他血液染湿的……

观音。

山河笔朝着下方落去，后土娘娘的精神几近癫狂，她不能再接受有人忤逆她了。

为什么这些人不能和孟婆一样，在她的脚下匍匐。

对，是因为自己的权利不够，因为自己的力量还不能做到号令八方。

她的视线落在滚下去的山河笔之上，玄青色的神力飞出，朝着她渴望的权利奔去。

但是……

那山河笔好像厌弃了她一般，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后土娘娘，你的大业，怕是不能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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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