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等会儿!”
乔令君止不住地哀嚎起来。
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那股力量的牵制,奈何那力量很是霸道,把她牢牢地禁锢住,并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未知的方向去。
这力量究竟是谁的手笔?
莫非是此地的主人发现了她,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行刑?!
思及此处,乔令君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可还没等她的身体做出反应,那股力量就把她的腿撑了起来,支持着她继续往前走。
……
她算是明白了,如今的自己就像砧板上一块任人宰割的肉,就连反抗的权力都不会有。
如此一来,乔令君心如死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就连哭嚎的**都没有了。
自己此番应当是出不去了,可惜啊,她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同小鲤和谢忱交代。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就该告诉小鲤,翠云湖那块宝地只是用来种荷花有些可惜,要是能再种些菱角就最好不过了。
还有阿忱,以后她就没办法再帮他照顾菜地了。地里的花生快熟了,希望他能意识到这一点,及时收获,不要浪费她的劳动成果。
一想到她在地里辛苦劳作那么久,到头来连秋收都没见到,实在是不甘心啊。
乔令君哀叹,不禁开始在心里咒骂起自己这倒霉的一生。
沉睡多年,失去记忆,她认;内丹破碎,灵力尽失,她咬咬牙,也能认。如今她只是想本本分分在山里种个地、锄个草,却莫名被卷入到这片灵海中,前路未卜。
这她不想认。
她都这样了,命运还要为难她的意义是什么呢?
想到这,乔令君的心里忽地冒出了一个很紧急的问题。
不对!
等谢忱回来发现她不见了定会四处寻找,倘若他也被吸进窟窿,闯进这灵海之中可如何是好?
此地主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谢忱那点修为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仅是谢忱,还有小鲤。她俩基本上每三天就要见一次,如果乔令君太久没去翠云湖,小鲤必然会觉得蹊跷,便会去到山顶搜寻,等找到了窟窿附近……
乔令君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手上再次挣扎起来。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到办法阻止小鲤和谢忱也被卷到这里。
忽然间,那些由灵力凝成的雾气变得浓重起来,瞬间吞没了一切,使得她眼前一片空白。
就在乔令君不知所措之际,她感觉到自己似乎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雾气徐徐散去,乔令君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座封闭的塔楼内部。塔楼的穹顶很高,没入幽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乔令君抬眼,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排排高耸至顶的书架,上面摆放着无数古籍。那些古籍颜色各异,材质也各不相同,有些是竹简,有些是绢帛,还有装订而成的书籍,每一本都被分门别类地安放在不同的地方。
乔令君从未见过这么多书,也没见过那么高的书架,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打算仔细瞻仰一下。
在她一连退了好几步后,乔令君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缠绕在身上的那股力量好像消失了。
周遭静得可怕,她的脚步声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的突兀。
眼前的书架多到望不到尽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向前探出了步子。
脚步带来的回音在塔楼间不停回荡,让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下的动作。
她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书架跟前,细细观察着上面的古籍,这个书架上放得大都是竹简,散发着尘封多年的霉味。
她不禁伸出手,想要拿一卷下来看看,可就在她的指尖将要触碰到竹简的那一刻,一股极强的力量猛地把她的手弹到了一边。
乔令君吃痛,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眼前,结界骤然显现,包裹在书架上,牢牢地护住了上面的每一个竹简。
能被如此精密的结界保护着,莫非此处是禁地?
乔令君咽了口唾沫,心脏开始狂跳。
她惶恐地张望起四周,想要找到出口逃离这里,奈何除了穹顶附近那扇用来透光的天窗外,塔楼内再无通向外界的地方。
所以她方才是怎么进来的?!
乔令君双手抱臂,欲哭无泪,只能往别处走,试图碰一碰运气。毕竟她刚刚就是莫名其妙地进来的,万一碰对了,又莫名其妙地出去了呢?
从天窗透进来的光线有限,越往里面走越是昏暗,渐渐的,她只能隐隐看见书架的轮廓。
她摸着黑,一点一点地往前试探,生怕自己冲撞到了什么惹不起的东西。
突然,脚下猛地一绊!
她毫无防备,整个人一个趔趄,好在她反应迅速,立刻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在地。
什么东西?
没被她弄坏吧?!
乔令君后怕地喘着粗气,眯起眼俯下身,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仔细观察起那个差点绊倒她的罪魁祸首。
在经过细致的勘察后,她不禁皱眉。
这瞧着……怎么像是一本书?
她摸索着,将那东西拾起。
“噗!”
就在她完全将那东西拿在手中后,身侧的书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顶端落满灰尘的青铜烛台毫无征兆地窜起了一簇火苗。
乔令君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东西。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她的这个举动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那一瞬,以她所在的位置为起点,一排排书架顶端的烛台依次亮起。
烛光驱散了塔楼内的黑暗,将内部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乔令君倒吸一口冷气,往手上定睛一看。
和她的猜测一样,这是一本书,一本落满灰尘、缺了书封和前半部分的书。
这书和旁边书架上摆放的那些长得差不多,一瞧就知道是一个系列的。这里的书架都有结界保护,外人不得靠近,这一本怎么会落在地上?
莫非是此处的主人一不小心落下的?
她拍了拍书上边的灰尘,渐渐识出了上面的字。
“内丹……修复……法?!”
短短五个字,让乔令君登时来了精神。
谢忱和小鲤都说内丹受损不可逆,但这本书上却记录着修复内丹的方法。
此处是某位大人物的灵海,能修到这个境界的大人物必然见多识广,没必要存放假书。
难道她的内丹是有救的?!
乔令君越想越激动,也顾不得眼下的安危了,用颤抖的指尖翻阅起书页。
“内丹,乃灵力之源,修者之本也……若有碎裂,需于无妄泽寻聚灵莲,而后……”
还没等她看到下一行,一股狂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来,吹得她几乎站不稳。
那股风好像带着某种力量,直刺她的双目,让她瞬间泪流满面,不得不闭上双眼。
塔楼明明是封闭着的,这股邪风又是从何而来?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耳边是狼嚎般的风声,乔令君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攥住那本书,不让它被风吹走。
好在那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眼上的刺痛感渐渐消失了,乔令君心有余悸,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
身前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先前那些书架、古籍全都不见了,现在的她正置身于一座露天高台。
经过了先前几次场景的变换,这次的乔令君显得要比之前冷静了一些。她低下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本书还在。
乔令君环视了一周,在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惊得浑身一僵。现在她的处境不适合再继续研究书上的内容了,可这本书又对她很重要,乔令君只能暂时将它揣进怀里,紧紧护着。
在她的正前方,是一座祭坛。
通往祭坛的台阶上雕刻着各种古老的纹样,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格外模糊。
而在祭坛的正中央,正直直地插着一柄杵。
一柄通体流转着光辉、散发着巨大灵力的杵。
杵不大,仅有一只手掌大小,呈玉色,发出的光辉照耀着整个祭坛。它就这样静静地插在祭坛中心,似乎正镇压着这片天地。
乔令君护着怀中的书,眉眼之间尽是凝重之意。
她能感受到那柄杵散发出的灵力带来的强烈冲击,那些灵力和寻常的灵力不一样,和灵海中凝成雾气的灵力也不一样,是一种极为纯净、源于天地、没有被任何人侵扰过、可以任所有人所用的的灵力。
能发出这种灵力的,唯有神器。
这不是普通的杵,而是一柄神杵。
乔令君虽灵力尽失,并且缺失了一段记忆,但她毕竟还算是一个修仙者,闲来无事时也会研习一些知识,对这些事物也多少知晓一些。
上古神明们曾在归寂太虚时将几件神器不慎遗留世间,它们拥有着极强的神力,常人但凡能得到其中任何一样都能扭转乾坤。为了防止神器落入贼人手中引起祸乱,几万年前,各方高手曾联合起来,以血为祭,将神器悉数封印。
乔令君曾觉得这些故事都是前人编撰的,毕竟谁都没有见过那些神器,是真是假没有人能说清,所以也就渐渐把那些故事置之脑后。如今这奇异的景象就在她的眼前,顿时勾起了她当年的回忆。
她记得在众多神器中,唯有一样不具备杀伤力,那便是用以镇压邪祟、滋养生灵的镇元杵。
莫非眼前的这个就是镇元杵?
不管答案是或者不是,这柄杵都不简单,乔令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护着书,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这片灵海的主人,不会是某位神明吧?!
回君君:不是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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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