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仙行记 第37章 僧乱

鬼神相关的因素解决完毕后，行骗者就被丢进了大理寺。此后萧婉儿未再关注此人，只听说他因背了数条人命，被判了斩立决。

送百姓回东都的半队人归来时，带了两封柳鸣音的信。萧婉儿拿着信回家时，刚好裴应观也回来了。小鬼把家里复原得极好，裴应观根本没看出不同。

“师兄，这是师弟给你的信。”萧婉儿将信递给裴应观。

二人对坐着展开来信。柳鸣音寄给萧婉儿的信足有好几张纸，每张纸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先是写了这些天的生活日常，然后是工作上不需要保密的内容和修炼上的进益，最后又着重表达了自己独居的孤单和对师兄师姐的思念。

“新年时我会前往长安述职，到时定要与师兄师姐切磋。”他在信的末尾这般写着。

萧婉儿将信重新折起来，看到对面的裴应观早就把信读完了。与她不同，他手里的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师兄，师弟给你写了什么？”

萧婉儿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安好，勿念。

不知道为什么，萧婉儿觉得裴应观周身的气压很是不祥。她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没看到裴应观注视着她背影的阴郁目光。

即使是在刚刚迁都的情况下，神龙卫接手大案的频率也不高。但一旦出现大案，就是十足的麻烦。

“队长！”萧婉儿正在官衙内办公，她手下的一个队员闯了进来，“属下在自己的巡查区域内发现了一具修士的尸体，目前死者身份已确认，是丁四队队员！”

萧婉儿立刻随该队员赶到现场。

到达现场时，丁四队全队都已在场。看着站在尸体旁的丁四队队长，萧婉儿放松了下来。

“既然卢队长已经到了，那此案就交还你们丁四队处理吧。”

“抱歉，萧队长，这恐怕不行。”

这位卢队长是在当初的凤鸣卫丁四队队长被流云斩杀后由副队长升到队长的，本人刚突破入道境不久，实力在神龙卫一众队长中居于末位。他一向不声不响，不想这次居然直接拒绝了萧婉儿。

萧婉儿也很火大——你的队员死了凭什么要我来处理？

“萧队长，死者是赵郡李氏的子弟，尚未及冠，实力已仅次于我和副队长。单我一人处理不了此案。”

卢队长的解释让萧婉儿头大如斗。

“可通知赵郡李氏的人了？”

“我队副队长已亲自前去告知。”卢队长回答。

萧婉儿点头，目光转向尸体：“目前已有何发现？”

她手下一个队员立刻走过来向她汇报：“已确认是他杀，行凶者……可能是僧人。”

这下更糟了，萧婉儿腹诽，难怪这姓卢的说他一个人处理不了。

她走到尸体旁边，屈膝蹲下，将灵气覆在手上，触摸死者身上的伤处。越是探查，萧婉儿越是面色凝重。

“萧队长可是又有发现？”卢队长见萧婉儿面色难看，试探着询问。

“有，”萧婉儿撤掉覆盖在手上的灵气，站起身来，“这个僧人用的技法，与先怀明统领门下一模一样。”

登时便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涉及到怀明门下，此事是彻底严重了。

萧婉儿叹了口气，命令自家副队长：“去把丙三队的元慧队长请来吧。”

五王政变当日，元空身死，元慧在太平公主的劝说下带着手下队员返回官衙，未再插手。事后，凤鸣卫经历了一波人事变动，元慧被调至丙三队继续担任队长，原丙三队队长调为壬九队队长，并加封其为从六品飞骑尉。

怀明门下弟子也从此分崩离析：一些弟子跟着元慧留在更名后的神龙卫，其中大部分在丙三队，小部分被分派在其余各队中，但更多弟子心中不忿，就此离开。

若行凶者真为怀明门下弟子，那么就有可能是蓄意报复。

思索间，元慧已到达现场，看到横倒在地的尸体，念了声“阿弥陀佛”。

“萧队长，卢队，二位找贫僧所为何事？”

“元慧队长，可否请你分辨一下，这位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否为你同门所致？”

元慧变了脸色，立刻检查尸体，不过片刻便艰难承认：“这个手法，确为贫僧同门所为。”

萧婉儿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有丙三队的小僧人找过来，请元慧前往别处。

“队长，庚七队有队员死亡，庚七队队长怀疑凶手是我们的师兄弟，请你去辨认。”

元慧纠结地看向萧婉儿：“萧队长不若与贫僧同往。”

“可。”

萧婉儿应下，随后交代卢队长：“在下随元慧队长前往庚七队员处，若赵郡李氏族人赶到，便劳卢队长招待了。”

卢队长慌忙道：“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是在下劳烦萧队长才是。”

萧婉儿没同他客气，径自同元慧离开，临踏出大门是突然回头。

“卢队长已是入道境修士，也当的起一声仙人，不若与范阳卢氏联个宗吧。”

本就实力不济，若能寻个靠谱的背景，遇事也能硬气些许。

庚七队队长是一位道姑，恰巧姓韦，皇帝登极后加入神龙卫，并与韦皇后家族联宗，在神龙卫队长中地位较高。队员骤然死亡，她心中不快，看向元慧的眼神有些不善。

“元慧队长终于来了，请你来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啊，”甫一见到元慧，她说话便满是火气，对萧婉儿倒是好些，“怎么萧队长也过来了？”

“我的队员在巡视中发现了一具丁四队队员的尸体，也是被元慧队长的同门所杀。我和元慧队长刚从卢队长处出来。”

元慧沉默地走上前，检查尸体。

萧婉儿凝视着尸体，确认出死者的身份。此人曾是裴应观的得力下属。

“此人也是贫僧的同门所杀。”元慧检查完毕，给出结论后就不再多言。

“萧队长，那个死亡的丁四队队员是什么身份？”韦队长立刻问萧婉儿。

“赵郡李氏的后辈，天赋比较出众，离入道已经不远。”

韦队长闻言摩挲着下巴，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我这个队员家世不显，实力平平，有何被杀的理由？”

“不，”萧婉儿摇头，“韦队长有所不知，此人曾是我师兄的得力属下，而行凶者的师兄元空正是死在我师兄手里。”

萧婉儿和韦队长彼此相望，嘴里不约而同地吐出同一个词：“复仇！”

“要禀报给陛下吗？”韦队长问道。

“要，但是等陛下下令恐怕来不及，”萧婉儿当机立断，“我们让卢队长禀报陛下，我们去找我师兄。”

萧婉儿让元慧去找卢队长，自己带着韦队长直奔神龙卫官衙。等元慧带着卢队长和出自赵郡李氏的官员进入大明宫时，萧婉儿也和韦队长找到了裴应观。

“师兄，元空的师弟们来给他报仇了！”萧婉儿嗓门极大，整个官衙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所周知，元空是前凤鸣卫副统领，前凤鸣卫统领怀明首徒，在五王政变中被现神龙卫副统领裴应观斩杀。如今他的师弟来给他报仇，也就是说，昔日脱凡境强者的弟子们要向神龙卫复仇。

“婉儿，你把事情说明白。”裴应观拉着萧婉儿进了属于他的房间，萧婉儿将前因后果一口气阐明。

“他们定不会只杀死两个修士。”讲述完毕后萧婉儿补充总结。

“接下来他们还会继续行动，”裴应观思索中突然灵光一现，“婉儿你能否占卜出他们接下来的目标？”

萧婉儿微微瞪大眼睛。

“固然可以，只是需要全力占卜，如此我便无法迎敌，还需要一人在我身边护卫。”

“你来占卜吧，”看萧婉儿不解，裴应观笑着劝她，“其他队长也都有入道境实力，你也要相信他们。”

萧婉儿沉吟片刻，点点头。

“罢了，除此之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萧婉儿拿出工具，准备直接在此处占卜。她先布好辅助占卜的阵法，正欲开始占卜，戊五队队长破门而入。

看着他难看的脸色，萧婉儿有所猜测：“刘队长的队员也被僧人杀了？”

“你怎么知道？”

萧婉儿撇着嘴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在裴应观和戊五队队长的注视下，萧婉儿开始占卜。此次占卜耗时漫长，阵法极力攫取灵气，输入她的身体中。终于，她苍白着脸，说出结果。

“下一个遇袭的会是我的队员，在敦义坊西南角，”她已经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在瘫倒前被裴应观揽在怀里，“我已无战斗力，此贼就拜托刘队长和韦队长了。”

“裴副统领不与我等同去吗？”

萧婉儿摇头：“他们既是为复仇，定会详细研究师兄，若师兄前去，他们恐有对策。”

刘队长闻言离开，叫上韦队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敦义坊。

萧婉儿休息了片刻，感觉体力稍有恢复，便挣扎着要坐直身体。裴应观感觉到她的动作，手臂收紧，又将她揽入怀中。

“师兄……”萧婉儿抗议。

“你占卜损耗过大，好好休息。”裴应观说得非常正义，手上绝不放人。

“师兄，眼下官衙内可有你的心腹？让他给我的副队长送个信，让我的副队长带队员前去支援刘、韦两位队长。”

“有。”裴应观一声传音，便有一人叩门而入。当着萧婉儿的面，裴应观将萧婉儿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于他。

人走了，萧婉儿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裴应观见状，点了她的睡穴。

“好生休息吧，等你醒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精力透支的萧婉儿一觉睡到亥时，醒来时还在裴应观的怀中。见她醒了，裴应观将人放开。

“师兄，情况怎样？”萧婉儿揉着眼睛问裴应观。

“刘、韦两位队长到达敦义坊后看见不止一人行凶，便与其缠斗。僧人人数不少，陆陆续续赶到，共有两名入道境、五名入道境以下，好在你的甲一队及时赶到，神龙卫未曾吃亏，丙三队长与卢队长得陛下令后也立刻前往敦义坊。最终逆贼全部伏诛。”

说罢，裴应观站起身，甩了甩胳膊腿后扶起萧婉儿。萧婉儿甫一站稳，便推开裴应观。

“我去写折子去了，师兄大抵也还没写折子吧？莫要把此事忘了。”萧婉儿说完就走出裴应观的房间，徒留裴应观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

感情线开始了。

我猜我明天还是上不了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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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