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第38章 第 38 章

二人一路奔向县衙后院，在江归门前没等多久，主人就回来了。

“怎么样，查出什么东西了？”

徐郁犹豫道：“可能查出来了一点……”

江归嘴角一抽：“这是个什么说法？”

“我们发现，吴济的一件的衣服可能被凶手藏起来了……”

徐郁详细向江归讲述了他和云珩的推测，江归负手踱了两步。

“说服力不够，更不可能据此给罗轩定罪。”

徐郁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这也算是一条思路。如果可以证明吴济其实是死在榻边，死后才被移动，那么伪造现场转移视线的凶手必然是吴家人。当然，如果真能在罗轩那儿找到藏起的衣服那就更好了……”

希望当然是好的，但是江归早就派人搜查过整个吴家，并没有看到什么衣服，那要么是凶手藏得太深，要么是已经伺机被处理掉，不管哪一种情况，再找出来的可能性都很小了。

江归为缺乏指证罗轩的直接证据而困扰，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手下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江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成步堂，感觉在做梦。

“回大人，今日清晨卑职在吴宅看守，去厕房时路过花园，却听到‘噗通’一声，卑职急忙去看，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从池塘边离开，卑职后来看清了，那人正是管家罗轩。”

江归猛然站了起来：“你当场把他抓住了？”

“正是。”

江归立刻冲了出去。

“大人！”成步堂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归这么雷厉风行。

吴宅花园的池塘边围了一圈人。

吴晖恼火地看着在水中捞来捞去的捕快：“江大人，您这又是在做什么！”

江归脸上没了一贯的笑意：“找证据。”

“那为什么要把罗管家绑起来！”

江归懒得理他，吴晖还想上前，却被衙役拦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归的嘴角也一点点向下，正当他感觉希望破灭的时候——

“大人！找到了！”

江归立刻又振奋起来。

一个**的小包裹被捞了起来，摊开在岸边。里面是几块颇有分量的石头和一件长衫。

江归亲自将罩衫拾起，展开。

上好的料子，精致的绣工，更惹人注目的是袖口处一块痕迹，虽然被水晕开，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是血污。

江归笑出了声。

“怎么样，罗管家可还有话要说？”

罗轩脸上显出一丝慌张：“老朽……老朽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偷了件衣服……”

“是吗……你何时去偷的？案件发生之后到本县派人看守之前？你为何要偷！”

罗轩满头大汗。

“等一下……江大人，你们在说些什么！”吴晖来回看着两人，一脸茫然。

“吴公子，杀害令尊的凶手找到了啊……”

“什么……你是指罗管家？这怎么可能！管家在我家中二十年有余，一向与所有人关系和睦！何况他都这把年纪！”

江归嗤笑，但他也不准备向吴晖解释。

“罗轩！你可认罪？”

“老朽……老朽只是藏起了这件衣服……”

江归一笑：“行，那本县就以隐藏证物和盗窃主家之罪请罗管家到县衙一叙，可好？”

罗轩眼神躲闪。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县衙好好看起来！”

成步堂带着两个捕快领命而去。

“其他人，去把罗轩的房间一点点一寸寸撬开搜一遍！”

这场彻底的搜查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捕快们将罗轩房间内物什拆的七零八碎，但结果并没有发现江归想要的东西，似乎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了。

江归恨恨咬牙：“留人守书房，其他人回县衙！”

江归心绪翻滚，脚步飞快。到了县衙，当值的县吏迎上来问礼。

“大人您回来了。”

“嗯，成步堂押回来的人在哪儿？”

县吏一愣：“成捕头？他不是和您一起去吴家了吗？”

江归擦布巾的手一停。

“本县让他押了犯人回来！”

“可……成捕头并没有回来过啊……”

江归面色如霜，一把揪住县吏的前襟：“成步堂没有回来？”

“这……”县吏无辜极了，“在下一直在衙中，可以保证成捕头一直没有回来！”

江归的声音都在颤抖：“来人！给我全县搜查成步堂罗轩！”

除了看守书房的人手，金水县的衙役尽数出动。

徐郁看着客栈门前不断路过的衙役，心中不安。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见成大哥……”叶清池也难得几分迟疑。

他走出门，拉住了一个十分眼熟，平时跟在成步堂身后的小捕快：“小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捕快认得叶清池，也因此更加犹豫：“叶公子还是别问了……”他为难地掰开了叶清池的手。

“欸……”叶清池眼睁睁看着他一路跑远。

徐郁眼看着叶清池碰壁，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县衙一定发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与他们有关的大事。

徐郁和云珩眼神交流了一下，走向叶清池：“叶大哥，我和云珩想出去一趟。”

“你们是想去县衙？”叶清池早就发现了，徐郁和云珩对于金水县的案子有超乎寻常的关注，但他愿意帮助朋友，更愿意尊重朋友。

“正是。”

叶清池一握拳：“也好……我看刚才那捕快的态度似乎是不便我参与其中，那你们就先去看看，若有要帮忙的地方就传个消息回来！”

“嗯！若有消息，我们必定会通知叶大哥！”

徐郁和云珩赶到县衙，看到的是一个满面杀气的江归。

“江大人……”

江归喷火的目光扫过来。

徐郁顿了一下：“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徐郁眼见着江归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咽了下去。

“成步堂和罗轩一起失踪了。”

“什么？！”

徐郁和云珩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是主动还是被劫走？”

“我怎么知道！”江归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包括他自己，“你们不是想查案子吗？那你们现在也去找成步堂和罗轩好了！”

江归的语气虽然不好，但这句话徐郁倒觉得很对，他们也得一起去找罗轩和成步堂。不仅如此，徐郁还喊上了叶清池。

叶清池得知了成步堂失踪的消息，什么也没问，立刻召集了聆溪客栈所有的人手投入了寻找中。

金水县城其实并不算大，大量人手投入，很快，聆溪客栈派出去的人就传来了消息。

那两个跟随成步堂离开的捕快在一条偏僻小巷里被找到了。

江归踹开用来遮掩的破旧竹罩，俯身看了看晕在地上的两个人，两眼一闭，挥手道：“带回去！”

徐郁瞥了一眼被抬走的丢了公服的捕快，又瞥了一眼角落里明显属于老人的衣服，无声叹了口气，旁边的叶清池神色莫名。

这巷子并不在吴宅回县衙的必经之路上，除了成步堂有问题，徐郁也想不到青天白日不动声色把两个捕快带到此处的办法。

“大人！大人！又有消息了！”

“快说！”

捕快艰难喘匀一口气：“有百姓说下午曾看到成捕头带着捕快出了县城一路往西南去了！”

江归的目光掠过天边泛起的绯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