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祭 第30章 乔装伉俪捕顽贼

夜色漫过大理寺的飞檐，月光像碎银般洒在青砖地上，连窗纸都浸着淡淡的清辉。宋清砚刚读完密探递来的信，就见苗芃黍掀着衣摆闯进来，发梢沾着的夜露随动作晃了晃，活像只急着报信的小雀。

“宋少卿！有线索了！” 她眼底亮得比烛火还盛，“我听江湖朋友说，妙手空空今晚要去西郊破庙，跟无影阁的人交易！”

宋清砚眼底漫着狡黠，连语气都裹着月色般的慵懒：“西郊破庙荒无人烟，无影阁的人最是警惕，直接带捕快过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苗芃黍急得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差点碰到他的手背，烛火在她脸颊投下浅浅的光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倒有个法子。” 宋清砚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带着诱哄，“我们扮成夫妻。深夜赶路借宿的夫妻，最不会引人怀疑 —— 只是不知，苗女侠愿不愿意委屈这一晚？”

“夫妻？！” 苗芃黍像被烫到似的往后跳开，“不行！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你扮夫妻，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她虽性子爽朗，可涉及男女之事，终究藏着少女的羞涩，更何况对方还是总爱逗她的宋清砚。

宋清砚早料到她会拒绝，声音压得低了些，像羽毛般挠在人心尖：“要么扮夫妻，要么眼睁睁地看着妙手空空带着剑神的线索跑掉，危及无辜百姓。苗女侠向来以苍生为重，不会因这点小事误了大事吧？”

苗芃黍咬着唇，纠结了半晌。她看着宋清砚眼底的认真，想起这些年四处寻访剑神的辛苦，终究还是抵不过诱惑，磨磨蹭蹭地点了头，却还是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警告：“扮就扮！但你要是敢趁机占我便宜，我就用凌云山庄的点穴法，让你僵到天亮！”

“‘夫人’放心，” 宋清砚低笑出声，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素来守礼，不过 —— 既然是夫妻，总得有夫妻的样子，不然怎么骗过那些老江湖？” 他心里却想着，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不趁机亲近几分，岂不可惜？

宋清砚拿来一套月白色的粗布衣裙，领口绣着细碎的花纹，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夫人’，我早就按你的尺寸准备好了衣裳，快换上吧。”

苗芃黍拿起衣裙，转身躲到屏风后换衣。等她出来时，往日的英气收敛了不少，裙摆垂到脚踝，走步时多了几分温婉，却依旧难掩眼底的灵动，活像株沾了月光的兰草。

“挺合身的。” 宋清砚抬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指尖故意往锁骨处蹭了蹭，细腻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引得苗芃黍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兽。

宋清砚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喉结悄悄滚动了下。

他从袖中取出支素银钗，钗尖雕着朵小巧的兰花，在月色里泛着莹润的光。“发髻空着不像样，” 他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我帮你插上，这样才像真正的当家主母。”

不等苗芃黍反应，宋清砚已往前凑了半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清晰闻到她发间的药草香，混着月光的清辉，萦绕在鼻尖。他左手轻轻扶住她的后颈，避免她因紧张乱动弄乱发髻，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让苗芃黍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右手捏着银钗，缓缓往她发间送。钗尖穿过发丝时，指尖故意擦过她的耳尖，酥麻的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又往下移到她微微抿紧的唇瓣，心跳竟比平日里查案时还快了几分。 “好了。” 他轻轻把银钗固定好，指尖还留恋地在发间顿了顿，才慢慢收回手。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她，银钗斜插在发间，刚好衬得她眉眼愈发灵动，连眼底的羞涩都显得格外娇憨。

见她慌忙低下头，宋清砚低笑一声：“等我换好衣服，便和‘夫人’一起出发。”转身时，他却悄悄攥了攥手心，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他心里偷偷乐着 —— 原来 “扮夫妻” 的乐趣，比破了大案还让人欢喜，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得多找些才好。

他换了件青色长衫，刻意收敛了周身的气场，眉眼间多了几分市井气，可那沉稳的站姿、锐利的眼神，终究藏不住骨子里的贵气与锋芒。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苗芃黍顺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宋清砚心头一暖，顺势抓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苗芃黍一僵。“别碰我！” 她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还有那份沉稳的力量，心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连脚步都乱了节奏。

宋清砚却笑得自然，指腹碾过她掌心的薄茧：“夫妻同行，哪有不牵手的？‘夫人’若是甩开我的手，被无影阁的人盯上，可就露馅了。”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青石板路上叠在一起，倒真有几分夫妻的模样。

宋清砚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目光锐利如鹰，可指尖却没闲着，时不时捏捏她的掌心，感受着她的慌乱，心里偷偷乐着 —— 这样亲近的机会，可不能浪费。

走到半路，忽然刮起阵风，吹得苗芃黍的裙摆乱飞。宋清砚顺势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手臂刚好扣在她腰侧，掌心的温度透过布裙传过去。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认真，眼底却藏着算计：“‘夫人’，风大，靠我近点，若是着了凉，可就没人陪我查案了。”

苗芃黍浑身僵硬，却只能任由他搂着往前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月光的清辉，心跳乱得像团麻。

到了破庙附近，宋清砚拉着苗芃黍躲进老槐树的浓荫里。树影婆娑，将两人的身影裹得严实，只有月光透过叶片的缝隙，筛下细碎的银辉，落在她的发梢上 —— 墨色的发丝像镀了层薄银，连她发间那支素银钗，都泛着柔得能化开的光。

晚风裹着荒郊的凉意吹过，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遮住了她紧盯破庙门口的视线。她下意识想抬手拨开，宋清砚却先一步抬了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替她将碎发往耳后拢。

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觉出那细腻的触感 —— 比他案头最光滑的宣纸还软，比江南最嫩的春茶还润。他的动作顿了顿，故意放慢了速度，指腹顺着发丝滑到耳尖，温热的触感让苗芃黍微微瑟缩了一下。

宋清砚看到她因专注而微微睁大的眼眸，像盛着碎星。他正想收回手，苗芃黍忽然转头想跟他说 “庙里有动静”，脸颊猛地凑近 —— 两人的唇角，竟毫无预兆地轻轻碰在了一起。

软而暖的触感传来，像羽毛擦过心尖，又像温酒漫过喉咙。宋清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僵住了，指尖还停留在她的耳后，能感受到她耳尖骤然升温的热度。苗芃黍也慌了，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连眼神都不敢跟他对上。

晚风还在吹，树影还在晃，远处破庙的门轻轻动了动，可宋清砚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 他只记得刚才双唇相触的柔软，记得她慌乱躲闪的眼神，记得胸腔里越跳越快的心跳，像有团温热的棉花填在心里，连呼吸都沾了几分甜意。

他悄悄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唇角还留着她的温度。宋清砚没敢说话，只是借着树影的掩护，将身子往她身边又凑了凑，目光一边留意着破庙的动静，一边忍不住往她泛红的侧脸瞥 —— 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意外，比任何案子都让他上心，让他心动。

见妙手空空和灰衣人进了庙，宋清砚才牵起苗芃黍的手悄悄跟过去。可刚到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响动 —— 妙手空空竟早有准备，扔出个烟雾弹，“砰” 的一声，烟雾弥漫。

烟雾弹炸开的瞬间，宋清砚急忙伸手将苗芃黍往自己怀里带。他的手臂紧紧圈住她的后背，掌心贴着她的腰侧，力道不大却足够稳妥，把她整个人护在身前，隔绝开弥漫的烟雾。

苗芃黍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一懵，鼻尖刚好抵在他的胸口，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月光下草木的清冽气息。她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宋清砚圈得更紧 —— 他的手掌轻轻贴着她的腰，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肌肤，连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呼吸，都透过衣料传了过来。

宋清砚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发间晃动的素银钗，看着她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眸，忽然觉得这怀里的温软、她身上的药草香，还有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像团温热的糖，悄悄在心里化开，连烟雾的呛味都淡了几分。

他借着护着她的动作，悄悄将下巴往她发顶抵了抵，感受着发丝的柔软。直到烟雾渐渐散去，他才慢慢松开手臂，仿佛还留恋着刚才拥抱的温度。

破庙里早已没了人影，“该死，让他跑了！” 苗芃黍气得跺脚，眼底满是不甘，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委屈。月光落在她皱起的眉头上，将她眼底的失落映得格外清晰，倒比平日里英气的模样，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软意。

宋清砚看着她这副模样，刚才因拥抱而起的心动还没褪去，又添了几分怜惜，喉结动了动，竟忘了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苗芃黍抬头见宋清砚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由得皱起眉：“我们都没抓住妙手空空，你怎么还笑？”

宋清砚却重新牵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借着月光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乐开了花：“虽然没抓住他，但和‘夫人’并肩查案，难道不该开心吗？”

“宋清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占便宜！” 苗芃黍慌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脖子都染了热意。

“占便宜怎么了？” 宋清砚故意凑近她，眼底满是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蛊惑，“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夫人，现在多亲近亲近，以后才不会生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再说，没抓住妙手空空也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跟‘夫人’一起查案 —— 下次，我们还扮夫妻好不好？”

夜色愈发浓稠，像浸了墨的软缎，将荒郊的破庙裹得严实。唯有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洋洋洒洒落在两人身上 —— 宋清砚的青色长衫泛着冷润的光，苗芃黍发间的素银钗闪着细碎的亮。连他们落在地上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很长，胳膊挨着胳膊，肩膀靠着肩膀，紧紧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宋清砚看着身旁的苗芃黍，月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让她平日里英气的眉眼多了几分娇憨软意，像株被月光浇透的兰草，又软又嫩。

他忍不住想起刚才烟雾里的拥抱 —— 她抵在他胸口的温度，发间飘来的草药香，还有她慌乱时轻轻攥住他衣袖的力道，每一个细节都在心里反复打转。他悄悄攥了攥手心，心着：以后得找更多的案子，编更多的理由，让她多陪自己走几次夜路，多扮几次 “夫妻”—— 等她习惯了他的牵手，习惯了身边有他，就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