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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迟疑的双眼又变得雀跃起来：“我去准备点心！”
她只穿了一件没有装饰的单薄白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好在这塔虽高，但有魔法加护，屋里还是暖融融的。
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翻找，都没有找到可以食用的蛋糕和饼干。
“对不起，塔里并没有可以吃的东西。”莉莉安歉疚地说道。
埃莉诺刚喝了一碗热茶，肠胃舒服多了，她满足地闭着眼睛。“没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就可以了。”
“要在塔中留到第二天吗？”莉莉安满脸为难，“妈妈应该不会同意让你们在这里住下。”
“那个女巫是你母亲？”克莉丝汀好奇地问莉莉安，“你们两个长得不太像。”
“是、是这样吗？”莉莉安很惊异，她从未见过外人，自然也不会思考这个问题。“我以为大家都是长得不一样的。”
“再不同的父母和孩子都会有些相似之处，兄弟姐妹也是一样。”虽然不想承认，但埃莉诺和她最看不惯的安德里安都有着相似的金发和不讨喜的性格。
不过安德里安应该已经被人鱼撕碎了，她埃莉诺现在是独一无二的了，好耶！
莉莉安迷茫地摸着脸颊，对于埃莉诺所说的常识，她好像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消化。
“我们也可以不留宿。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在哪个方向吗？我们现在出发，天黑前也许可以在农户家落脚。”
“村庄？不知道。”莉莉安的脸上依然十分迷茫，好像还沉浸在“父母和孩子的相似点”这个问题上，完全没把克莉丝汀说的话听进去。
“哎，你就没有住在附近的朋友吗？”克莉丝汀知道有些女巫不爱结交朋友，但因为巫师人数稀少，而且有的国家对巫师抱有很大成见，为了保险，再孤僻的巫师都会定期和周边的同伴联络，以免哪天被教会一网打尽。
莉莉安这次又被常识冲击到，但这一次她记得回应克莉丝汀：“没有的，实际上，我……”
她深吸一口气，就好像在说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我从来没出过塔楼。”
“那你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这间屋子里？”埃莉诺吃惊得眼都瞪大了。她以为自己不出王宫已经是懒中之懒，没想到在比特丹王国的密林里遇到比她还懒的莉莉安。
“正如你们所见，这座塔根本没有门也没有楼梯，我也没有出去的方法。”莉莉安无奈地说，“更何况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没有妈妈的保护，凭我一个人也很难在外面生活吧。”
“她没有教你魔法吗？”有孩子的女巫不少见，但一般都会教自己孩子几个防身魔法。骑扫帚这样的生活常识一般在孩子几岁时就会教他们。但这样保护孩子的巫师可不多。
“我没有魔法天赋。”
埃莉诺凑过来，“那你每天的饭菜，都要让女巫送过来？”
莉莉安点点头。
“这样还真够累的。”克莉丝汀思考了一下，在森林中一天飞三次，应该会腰酸背痛得要死。
所以长距离的飞行，高端女巫会直接传送。
莉莉安看起来更愧疚了：“所以我也问过妈妈，要是我能从塔里出去，像书里的人那样，是不是妈妈就不用在外面给我讨饭吃了？”
“……讨饭大可不必。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我也知道外面使用一种叫‘钱’的东西，”莉莉安十分苦恼，“但在塔里我根本找不到钱。而且听说在用钱的地方，会有很多恶棍和强盗，随时会杀掉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人。”
“没有那么可怕吧？”埃莉诺想了一下，“在城镇里应该会安全一些。而且你所在的比特丹王国最近新上任的女王陛下励精图治，听说治安好了很多。”
克莉丝汀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莉莉安都没出过塔楼，比特丹的事她怎么会了解。”
“好吧好吧，”埃莉诺举双手投降，“是我考虑不周了。”
“原来我住在比特丹。”莉莉安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明显更有兴致了。
“如果你们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外边的事，我就让你们在塔里住上一晚，怎么样？”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交易。就算莉莉安毁约，她们也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没什么损失。埃莉诺和克莉丝汀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很快，她们就后悔了。
莉莉安的好奇心真的很重，也许是未出过门，有很多事埃莉诺想用比喻的方式解释，但莉莉安连最普通的花草都未曾听说过，又怎么能指望她能理解最普通的事物。
这一说就是好几个小时。天色渐晚，埃莉诺的脑筋也不转了。
“我认输了，”她直接向后一倒，气若游丝。“没想到聊天也这么累。”
莉莉安有些不好意思，她刮刮脸颊，“不好意思，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话，我太兴奋了，就……”
克莉丝汀止住话头：“这几个小时，换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值不值？”
莉莉安小鸡啄米式点头。“够了够了。”
三人所处的位置是整座塔的中心部分，而在墙的一侧开着一扇小门。莉莉安拧开门，里面是一个朴素到可以说是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这是我的房间，妈妈不在塔里住，所以只要晚饭时间瞒过妈妈，你们今晚就可以在我的房间睡觉了。”
埃莉诺和克莉丝汀可以理解。莉莉安的母亲连让莉莉安出门都不允许，又怎么会同意两个陌生人留宿。
于是她们点头赞同。莉莉安见她们没有别的问题，就替她们关上了房间门，收拾茶杯餐碗去了。
只剩埃莉诺和克莉丝汀时，埃莉诺大胆地脱下鞋袜，释放劳累一天的双脚。还在行李箱里翻找干净的衣物。仙女教母的行李箱质量不错，虽然跟着埃莉诺在海水里泡了一个晚上，里面的东西一点也没湿。
她刚取出睡衣，还没等解开女仆装上的别针，克莉丝汀就拿着艾娜的谢礼过来：“我们分一下。”
“为什么要分？”埃莉诺迷惑，“放在你那里不就行了？”
这样她还少占一点行李箱的地方。
“既然要做勇者，及时划分战利品也是必须的，不然等以后记忆模糊了，再分就说不清楚了。”
埃莉诺想想也是，万一两人中途起了冲突，再讨论这个话题场面会更难看。“那你打算怎么分？”
“财宝咱们两个平分，至于那个海螺——”
“海螺归我。”埃莉诺抢先回答，“是我赢了决斗。”
克莉丝汀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行，就这么说定了。”
小女巫将宝箱倒扣在床上，两人严格地按照一人一半的方式区分。无论是珍珠，珊瑚还是金币，都用克莉丝汀的小天秤算好了重量。最后有些单数的东西，她们打算接到下一单时和那时的战利品一起划分。
现在就剩这个宝箱自己了。“到了镇上，我找家识货的商店卖了，换成的钱咱俩再对半分。”
埃莉诺摩挲着宝箱光滑漂亮的表面，她有点舍不得这么好看的宝物：“可不可以不要卖了，我拿些钱买你的份额好了。”
克莉丝汀对这种闪亮小箱子不太感兴趣，但埃莉诺愿意给钱，她便同意好了。
埃莉诺豪气地在自己的珍珠堆里抓了一把，倒在克莉丝汀的面前：“这些够不够。”
克莉丝汀数了数，心中计算了一下，“应该够了。”
埃莉诺欢呼一声，把自己的战利品重新放回宝箱中，还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听着里面的珍宝碰撞时发出的响声。
呜呜！这就是掉进钱眼的感觉吗！
克莉丝汀随手把自己的往口袋里一塞就开始更衣。埃莉诺在旁边嘀嘀咕咕：“要是可以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住在别人家里，不要要求那么多。我给你施个清洁咒凑合一下。”克莉丝汀拿着魔杖指向埃莉诺。“一瞬如新！”
一股淡蓝色的光芒涌向埃莉诺，接触到她的一瞬间便如水一般在她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膜。薄膜消失后，埃莉诺感觉污渍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她也不再担心弄脏莉莉安的床铺，直接盘腿在床上坐下。克莉丝汀躺在她的身边，阅读一本魔法书。
被退学时和她关系好的魔咒老师送了她一本魔咒大全。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赶路，没来得及仔细钻研。经历了小红帽和游船两个事件后，她觉得有必要快些提高自己的魔法水平。冒险队伍里一个优秀的女巫是不会让她的勇者自己在前线的。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最前边的初阶法术，这些都已经在学校学过并为她精通，中阶法术也了解了一半，整本魔咒大全，其实她只需要学习一半的内容就行。
至于自己要想再深入，可能就需要大价钱去拍卖场了。在此之前，必须要攒够足够的金钱才行。
克莉丝汀捏捏钱包，比起一开始只剩几分钱的窘况，她的财产已经堪比一个小贵族了。
但要是接近大魔法师的水平，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她随意地翻动书页，寻找着最能帮助眼下情况的魔咒。一边看，一边拿着魔杖在手中写写画画。一条写着【爆破咒】的篇目略进她的视线。
看起来是个威力很大的咒语，她坐起身来，有意思。
可她才看了一半，莉莉安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语气慌张：“你们快躲起来，妈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