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秋点兵 第15章 求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商摩尔战死的消息就传回了大本营。哨兵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军帐，声音抖成筛子，“报，元帅，商摩尔将军战死了。”

拓跋锵正在食用午饭，闻言，简直不可置信，大惊道：“你说什么？商摩尔他怎么了？”

哨兵垂首，低声道：“回元帅，商摩尔将军战死了。”

拓跋锵猛然站起，他本就人高马大，再加上指挥千军万马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踱步上前，大声道：“这怎么可能？商摩尔是我大屿第一勇士，自出战以来从未败过，怎么会突然战死？”

哨兵也不知如何作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尽管拓跋锵不愿意相信商摩尔这个不败的神话就此破灭了，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他感慨了。拓跋锵立时恢复了冷静，又问道：“对方是何人？”

哨兵回道：“是一员小将，好像叫……阿南？”

“阿南？”拓跋锵仔细地想了想，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南玥有些名号的武将都在我的花名册上了，可是没有叫阿南的。他姓什么，用的什么兵器？”

哨兵答道：“姓什么不清楚，用的兵器是一杆红缨长枪。”

拓跋锵喃喃道：“想到小小的泗水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看来我的花名册里要再加上一笔了。”

话音刚落，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踉踉跄跄地冲进来，扑倒在地，喊道：“元帅，大事不好了，我军在城下遭到敌军突袭全军覆没了。”

闻言，拓跋锵大惊失色，抓着士兵的衣领将其提拎了起来，吼道：“你说什么？城下布防围守的兵马有三千，都是精兵。泗水城里只有不到五千的老弱残兵，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士兵战战兢兢道：“商摩尔将军说敌方残军不足畏惧，调派三千精兵围堵大题小做了，所以只点了不足一千的兵马”。

听罢，拓跋锵怒不可遏，一把将那个士兵甩了出去，骂道：“商摩尔这个混蛋竟敢违抗军令，如此狂妄轻敌，简直是死有余辜。”

士兵被摔得不轻，‘哇’地吐了一口血，强撑着一口气力，禀报道：”敌将已经突出重围，向西奔袭，其余残军撤回了泗水城。”

“西边是兖州郡，他这是搬救兵去了。”拓跋锵赶紧命令道：“传我军令，兵分两路，一万兵马围守泗水城，一万兵马随我西行，剩下的兵马留守大本营。”

阿南奔袭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次日的正午到了兖州郡。兖州郡虽不是金城汤池崇墉百雉，但比起泗水城易守难攻，牢固了许多。所以拓跋锵才挑柿子拣软的捏，没有对相对坚固的兖州郡下手，而是把矛头对准了防守相较薄弱的泗水城。

城墙上的卫兵离老远就瞧见一单骑狂奔而来，待人和马到了城下，便大声质问道：“城下来者何人？”

阿南干涩的嗓音有些发疼，哑着声音回道：“泗水城的守军阿南奉花校尉的军令来此求援。”

卫兵们面面相觑，对阿南的话半信半疑，他们做不了主，便请来了他们的统领，是一个中年将士，他过来喊话问道：“泗水城不是有五千红袖军驻防吗？为何还向兖州郡求援？”

阿南回道：“敌将拓跋锵率军围困泗水城多日，城中粮草贫瘠，外无求援，内无供应，已经是危在旦夕了。昨日，我军背水一战，与敌军殊死一搏，我奋力杀出重围，奔袭千里，来此求援。还请将军放我进城，速速调兵驰援。”

统领将信将疑，又问道：“你说你是从泗水城而来，可有证明？”

阿南打马上前，走近了一些，道：“将军可认得我身下的马？这是花校尉的坐骑，闻名天下的宝马名驹一点红，将军应该知道吧。”

那统领伸长脖子，探头朝下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是花千树的一点红。其实这一步是阿南算计好了的，她没把突围求援的计划告诉花千树，一来时间紧迫，二来是担心花千树对她生疑而有所顾虑，但若无花千树的信物或者军令，兖州郡的守军定是不会信她的说辞调兵支援的，所以她就借了花千树的战马。在她看来，没有比一点红更有说服力的信物了。

果然，那统领态度缓和了许多，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没有马上开城门放她进来，只说：“你暂且等候，我这就去禀告郡守。”

阿南松了一口气，拱手作揖道：“有劳将军了。”

说话间，千万铁骑奔袭而来，那强劲的铁蹄如滔滔江水气势汹汹杀气腾腾。阿南闻声回头一看，身后已是烟雾四起尘土飞扬了，天地混成一片，溅起的雪尘中影影绰绰的人形似鬼魅般瘆人。

阿南一瞧大事不妙，拓跋锵的大军追过来了，赶紧大喊道：“将军快开城门！”

那统领对阿南本有七八分信任了，可眼下这局势又不由得生了疑，她前脚求援，敌军后脚就跟过来了，莫不是敌将的奸计，先是以求援为由引他开城门，待开了城门，敌军就一拥而入。统领越想越觉得不对头，便也不去禀告郡守了，对阿南大骂道：“你这贼将，定是被贼军收买了，与他们沆瀣一气设下这圈套诱我开城门，实在是狡诈。”

阿南一听这话，赶忙解释道：“将军误会了，这其中缘由容我稍后再禀明，请将军速开城门……”

那统领任凭阿南如何辩解就是无动于衷，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身后拓跋锵的大军已是近在迟尺了。阿南无奈，只得转身应战。

拓跋锵仔细打量了一番，大声问道：“你就是阿南？”

阿南握紧手中的长枪，不卑不亢道：“正是……”

拓跋锵满腹疑云，试探道：“商摩尔是你杀死的。”

阿南面无表情道：“正是……”

拓跋锵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微微震惊了片刻，随即下命令道：“给我抓活的……”

将士们得了命令，很快就将阿南团团围住，举着长矛向阿南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