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之书 第93章 谜

“当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凯恩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钢笔颤动，浓密的墨水从笔尖流出。

“从那时开始，无论我说什么，他拒不答话。他只是愣愣地坐在地板上，直至天明，一言不发。我也没有办法继续阅读《作家与守墓人》了，只能作罢。”

瑞德的笔记本如此上记录。

过了许久，当厚重的紫窗帘透出薄薄的光芒时，瑞德推开窗户。古堡外面已经布满了火红的晨曦，外围火红的枫叶如雨般飘落，打在花圃中的青草地上，犹一片鲜红的火焰。

“天亮了。”瑞德冷冷地望着凯恩，“你若真感到愧疚，就应该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

凯恩抬起头。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脸颊上布满了血丝，那张俊美的脸仿佛一夜之间被摧残了，只剩下憔悴的脸和一头凌乱的金发。

“事到如今，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吗？”

“他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凯恩的声音沙哑又细小，“我从地窖中见到他之后，我就变得不正常了。我能听见他在我耳边用细密的声音讲述奇怪的话语。我虽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那些文字却切实地钻入我的大脑，拨动我的神经，让我不得不去分析理解这些古怪的咒语。久而久之 我的眼里也看出一些常人看不见的奇异景色。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分不清这是我的幻象还是真实的世界。之后我被威廉公爵送去外地后，这些症状有所缓解。但当我接近这座古堡的时候，那些谵妄与幻想在度从我脑海中出现。我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几乎每晚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当我从床边惊醒的时候，我也能看见他那张美丽、充满邪恶的脸。”

“他叫什么名字？”瑞德戴上眼镜，披上一件黑色的风衣，暗红色的阳光撒在他的书桌前。

“他的名字是……”凯恩张嘴，他脸色一变，瑞德感受到一股从心底而生的绝望与恐惧。

“说。”瑞德站在他的面前，金色的眼睛眯起。

“梅尔特里。”

凯恩费力地说出了这个名字，阿斯特弥小镇下起了雪。

“很好。”瑞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凯恩先生，你回房间里睡一觉吧，我要去办案了。至于你的伤，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他造成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探查到底的。”

“等等，我还有个请求。”凯恩伸出苍白的手，“请让我见威廉公爵最后一面吧。”

“他今天下葬。”瑞德瞥了他一眼，“跟我上楼吧。”

西泽站在阴暗古堡的大殿前面。他穿着黑色的葬服，神情哀伤。该隐站在他的旁边，也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

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躺在哥特古堡大殿中央，棺盖上刻着一朵紫色的鸢尾花。在棺床中间，威廉公爵静静躺在红布上，上面洒满了紫鸢尾与白玫瑰。公爵那张瘦削忧郁的脸此刻安详地令人心惊，银色的睫毛和头发散在他的肩膀与手臂上，而那双长而曲线优美的嘴唇却依然红润，犹如死神亲吻他已经逝去的生命。

“嘶……”

瑞德盯着威廉公爵的脸，他摸了摸下巴，金眸眯起。

“瑞德先生，你有什么新发现吗？”旁边的该隐问他，空荡荡的古堡没有任何仆人。

“没有，是我多虑了。”瑞德叹了一口气，目送着西泽合上了棺材，将那坟墓抬入了地窖。

“该隐，芙洛缇拉昨天晚上找过我吗？”

该隐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瑞德叹了一口气，“我要回去读书了，但该隐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昨天忘记问你了。”

“什么？”

“你昨天和凯恩说了些什么？”

“问了一些他当天晚的行动。”该隐回答，“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凯恩先生只是告诉我他昨天晚上做噩梦之流的事情，似乎还有梦游，但说实话，我并不是很信任他。”

“嗯，我已经知道了。”瑞德歪了歪头，他用手指摸着风衣，“凯恩说那晚他去了西泽的房间。所以，昨天下午和你搭话的人不是凯恩。”

该隐脸色一变。

“你知道了？”

该隐吃了一惊，空荡荡的古堡开始下起雪来。

“嗯。”瑞德说，“我需要你和他谈话的全部内容。”

“我问得都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其他关于舞台的事情，他拒不回答。他的理由是：我不是侦探，我没有资格知道。”该隐说，“不过呢，有一点倒是很奇怪。”

“什么？”

“我在舞台外跟梅尔特里算是熟人了。”该隐说，“但这里的梅尔特里总让我感觉……呃，我该怎么形容呢？好比是一个与你你多年未见的老友约会，但你发现他某些习惯变了，变得和你不那么熟悉了一样。这里的梅尔特里也给我一种轻微的违和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他的呢？”

“我知道梅尔特里出现的时候，凯恩会失去意识，或者陷入某个被梅尔特里篡改的记忆中……”该隐继续说，“就像是一只依附在人身上的鬼魂那样。”

“嗯……”瑞德陷入了思考，“恐怕他们俩就是那样的关系吧。加上梅尔特里跟维多利亚家有些关系。联系凯恩的父亲忽然离奇死亡，我就在思考，这恐怕也跟梅尔特里脱不了关系。”

“或许吧……”该隐说，“我也说不好。”

“我们就先这样做个定论吧。”瑞德摇摇头，“你在这里等西泽和凯恩回来，我要回房间继续读书了。”

“西泽先生不回来了。”该隐叹了一口气，“他告诉我，安葬完威廉公爵之后，他就离开了。主人死去了，他自然也没有在这边的意义了。”

“啊，那真遗憾。”

“但是，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该隐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熟悉的金色的钥匙，把他递到瑞德的手中，“这是地窖的钥匙，威廉公爵的棺椁也在那边。”

第三章：《天鹅之镰》

“以血还血。”

“以魂还魂。”

“以心还心。”

“迷题一：梅尔特里在舞台中扮演的角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