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胭脂铺 第14章 情窦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少女突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件樱草色的外衫在水面上漂浮。

“采采！”

李皓白一下慌了神，忙深吸一口气，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下暗潭里。

他幼时常在此泅水，自然知道此处的水面下有一深潭，里边儿还有不少小鱼，小时候他便常在此处捉鱼戏水。

潜到那潭水中，一双眸子焦急地四下扫射，借着月亮折射下来的幽暗光芒，果然见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水潭中挣扎着逐渐下沉，一头墨发如水草般随水流飘散，他忙飞速游了过去，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阻止她继续下沉。

却原来，如意扔了那小石子后，看着自家弟弟湿漉漉的脸颊和懵懵的眼神，只觉捉弄他比打水漂好玩儿多了，见他又选了个水流更深的地方站定，便想偷偷从后边儿绕过去吓他一吓。

谁知那地方水下刚好有个深潭，她一时不查，一脚踏空，便跌入了水中。

她倒也并非是旱鸭子，从前也是跟着教练在泳池里学过的，只从未在野外泅过水，一时不慎跌入水中便慌了神儿，手忙脚乱地一通乱舞，反而让自己越发下沉了。

正在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的时候，却见一个身影飞速向这边游了过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了自己，并带着她飞速向水面游去。

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少年紧紧怀抱着少女，猛地窜出了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采采，你怎么样！”

李皓白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搂着少女站定，低头查看怀里人的情况。

只这一看，却怔愣在当场。

怀里的少女衣衫凌乱，身上仅着单薄的贴身里衣，樱草色外衫早已不知被水流冲刷到那儿去了，被水打湿后，本就单薄的里衣更似是透明般若有似无，紧紧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露出曼妙的身体曲线。

李皓白僵着脖子，目光上扬，却见她面色苍白，额前乌黑的发丝被打湿，紧紧贴在脸上，更显得肌肤胜雪，莹白如玉。一张樱桃小嘴鲜艳欲滴，上面还沾着几滴小水珠，直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是何等滋味，一双美眸亦潋滟着水光，似是眼含春水，碧波荡漾，使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视线往下，是一截修长的玉颈，上面沾染着些许水珠，随着少女紧促的呼吸，水珠沿着脖颈滚落，直落进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莹白滑腻之间，引人遐想。

更要命的是，她还不知所谓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前呵气如兰。

他突地又想起那天夜里，漆黑的房间，在竹榻上，她柔软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

一股邪火猛地从胸口窜出，又涌向下腹，让他瞬间绷紧了浑身肌肉。

“……皓白……皓白？！”

趴在自家弟弟身上歇了好一会儿，如意刚顺过气来，却又觉着自己快要被他勒死过去。

看了看揽在自己腰间的臂膀，她使劲儿挣扎了一下，那手臂竟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紧了，不由急道：“……我喘不过气了！”

混乱的思绪被打断，李皓白回过神来，看着怀里少女紧蹙着柳眉，忙微微放松了力道，但仍是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以免她在这湍急的河水中站立不稳。

她愁容满面：“现在怎生是好，衣服都被冲跑了！”

“不急，先上岸罢。”借着冰凉的河水平息了胸中汹涌的暗火，便搂着她往岸边走去。

如意早已力竭，全靠自家弟弟一直扶抱着，一上岸，便瘫坐在了河滩上。

李皓白去她下水的地方取来鞋袜，半跪着将少女的脚搁在膝上，又动作轻柔地用拧干的衣袖将脚上水珠一一擦拭干净，给她穿起了鞋袜。

看着手中的一对嫩白玉足，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白皙的脚背，他眸色愈加幽深。

“……好痒啊，动作快点儿，别磨磨蹭蹭！”少女一手托腮，一边儿还噘着嘴抱怨，觉得有些痒，便忍不住缩了缩脚趾催促道。

“……”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怔愣了片刻，忙飞速将鞋袜穿好，随即收回了手。

转身去芦苇丛里捡来些小树枝，用打火石就地生了堆火，脱下自己的外袍架在火堆旁烤干，熄了火，将外袍披在少女身上，系好衣带，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如意惊讶了，忙挣扎，“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你已力竭，等走回去，恐怕天都亮了，你想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乡下的农人们起床都十分地早，她无言地摇晃了一下酸痛的四肢，只好随他去了。

感受到怀里的少女不再挣扎，李皓白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便大步流星地朝家里走去。

如意双手轻轻搂着李皓白的脖子，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稳健的步伐，又把头微微倚靠在他胸膛，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鼻尖也似乎萦绕着他身上的竹子清香。

抬头望了望他仿若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侧脸，线条流畅而优雅，又透着股男子的坚毅，她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她当初捡回家的那个小萝卜头吗？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呢？

*

即使怀里抱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李皓白的脚速，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两人便赶回了家。

把头发擦干，换了身干燥的寝衣，缩在被子里的如意终于发出了声满足的喟叹。

闹了这么一场，她也觉得有些累了，正迷迷糊糊地想要入睡，却想起件事儿来，便又强打精神，从篮子里拿出针线，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飞针走线起来。

另一头，躺在竹榻上的李皓白却陷入了一个绮靡的梦境。

他回到了小时候居住的那片竹林。

阳光从竹林的缝隙间洒落下来，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映下斑驳的影子。竹叶层层叠叠，青翠欲滴，微风拂过林间，带起一阵竹子特有的清香，叶片也跟着沙沙响动起来。

林中依旧立着那间茅草屋，静谧安详。

这屋子不是几年前就被拆了吗？

心下疑惑，他迈开步子想上前查看一番，却陡然发现自己身形竟已缩小至**岁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种种怪异景象，他微微一怔，随即踩着满地落叶，沿着林中小径来到屋前的空地上静静观望，却透过窗户见到屋内有一女子身影闪过。

“奶娘？”

他心中一惊，忙上前几步推开门。

屋内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中间摆着张小木桌并两个矮脚凳，墙角有一张竹板床，那女子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正手拿针线缝制着荷包。

“娘！”他难掩欣喜，上前唤道。

床边女子闻言，放下手中针线，缓缓转过身来。

李皓白看清她的脸后，却怔在当场

——竟是采采！

“采采”见他停在屋中央一动不动，便噘着嘴，举着一双手对他嗔道：“小少爷，你看，我为了绣这几片竹叶，手都给我扎疼了，你可怎么赔我呀~”

“……怎么赔？”小小的李皓白看着那张脸，愣愣地问道。

“采采”闻言，妩媚一笑，莲步轻移，向他走来，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缓缓道：“不若……把你自己赔给我罢！”

话音刚落，李皓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待回过神，他又变成了正常模样，正站在小南河里。

明月高悬，洒落点点银辉，河边芦苇正随着夜风静静摆动，水面没过腰际，哗哗水流不断拍打在他身上。

他心有所感，怔愣地往怀里一望，果然见到少女躺在自己臂弯里。

水流轻柔地拂过她曼妙的曲线，带起阵阵涟漪，她身上的里衣早已透若无物，露出莹白的躯体。水草般的长发紧紧贴在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月光照耀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莹白如玉，整个人都微微散发着光芒。

她雪白的皓腕勾着自己的脖子，一双平日里清亮的杏眼微醺般半开半合，透着盈盈水光，鲜艳欲滴的樱唇微微张开，唇珠上还沾着水滴，眼尾含春，轻声唤他：“……皓白……”

他浑身僵硬，一脸隐忍，哑着喉咙，干涩道：“……阿姐，你……”

少女闻言，微瞥了他一眼，修长滑腻的玉足轻轻抬起，柔弱无骨地勾在他腰间，嗔道：“……你唤我什么……”

“……”他只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颤抖着声音，沉道，“……采采……”

少女妩媚一笑，勾着他脖子的皓腕微微用力，拉低他的头，一张莹白小脸渐渐逼近过来，呵气如兰：“……润之……”

“……”

脑子里的一根弦突地就崩断了，他一把揽过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躯体紧紧箍在自己身上，猛地低头，衔住了那两片柔软的桃瓣。

————

竹榻上，李皓白猛然惊醒。

窗外微微透进几缕晨光，村里的鸡鸣声此起彼伏。

他仰躺在榻上，双目失神地怔愣了片刻，猛然低头，看了看腿间的一片狼藉，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激荡起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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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