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玄夜里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坐于窗前痴痴胶着在窗外一轮孤悬的明月上。
他即将穿过层层黑雾揽住他的明月,可心底却涌起一股惶恐,害怕他得到的明月并不如他想中皎洁。
时锦为保性命而屈从的话,终究是让萧承玄爱他的心动摇了三分。
“陛下,该上早朝了。”时宜抱着盛了水的铜盆站在门前用指节轻敲房门。
萧承玄在这清脆敲击中恍惚回神,原来不知不觉明月已去,如今已是日出的第二日。
“进来。”他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声音发出时萧承玄自己都差点没听出来是他的声音。
随着一声应答,时宜轻轻推开房门,低着头行礼,语气恭敬道:“奴来侍奉陛下更衣。”
萧承玄站起身,张开双臂,喉间漫不经心地溢出一声气音,算是应允。
时宜垂眸盯着萧承玄上锈着张扬金龙的靴面,无声的冷笑,等再起身时脸上却已全换成了谄媚的笑。
他捧过龙袍,手指轻轻摩擦上面凸起的的龙纹后才恭恭敬敬的为萧承玄穿上。
“你师父如何了?”萧承玄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过问了时锦的状况。
时宜依旧低着头,遮掩住脸上的表情,看似恭敬的回答:“师父身体好多了,今日已能下床,只是还不太活泼,每日坐着擦拭承恩殿内摆件,一擦就是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承玄心中已有了个猜测,偏还要自虐般的追问:“都擦些什么?”
“缠花纹青花瓷笔架,双耳雕花小铜鼎,梅花纹茶杯,紫檀木镶玉如意……”时宜一口气将先帝赏赐之物说了个遍。
你果然还在想着先帝。
萧承玄握着漱口瓷盏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最后盛怒之下,只听咔擦一声,瓷盏碎成两半。
时宜假装惶恐,“扑通”一声跪伏于地瑟瑟发抖“奴失言,陛下息怒。”
萧承玄自觉失态,将碎掉的茶盏掷在桌上“收了吧。”说罢便迈着大步向宣政殿而去。
时宜一边将碎瓷片倒进秽桶,一边低低发笑“师父,你就等着如这茶盏般碎掉吧。不过您碎掉后,徒儿也会孝顺您的,定将您从这秽桶里一片片捡出来,重新拼凑起来。”
早朝结束,时宜为萧承玄换下朝服,穿上轻便些的常服,才缓缓开口:“师父刚刚遣人来问,他已做好侍奉的准备,不知陛下何时有空摆驾承恩殿。”
萧承玄摁了摁太阳穴,早朝时又有大臣提议尽早处置时锦,搅得他头痛欲裂。听了时宜的话,他的眼色暗了暗“就现在吧,你把朕今日要批的奏折也一并捧去承恩殿。”
他倒要看看,时锦心里念着先帝,又迫于保命的压力,要如何侍奉他。
龙撵抬到承恩殿时,时锦早已沐浴更衣,着了一件素白寝衣低头跪在门口相迎,一截白嫩嫩的脖颈露在外面,在晨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是无声的引诱,勾得萧承玄心头一紧。
萧承玄居高临下地伸出手,两指带着练剑磨出的薄茧,轻轻摩擦时锦后脖颈上的嫩肉,直把人白皙的脖颈搓出一道显眼的红痕后才收手。
看着时锦身上多了一道属于他创造的痕迹,他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起来吧。”
时锦站起身,看着萧承玄迈步进殿的背影,指尖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红痕,才后知后觉品出萧承玄刚刚动作的暧昧之处来,脸颊不由泛起薄红。
萧承玄直奔床榻前,展开双臂等待时锦为他宽衣。
却见时锦站于一旁,一动不动。
萧承玄打量四周才觉出这大殿黑压压一片全是跟着他进来侍奉的人,难怪时锦没动作,大概是害羞了。
怪他考虑不周,招招手命其他人出去。
等时宜走在最后将大殿门关上,萧承玄迫不及待地弯腰将时锦抱起揽在怀里,轻柔地吻上他的眉眼。
他还是无法对时锦硬下心肠,时锦稍稍示好,他便已把持不住。
时锦惯来视萧承玄为晚辈般疼爱,此刻如此亲密让他有些拘谨,僵直着身子乖顺的任萧承潜揉捏,却没随他一起躺上宽大的床。
“陛下刚下早朝还未用早膳,先用了早膳吧。”
经过时锦这么一提醒,萧承玄这才觉腹中饥饿来,于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填饱时锦的身子。
随着萧承玄点头,时锦细心为萧承潜布置好餐具后,走出门外吩咐了一声,接着便是宫奴们捧着早已准备好的美食鱼贯而入。
时锦立于萧承玄身侧,挨个拿筷子在菜中夹上一口为萧承玄试过无毒后才将菜放于萧承玄眼前。
时锦一举一动在萧承玄眼中都秀色可餐,还未动筷,他已半饱。
时锦被盯着,还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轻轻放下玉箸,用嫩白的手背轻轻擦拭脸颊“奴殿前失仪,请陛下赎罪。”
晨曦的阳光穿透时锦脸颊两侧的发丝,衬托的时锦越发柔美温顺。
“没有。”萧承玄喃喃道:“很美。”
萧承玄自语的声音偏低,时锦微微侧身弯腰来使得他的脸颊更靠近萧承玄“陛下有何吩咐吗?”
萧承玄已能感觉到时锦呼出的一股带着淡淡药草香的温热气息。
只是一些无意的靠近,萧承玄已能感觉到他身上某个物件微微抬起了头,时锦对他的吸引力实在致命。
他的物件在向他的自制力发问:你是万人之上的陛下,这个国家主宰,有什么好忍耐的?
他一把将时锦拉进怀里,用双手将人禁锢在他的胸前,像是要将时锦融入他的骨血里。
接着又深深地吻上时锦的唇,一截红舌迫不及待的想进入时锦贝齿后的世界。
时锦直视了半秒萧承玄的眼,耳垂微红便将视线移去别处,同时松开贝齿任由萧承玄在他的身体里作恶。
萧承玄眼睛猛的亮起,吻的更加投入,直到时锦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甜的,很美味。”
尝过时锦的味道竟还要评价两句。
时锦比萧承玄虚长几岁,看着萧承玄长大,对萧承玄来说是老师,是兄长,是奴仆,却第一次是宠侍。
这样的反差让时锦羞愧的从脸颊到指尖都染了层粉红色,恨不得找个地缝先钻进去藏起来。
可他想到一会的计划,还是忍住想要说教抗拒的想法,给侍立一侧的时宜使了个眼色。
时宜轻轻眨眼回应。
时锦便在萧承玄怀里继续扮演起了宠妃,微微挣扎的同时轻轻推了推萧承玄的胸口。
“陛下,龙体重要,还是先用早膳后再玩闹吧。那道粉蒸糕,奴记得陛下从前最爱吃,奴为陛下夹一些。”
萧承玄将时锦从怀里放出来,却不舍得完全松手,依旧用一只大手牢牢将时锦一只腕子握住。
这糕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过去时锦从宫外执行任务回来时常带此糕。所以萧承玄每次见到这糕点就等同于见到平安归来的时锦,往往笑的很开心。
他还记得我的喜好,那么也许我在他心里也是不同的。
时锦只是稍稍示好,萧承玄已将自己哄好,心里重又满是爱意。
时锦微微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大手,他这陛下虽然当了皇帝,却还是如小的时候一样的脾气,只能无奈一笑,维持着在萧承玄半步距离夹了一块粉蒸糕,自己吃了半块试毒。
萧承玄感受着手掌中时锦腕子的触感,又看着时锦贴心的为他夹膳食。忽觉什么天下人唾弃的弑父骂名,什朝堂上吵吵嚷嚷闹着要将时锦刺死的烦人大臣以及与他离心在震怒中甩他一巴掌的舅舅,好像都不再重要。
能像此刻将心上人揽在怀里,吃着心上人亲手夹的菜,一切都已值得。
时锦刚刚将半块糕点咽进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将剩下半块扔掉。萧承玄已经急不可耐的将他拉回怀里,就着时锦的手将时锦筷子上半块粉蒸糕吞进嘴里。
接着在时锦还未反应过来时又含着这半块粉蒸糕吻上了时锦的唇。
让时锦拿嘴喂他,时锦肯定羞涩接受不了,那他便主动些。
萧承玄边品尝蒸糕的清甜,边品味时锦这一个吻的香甜。
萧承玄这一吻来得太突然,时锦瞪大双眼,猛的用双手将萧承玄推开,推的萧承玄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去。
“陛下!”侍从们纷纷喊叫,担忧萧承玄的身体,要上前将时锦捉拿。
萧承玄却惊恐的看见,推开他的瞬间时锦嘴中喷出一大股黑血。
是他太心急了吗,把时锦逼到了吐血的境地。
萧承玄慌忙起身,顾不得满嘴腥甜将围住时锦的侍从们赶开。
人群慌忙散开,便见时锦已瘫软在地,嘴角还源源不断的流出黑血,一手捧心艰难呼吸着。
“哥哥,你还好吧。”萧承玄慌忙蹲下身要亲自将时锦扶起。
时锦摇了摇头,一手扶着餐桌一手拿过一盏茶递给萧承玄“陛下把糕吐了,再漱漱口。”便是嘴角挂着血迹奄奄一息的此时也还在惦念着萧承玄的安危。
萧承玄不接,他就固执的举着,也不让萧承玄抱他去寻太医。
萧承玄匆匆漱了口,将茶盏扔开,再转身便见时锦确认他无碍后不再阴沉,任由沉重的眼皮坠下,昏了过去。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萧承玄将时锦抱起放在榻上,眼露狠色,身上的锋芒扎眼,再无一点刚刚同时锦在一起时的平易近人。
“把所有挨过今日早膳的人都给朕抓起来,若时锦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便统统给他陪葬!”
除了通晓全局的时宜出去寻太医,其他奴仆侍卫连带着押送来的御厨皆跪了一地,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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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