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可以养朏朏！ 第4章 投喂

被虞青带出宠物医院上了车，白翡这才松了口气，变成人形后懒洋洋瘫陷在副驾驶座椅里。

“所以你是被宠物医院的人当做流浪猫捉去了？”虞青不理解白翡一只妖怪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想想他之前过的日子，这情况似乎也正常。

“唔……差不多就是这样。”白翡试图萌混过关，“我们现在去哪里呀，我要跟你一起！”

虞青本是顺路来领一下朋友的鹦鹉，这下刚过完午休时间还得回去工作，“去上班。”

“好呀好呀，我不会打扰你的！”

白翡对此毫无异议，可以说他早就对人类的工作充满了好奇，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无法切身体验，现在简直天赐良机。

进到一栋气派的写字楼，白翡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宽敞的大厅、明亮的光线、行色匆匆的人类……

将白翡带进自己的办公室，虞青指了指沙发， “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处理完工作我们就回去，大概三个小时。”

看着虞青安安静静处理公务，不过十几分钟，白翡就待不住了，打开办公室的门，回头看了一眼虞青没有阻拦，于是他放心大胆的出来。

在公共区域四处探索，这地方比虞青的冷冷清清的办公室好多了，白翡想，虞青好可怜，不会是被孤立了吧，怎么一个人在那里面工作。

休息区，几个职员正聚在一起忙里偷闲、喝茶聊天，见白翡从虞青办公室出来，不约而同投过去好奇目光。

“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白翡走进几步，说话声音轻柔。

乖巧的少年脸庞配上墨黑加银白的张扬长发，漂亮而精致，甚至流露出一股奇异的非人感。

女职员被他的异色头发吸引目光，她对小孩子极有耐心，语气不自觉放软，“在休息，小朋友你要吃吗？”

“谢谢姐姐。”白翡眼睛微弯，他太懂怎么讨人类欢心了。

一小碟手工饼干、几颗精致糖果、一杯温热花茶、小蛋糕、牛肉干……白翡乖巧坐在一旁，全身心沉浸于收获的喜悦，时不时回应几句其他人的询问。

“小朋友多少岁啦？”

也就六百来岁吧，白翡眨眨眼，给出了个合适的答案，“十五岁。”

“小弟弟你是虞总的亲戚吗？”

“唔，不是。”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头发颜色真好看，是在哪里染的？”

“家里有没有什么年纪大一些的哥哥姐姐？”

“是不是要出道了？”

……

而此时的办公室里，助理将整理好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却迟疑片刻未转身离去，触及虞青疑问目光，这才低声开了口：“虞总，您带来的那孩子似乎穿得太薄了，手都是冰凉的。”

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三分，岂止是太薄，大冷天的，那孩子竟然只穿了件短袖和薄外套。

刚进来时几乎浑身带着寒气，现在在室内待久了才渐渐暖和起来了，却仍旧没心没肺地对谁都笑呵呵。

要不是她们了解虞青的为人，简直要以为这孩子是受了虐待。

白翡在好吃好喝好招待中十分欢快，却见虞青招手示意他进来。

于是他放下薯片进了办公室。

虞青说：“已经快入冬了，你化为人形为什么总是这一副模样，在人间行走不会太显眼了吗？”

“因为我只有这一套衣服。”白翡答得理所当然。

“冷吗？”

白翡思考了一下，耿直道：“我原型毛茸茸的当然不冷，室内也很暖和，还可以。”

只有在外面化为人形的时候冷得直哆嗦，所以游走在外时白翡习惯化为稍微改造后的原形。

咳，倒是虞青先入为主了，下意识以为妖怪可以随心而为不惧寒冷，谁知白翡竟是硬扛着一声不吭。

“等下我叫人去给你准备些衣服。”虞青语气无奈。

白翡惊喜，一蹦一跳到虞青面前，比划着自己的身高说：“那你能再给我弄几套大一点的吗？我都几百岁了，总扮成小孩子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几百岁！那为什么化形这么小？”虞青惊讶，任谁看到白翡，都只会想到这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妖怪。

白翡再次理直气壮给出了相同的理由，“因为我只有这一套衣服呀。”

连这一套衣服也是刚准备来人间时妖怪朋友送的，但那家伙仗着年纪大总把他当小孩子。

“……好。”

得到虞青的应允后，白翡动作轻快地将一部分零食分给虞青，大方表示感谢。

进了办公室，白翡的目光又触及角落的鸟笼，他终于想起来重要的事，“虞青，那只鹦鹉是谁的？”

“陈见青，我的朋友，前段时间生病了，把鹦鹉寄养在那里，今天出院，正巧我有空就帮他把鹦鹉带回去。”

由于担心白翡听不懂，虞青的解释向来细致，陈见青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他所在公司的老板之一，只是这人向来懒慢闲散，有钱花的时候向来不乐意管公司的事，全权交予虞青打理。

“这鹦鹉……”白翡迟疑了一下，“是妖怪呀！”

“……”虞青猛然抬头，“什么？”

见虞青确实不知情，白翡松了口气，“虽然认不出来原形是什么，不过长成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坏妖。”

白翡走到笼子前，低头盯着这鹦鹉，“而且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当宠物养倒也可以。”

“我找机会给他说一下。”虞青头疼，关于妖怪的存在，要是贸然开口，只怕朋友要将他扭送到精神病院了。

“别担心啦，这种妖怪，大不了我把它一口吃掉就是了。”白翡笑了，下意识舔了舔尖牙，“好久没有吃过小鸟了呢。”

他吓唬起妖来有模有样，竟也展现出几分威慑力。

鹦鹉感受到白翡身上的妖气，瑟缩了一下，呆滞的眼睛微微转动，仍然一声不吭假装雕塑。

到下班时间，虞青收拾好东西，从人群中拎出玩得不亦乐乎的白翡，白翡恋恋不舍地跟其他人道别。

“再见，姐姐。”

“下次见，姐姐。”

“哥哥，再见。”

……

白翡翻来覆去只会两句话，却认认真真跟每一个人都道了别，哥哥姐姐们也捂着嘴直笑，哄着他下次再见。

“这小孩儿真乖。”一个小姐姐表情艳羡，“我弟弟也十来岁，正在中二青春期，没个人样。”

“唉，真好啊，感觉回到了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

旁边人看着白翡跟着虞青离开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最近虞总怎么下班这么早，之前还请假了那么久？”

“不知道啊，没有这工作狂奋战在一线，我都没什么工作动力了。”另一个同事趴在电脑桌前，精神恍惚说，“我也想下班！”

白翡跟着虞青到了他朋友家，开门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的男子，见到自己的鹦鹉这才精神了一点。

“狱焰焚天之翼，怎么感觉你也不太精神？”陈见青看着笼子里的鸟，百般逗弄也得不到回应，语气担忧。

笼中的鹦鹉依然眼神呆滞，连羽毛也不动一下。

“身体怎么样了？”虞青皱眉看着他这病弱样。

“好多了，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贫血、缺钙、缺乏锻炼、亚健康……”陈见青无奈地摆摆手，他这个独居网瘾青年，有这么些不痛不痒的病症太过正常，稍微调理了一下就出院了。

他说着，目光忽然被白翡的发色吸引，眼睛一亮，“这位是？发色很酷啊，中二少年！”

白翡心想，给鸟起那么个名字，谁是中二期还说不准呢！

况且他那头发是天生的，这么好看的颜色，当然化形也要保留着了，不懂欣赏的愚蠢人类！

虞青轻描淡写地带过，“亲戚家的孩子，暂住在我这里，你好好休息，有需要的话随时说。”

“真没事，走了。”陈见青笑了笑，跟两人道别后拎着自己的狱焰焚天之翼回房间。

回程的路上。

白翡回忆了下男人的气色，微微皱眉，怎么感觉不太对劲，“等我回去查一下那妖怪的品种。”

他来人间带的东西不多，游荡这么多年更是没剩什么家当，但重要的东西他始终随身带着，包括朋友送的一本古籍——记录着妖界绝大部分妖怪品类特性弱点。

送出这书时朋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让其他妖怪或者人类发现了，这只是为了让白翡面对其他妖怪时能有自保之力。

虞青家的书房里，白翡轻轻摩挲着有些发黄的纸张，翻过一页又一页。

妖怪化形大多会保留一些本体的特征，比如白翡猫形的白尾和鬃毛，比如祸斗狗形的毛色和火焰。

这只鹦鹉大概率是鸟形妖怪，而拥有着赤红羽毛、鎏金纹路、会带来灾祸的鸟妖……

鸱、鵸鵌、酸与、钦原、胜遇、蛮蛮……找不到能完美符合的。

不知道鹦鹉的原形，白翡也难以在书里面的几千种妖怪里找出与之对应的，它大概率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特征，或者是某个罕见族群。

“查不到，等有机会再带我去看看吧。”白翡走出房间，歪头对等着的虞青说，“它看上去挺弱的，我直接把他打回原形就好了。”

谁让那只鸟总是装傻，身份都暴露了也不吭一声，万一真是什么恶妖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