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喧嚣 第2章 茶凉喝不得，小狗离家出走

许衡冷笑开口“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又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莫迟压下心中的落寞，随即喉结滚动，开口想主动结束这段针锋对峙“确实这是你的选择权力，而我也没身份过问你的事情。”

而当对方态度放软，许衡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之是一种强烈的惶恐和无尽的绝望。是要放弃自己了吗？

许衡不再理会莫迟，独自洗漱完躺在床上。莫迟他会主动来找自己吗？内心无限挣扎，一方面是因为莫迟那突然败下阵的态度，他讨厌自己了吗？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强烈唾弃，自己和莫迟只是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而不等他从内心的迷宫走出来，莫迟就像一束光亮照了进来。

莫迟刚洗完澡，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许衡的颈窝，冰得他轻轻一颤。一条结实的手臂从身后环上来，带着未干的水汽和滚烫的体温。

“阿衡，”莫迟把脸埋在他颈窝之间，声音闷闷的，“刚才是我昏了头，对不起。”他的道歉像排练过无数次那般流畅，语气放得又轻又软，仿佛在诱哄一只炸毛的猫，“理理我，好不好？”

许衡内心一动，某种隐秘的胜利感和安全感交织着升腾起来。可他只是抿紧嘴唇，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仿佛无动于衷地听着身后那人絮絮叨叨地保证，感受着那怀抱的力度。

直到莫迟顿了顿，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廓，轻声问：“所以……能原谅我了吗？”

一种“不过如此”的安心感，混杂着对自己轻易被安抚的唾弃，席卷了许衡。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声音带着清冷和刻意的不耐烦：“你以为我一直让你抱着是为了什么？”随即又凶巴巴地补充，“赶紧松开，我要睡了。”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啪”地关了灯，将莫迟可能还想说的话，以及他自己脸上可能泄露的情绪，一同掐灭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的静默。两人背贴着胸，在夜色中心照不宣地扮演着“睡着”的角色，直到许衡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这时，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才小心翼翼地收紧。莫迟极轻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梦似的，在他后颈的碎发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他在心中无声的说“我的……”

-

晨早醒来，莫迟已经走了。摸了摸身侧空落落还带着些凉的床单，心中顿了一瞬起身刷的拉开窗帘阳光刺的眼睛睁不开。

周六不用工作，但生物钟竟然提早了一个小时。来到客厅，墨西哥鸡肉卷温温的不凉但依然难入口。而旁边被泡好的茶，沏了杯放在茶杯中，而余的则是还在茶壶里。

他品了口茶，是铁观音。虽然是他喜欢的清香但已经凉了，只得倒了。而刚刚放入微波炉中的鸡肉卷也好了，吃完鸡肉卷后，胃里撑撑的。茶讲究早不喝晚不喝，冷不喝热不喝，饱不喝饿不喝，浓不喝淡不喝。而如今即是早上茶也冷掉了，肚子也饱了甚至说的上撑，这茶喝不成了。

他有些不悦的想发信息给莫迟，但刚拿上手机又想起昨天那一遭，又放下了。

怎么能这样糟践了茶。

但是随即又看到了莫迟给他发的消息，觉得自己在别扭什么。那个人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依旧和他发消息。他为什么不能像往常一样。

随即就开始打字：嗯，已经吃了。茶凉了以后别泡了，免得再糟蹋。

发完消息后，又点开莫迟的朋友圈。内容多是和他一起的，但都仅他们两人可见。而再往前翻，则是他们认识之前的。那时莫迟的朋友圈多为与朋友一起出去的照片，许衡关掉手机，闭了闭眼。莫迟永远都是鲜活桀骜的，而自他们产生关系后，莫迟只得围着自己转。这样真的好吗？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开眼。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各取所需你情我愿的事罢了。闭了闭眼后就不再想了。

昨天和江小姐见面简单聊了一下，他打算今天下午委婉的把事情说了。像他这种人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更别说结婚。莫迟，只是那次醉酒后听到那表白的后一时冲动的酒后乱性。那时他强压心中的惶恐，拒绝莫迟。是莫迟自己要上赶着贴上了的，而他只是一时昏了头才默许了自己和他的长期炮友关系。

发消息联系了人后，默默放下，等到中午确认了时间后，联系餐厅负责人员预定包间。

下午三点，70层餐厅内。阳光透过“凌霄阁”巨大的落地窗，将深市海湾的海面染成一片碎金。餐厅总经理亲自在门口迎候，将他引入包间。

“都按您吩咐的安排好了，许少。”经理躬身低语。

许衡只是微微颔首，视线扫过窗外那片刺眼的光，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落座后，经理很快将精致的茶点悄无声息地布好，随后退了出去，将绝对的安静留给了这个空间。出了包间。不多时，江小姐江知娴提着巨大logo的蓝色手提包身着明黄色连衣裙披着金发被经理引了进来。

“江小姐，很高兴再次与你见面。”许衡起身，伸出手

江知娴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礼貌笑笑与他轻轻一握：“许先生，久等了。”

落座后，两人边吃边谈起事来，“江小姐，这次约你，是想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许衡温和而又认真的对着江知娴笑笑说。

“嗯，你说”江知娴头未抬起，只是点了点头用银匙轻轻搅动着瓷盏里的汤品。

“江小姐是聪明人，应该也能猜到。为了不耽误彼此，我就长话短说——你非常优秀，但我目前，乃至可见的未来，都决心将所有精力奉献给事业，并无意于订婚或恋爱。”他顿了顿，抛出了最终的底牌，“即使是商业联姻也不例外。况且，我本质上是个不婚主义者，实在不愿耽误江小姐的良缘。”

江知娴淡定的点了点头，擦擦嘴淡声开口““巧了。”她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冷静和淡然“我也正想找机会提这件事。理由和你差不多——我不需要一场被安排的联姻来证明价值，我信仰自由恋爱，所以，我非常理解并支持你的选择。”

她的目光越过许衡，坚定地望向窗外那片广阔的海景，继续道：“事业为重，再正常不过。当然，伯父和我父亲在生意上的合作，希望还能一如既往。另外……”她的视线倏地转回，精准地捕捉住许衡的目光，带着一丝商人的锐利，“许先生正在进行的神经连接项目，我个人非常感兴趣。如果许先生愿意，我很荣幸能以投资人的身份，成为你的合作伙伴，而非未婚妻。”

事情解决，许衡心里松了口气伸手与江知娴再次握手。

这顿下午茶吃的很顺利，而他不急着回去而是去了趟父母家。

许衡的父母家，在深市海湾那片临海的顶级寓所里。车子驶入需要经过两道不显眼的关卡，最终停在一栋需要独立识别的塔楼之下。电梯是直达户内的，门开处，便是能将整片湾区壮丽天际线尽收眼底的空中官邸。

简单的看望父母，吃完晚餐过后。才慢悠悠的回到家中。

而此时开门在玄关处，就能看到莫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许衡默默换好鞋，走到客厅坐在了另外一侧的沙发上。

一时谁也没开口，时间仿佛停止，只留两颗各怀心事的灵魂。

“你又去见那个江小姐了？”莫迟先开了口。

“嗯”许衡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莫迟终于有了反应欺身而上，把许衡压在身下。“好浓的香水味不适合你”

许衡被迫仰视，“那什么适合我，江小姐身上的香水味不适合，那什么与我适配。”

莫迟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紧盯着许衡看。

“莫迟，我和江小姐说清楚了。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我的性格不适合和别人产生长期关系，而且现在事业上行期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更何况我的性取向不可能去耽误江小姐的。”

“所以……我不懂得你这些天是怎么了”许衡语气带着些暧昧和逗弄“就……这么在意我？”

莫迟依旧没有吭声，而许衡则面色一冷“别把我们的关系看太重，也别陷进去。”

随后踉跄挣开莫迟的怀抱起身，率先离开去洗漱。

莫迟心如刀绞，这些天他一次又一次的向许衡展露自己有多在意他。而许衡却依旧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而他则是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许衡了。飞蛾扑火般想煽动那个人捂不热的心。为什么许衡他能不在意，而自己只能装不在意。许衡说的和江小姐的事情中，为许衡自己和那位江小姐都考虑了，但为什么唯独没有自己。也是，他应该早早有自知之明才对。

心情愈发烦躁，他冲进卧室，胡乱抓起几件常穿的衣服塞进背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两人回忆的客厅，拿起车钥匙摔门而去。

而许衡洗漱完，看到客厅空无一人，怔怔的发起呆来。许久才回过神，一个人回到房间熄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