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霸榜热搜前三的娱乐爆料,短短几个小时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新人演员搭配与商业大佬的恋情瓜,演艺生涯大概率要大打折扣。
现实却不然,爆料很快就被同期的其他看点覆盖,当下在软件搜索相关内容,直接“查无此条”。
之后,网上关于柳曼吟的帖子全是肯定她的人品和演技,先前谩骂的帖子被删的一干二净。而男方因为鲜少露面,热搜期间都没能扒出更多的信息,现在更是无人提起。
明眼人都心照不宣,默认两人手段了得,才能短时间内压下爆料的帖子。
若不是与郑澜今日这一番对话,吴纾和柴昭明早已将这件事置之脑后。
指尖轻快地击打键盘,吴纾望向郑澜,语调平寂,“前几天的娱乐新闻,郑女士有了解吗?”
郑澜欲言又止,温柔的的眼睛里失落和无奈交织,满是对这段婚姻的遗憾。
“抱歉郑女士,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新闻我看到了。是你想的那样,新闻里说的就是我的老公。相应的,里面提到的新人演员就是我怀疑的对象,但是我没有证据。”
“郑女士,如果您暂时没有证据但又想离婚,可以先尝试与您丈夫沟通,走协议离婚。走诉讼,您的优势可能不大。”
“我知道了,谢谢你吴律师。”
“如果后续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通过名片找到我。”吴纾起身,送郑澜出接待室。
等吴纾再次回到接待室时,柴昭明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没有离开。
他左手手肘撑在左面上,手掌托着脑袋,右手握着圆珠笔有一搭没一搭地点戳键盘的空格键,嘴里喃喃自语:“老头今早上想和我说什么来着?该死,结束得太急了。”
吴纾放轻脚步,竭力屏住呼吸,缓慢接近柴昭明的后背,“什么结束得太急?”
温热的气息灌进耳膜,激得他身子一颤,寒毛竖立,“嘶,你怎么走不带声?”
“明明是你自己走神!”空白的电脑屏幕抢走吴纾的注意,“你什么记录都没有?”
他把电脑盖上,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记了就行!”
知道拗不过他,吴纾抱着电脑和文件就往外面走。
“喂,慢着。”柴昭明连忙抱着电脑起身,背后的椅子猛然倒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如果郑澜后面想要来委托你,劝你别接,你赢不了的。”
毕竟,郑澜的姻缘线与李旭骅绑定在一起,天上的老头总说,命中注定不可违。
急促的步伐措不及防地被按下暂停键,吴纾不解,转过身来望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解释不了,你爱信不信。”
“莫名其妙。”吴纾不禁感慨,有时候停下来听他说话不如多处理案子。
生意场上的活动,也不会因为这些小插曲而停止,交易持续进行,谈判无法中断。
郑澜一直在寻找机会向李旭骅坦白自己的想法,可惜天公不作美。
餐桌上摆放着异常丰盛的早餐,郑澜正在品味着家里新进的铁观音,静候李旭骅下楼。
没过一会,楼梯传来颇有规律的踢踏声,李旭骅借助下楼的空隙,整理着袖口和领带。
他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惊讶的问道:“今天的早餐这么丰盛!你有朋友要来?”
“......没有,我是专门——”
“专门为了朋友做的,看来这个朋友和你很要好啊。”
“......做了很多,你慢慢吃。我今天想和说——”
“要说什么,等我晚上再说吧,我有点赶时间。”
李旭骅随便吃两口,拎上公文包一头扎进车里,餐桌前再次剩下郑澜一人。
晚上,客厅里的电视充当制造气氛的作用,郑澜每隔一分钟抬头看一次时间,对于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浑然不知。
电视噪声将早已入睡的保姆吵醒,她循声看过去,瞧见自家夫人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跟了自家先生和夫人这么久,她知道此刻夫人定是在等先生回家。可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出于对郑澜的关心,她特地从房间里出来劝说道:“夫人,先回房间睡觉吧,先生恐怕没有这么快回来。您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再次望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到了12点,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郑澜只好依保姆的意思关了电视回房间休息。
床上铺满尖锐的钢钉,郑澜辗转反侧,过往美好的记忆如同烟云,消散殆尽。
这天,郑澜再一次来到金诚律师事务所。
接待室里泛白的灯光没能修饰郑澜的脸色,反倒衬得她面色焦黄,眼底乌青密布。
“吴律师,实在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这次来,是想委托你做我的律师。”
“您的丈夫不接受您的协议吗?”
“不是......”郑澜抬手轻轻揉捏太阳穴,“回去这几天,我们根本说不上话,他不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了解一下您的需求是什么?”
“想了很久,还是离婚吧。至于他的财产,我只想收回当初娘家资助他的部分,多一分我也不想要。”
“关于这段感情,您确认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
“我......我不是很确定。”
“明白了。郑女士,如果您确实需要律师的介入,我接下您的委托,但是不马上走诉讼程序,我想你们或许还有更加缓和的解决方法。您认为呢?”
“吴律师定是比我更会权衡利弊,我听你的。”
“好,那麻烦您稍等片刻,待会回来找您办理必要的手续。”
“对了吴律师,那天和你一起来这里的小伙子呢?今天怎么没见他。”
“他说这两天有事,我批准他居家办公两天。郑女士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告。”
“如果吴律师需要找我丈夫,带上你的助理一起来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啊,好的。”吴纾对郑澜的这句话一时摸不着头脑。
接到新案子后,吴纾工作变得更加起劲。就这样,月亮上班了,吴纾还未下班。
整个办公室只有吴纾头顶的灯管还在加班,手机的光源映得吴纾脸色花白。
一条信息突然弹出来遮挡了手机文件的内容。
禁止上班:吴律师打算在律所过夜?
吴纾一整个沉浸在工作当中,完全忘记了时间,扫了眼手机顶部时间,快要九点了。
吴纾:现在下班。
她捡起桌面的文件夹,顺手牵上旁边的包,关灯离开。
别墅大门自动打开,双手抱着文件的吴纾只能用一只脚帮助另一只脚拖鞋,从柴昭明的视角看过去,像是刚学会走路的企鹅。
“吴律师,真的忙到要把工作带回家里?”柴昭明第一个不理解。
“今天接了新案子,忙一点,过几天就好了。”放下东西洗好手后,吴纾小碎步跑到餐桌前,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什么新案子?你接了郑澜的委托?”柴昭明拧紧眉头,嘴唇抿成细线。
“嗯。”她在仔细感受红烧肉不同层次的味道。
“不是建议你不要接这个案子么?”
“你的说法缺乏证据,没有说服力。”她又夹了一块肉。
“他们不会离婚的,官司必输无疑。”柴昭明笃定地说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这都还没开始就总是说要输了。你难道是上帝吗?还没发生的事情就知道结果。”
“是,老子就是上帝。”
“开什么玩笑!我认识的上帝会飞的,你现在飞来看看。”
“吴纾,你是七岁小孩?”
“柴昭明,你是三岁幼童?”
“下次不做你的饭。”
“今天的饭真难吃!”
“......”
偌大的一楼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单凭听觉便能定位到蚊子的坐标,这顿晚饭终归要在沉默中度过。
睡前,吴纾在复盘白天浏览过的工作文件,偶然记起郑澜时而提到的那位新人演员。
关于柳曼吟,郑澜没有提及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想要知道她和李旭骅之间的关系是否像郑澜说的那样,直接找到柳曼吟是最省事省力的方法。
说干就干,吴纾连夜编辑了一份邮件发给临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来自这家公司的回信,安排了下午四点见面。
临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设在市中心写字楼的15楼,仰望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玻璃外墙反射太阳光,惹得人睁不开眼。
天气逐渐转凉,吴纾抚顺身上的风衣,迈步走进写字楼,直奔前台。
吴纾拿出手机,向前台人员展示自己的电话号码,“你好,这是我的电话,我和15楼临清文化传媒公司的人约了等会四点见面。”
“女士麻烦您稍等,我们需要打电话确认。”
电话拨通,前台人员简要交代了吴纾的电话,来回说了几句话,便挂断电话。
“抱歉女士,上面的人说并未与您有过预约,我们不能放您上去。”
没有预约?今早的邮件回信算什么?
“我可以向您出示他们给我的回信的。”
“实在抱歉女士,我们不认这些的,只听上面的一句话。”前台人员突然侧头,努了努嘴,“咦,那不是15楼的柳曼吟吗?要不您去问问她。”
循着她的话,吴纾转身,只见面前的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旁若无人地从吴纾面前走过。
“柳女士,慢步。”吴纾叫停面前即将离开的人,“我叫吴纾,昨晚和您约了今天下午见面,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律师?”柳曼吟拉下墨镜,低头露出妩媚的狐狸眼,“不认识。”
“我今早收到贵公司的回信,答应了今天下午见面。贵公司的邮箱系统应该还有记录。”
“记录?删掉不就死无对证了?”她对着身旁几个保镖示意。
保镖们机械般高频点头。
吴纾了然于心,她这是遇到对手了。